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豐聳,星隆清,
變化潛湖五行形,
寶殿龍樓兼鳳舞,
御屏華蓋并蛇行,
穴豐余厚案端厚,
曜利砂肥貴正明,
辛巽峰尖乾艮聳,
中堂水聚海寬平。
羅亦凡繞著別墅周圍轉(zhuǎn)了兩圈,石懷仁買的這棟別墅,絕對是富貴雙全的好風水。
只可惜,他德行不夠,受用不起。
一個人的命運氣數(shù),無論是八字、六爻、還是陽宅風水那肯定是一般無二。
這世上不可能有窮人居福地而不發(fā),貴人居賤地而不起的道理。
這別墅和石懷仁的面相一樣,本來是個有貴格的人,卻因為自己糊涂,做了錯事,搞得滿眼的凄荒。
“大師,這房子到底有啥事啊”
,石懷仁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面,不住的問著羅亦凡。
“……”,
羅亦凡,輕輕看了他一眼,沒說話,推門走進了別墅院子。
羅亦凡從心里不喜歡這樣的人,并非大奸大惡,但做事從來不擇手段。
這樣的人才真正的遭人恨呢。
這種人的錢,不掙白不掙。
錢少了反而是對他是一種保護和慈悲。
對他也不能太客氣,所謂近之則不遜。
你要是天天給他嘻嘻哈哈,勾肩搭背的,一分錢都不會給;
問你十句九不語,反而他感覺你是高人。
對付這樣的人,沒有點子B,根本就裝不下去。
這別墅快有半年沒住人了,荒草足夠把桃子淹沒,新修的大水池里落著厚厚的一層葉子,墻根假山背陰的地方積雪還沒融化,院子里一顆海棠樹依然倔強的掛著深紫紅色的果子特別的醒目。
看的桃子不禁又咽了口唾沫。
大大的落地的窗,
被雨水沖刷的一條一條的水印子,就像一道道神奇的符咒掛在了墻上。
臺階上的土也已經(jīng)把黑色的大理石完全蓋了起來,被老鼠踩出來的腳印清晰可見,好像圍成了一個個怪異的圖案。
石懷仁自打走進自己的別墅,就顯得一下子老實了很多,也不再一步一個大師,一步一個咋樣的問了。
雙手也不知道是凍的還是緊張,哆哆嗦嗦的把所有的門都打開了。
然后也不說話,低著頭跟到了羅亦凡的身后。
只是輕輕的邁著腳步,眼睛快速的四處掃視,還側(cè)著耳朵仔細的聽著角角落落的動靜。
山里的風刺骨的多,踩在條形汀步長出的荒草上面,沒有融化的積雪還時不時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原本圍墻周圍的冬青,因為長期無人管理葉子也都黃了,偶爾有幾枝發(fā)綠的也蒙上了厚厚的一層土,早就結(jié)滿了蜘蛛網(wǎng)。
亭子邊上,幾只蝙蝠的尸體,入冬前已經(jīng)腐爛的剩下了半塊骨架,就剩下半塊老鼠一樣的腦袋還齜牙咧嘴的盯著石懷仁。
他盯著蝙蝠的眼睛,突然又想起了那天自己做的夢,
直到現(xiàn)在柱子上狗撓的印子還清晰可見。
看著看著,石懷仁身上一緊,趕緊的扭到了一邊。
這邊的小蘿莉嘴里咬著一顆凍海棠果,長長的把兒在手里搖來搖去,用力一拽酸甜適度的果子,就留在了口中。
突然眼前一閃,
小蘿莉手里又多了一顆凍海棠果,
像剛才一樣的吃了一顆。
石懷仁正在疑惑,緊跟著,
又一閃,小蘿莉手里又多了一個凍海棠果……
“啊”,石懷仁突然嚇得一聲驚叫,該不會大白天看見鬼了吧,
要不就是自己的眼睛……
卡帶了?
