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城外,突然出現(xiàn)的密密麻麻的火把像是一群螢火蟲一般由遠及近。
城墻上當(dāng)值的士兵見此,本來還有些困倦一下子就精神了,擊鼓傳信匯報緊急軍情。
誰也不知道黑夜中這突然出現(xiàn)的火把是敵是友。
馮闊剛剛搶回了被奪走的城門,勉強壓住了混亂,起碼他是這么認為的,城中火光沖天他已經(jīng)麻木的去看了。
眼下這些都已經(jīng)不是最重要的了,皇帝出逃,群龍無首,這里的人只能把希望寄托在內(nèi)閣首輔高位正的身上。
因為他現(xiàn)在是官職最高,權(quán)力最大的一個人。
但是事關(guān)帝都得失,不是他一個文臣能夠決定的,調(diào)兵遣將等等事情他是無權(quán)干涉的。
清楚這些的高位正只能擺了擺手向各位同僚說道:“列位各司其職,如若城池淪陷,盡數(shù)逃命吧?!?p> 各司其職?各自逃命?就在那一刻,帝都就已經(jīng)失陷了。
沒有了高昂的斗志,豈能拼死戰(zhàn)斗?皇帝出逃的事情還沒到人盡皆知的地步,但已經(jīng)有流言傳播了。
此時此刻,很多官員也和百姓一樣,收拾細軟準(zhǔn)備出逃。
而馮闊卻選擇了忠誠,回到了自己的崗位,哪怕以卵擊石,也不會做逃兵。
“不要慌張,先搞清楚來人身份?!瘪T闊上到城墻來到那個士兵的身邊大聲說道。
“將軍,皇帝是不是逃了?”士兵小心翼翼地問道。
“什么話?再敢胡說小心定你一個毀謗圣君之罪!”馮闊心里有些擔(dān)心皇帝出逃會影響士氣,所以逞強的面露慍色。
士兵急忙跪了下來,抱拳略帶哭腔說道:“將軍,小人斗膽,替弟兄們問問,也讓我們死的明白,眾兄弟不是為了那皇帝天子,而是城中的家小啊?!?p> 馮闊眼睛濕潤了,說道:“此事你們?nèi)绾蔚弥??還有多少人知曉?”
“城中百姓所說,只是眾說紛紜,我們沒法確定,在此特來詢問將軍?!?p> “此事你們不可聲張,不能讓事態(tài)進一步失控了聽明白了嗎?”
““是,將軍,小人斗膽請求打開城門一會兒,可否?”士兵說道。
馮闊眉頭一皺,呵斥道:“大膽?你想當(dāng)逃兵?既然食君之祿當(dāng)效忠之,你怎敢有貪生怕死之心?在有你就這樣拋棄你的袍澤弟兄?”
“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想讓家小逃離此地,不僅是我的,還有眾弟兄們的,這是我們商量后的結(jié)果,我們準(zhǔn)備和將軍拼死防守帝都城池,還望將軍開恩。”
馮闊聽后,竟然流出淚來,自己誤會他們了,自己的兵只是為了保護家人,不是貪生怕死的人。
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哪凶訚h,有血性的大楚男兒,同樣也是直來直去的軍伍之人。
“準(zhǔn)了,你幾個人速去帶弟兄們的家小離開,然后回到自己的崗位?!?p> 士兵大喜,連忙起身作揖:“多謝將軍?!?p> 空氣中彌漫著戰(zhàn)事,與其說是陣陣的軍伍殺氣,不如說說是嚴密的列陣前行揚起的塵土。
密密麻麻的火把被風(fēng)吹得搖曳,甚至能夠感覺到熱流清拂臉頰。
似乎在水火無情眾的中的火在柔情的去溫暖齊軍士兵手中冷森森的刀槍箭矢。
葉獻他們毫無疑問的又被放在了軍陣的最前面??粗阱氤叩某鄱?,葉獻沒有興奮的感覺。
而就在他們的后面是跟的非常靠近的精銳前頭部隊,也可以把他們叫做敢死隊。
只有復(fù)雜的心情,手里拿著一根粗細適中的木棍,一個曾經(jīng)是楚國太子儲君的殿下,竟然會進攻自己的國度,真是滑稽。
不知道其他人有什么感想,是和自己一樣的想法嗎?
鼓聲越來越激烈,就是暴雨一般密集,那是進攻的信號。
“林子樹,林子樹呢?”葉獻焦急地說道。
林子樹湊了過來說道:“末將在!”
