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泠奕看向倒在血泊之中的柳箐感覺自己的鼻頭血腥味充斥著。不適的皺起眉頭,把手中刀扔在柳箐身邊,滿不在意的離開承王府。
蕭暮卿,好戲才剛剛開始。
剛散開的幾個婢女盯著柳箐倒下,立即意識到不對。一群人沖上去,便看見柳箐渾身是血的躺在那,脖子和肚子上的血還在涓涓往外流動,
“快去找大夫,快去叫王爺回來,快呀,再不去就晚了?!?p> 這一日,承王府的人忙成了一團。
蕭泠奕回到皇宮,準備向皇帝復命。走得極為緩慢,緩慢到讓人懷疑他在等什么人。
耳邊感受到一陣被揮劍而帶動的鳳,蕭泠奕本能的側身躲開有著鋒利的劍刃,嘴角向上勾起。
看著自己面前拿著劍的衣服上還帶著幾處鮮血的蕭暮卿,側頭沖身邊的人看了一眼,滿面笑容,“看來,二哥還真是勤勉,竟然拿著劍專門挑我回宮后練劍術。不過,二哥,你從小身體就不好,也只是練過幾年劍而已。確定要和我打?我可不會留情面,一會兒要是傷著二哥了,可不能怪我。”
“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殺了菁菁?那把帶血的刀我認得,就是你的刀。到底是不是你殺的?”蕭暮卿拿劍的手都在顫抖。手上和衣服上還帶著血跡。
“是,”蕭泠奕挑眉的看向蕭暮卿,“人就是我殺的。二哥有意見嗎?”
蕭暮卿拿劍指著蕭泠奕,胸口被氣的起伏不定,眼睛帶著猩紅,看起來像是要和蕭泠奕拼命,連聲音都因為極度憤怒而帶著低沉,“蕭泠奕,我平時待你不好嗎?你為什么要殺菁菁?為什么要害死我的孩子?你知不知道菁菁她已經懷孕六個多月了,你知不知道再過幾個月,那孩子就可以出世了。你為什么要殺了他們?這可是一尸兩命?!?p> 蕭暮卿整個都快被氣炸了,從來沒來生過氣,肺里像是有東西炸開,把他的心炸著疼。溫和待人的承王殿下此刻卻感覺自己要瘋了。
蕭泠奕在一旁笑得人畜無害?!岸?,其實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她一個青樓女子,和誰睡都行。肚子里懷的是誰的野種,誰都不知道。二哥,五弟這也是為你好。你看看六弟,母妃只是個歌姬,還不是活的像一個笑話。我?guī)湍銡⒘肆?,是在幫她,讓她們早日投胎做人?!?p> “你,蕭泠奕,我今天殺了你?!?p> 蕭暮卿握著劍柄的手指開始泛白,用力的拿劍尖逼向蕭泠奕,蕭泠奕正打算用劍反抗時,看到了蕭暮卿身后不遠處的一個身影。手上也沒有了任何動作,笑著用手接住蕭暮卿伸過來的劍刃。
蕭泠奕臉上的笑讓蕭暮卿感到一陣寒意。蕭泠奕推開蕭暮卿,手在劍刃上劃出一道傷口,血手上的血在宮中完成了一道美麗的弧度。
蕭泠奕臉上的笑冷下來,沖蕭暮卿背后大喊,“父皇,二哥要殺我。”
蕭暮卿回過頭時,皇帝正戰(zhàn)在不遠處目睹了一切的發(fā)生,手中的劍掉在地上,“父皇你聽兒臣解釋,事實并非這樣,是五弟他殺人在先……”
“放肆,”皇帝走到蕭暮卿面前,對著他的臉狠狠地給了一巴掌,“你當朕看不見是嗎?分明是你出手在先,朕以為所有皇子中就你最為穩(wěn)重。沒想到兄弟相殘的事,你也做得出來?!?p> 蕭泠奕著急跪下,“父皇,兒臣進宮前本無事,誰知二哥一上來就要殺兒臣,兒臣念及兄弟舊情,便沒有動手。”
蕭暮卿愣了一會兒,跪下解釋道:“父皇,是五弟趁我外出時,闖入承王府,殺了兒臣府上的一個人。那人便是兒臣想要娶的王妃,何況她還懷了兒臣的孩子。五弟他這是一尸兩命。”
蕭泠奕故意把受傷的手放在最顯眼的位置,瞥了蕭暮卿,“二哥說的那位要娶的王妃可是那個青樓女子柳箐?父皇,兒臣本無意殺人,只是想去勸柳箐離開京城。誰知柳箐一上來便說兒臣想殺她,還對兒臣動手,兒臣這才抽出刀,本來只是想嚇嚇柳箐可她撲過來的時候剛好撞到到刀上。兒臣本想救人,發(fā)現(xiàn)她已經死了的時候,就回宮向上報給父皇。就遇到二哥要殺我。要不是父皇來的早,兒臣怕是要死在二哥的劍下?!?p> “你胡說,”蕭暮卿被氣的急紅了眼,怎會有人把有心說成是無意,不顧皇帝還在自己的氣頭上,“父皇事實絕非如此,菁菁的肚子還有脖子上都有傷口,絕不是她無意撞上去的,父皇只要一查便知?!?p> “查查查,查什么查?”皇帝的眼全是不耐煩,“她一個青樓女子也值得你們兄弟兩人大打出手嗎?那個野種死了也就死了。”
蕭暮卿紅著的眼里全是淚,渾身發(fā)抖,“父皇,菁菁雖是青樓女子,可她從未與其他人做過男女之事,她這次還懷了你的皇孫,兒臣本想娶她的,可現(xiàn)在一尸兩命什么都沒了,父皇就不查明嗎?”
