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初陽?!彼p聲喊了他一下。
“嗯?!奔境蹶杽恿藙樱念^正抵著他的下巴。
宋恩詩左心房像是深埋下的種子突然發(fā)芽,脈須吞噬了她的每一根血管,她不受控制的抬起頭,看著季初陽的側(cè)臉,那個徹底讓她淪陷的側(cè)顏,她吻上了那瓣似果凍般剔透的薄唇。
突如其來的吻讓季初陽覺得心臟停止了跳動,他唇上此刻正貼著她軟軟的唇。
黑暗的燈光,下面細(xì)微的小動靜,他的大腦嘟的一聲之后一片空白。
宋恩詩快要呼吸不過來,臉漲得通紅,察覺到她急促的呼吸,季初陽終于放開了她,他笑著問,“甜嗎?”
她嬌羞的捂著臉埋在他的胸膛里,臉燙的都要滴血了。
季初陽用摟著她肩膀的手摸了摸她的后腦。
宋恩詩哪想得到他那樣霸道,明明就只是想輕輕吻他一下,是他把這個單純的吻變了味道。
“我去上個廁所?!奔境蹶栒f。
宋恩詩點點頭。
走到廁所里,季初陽點了支煙,他低頭看了看,這樣下去不會出問題吧。
我可不能影響我媳婦以后的幸福生活。
十幾分鐘后,季初陽回到了放映廳。
“怎么去了那么久?”宋恩詩皺著眉頭問。
“你惹得唄。”季初陽牽上宋恩詩的手,又把她的頭靠在頸窩里。
“你抽煙了?”她聞到了他身上的煙草味。
“忍不住抽了一根。”季初陽說。
“其實我也不是非要管控你,只是抽煙對身體也不好?!彼味髟娍嗫谄判牡恼f。
“知道,剛實在忍不住了才抽了一根?!?p> “嗯,以后少抽?!?p> “遵命?!?p> 影院里時不時的響起一陣笑聲,喜劇片就是好,就算不說話,也不用擔(dān)心氣氛問題。
直到最后宋恩詩也沒敢再鬧騰,放映廳的燈亮了起來,坐著的人都陸陸續(xù)續(xù)離場。
“有騰哥的電影真的入股不虧?!彼味髟娬酒饋砩炝松鞈醒?p> “我都沒怎么看,”季初陽打了個哈欠,“太困了?!?p> “下次不要再為了我浪費你晚上的睡眠時間了?!彼味髟娬f。
“我樂意給我女朋友浪費時間,要你管嗎?”季初陽牽著她往外走。
“裝可愛?!彼味髟娔罅四笏难?。
“餓不餓?”季初陽問她。
宋恩詩點了點頭。
中午是吃的挺飽的,但是魚肉一消化完胃里空蕩蕩的,看了看時間也是時候再找個地方吃飯了。
電影小鎮(zhèn)一到晚上人更多了,入口星空頂那拍照的人很多,宋恩詩心道:還好早上一來就在那拍過了,不然像這樣人滿為患的地方,她可不愿意浪費那個時間。
季初陽的手機(jī)鈴聲響了……
他接了電話,那邊說一句他嗯一聲。
看他掛斷電話,宋恩詩問,“誰給你打的電話?”
小話癆突然變成了惜字如金,或者可以這樣說,別人眼中高冷的人在她面前是溫柔似水的話癆。
“陳杰,”季初陽把手機(jī)放回兜里,“說晚上去晟姐那里聚一下?!?p> “去唄,”宋恩詩亮了亮眼睛,“我挺喜歡邊聽歌邊吃小龍蝦的?!?p> 季初陽笑了起來,“一提吃你就來了興趣?!?p> 上次去那里季初陽還只是她同桌,這次去兩人就有了另一層關(guān)系,這種變化挺巧妙的。
雪中送炭,錦上添花通通都不是,三角函數(shù)是函數(shù),象限符號坐標(biāo)注……
她的腦袋亂成了一鍋粥。
“想什么呢?”季初陽在她眼前揮了揮手。
宋恩詩猛的反應(yīng)過來,“啊?沒想什么,走吧,不是要去晟姐那嗎?”
