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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座戀愛了

第二十章 幽詭城長夜鬧烏龍

本座戀愛了 巫女渺落 4371 2021-01-23 20:00:00

  鑒書閣的卷佚記載得很詳盡,不愧是修仙界的大百科。

  衡仙葉說書中記載蓇葖果生長在幽詭城的魔藥園里,極難取得。

  姜月絨當然知道為什么難取。魔藥園位于幽詭城中,這座號稱魔頭誕生地,是六界最血腥、殘暴之城。

  師徒二人在幽詭城城外尸骨獵林里的一棵千年老樹洞里鉆了出來。

  此時正是晚上,一輪血色圓月掛在天上,林中紫色霧氣彌漫,到處都是腐敗刺鼻的氣味,時不時伴隨著魔獸嚎叫聲,烏鴉嘎嘎嘎怪叫個不停。

  叫的人心煩意亂。

  尸骨獵林,顧名思義,就是有很多尸骨。

  魔族人的尸骨,魔獸的尸骨。魔族人獵獸,挖魔核,攝取魔力提升修為。

  姜月絨剛走了兩步便踢中了一顆血淋淋的魔人腦袋,著實惡心了一番。

  “今晚是月圓之夜,很多魔獸出來游走,必定有很多魔族人在狩獵。往北走,出了獵林,就是幽詭城了?!鄙蚵浜庹f道。

  姜月絨奇了,沈落衡不是混昆侖的嗎,對魔界也這么熟,鑒書閣連幽詭城的地圖都有?此番回去定要去鑒書閣認真學習一番。

  走了一陣,遠處巍峨的幽詭城在枯枝丫的中罅隙顯露出來。

  層層疊疊的高樓直聳入天際,從頂端垂下了紫紅色的帷幔,有些建筑隱在濃霧中,遠遠望去,如勾欄院的神秘舞女,妖嬈美艷,半隱半現(xiàn),輕輕抓撓人的心肝。

  騷里騷氣的,魔族人就喜歡這調(diào)調(diào)。

  說來慚愧,她是上一任魔族幽詭城城主。

  想起之前她總是喜歡腳踏最高處的帷幔,在底下人畏懼又崇慕的目光中瀟灑滑下來。

  額,挺傻缺的。

  下來后,下面的人早就四散跑到?jīng)]影了。

  人人都怕她大過于仰慕。

  城主大人心狠手辣,殺人不眨眼,令人聞風喪膽,小兒啼哭。

  暗夜女魔頭這個渾名說得就是她。

  不知現(xiàn)在坐在最頂層的人又是誰。

  兩人走到了尸骨獵林的邊緣。姜月絨暗自慶幸沒遇到什么熟人,還沒想完,就聽得一個年輕男子痞氣十足的咒罵。

  “狗艸的,今晚禁獵你倆不知道???”

  這一聽就是守林的肖子美那混小子啊。姜月絨忙掏出一條素巾蒙住半邊臉。

  一只身軀龐大的雪獅從天而降,四爪在地上砸出坑。背上坐著一個金發(fā)青年,額間有一護額,墜著蟒蛇圖騰,緊蹙著兩道眉,劍拔弩張,表情十分不爽。

  見兩人的打扮不是魔族人,外族人竟不聲不響地闖進了魔界,肖子美的嘴能塞下一顆雞蛋。

  沈落衡還沒等他說出第二句話,千鶴的罡風就把青年刮倒,從雪獅背上滾下去,暈了。這一暈,可能得暈個六七天。

  把他拖進一個不容易發(fā)現(xiàn)的小洞穴里藏好。

  姜月絨為肖子美默哀了一下。

  肖小弟,不是你老大不講義氣,是本座的師尊實在是太變態(tài)了。

  雪獅沒理躺在地上的主人,邁著步子小心翼翼地過來,那表情竟有些羞澀。

  沈落衡抬起了千鶴,雪獅畏懼地縮了縮,并不攻擊,繼續(xù)往他們這邊靠了靠。

  頗為親呢地蹭了蹭姜月絨的肩膀。

  沈落衡:“......”

