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卡爾瑪是個老頭？
“凈身咒？”
“要一千金幣？”
“靈寶天尊，安慰身形，弟子魂魄，五臟玄冥，青龍白虎隊仗紛紜，朱雀玄武侍衛(wèi)身形?！?p> “要不要買下來呢？”
猶豫片刻，蘇舒將這個技能買下來。
不為別的，就因為它售價一千；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它的咒語。
蘇舒看了向辛德拉，見她眼皮顫動，也快醒了。
辛德拉緩緩睜開眼，看到師父，立馬坐起來開心地說道：“師父，我做了一個夢?！?p> “什么夢？”
辛德拉拱了拱小鼻子，然后撓撓頭，吐了下小舌：“忘了?！?p> ……
稻花祭靈，是艾歐尼亞的習俗。
清晨起來，拜四方，東南西北，感謝天地。
吃完菜粥后，村子熱鬧起來，最高興的看起來還是小孩子，因為這天不用學習，可以去外面玩耍。
說是玩耍，其實是把傳統(tǒng)習俗當做玩——尋找自己最喜歡的稻穗。
辛德拉和達爾哈也出村子在田埂上認真尋找起來。
蘇舒也被拉著去找。
小孩們亂跑，大人的呵斥聲一點也起不到作用，他們會蹲下來行走，以為大人們看不到他們。
小云虎也想禍禍那些稻穗，被達爾哈一手按住，嗚嗚叫著被抱起來，一雙爪子朝著水稻亂抓。
過了十幾分鐘，兩個小女孩找到了她們喜歡的稻穗。
辛德拉找到了一條精致、小巧、短小的稻穗，稻莖筆直挺立，稻葉長細且青翠，沒有任何被蟲子啃食的痕跡。
辛德拉就這么蹲在那里靜靜地看著。
“找到了？”
辛德拉笑著仰頭看著蘇舒，連連點頭。
“那綁紅繩吧。”
辛德拉看了下手里的細細紅繩，然后搖搖頭。
“那就不綁?！?p> 達爾哈在后面也蹲了下來，看著長長的稻穗，稻莖也僅是傾斜了一些，葉子倒是被哪個調(diào)皮的小孩撕掉一下，半片葉子垂落，只在葉尖連接著。
達爾哈伸手輕撫著葉子，手掌間，綠色光芒流轉(zhuǎn)，撕裂的部位迅速復合。
“你怎么也不系紅繩？”
達爾哈回過頭，嘟著嘴道：“師父，它已經(jīng)很辛苦了。”
兩個小女孩站起來，兩雙大眼睛期待地看著蘇舒。
蘇舒慌忙亂看起來，突然看到田野中間有一株最高的稻穗，然后輕抬下巴，揚手一指。
……
下午，師徒三人聽取村子里人的建議，去爬帕拉斯神廟。
帕拉斯神廟在一座懸崖之巔，被一群紅樹簇擁。一道石階繞著山體先是曲折上升，然后是螺旋上升。
小云虎站在辛德拉肩上，望著空曠、遼闊的天地，突然吼了一聲，結(jié)果被辛德拉拍了下頭，嗚咽地畏縮起來。
走到半道，辛德拉疲憊地撐著膝蓋。
蘇舒便說坐下來休息。
辛德拉坐下來，呼呼喘氣。
正在看風景的達爾哈注意到姐姐的情況，立馬拿出水壺遞給辛德拉。
“不對?！碧K舒看著一臉輕松的達爾哈，再看看神色困倦的辛德拉。
“辛德拉，是不是不舒服？”
“師父，我好困，想睡覺?！?p> 說著，辛德拉就要閉眼傾倒。
蘇舒立即抱起辛德拉，飛奔下山。
“達爾哈，快跟上?！?p> “辛德拉，快默念清心訣?！?p> 周圍的自然魔法正在震顫，一絲絲迅速地流進辛德拉身體，紫色的長發(fā)正在緩緩飄起，身體內(nèi)的黑暗力量涌動。
蘇舒回頭望了一眼懸崖巔上的神廟。
“達爾哈，師父在下面等你?！?p> 說罷，蘇舒朝石階外縱身一躍。
“師父。”達爾哈驚慌失措，大喊一聲，就想跟著跳下去，轉(zhuǎn)瞬她便冷靜下來，抱著小云虎飛速奔跑起來，眼淚突然涌出來。
“怎么會這樣？為什么會這樣？明明剛剛還挺好的?！?p> 懸崖側(cè)，蘇舒抱著辛德拉疾速墜落，沒有任何增大空氣阻力的措施，頭部直沖地面的樹林。