商場前面的主路車水馬龍,司機(jī)不停地摁著喇叭,他們走到不遠(yuǎn)處的路上攔了輛出租車。
“剛那邊是堵車了嗎?”宋恩詩看著剛才走過的擁堵街道依舊沒有要暢通的意思,還好沒有一出門就打車,不然說不定車還沒動他們就忍不住要下車步行了。
“下班高峰期,再說這邊商場挺多的,路又窄,所以就容易堵車?!奔境蹶査坌殊斓目吭谧紊?。
“你要是困的話咱們就早點回去?!彼味髟娬f。
“沒事,待會一瓶酒就清醒了,”季初陽躺下來枕著她的腿,“借用你的腿瞇一會?!?p> 少年睡得香甜,只是眉頭緊皺久久不能舒展,宋恩詩輕輕幫他撫平眉中,沒過一會他又皺緊了眉頭。
他到底是經(jīng)歷了什么,才會連做夢這樣放松的時刻都緊皺眉頭。
外面的天漸漸黑了,她將頭靠在車窗玻璃上,看著窗外的行人,過往車輛,亮起來的彩燈,這一切都與往常無異,但又好像什么都不一樣了。
宋恩詩低頭看著窩在她腿上的少年,兩個孤獨的靈魂碰撞到了一起,溫暖治愈了彼此,他們不再孤單,不再形單影只,他們互相擁有對方獨一無二的偏愛和例外,那是這個世界上最純真最珍貴美好的存在。
司機(jī)踩剎車的同時,季初陽醒了過來,“到了嗎?”
宋恩詩點點頭,不動聲色的捏了捏已經(jīng)麻的沒有知覺的大腿。
“師傅,掃碼付過了?!奔境蹶柵e起手機(jī),讓他看了一眼付款頁面。
下車的時候,她腿沒使上力踉蹌了一下,季初陽注意到她的反應(yīng),直接蹲在了她的身前,“我背你過去?!?p> 宋恩詩拍了拍他的背,“總共不到十步路。”
酒館的門就在眼前,難不成因為腿麻還真讓他背著過去,太矯情了吧。
季初陽沒說話站了起來,一只手放在她的背后,一只手托著她的腿,將她橫抱起來。
“不讓背就抱你過去。”他選擇無視她彈騰的雙腿。
“到門口了,放我下來吧。”宋恩詩說。
季初陽笑笑,他轉(zhuǎn)了個身子用后背推開了門,抱著她徑直走進(jìn)去,把她放到沙發(fā)椅上。
“你非要這么引人注目嗎?”她咬著嘴唇說。
“這就算引人注目了,我心疼自己女朋友不行嗎?”
季初陽你就是欠收拾,每次不要臉起來,說話還理直氣壯的。
“呦,這腿是咋啦?”陳杰搓著手走過來。
“被我睡覺枕麻……”
話還沒說完,宋恩詩就緊急捂上了他的嘴巴,笑著說,“坐的時間久了,有點麻?!?p> 她尷尬的笑了笑,一只手捂著季初陽的嘴巴,另一只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已經(jīng)鉗住他胳膊內(nèi)壁的嫩肉。
季初陽識相的沒有開口拆穿她。
“行……行吧,我一看抱著進(jìn)來的,還以為骨折不能走路了呢?!标惤芤荒樸碌目粗麄z。
“烏鴉嘴說什么呢?!奔境蹶柲玫羲氖?,沖著陳杰說。
“得,我就不該開口說話,”陳杰坐到對面,“今天你有人扶,怎么樣,不醉不歸?”