  姜月絨一臉天真地比劃道:“那個師尊你聽我解釋,或許他是公的,喜歡母的哈哈哈。”

  沈落衡無言以對,不理她,繼續(xù)往前走。

  姜月絨悄悄摸了雪獅的頭,耳語道:“小雪乖啊,去守在你主人去,別讓他被魔獸叼走了?!?p>  揮了揮手走遠了,雪獅才戀戀不舍地回去蹲在肖子美身邊,兩爪子交疊垂頭喪氣。

  出了尸骨獵林,二人站在一處偏僻的巷子里。

  夜已深,還是有不少身著魔族服飾的人在大街上走來走去,街上許多奴隸們在布置裝點,監(jiān)工的魔衛(wèi)時不時對他們抽一鞭子??催@架勢,近日有什么大慶典么。

  沈落衡斟酌了一下,在原地畫了個結(jié)界圈,道:“你站在這兒等我一下?!?p>  姜月絨掏出一把瓜子磕啊磕,磕到口干舌燥,又摸出酒袋悶聲灌了幾口。

  她已經(jīng)戒酒很久了,沒有與她共飲之人,但這會子故地重游諸多感慨,酒癮犯了。

  而沈落衡在這時回來了,換了身裝束。

  她一口酒噴出,瞠目結(jié)舌,差點沒認出來。

  魔族人好戰(zhàn),大多穿深色衣裳,喜歡花里胡哨的裝飾。

  男人身著藏藍圓領衣袍,外裳罩著馬甲,束著腰封,寬肩窄腰。將頭發(fā)兩邊還編了散辮,一齊扎成高馬尾,用銀冠束起,瀟灑利落。

  這這這俊雅風流的兒郎,跟沈落衡三個字完全搭不上邊。

  但是出奇的好看。

  在姜月絨癡呆目光中,沈落衡把一套衣服扔給她,簡短道:“換上?!?p>  姜月絨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換上了衣服,深藍立領長衫配云肩,湖藍百迭裙,還挺合身量。

  穿戴好了看向沈落衡,這倆套衣服,是配對的吧……

  沈落衡輕咳一聲:“我是為了不引人注目,才尋了魔族人的衣裳。”

  “喔。”姜月絨沒覺著不妥,周全起見將臉蒙住。只跟沈落衡說魔界氣味難聞,不習慣。

  天色已晚,兩人先找個地方休息。

  走進一家類似客棧模樣的店,里面有幾桌正在喝酒的魔族人,看二人進來,停滯了一會,又開始罵罵咧咧劃拳喝酒。

  沈落衡在接待臺面上敲了敲。

  “哎喲!貴客。住店還是打尖兒?”一個只有桌腿兒高的小矮人攀著一條繩從半空中降出來,賊眉鼠眼打量二人。

  沈落衡低聲問道旁邊徒弟:“你餓么?

  “不餓,一點都不餓?!苯陆q知道魔界的食物難吃之極,將頭搖成撥浪鼓。

  “那就住店,兩間房?!鄙蚵浜獾?。

  那小矮人嘩啦啦翻開登記本,嘖嘖道:“不巧喲,再過六天就是曌瑰祭典,很多人住店,只剩一間房了。附近的店差不多都滿了,五百摩銀一晚,兩位住么?”

  姜月絨心道這運氣也是忒好了,趕上了魔界十年一度的大祭典。

  “住?!鄙蚵浜獯鸬?,取出錢袋付了錢。他們兩個異族人,總不能大晚上的在魔族人的地盤上亂走吧。

  姜月絨對沈落衡的欽佩又多了三分,他事先用金葉換了魔族貨幣,應該是剛才買衣服的時候順便兌換了。

  原以為沈落衡是個不食人間煙火,不通世故的孤寡神仙,經(jīng)過此番,姜月絨確實小看她這便宜師尊了,事事都想得周到。

  吹燃火折子點了蠟燭。環(huán)顧四周,房間還算寬敞整潔,但是只有一張床,姜月絨的臉微微發(fā)燙。腦中掠過一些難以描述的旖旎畫面,郁悶地甩甩頭。

  想什么呢。沈落衡也是她能肖想的嗎。

  她也不是沒跟男人相處過,在幽詭城那會,還養(yǎng)了幾個模樣雋秀的男寵,心情不好時看看美人解悶。想起以前的荒唐事,姜月絨被口水嗆到。

  咳咳咳咳!