“還查什么,那柳箐本就是青樓女子,那肚子里不知道是誰的野種,擾亂皇家血脈,引起兄弟相殘,懷了孕還想要名分,那女人和她的孩子本就該死,你五弟又是無心之過,可你居然為了一個本就該死的人去殺自己的兄弟,還不知悔改。”
皇帝看向蕭泠奕受傷的手,異常的刺目。不顧蕭暮卿失望的眼神,“來人,把景王帶到太醫(yī)院,承王謀害兄弟與之相殘,先在大牢里關一年,悔改后再放出來?!?p> 蕭暮卿被人帶下去的時候回首望向皇帝,“父皇,她不是什么該死之人,那是我的妻子和孩子?!?p> 皇帝聽了,比之前更加生氣,大怒道:“以青樓女子為妻,朕看你還不知悔改,把承王帶下去,什么時侯知道自己錯了,才才放出來?!?p> 葉傾城得到消息趕往大牢時,蕭暮卿正坐在地上的木席上閉目養(yǎng)神,衣服干凈整潔,看樣子,也沒有對他用什么刑具。只是臉色比之前更加的蒼白,整個人看上去疲憊不堪。
葉傾城讓人打開牢門,在一旁打開手中的食盒,“二哥,我來看你了?!?p> 蕭暮卿聽見聲音便知道是葉傾城,眼睛也不睜開,“如果是和縈兒一樣勸我向父皇認錯,那就大可不必了。”
葉傾城將食盒里的酒菜擺在桌上,一盤花生米,一盤紅酥糕,兩雙筷子,一壺酒。
“原來縈兒也來過,不過我不是來勸你的,只是來和二哥喝酒談心而已。”
“喝酒談心?”蕭暮卿慢悠悠地睜開眼,掀起眼皮,看了眼葉傾城,在她旁邊坐下,“文軒也來和我談過心,讓我把這件事放下,你也一樣?”
葉傾城又從食盒里拿出兩個酒杯,斟上酒,將其中一個放在蕭暮卿面前,“這個我倒不知道,也不知道他和你說的什么,但是二哥想聽嗎?”
蕭暮卿拿起酒杯抿了一口,酒香四溢,沁人心肺,這是有名的好酒,但在蕭暮卿心中變成了苦酒,盯著酒杯看了半響?!罢f說看。”
葉傾城沉默了一會兒,抬頭看向蕭暮卿,“我去看過柳箐姑娘,也去過她之前待的青樓。二哥的眼光很好,柳箐姑娘不僅舞姿動人,容貌也好看。不過紅顏薄命,你們的孩子只是運氣不太好,還沒有看見這個世間好玩的東西?!?p> 蕭暮卿仰頭將酒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喝的太快反而把自己噎住,咳嗽了半響,“菁菁是個好姑娘,我們無意中認識,她知道我身子弱,就一直留在我身邊悉心照顧。我怕因為我的身份會害了她,就沒告訴她我的身份,便告訴她我只是個窮商之子,士農工商,她也沒嫌棄我。她在青樓是藝妓,只賣藝不賣身,和我相愛后,卻情愿把她的完璧之身給了我?!?p> 他扯起嘴角,諷刺的笑了,“我想等什么時侯就告訴她我的真實身份,給她一個名分。后來得知她有了身孕,就一路躲躲藏藏的把她帶來容王府??上?,被父皇和蕭泠奕知道了。什么都沒了,她不該遇到我,我更不該把她帶到京城,是我害了她?!?p> 葉傾城接過蕭暮卿手中的空了的酒杯,又斟滿了酒,“此事與二哥無關,造化弄人而已?!?p> 一向冷靜文弱的蕭暮卿此時靠在墻笑起來,“造化弄人?可這次他們殺了我的妻子,我的孩子,一尸兩命。這造化還真的不公?!彼⒅星宄旱木?,“傾城,你知道嗎?當我知道菁菁懷孕后有多開心,這是我的第一個孩子,無論是男是女,都是我獨一無二的孩子。之前菁菁也一直想要一個孩子,懷上了這個孩子是我和菁菁最開心的事,可現(xiàn)在他們都沒了?!?p> 葉傾城摸向自己頭上的那根木簪,那是高天翔送她的第一個禮物,是他親手刻的。無論她是不是公主,這根木簪她都一直戴著。清微玉佩歸還后,她手上也只有這根木簪和當初的玉像,可后來玉像也沒有了,高天翔也曾說要再給她刻一尊,被她拒絕了。在她看來,只要有高天翔在她身邊就行了。
她自言自語的說道:“最愛的人和孩子都被人殺了,也怪不得平時一向平和的二哥這樣生氣。若是換成了我,只怕比這個還要嚴重?!?p> 蕭暮卿臉上劃過一道淚,腦后在墻上磕了幾下,“今日我本有事要出府,讓人和往常一樣照顧好她。走的時候菁菁還把我送到門口,讓我早點回來。可我還沒有走多遠,承王府的人追出來說菁菁出事。當我趕回去的時候,就看到菁菁一身是血的躺在床上,大夫就站在那,卻也無計可施。府門口還有一灘菁菁的血,那里有蕭泠奕的刀,我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蕭泠奕干的后,真的很想殺了他?!?p> “菁菁懷孕前后幾個月,就一直在我身邊,可他們卻說她懷的是野種,就只是因為她出身于青樓。父皇個蕭泠奕也只因她是青樓女子,還懷了皇嗣就說她該死,你讓我怎么能不生氣??吹捷驾剂藷o生息地躺在那,我是真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