懷里的辛德拉已經(jīng)迷糊不清，眼睛半睜不睜，偶爾露出的眼睛閃過暗紫色的光芒。
從遠處望來，可以看到一條墜落痕跡清晰地印在懸崖巖壁上——失去光澤的巖石、枯萎的植物。
蘇舒抬起手，按在辛德拉的眉心處，清心訣的光華旋繞辛德拉。
猛然間，蘇舒聽到一個噬人一般的笑聲，腦海里出現(xiàn)一把尖銳、猙獰的紫色長弓。
蘇舒望向地面，計算著落地點。
一開始蘇舒還想等辛德拉情況有所轉(zhuǎn)變時，利用多蘭劍插入巖壁上以此來減速，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打算直接墜落下去，只利用樹木來減速。
會受很重的傷，但是自己會自愈，只要保證不受致命傷就行。
“辛德拉，你放心，師父一直會在這里?！?p> 蘇舒眼睛眨也不眨地盯著地面，尋找枝葉繁茂的大樹和合適的落點，必須保證自己不會被尖利的樹枝插入致命處。
為了保險，他把多蘭劍拔出來。
在即將接觸樹木時，蘇舒猛地轉(zhuǎn)身，背部朝地，將辛德拉護在懷里。
蘇舒的背部剛接觸到樹葉時，一道綠色屏障將師徒二人籠罩起來。
綠色屏障漂浮，帶著師徒二人緩緩降落。
蘇舒站好，將劍歸鞘，然后看向懷里的辛德拉，發(fā)現(xiàn)她正安寧地睡著，體內(nèi)的黑暗力量也沉寂下去。
一個虛幻地人影徐徐走來，身形慢慢凝實，是個老人家。
“是您施展……”
問話還沒完全說出來，蘇舒已經(jīng)目瞪口呆地盯著老人家腦后，那里有一個漂浮著的玉環(huán)，玉環(huán)散發(fā)著似乎具有生命的綠光，玉環(huán)的形狀是兩條互相追尾的神龍。
這個圖案蘇舒在普雷西典的圖書館里經(jīng)?？吹健瑲W尼亞的雙龍。
“天啟者卡爾瑪不是扇子媽嗎？怎么會是個老頭？”
蘇舒眨了眨眼睛，再看，確定自己沒看花眼。
“你似乎對我是個老頭很驚訝？”卡爾瑪笑道。
蘇舒連連擺手：“沒有沒有沒有，我只是驚訝自己竟然能看到天啟者，您不是待在長存之殿嗎？”
“我感應到辛德拉又有失控的趨勢便來了?！?p> 卡爾瑪看向辛德拉，眼神像是一位慈祥的長輩望著疼愛的晚輩一般。
“您知道她？”
蘇舒聽卡爾瑪叫辛德拉的聲音里感受到憐愛，便有些好奇地問道。
卡爾瑪點點頭，“從她出生時，我便一直照看著她。”
蘇舒心里仿佛澆了盆冷水。
“監(jiān)視她嗎？”
卡爾瑪搖搖頭，然后自顧自地說道：“她體內(nèi)的黑暗力量是艾歐尼亞的負面，若是讓她體內(nèi)的力量暴走，那將是艾歐尼亞的劫難，所以我將一顆柳樹化為靈柳，幫她抑制體內(nèi)的黑暗力量?！?p> 靈柳？是辛德拉一直以來傾訴、哭泣的大柳樹？
“負面？”
蘇舒想起那些讓他恐慌的聲音，問：“負面？大地的撕裂，人類、動物的哀嚎，靈體的悲嘆？”
“類似這些，但更為深沉，簡而言之，只是‘黑暗’二字?！?p> 蘇舒迅速思考，意圖快速理解這句話。
“但是這些加深了黑暗?！?p> “沒錯?！?p> “為什么不阻止這些的發(fā)生？為什么要將‘黑暗’讓一個小女孩一個人擔負？”
“惡行自有惡報，無需理睬?！?p> 這句話讓蘇舒對卡爾瑪?shù)挠∠蠹眲∠陆?，甚至有些顛覆?p> “那惡行誰來理睬？你可是艾歐尼亞之魂。”蘇舒質(zhì)問道。
卡爾瑪依然平靜：“卡爾瑪不是神，只是一種責任，守護艾歐尼亞平和安寧的責任；這里是初生之土，不知有多少邪惡覬覦這片土地。至于為什么要辛德拉獨自承擔這份黑暗……”
卡爾瑪微微仰頭，“或許這就是命運吧，就像幾十年前，我被選中擔任卡爾瑪一樣?！?p> 命運嗎？