  沈落衡皺眉,順著她的目光,那張床,眼神飄忽立刻轉(zhuǎn)開了頭。

  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氣氛略微詭異。

  “師......”

  “你......”

  兩人同時開口,更加尷尬了。

  姜月絨清了清喉嚨,道:“師尊睡床,我不怕冷睡地上就行?!?p>  “嗯?!鄙蚵浜馍袂閷W⒌囟⒅匕迳系哪硹l縫隙。

  姜月絨開了門喚了路過的店小二再多加一床被褥,順口向他打聽:“這次的慶典好像搞得很隆重,都有什么看點啊?!?p>  “你是外地來的吧,據(jù)說二殿下會攜蓮王妃出席呢,這位王妃你應該聽說過吧,威名赫赫的城主大人啊,不過自從一百年前成了婚便沒怎么露面了。聽說是修習了什么術法,生了場大病,容貌跟之前不太一樣了?!?p>  姜月絨曈孔地震,銀臨的王妃。

  關了門,沈落衡看姜月絨心不在焉地鋪被,把被子的一角捋平了又捋,整整捋了有一盞茶的時間,忍不住問道:“你再這么捋下去,天就要亮了?!?p>  “啊?!苯陆q輕呼一聲,神游回位。

  “你認識魔族二皇子嗎?”沈落衡突然問道。

  “屁嘞,我又沒來過魔族,我哪里知道什么二皇子三公主的。”姜月絨扯謊信手拈來,又繼續(xù)說:“我只是在想,典禮那日,幽詭城里那群魔人應該都會聚集在一起,我們神不知鬼不覺溜進去找魔藥園,豈不美哉?”

  沈落衡若有所思道:“說不定魔后也會來,那可是位難纏的主兒?!?p>  姜月絨打了個寒顫,沒來由一抖,道:“我困了,師尊也趕緊休息吧。”

  說完,拉過被蓋翻身背對著床上那人躺下。

  睡意全無,姜月絨黑暗中睜著眼,吸著魔界的空氣都睡不著了。骨子里沉寂了許久的那種隨時會被殺的不安、懼怕、絕望等,漸漸復活蘇醒,似一條毒蛇,陰毒地沖著她嘶嘶吐著蛇信。

  “你逃到哪兒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p>  她的手心握緊了脖子上的不妖玉,慢慢閉上眼睛。

  沈落衡睡了一會,又醒了。坐起來伸手一揮,借著燭光看見地上裹著被子的小人兒瑟瑟發(fā)抖。

  正值隆冬,夜里很冷,就算隴上炭盆,也多大作用。

  他遲疑了好一會,最后開口道:“姜月絨,你上來睡。”

  沒反應。

  又喚了一聲。

  還是沒反應。

  沈落衡嘆了口氣,翻身下了床,蹲到她旁邊,正欲叫醒她。

  那小人兒臉皺成一團,額上冷汗津津,蒼白的嘴唇哆哆嗦嗦。

  做噩夢了。

  沈落衡連人帶被一起抱起來,放到床的最里面,自己則縮在床沿邊。

  剛躺下,旁邊的少女忽然踢開了被子,一只腳跨到他身上。

  “姜月絨你.......”

  耳邊鼾聲傳來。

  神華尊者額頭青筋凸起,表情嫌棄,一把將她的豬腳撥開,力度沒控制好,咚的一聲似乎是那豬腳撞到了墻上。

  “能不能安靜點睡覺!”

