“謝謝你?!痹S承顏緊攥著紙條,聲音都是止不住的顫抖。
柳婉春示意不用謝,便轉身離開了。
待她走后,許承顏這才打開了紙條,兩行娟秀的小楷字映入眼簾。
若能與承顏,今是亦云幸。
“若能與承顏,今是亦云幸…若能與…”許承顏紅了眼眶,一直重復著念叨這兩句,溫熱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心如刀絞,或許是自己太過于懦弱了?
許承顏將紙條雙手捧著放在胸前,他討厭自己的懦弱與狼狽?;貞浄N種,不都是他一個人在逃避嗎?
教室里,和平飯店外,都是她一廂情愿,他閃閃躲躲。
他青筋暴起而泛紅的手從破舊的長衫里掏出那枚荷包,將紙條輕輕放入,視若珍寶。
天黑了,胡同里只有微微光亮,伸出手來只見到黑乎乎的影子。
柳婉春獨自一人走在這樣一個小胡同里,雖然膽大,但還是不免心中一陣慌張。
身后似乎有幾個黑影閃過,但并不真切。
柳婉春往后一看,漆黑一片的胡同里別無他人。
還是快點走為好。
她心想。
現(xiàn)在正是亂世,總有土匪出沒,而一些散兵當了匪,匪又當了兵。兵即使匪,匪即使兵。
柳婉春愈發(fā)的加快了腳步,高跟鞋卻阻礙了她的步伐,不料地面不平重重的摔倒在地,手拿包扔出了幾米之外。
正當手足無措之際,一個高大的身影卻在她旁邊蹲下。
“康南?”柳婉春下意識的喊出了他的名字,不過那人的聲音卻讓她從頭涼到腳。
“小姐,你沒事吧?”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雖是關心的話卻很刺耳。
大漢從懷里掏出火折子,這才伸手去扶柳婉春。
借著微微亮光,柳婉春這才看清楚來人。這個光頭大漢留著半張臉的胡子,脖子上還有一道長長的疤,面相瘆人。
旁邊還跟著幾個面如傀儡同樣高大的男人。
“你別碰我!”柳婉春往后退著,推開了他的手。
“小姐,請不要激動?!贝鬂h看似有禮,但他如狼似虎的雙眼出賣了他,就像是道貌岸然的衣冠禽獸。
柳婉春眼里滿是恐懼,她艱難的站起了身,腿軟到難以逃跑。
“是個尤物?!币慌缘娜死淅溟_口,袖口里藏著一把匕首,還露著森森寒光。
她發(fā)不出一點兒聲音,以往這種事都是以訛傳訛她從不信邪,今天卻讓自己撞了個正著。
沉悶的一聲,剛剛說話那人跌倒在地,頭上還冒著汩汩鮮血。比手大還有棱角的石頭變得殷紅,在地上滾了兩圈便不再動了。
大漢虎軀一震,望著自己倒在地痛苦哼唧的兄弟,緊皺著眉頭怒吼一聲:“是誰?!給我出來!躲在暗處算什么英雄好漢?!”
那些如同傀儡的男人們都進入了警戒狀態(tài),紛紛從袖口或腰間掏出兇器。
柳婉春被面前的這一幕嚇到了,臉色慘白,縮在角落里一動不動。頭發(fā)早已凌亂,心臟撲通直跳。
又有幾顆大石頭從天而降,應聲而倒。
大漢急了,破口大罵。
遠處似有人影跑過,他們紅了眼紛紛向著那邊追去。
一雙有力的大手拉起了柳婉春,帶著她向另一個方向跑去。
柳婉春剛要驚呼,卻被捂住了嘴。
“噓,別出聲。”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四處漆黑一片,看不清來人。
待她不再講話,他才松了手。
“你……”柳婉春一臉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