“怎么了”,一旁的胖子趕緊走到了石懷仁的身邊,
“她,她,……”,
石懷仁斜眼看著那雙無辜的大眼睛,正忽閃忽閃的看著自己,一下子又語塞了。
這明明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怎么可能是鬼呢,肯定剛才是自己眼花了,
“我剛才太緊張了,你們倒是說句話啊,你們不知道,我在家里都落下病了”。
“啊,哈哈,是不是感覺氣氛太沉悶了,要不石總給大家表演個節(jié)目吧”。
“……”。
此時石懷仁一臉的黑線,表演啥節(jié)目,
我特娘的可不會胸口碎大石。
“我房間看看,你們……”,
羅亦凡繞繞著房子轉(zhuǎn)了一圈,剛想問他們要不要一起進去,嚇得石懷仁趕緊一縮脖子。
“呵呵,要不我在外面等一下吧,沒事里面您隨便看”,
石懷仁看了一眼室內(nèi),雖然是自己的家,可是自那天晚上之后,這心里就像擰了一個結(jié),生怕進去突然蹦出了自己不想看到的東西。
羅亦凡也沒在說話,邁步走進了客廳,桃子和胖子也跟著走了進去。
這時一陣涼風吹過,
石懷仁看見剛進來還是滿樹的海棠果,居然少了一小半。
正在怔怔的出神,
突然眼前一閃,好像樹上的海棠果又憑空少了一顆。
獨自站在院子里的石懷仁,慢慢的環(huán)顧了下四周,慌忙大喊了一聲,跟進了屋子。
也許,一個冬天沒供暖氣的原因,室內(nèi)比外面的溫度還低。
房子的結(jié)構(gòu)并不復雜,一層一間臥房,二層兩間臥房,三層是一個挺大的閣樓。
一二層每層一個待客廳。
“一樓,是我爸媽的房間,我的臥室在……二樓”,
石懷仁縮著脖用手指了指上面,目光卻一下也沒離開桃子。
突然桃子又跟著一閃,
就像看電視跳幀一樣,
手中又多了一個海棠果,
這次石懷仁可真真切切的看在了眼里,
只嚇得“啊”的一聲,一把抱住了秦胖子。
“她,她,……怎么能……”
“啊哈哈,你說桃子啊”,
胖子見石懷仁哆哆嗦嗦的樣子,心里也明白了八九不離十。
說來也是,這桃子太貪吃了,表哥也不說管管。
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誰看見了瞬間閃現(xiàn)也得嚇得躥了稀。
“哈哈,既然你都看見了,也不瞞著你……”,
胖子眼珠轉(zhuǎn)了轉(zhuǎn),拍著石懷仁的肩膀說:
“桃子,可是天仙下凡,你能見到這也說明你福德深厚啊,不過,老哥啊,這事你可不能給別人說,說了對你可不利啊”。
“哦哦,一定,一定”,
石懷仁心想就算我說出去,也特娘的沒人信啊。
羅亦凡聽著胖子滿嘴胡謅,也沒搭理他們,自己這表弟,真是滿嘴的把式啊。
“桃子”,
羅亦凡叫了一聲,桃子早已經(jīng)心領神會。
倏的一聲,消失在了眾人面前。
不大一會,
倏的一下又出現(xiàn)在了羅亦凡身邊,搖了搖頭,
然后拉起了羅亦凡的手,一步一步的邁著樓梯走上了二樓。
自從,桃子嗑了黃鼠狼的果凍之后,羅亦凡感覺到他們之間的關聯(lián)更加的緊密了。
好多時候根本不用羅亦凡說話,就能馬上的心領神會。
其實,羅亦凡自打進入別墅,就知道,這里干凈的很。
剛才桃子閃現(xiàn)到樓上看了一圈,也沒發(fā)現(xiàn)妖邪。
另外羅亦凡多少也有幾分顯擺的成分,
總要找一個讓老實人消了費還心情舒暢的理由吧。
就好像你花錢去看球賽,雖然踢得很爛,但是撿到了一個女朋友,你還會有心思去罵誰的臭腳嗎。
好歹石懷仁花了三十萬,
怎么也得讓人家見一些外面看不到的表演吧。
“真,……真的是,神仙啊……”,
石懷仁看著羅亦凡簡直有種下跪的沖動了。
“三樓你孩子?。俊?,
羅亦凡站在樓梯口看了看樓上。
“對,對,我女兒的房間在三樓”。
羅亦凡緊走了幾步來到三樓,他感覺到了三樓有一絲異樣,那是一股人才有的怨氣。
這是誰留下的呢?
他走進了女兒房,
感覺房間的溫度比樓下高了一些,起碼沒有像樓下那樣的清冷。
他看了自己踩著的地板,又摸了一下家具上的灰塵。
“唏”,
羅亦凡深深的吸了一口涼氣,
抓妖自己還在行,可是這破案,
的確是有點超出業(yè)務范圍。
如果不管,一旦怨毒成胎,這個人很可能就毀了。
那究竟是誰,這么恨這家人,種下如此的怨毒呢?