  姜月絨煩躁地扭過身子,雙手將沈落衡的脖頸一摟一勾。

  身子像條豬兒蟲一樣狎昵地拱來拱去,不小心拱到一個某人神秘的部位。

  轟的血氣上涌至天靈蓋,一向淡定的沈落衡臉色潮紅,半天“你”不出一句話來。

  “乖啊,你別嚷嚷。”姜月絨砸吧著嘴,嘟囔了兩句。

  耍流氓!

  神華尊者被徒弟耍了流氓。

  沈落衡,被一只蠢豬拱了。

  鳳眸瞪著她,抬起手就要甩她兩巴掌。

  但這會子她要是被打醒了,質(zhì)問為什么打她,他怎么解釋。

  自己的面子往哪擱。

  沈落衡惱羞成怒將姜月絨掀回她原來的位置。扯過遮羞布似的被子蓋住頭,從頭到腳包裹嚴實,往床邊挪了挪,背對她。

  太丟神的臉面了。

  微弱的天光照進屋子,魔界地處最北端,有大半年都是雨季,陰冷潮濕看不見陽光。

  姜月絨混沌中睜開眼,正對上沈落衡的高挺的鼻子。

  “!”

  本座昨晚做了什么?

  夢游了?上床把沈落衡睡了?

  怎么可以這么混賬?

  姜月絨嚇成熱鍋螞蟻,捂嘴低頭一看,兩人衣裳雖凌亂,還穿得完整。

  還好還好,她實在背不起玷污神尊的罪名,要遭天譴。

  她悄聲兒地,慢慢地起來,躺回地上去,興許當做什么事兒都沒發(fā)生過。沈落衡這人愛面子一定不會揭發(fā)她,或許睡死了根本沒發(fā)現(xiàn)。

  這么想著,姜月絨輕手輕腳地剛離開床面,頭皮一緊,嘶!頭發(fā)被沈落衡一只胳膊壓住了。

  又狼狽地跌了床面,此時沈落衡睜開雙眸,看到她近在咫尺的臉,從茫然到清明,緊接著一個鯉魚打挺驚坐起。

  姜月絨內(nèi)心哀嚎。

  “你干什么?!”

  他剛睡醒時本像只受驚的小鹿,霎時變成狼般兇神惡煞,惱羞成怒推開她。

  姜月絨失去重心,嗷嗚一聲往后翻跌下床。

  “師尊......你輕點不行啊,有話好說嘛,好痛啊。”

  姜月絨摔了一個屁股墩,捂著臀部哇哇叫,右腳踝不知在哪磕著了,腫了個大包。

  門邊傳來幾聲低聲的嘀咕,吹進沈落衡的耳朵。

  “哎喲我去,這聲響兒,動靜可不小,一大早體力旺盛啊?!?p>  “哈哈哈,我旁邊那間才激烈呢?!?p>  沈落衡雖已絕七情六欲,對云雨之事也知曉幾分。此時耳根子紅得要滴血,驚魂未定,昨晚明明他睡窗外面,怎么醒來竟調(diào)換了位置。

  姜月絨在床沿下幽怨地看著仿佛被吃了豆腐的沈落衡,滿腹牢騷。

  不就是太冷借睡一下床嘛,至于反應這么大么。

  本座又沒有輕薄你,再說了我也干不出這事兒,我是很有原則的妖怪。

  “趕緊起來,成何體統(tǒng)!”沈落衡冷聲道。

  體統(tǒng),體統(tǒng),你這千年孤寡,這樣子會討不到媳婦兒的。

  兩人出了客棧到大街上,姜月絨一蹦一跳,肚子餓得咕咕叫。

  忽然一股肉香鉆進鼻子里,她嗅著舔了舔嘴唇。

  這味道,好像是人間的肉包味兒,太誘人了。

  沈落衡一轉(zhuǎn)身,他徒弟就不見了。

  真不讓人省心。

  姜月絨在一肉包攤子前急剎住腳,果真是噴香的豬肉包,不知什么亂七八糟的黑暗食物。

  攤子前有很多人。附近的街,都沒這里火爆。

  “老板,來三屜肉包?!苯陆q拼命擠進去。

  “得嘞,三十摩銀?!?p>  姜月絨瞟了一眼老板,頓時叫道:“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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