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坤只覺身上的血都似乎要燃燒,一種殺人的欲望充溢在心頭,眼睛向那男人瞪去。
那男人的臉滿是苦色,半晌才道:“是我兒子?!?p> 劉坤一把抽出火焰槍,指著他的頭道:“把你兒子叫出來!不然,我把你的頭都燒焦!快!”
其實劉坤看不到,如果他看到他此時此刻的模樣定會嚇一跳,活生生像個魔鬼。
那男人像是要哭出來一樣,從那輛小車后座走下一個怯生生的男孩。
不用探測器,劉坤也看得出,那男孩很不對勁,已經(jīng)被感染好幾天了,恐怕再過幾天就會孵化。
沒有孵化的病人也會感染人了么?
疑惑只是從他的心頭掠過,他沒有深究。
他也沒有多考慮什么,把槍對準了那男孩,那男孩的臉本就因為庚蟲慘白得沒什么血色,現(xiàn)在更是面色如土,喊道:“爸爸!爸爸!”
那男人還沒說什么,張峪忽然動了動,劉坤沖到車前,過于激動,猛地一腳,把那男孩踢到一邊。
這一腳夠男孩受的,男孩一下?lián)涞乖诘兀旖且惨幌驴瘸隽搜獊?,一定很疼,那是一種五臟六腑都要碎掉的疼痛,也不知道萬惡的庚蟲會不會感覺到疼痛。
劉坤看張峪睜開了眼,扶住老頭子的頭,道:“怎么樣?怎么樣?”
老頭抬起頭,看見了劉坤,笑了笑,道:“別怪那小男孩,讓他們走吧,禍不及他人,是我自己不小心,我的命不重要?!?p> 劉坤扭頭看了看,那小男孩正掙扎著爬起來,而那男人還站在一邊動也不動,一臉慚愧的神色,男孩面色陰郁。
劉坤強壓住心頭的怒氣,道:“好吧,我扶你出來?!?p> 扶著張峪進門,那男人還在門口欲言又止,劉坤怒喝道:“快滾,趁我沒變主意!”
那男人怔了怔,道:“我很對不起。”
男人扶起地上起不來的男孩,慈愛地抱起男孩放進車后座,男孩也怪,只是用著一種說不出感覺眼神看著劉坤,反而臨走之前還嘴角一歪,面對著劉坤笑了。
劉坤忽然想起來了,那男人就是沈瓊玉的丈夫!自從沈瓊玉走后,那男人的樣子一下子憔悴了許多,和之前差的太遠了,怪不得劉坤都認不出來了。
而那小男孩,就是沈瓊玉的孩子。
劉坤當即轉過身,道:“喂,你兒子已經(jīng)被感染了,你盡量少和他接觸?!?p> 那男人抬起頭,苦笑著,道:“那是我兒子?!?p> 那男人鉆進車,發(fā)動汽車,開走了。
劉坤只能抱著張峪,老頭子可真重啊,劉坤看這張峪,平時的張峪雖然滿頭銀發(fā),胡子斑白,卻顯得精神抖擻,但他像年輕小伙子一樣,可是現(xiàn)在呢,卻失了那一身精氣神,像個垂垂老矣的老人家,不過的確是這樣。
張峪又睜開了眼,道:“這次鐘小子有實驗者了,哈哈!”
說完,一低頭,又陷入了昏迷。
如果那是永恒的,那就讓永恒永遠是永恒吧,下一刻永遠不要來臨。
劉坤想著,眼里已滿是淚水,其實某些時候張峪在劉坤心中是僅次于局長的地位,但起的不是父親的作用,更像是爺孫倆,盡管很多時候都會鬧矛盾。
劉坤抱著張峪,一腳踢開門,喊道:“老鐘!老鐘!”
老鐘從房里跑了出來。一見劉坤抱著張峪,老鐘的臉色也變了變,還沒說什么,劉坤叫道:“快!老張感染的時間還不久,能有救么?”
老鐘撩起張峪的袖子看了看,道:“是外傷引起的,大約半小時,食尸鬼還沒有開始分裂。”
劉坤喜,道:“那么,全身換血還可以救他?”
老鐘突然抱住頭,痛哭道:“我真混!我非要留在這兒,現(xiàn)在這市里哪兒還有醫(yī)院!”
劉坤道:“別灰心,檢查站里一定有庫存。如果不行的話,直接用超音速飛機送她去鄰市,不過十分鐘路程。”
老鐘的眼里亮了起來。
其實,張峪在老鐘心中的地位也不低,老張要是知道劉坤和老鐘心里的想法,定會樂開了花。
劉坤抱起老人,吼道:“快!快把車開出來!”
老鐘沒有在意劉坤那么對他吼叫,飛快地從車庫里開出一輛車來。
劉坤抱著張峪上了車,老鐘也鉆進來,道:“我來扶著他吧?!?p> 劉坤把張峪放在邊上的座位上,老鐘扶著張峪,劉坤不要命地把車倒出大門,一下子開到了最高檔。
這車并不很先進,最高只能開到三百碼。
劉坤在一出大門,馬上換檔,這車吼叫一聲,指針馬上跳到了最高,劉坤三人同時從座位上跳了起來,又掉了下去。
老鐘在一邊叫道:“快點!快點!”
再快點的話,我們三個全要成肉泥了。
劉坤心里說著,嘴上卻沒說。
他也希望能更快一些。
汽車飛快的在無人的街道上飛馳著,卻怎么開也沒到檢查站。
有時候,漫長是一件讓人恐懼和絕望的事。
臨溟老王
第一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