“話題偏了，我們回到之前的話題?！?p> “幾個月前，在她失控之后，我突然意識到靠外力來抑制她體內(nèi)的黑暗力量是無法永遠有效，只有她自己才能真正抑制甚至是掌控這股力量?！?p> 蘇舒緊緊盯著卡爾瑪，一言不發(fā)。
“我本想讓她去斐洛島修煉抑制自身能力的冥想，以此讓她的心智能夠正常發(fā)育，屆時再教她掌控力量。”
說著，卡爾瑪對蘇舒一笑：“可是被你打斷了?！?p> 蘇舒下意識側(cè)了下身體，讓卡爾瑪看不到自己懷里的辛德拉藏。
“所以你現(xiàn)在是想帶辛德拉離開？”
卡爾瑪緩緩搖頭：“我只是想教你冥想之法，讓你教給辛德拉?！?p> 蘇舒深深地看著卡爾瑪那雙蒼老的眼睛，這雙眼睛十分平和，不過……
蘇舒搖頭：“不用，我會用我的辦法讓她的心智正常成長?！?p> 見卡爾瑪還想說話，蘇舒沉聲道：“她是我的弟子?！?p> 卡爾瑪從蘇舒堅定的眼神里看到了對他的不信任，聯(lián)想到蘇舒體內(nèi)溫和卻從未見過的強大力量，卡爾瑪突然雙眼蹦出一絲震驚神色：
“難道他想把自身的力量傳給辛德拉，以此壓制辛德拉體內(nèi)的力量？此法可行嗎？……似乎可行，這份力量會排斥所有自然魔法，辛德拉的力量也是自然魔法的一種；他的力量還不足以排斥辛德拉所有黑暗力量，不過抑制辛德拉的力量卻可行。”
蘇舒見卡爾瑪面露思索，心中更加猜忌這個卡爾瑪。
卡爾瑪?shù)牧α渴鞘裁刺K舒不太清楚，但是總歸是光明之類的；而辛德拉的力量是攫取生命的黑暗力量，兩者顯然是天然的敵對。
“我會帶她們離開艾歐尼亞?！?p> 此話一出，卡爾瑪立即從思索中醒來，詫異問道：“為何？”
見卡爾瑪這幅表情，蘇舒更加確定讓辛德拉離開卡爾瑪視野的必要性。
“因為辛德拉是我的弟子?！?p> 卡爾瑪愕然，心中說道：好像他誤會什么了。
轉(zhuǎn)念又是一笑：也好，外界的自然魔法沒有艾歐尼亞濃郁，可以抑制辛德拉體內(nèi)力量的增強。
等一下，她們？
“達爾哈不行?！笨柆斦?。
“為什么？”
“因為她是下一代卡爾瑪?！?p> “你說什么？”
“我壽命將盡，達爾哈是下一任卡爾瑪?！?p> “去找別人吧，達爾哈現(xiàn)在是我的弟子?！?p> 卡爾瑪笑著搖搖頭。
“師父，師父！”達爾哈的身影從遠處疾速奔來，周身裹著一道如絲帶般的綠色魔法，似乎是這個魔法讓達爾哈的速度增加了數(shù)倍。
很快，達爾哈就跑到蘇舒面前，
“師父，姐姐沒事吧。”
蘇舒看了下卡爾瑪，然后笑著對達爾哈說道：“沒事了?！?p> 達爾哈頓時蹦起來：“太好了，太好了！”
“達爾哈，我打算帶辛德拉離開艾歐尼亞，你會跟著師父嗎？”
“師父去哪，我就去哪?！边_爾哈沒思考，直接回答道。
蘇舒抬頭看向卡爾瑪，笑了笑。
卡爾瑪依舊平靜。
達爾哈順著蘇舒的目光看去，然后緊緊盯著卡爾瑪腦后漂浮的玉環(huán)。
“老爺爺，你是天啟者？”
卡爾瑪對上達爾哈的視線，微笑地點了下頭。
達爾哈頓時手忙腳亂起來，轉(zhuǎn)頭著急地問道：“師父，我該怎么行禮？”
行禮？
蘇舒由一開始的震驚，到后面的一席話，都忘記禮節(jié)了。
卡爾瑪揚聲笑了下，
“無需行禮。”
達爾哈立馬吐了口氣。
“我該回去了。再見了達爾哈?！?p> 說完，卡爾瑪?shù)纳硇翁摶闷饋恚缓笙У責o影無蹤。
“師父。”
“怎么了？”
“天啟者認識我！”
達爾哈興奮極了，在那里手舞足蹈。
蘇舒按住達爾哈，
“達爾哈，答應師父，永遠不要和那個老頭見面。”
達爾哈一下子懵了，看著師父認真的眼神，然后點了點頭，有些沮喪地小聲道：“是，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