“讓你六瓶,你都喝不過我,”季初陽伸了個六,“再說,我什么時候需要人扶過?!?p> 晟姐端了杯奶茶過來,“小妹妹又來了?!?p> 宋恩詩扶了一下杯子,點點頭說,“謝謝晟姐?!?p> “我弟弟顧澤不是跟你們一個班的嗎?你們知道他怎么了嗎?昨天他哥去了一趟學(xué)校,晚上回來就把自己憋到房間里不肯出來,說什么唯一一起站在場上的機(jī)會都沒了,他怎么了?是談戀愛被甩了嗎?”顧晟雙手撐在桌子上,看著女同學(xué)問。
“談戀愛?這個我不知道,平時他也不常跟人說話的,”宋恩詩說,“但是站在場上這句話我或許知道大概意思,本來學(xué)校組織了籃球賽,現(xiàn)在我們班因為打架取消了比賽資格,所以他說的應(yīng)該是這個?!?p> “可是……站在場上的,不都是球隊的人嗎,球隊里不都是男生嗎?”顧晟扶著下巴思考著,“難道我弟弟的集體榮譽感這么強(qiáng),不能為班爭光所以把自己悶在家里暗自神傷?!?p> 宋恩詩:……
顧晟推了推奶茶杯,“謝謝你啊小同學(xué),這是新口味,姐請你喝。”
“謝謝?!彼味髟姸Y貌的說。
“跟姐就別客氣了,你們慢慢聊,我去忙了?!鳖欔蓴[擺手,她坐到吧臺里拿著手機(jī)給顧澤發(fā)信息。
顧晟:弟弟別灰心,沒有這次,還有下一次,咱學(xué)習(xí)好,依然能為班級爭光添彩。
顧澤:???
顧晟:姐都知道了,想不到你平時不說話,班級榮譽感這么強(qiáng),姐為你自豪。
顧澤:你在說什么?被盜號了?
顧晟:籃球賽的事,今年沒進(jìn)決賽咱還有明年呢。
顧澤握著手機(jī)的手緊了緊,他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晚了,他還有明年,可他沒有了。
明年沒有他,還打什么籃球,真當(dāng)他閑的沒事干,為了那所謂的集體榮譽感嗎?
宋恩詩才不會像顧晟那樣以為顧澤是為了什么集體榮譽感,她敏銳的捕捉到顧晟說的那句,站在場上的不都是男生嗎?
她覺得事情并沒有那樣簡單。
“你還記不記得顧澤為什么進(jìn)球隊?”宋恩詩問。
“不知道,”季初陽搖了搖頭,“我壓根沒想到他居然會參加?!?p> 他從一開始就沒想到顧澤竟然也在球隊里,他們倆雖然都不大喜歡學(xué)校里的人,但是季初陽可以跟別人交流,一起打球,一起去廁所,一起去小賣部,頂多算個高冷,但顧澤不一樣,他成績頂尖,卻常常游離人群之外,別人說話他也愛答不理,一天加一起說不了幾句話,這應(yīng)該算是孤僻。
所以像他這樣的人,出現(xiàn)在萬眾矚目的球隊里就有些意想不到了。
“那他有沒有說話去參加是因為什么?!彼味髟娎^續(xù)問。
“我想想啊,冰塊臉沒說過幾句話,但好像他說過……”季初陽費勁的回憶著顧澤不輕易開口都說過什么,“他說‘我們能進(jìn)決賽吧?’也說過‘我們一定要進(jìn)決賽’,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決賽,決賽,宋恩詩努力的把決賽和顧澤聯(lián)想到一起,決賽能有什么東西能影響到顧澤呢?站在場上的人?對,剛才晟姐說了,顧澤說‘唯一一起站在場上的機(jī)會沒了’。
“高三籃球打的最好的班級是哪班?”宋恩詩激動的問。
“就是你許學(xué)長在的高三三班,”季初陽陰陽怪氣的說,“怎么,你同桌剛被取消了比賽資格,你就要投奔別的球隊嗎?”
“別開玩笑,我跟這分析呢?!彼味髟姲崔嗖蛔】煲獣源鸢傅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