“一會兒進攻以后,告訴弟兄們尋機而動。盡可能的靠在一起,不要亂了?!?p> “是?!?p> 突然雨點般的鼓聲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非常響亮的三下鼓聲。
這代表著進攻開始。
帶火的箭矢從葉獻他們的頭頂飛過,千余支火箭飛向帝都城頭。就在那么一瞬間好像可以聽到呼呼的聲音。
隨著進攻的開始,葉獻這些炮灰們開始嚎叫奔跑起來,因為不這么做會被身后的精銳的齊國士兵殺死。
炮灰們剛剛抵達城墻,上面守城楚國士兵開始往下扔了石頭鐵塊,很多人被砸死砸暈過去。
天空的中的火箭沒有間斷,這讓守城的楚國士兵傷亡很多,也形成了要么躲避火箭,要么漏出身子充當(dāng)靶子。
沒有了第一波的防守架勢,同時也消耗了一部分的防守用品。守勢開始逐漸減弱。
炮灰身后的齊國精銳抓住時機,全力發(fā)力攻城,搭好梯子或者拋出飛鉤就開始攀爬攻城。
也許是火箭的緣故,又可能是他們突然出現(xiàn)在帝都城下的原因。
進攻很順利,有了第一個登城的齊國士兵隨之而來的就有第二個,慢慢的戰(zhàn)場從守城變成了城頭。
楚國和齊國雙方的士兵混戰(zhàn)在一起展開了激烈的廝殺,都紅了眼睛不要命一般戰(zhàn)斗。
在這樣的一個城頭不知不覺間形成了一個恥辱和榮耀的分水嶺。
兩國的士兵在捍衛(wèi)這看不見的東西在舍生取義,視死如歸,戰(zhàn)斗陡然升級,你死我活。
葉獻此刻有些悲傷,而林子樹的悲傷不亞于他,二十幾個天子禁軍弟兄死傷半數(shù)之多,只剩下六七個了。
沒有在保家衛(wèi)國中陣亡,卻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下,更可氣的是,還在“進攻”自己帝國的途中被殺死。
無論如何在他死亡的時候,其心情是怎么樣的,想必只有當(dāng)時的他知道。
由于齊國士兵很容易的登上了帝城頭,葉獻他們也得以進入了城中,在一片混亂之中混進城中。
此時,他們鉆進了一處民宅里面,由于百姓的逃離,這間民宅沒有人,葉獻和林子樹以及趙二牛劉亮在屋中持蠟商量著什么。
其他人在外面警戒休息,確保里面的安全。
“林子樹,死去的天子禁軍你都認識嗎?”被燭火照耀葉獻臉上黃黃的。
“認識,他們的名字樣貌末將都記得清清楚楚?!?p> “我會給他們報功的。”
“多謝殿下,末將提死去的拜謝殿下了?!?p> 林子樹說著就抱拳單膝而跪,劉亮有意攙扶于他,而葉獻就那樣接受了那一拜,在這一瞬間劉亮看葉獻的眼神多了幾分不同。
“起來吧,商量接下來怎么辦,眼下我們已然進城,帝都失守只是時間問題,所以我們需要找到京城守備軍,林子樹,你可愿引路?”葉獻淡淡地說道。
“末將愿意,只不過現(xiàn)在齊國來攻,守備軍想是已經(jīng)分開在各個地方?!绷肿訕湓秸f聲越小。
“你盡管引路便是,雖然守備軍分散各處,但指揮將軍一定會在府中?!?p> “是,我們現(xiàn)在就出發(fā)嗎?”林子樹問道。
“對,對了,那個馬六還活著嗎?”葉獻問道。
“還活著,不過被石頭砸到了左臂,應(yīng)該是折了?!绷肿訕浠叵氲卣f道。
“嗯,活著,傷勢也不算太重,起碼還能跑動,還活著。”
“殿下需要叫他進來嗎?”
“不,現(xiàn)在還不需要,眼下最重要的是和守備軍見面,話不多說,叫上兄弟們即可出發(fā)?!?p> “是?!?p> “等等!”葉獻叫住了他,“還是先進皇宮。”
林子樹點了點頭,出去去了。
劉亮疑問道:“葉兄弟怎么變更了前往去處?”
“我怕生出變故,現(xiàn)在兩軍交戰(zhàn)敵我不分,都殺紅了眼啊,再說現(xiàn)在天黑混亂,我們這一小撮人怕不是會被當(dāng)成齊軍?!比~獻說出了他的理由。
“這么說來也是,葉兄弟雖然為殿下身份,不過底層兵士未見得認識,貿(mào)然去闖守備指揮大營,確實危險?!眲⒘练治龅?。
“說得沒錯,光想手握兵力,一念之差,險些讓你我落入危險之中?!比~獻頗有后怕。
“進宮的話,文臣內(nèi)官居多,可與之講道理論事情,不像軍伍漢子,溝通一番必定會有重臣相見,最次應(yīng)該也會有認識殿下之人出來,那時和守備指揮對接,就安全和名正言順了?!?p> 葉獻說道:“沒錯,劉大哥分析的正是我意?!?p> 劉亮沉吟說道:“可葉兄弟想過沒有,如果進宮的話,恐兩君相見,那時又要做何對策?”
“這,我還沒想到,不過現(xiàn)在楚國這般景象,帝都竟然讓人進攻,縱然見了他,我會方面質(zhì)問的,那時就由不得他了,將我大楚百年基業(yè)搞成這個樣子?!?p> “葉兄弟,還請慎重啊,別怪我說話刺耳,于公于私,葉兄弟在的身份還是會低一點,那時可不要意氣用事啊?!眲⒘羷裾]道。
葉獻目光直直地了過來:“嗯,知道了,準(zhǔn)備出發(fā)吧。”
話音剛落,林子樹從外面進來了,向葉獻抱拳說道:“殿下,已然準(zhǔn)備完畢,可以出發(fā)了?!?p> “目標(biāo),皇宮,出發(fā)?!?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