“你最近得罪過什么人了嗎?”,
羅亦凡說話聲音不高,但是聽得卻十分的清楚。
“師父,這做生意嘛……得罪倒說不上……要說有也就是那個古建園林公司”,
石懷仁摸著額頭,他這些年收斂了好多,生意現(xiàn)在也都是和氣生財。
羅亦凡點頭沉思了一會,“那個給你設計園林的人叫鄺辛是吧?”
“對,師父”,
石懷仁沒明白羅亦凡問他干嘛,也沒想著多問,只要能讓他的房子干干凈凈的賣出去就行。
羅亦凡又了解了一下那個園林公司的名字和公司地址,拉著桃子,出了大門快速的上了車。
她實在不想桃子再吃海棠果了,可是偷嘴的孩子爸媽能管得???只能拉著她趕緊遠離了。
“啊,這師父就看完了……”,
石懷仁納悶的看了一眼胖子。
“你以為,還給你擺壇畫符啊,那是電影。我表哥,那是得道的真人,哪用的著這些”。
“對對,神仙,神仙啊”,
就沖桃子的哪一下閃現(xiàn)變身術,
石懷仁打死都不會認為羅亦凡不是個沒有本事的大仙。(這邏輯思維,好好辯證下)
“這樣吧,后天,咱們再過來一趟,不管你家什么亂七八的歪的斜的,全部精光光,哈哈,放心”。
很多人在一起,根本不用語言交流,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想法。
胖子和羅亦凡的默契那是哥倆一天一年的磨出來的。
……
“胖子,你陪我找找那個叫鄺辛的人吧”,
“哥,他家的事和園林公司有關嗎?不是鬧妖啊”,
“不是,家里很干凈,我懷疑是有人故意在整他”
“哦,你懷疑那個鄺辛搞的鬼?”
“極有可能,不過要見了他的面才能知道”。
“我看著那海棠果就滿嘴酸水,桃子,你吃那么多海棠果不倒牙啊”
“你見過烏鴉,倒牙?”,
桃子一邊說著一邊從兜里拿出了一顆海棠果。
“桃子說話,可比以前利索多了,哥看來這魂蛋不能停啊”,
當時胖子聽羅亦凡講這個梗的時候,眼淚都笑出來了。
“胖哥,知道現(xiàn)在離你最近的是啥不”,
桃子冷言瞅了一下胖子。
“最近的不就是你們倆嗎?”
“不,你現(xiàn)在離……挨揍可不遠了”。
“桃子,你這都是給誰學的這么多俏皮話”,
羅亦凡發(fā)現(xiàn)桃吃完妖魂珠不但語言系統(tǒng)利索了,這語言形式也變得豐富多樣化起來。
“自學成才”,
桃子咧著酒窩微微一笑,又一個海棠果吃進了嘴里。
“……”,
羅亦凡啃著指甲,一下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
他們沒有回家,就直接去了鄺辛所在的古建園林公司。
正好這家公司春節(jié)假期有值班,也正好他們公司的老板也在。
要說秦傳陽在設計界的名號還是響當當?shù)模瑢Ψ焦韭犝f來訪的是室內(nèi)設計的秦老師,雖然不是同類設計行業(yè),但是也算叔伯兄弟行業(yè)了,很快和他們公司的老板就坐到了茶桌上。
“哎,說起小鄺,真不知道該怎么評價了,人很好、能力也是一流的,就是有點軸啊”,
在最初接觸石懷仁家項目的時候公司就給鄺辛說過,這人品行不太好,混子出身痞氣太重,能不做盡量不做。
可是鄺辛剛到公司又實在缺錢,就硬撐著給公司打了包票。
公司沒辦法,也了解他的處境不是特別好,為了成全鄺辛,也就答應了,不過前提是自負盈虧,而且要給公司上繳40%的利潤。
后來,鄺辛也的確很努力,風餐露宿的每天來回的跑。
可是,最后結(jié)算的時候,加上增項竟然有20%的尾款沒有收上來,別說公司盈利了,就連成本都不夠。
“哎,這也是沒辦法啊。秦老師咱們也算是同行,最后公司只扣除了他的工資,并沒有追究欠款的責任,也算是給公司股東們一個交代”,
老板嘆著氣把這件事情的經(jīng)過給胖子和羅亦凡講了一遍。
羅亦凡聽完后,就決定找一趟這個鄺辛,
這個人肯定有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