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1 沃森小姐在辦證

　　沃森回到達格納姆安全屋的時候，米歇拉正在地板上做俯臥撐，女人只穿了運動內(nèi)衣，汗液順著肌膚往下滑落，把那些勻稱的肌肉浸潤得更加美妙。看到男友走進來，米歇拉也沒有起身的意思，換作兩只前臂著地開始了平板支撐。

　　瞟了一眼掛鐘，沃森把手里的食品盒丟到桌子上，先是捏捏湊過來的懸浮斗篷，然后便打開一罐啤酒默默喝起來。這個安全屋實在是簡陋，除了鍛煉之外，也沒什么可以打發(fā)閑暇時間的東西了，連一臺電視機也沒有。

　　他索性就看著米歇拉鍛煉。

　　這里向來都很安靜，女友的心跳和喘息在沃森耳中清晰可聞，但他更關注對方的氣色。泡了幾天密封培養(yǎng)艙，米歇拉看起來狀態(tài)好很多。另一方面，這也要歸功于米歇拉心理層面的大幅改善，和去年相比可以說完全不同了，絲毫看不出曾經(jīng)是個病人。

　　再有就是......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愛情會滋潤一個女人？

　　想到這里，沃森又開始慶幸自己這具身體堪稱無窮的耐力，讓米歇拉享受到了其他女人求而不得的滿足；除此之外，還有感情方面的慰藉——或許這里要打個問號，畢竟血族大小姐妮莎已經(jīng)橫插一腳，還是在沃森默許式的不作為之下。

　　算了，先不想這個。

　　“你買了什么？”

　　米歇拉起身走過來：“我好像聞到了牛肉的味道?！?p>　　“比利時式啤酒燴牛肉、碳烤小羊排、煙熏三文魚、約克郡布丁......”沃森一個一個打開盒子：“還有雞胸肉蔬菜沙拉和番茄濃湯，我跑遍了整個達格納姆才找到這些好貨。對了，啤酒全是凍的，你最好先讓身體緩緩?！?p>　　“你今天去了軍火黑市？”米歇拉拿起杯子倒熱水：“那里怎么樣？”

　　“一個二戰(zhàn)時期的防空洞，進去的路還挺復雜，不過里邊確實很大。我已經(jīng)和辦證的談好了，如果不出意外，這幾天杰西卡女士就可以去補辦合法證件?！蔽稚统鰜韼撞啃率謾C：“想要街頭賣唱必須申請專門的表演證件，據(jù)說還要接受藝術水平測試，真是見鬼，我都多少年沒考試了?！?p>　　“你確定奧托男爵會很快發(fā)現(xiàn)杰西卡？”

　　“沒錯，雖然杰西卡做了很多年九頭蛇，但她那個老長官對她是那種很特別的......”沃森抬手比劃了一下：“就是那種，你知道的，所以杰西卡實際上很少會在九頭蛇其他派系公開露面，只要是外出都會戴面具。要真有誰可以快速認出她那張臉，基本上就只有奧托男爵?！?p>　　“哼，聽得我都想射他一個彈匣?！?p>　　渾身是汗的米歇拉扯掉胸衣，坐下來吹風：“我醒來的時候量了一下秤，最近體重上漲差不多有7公斤，肯定是因為老被你折騰得下不來床，沒有像以前那樣天天鍛煉。我準備從明天開始恢復有氧運動，還好這里有一臺跑步機，我等下看看那玩意還能不能用?！?p>　　“你現(xiàn)在這樣就挺好?！?p>　　沃森這番話絕對是真心實意：“人身上還是要有一些脂肪的，你作為醫(yī)生應該很清楚。而且你身體本來就有傷，可不要為了恢復體能去做太多消耗，說實話，我覺得之前那幾次戰(zhàn)斗對你來說已經(jīng)是高負荷了......”

　　說著說著，他就意識到話題走向不太對，趕緊閉嘴。

　　可米歇拉已經(jīng)看過來。

　　“抱歉，我不是那個意思?！蔽稚Ａ艘幌卵劬Γ槃菀崎_目光，試圖避免刺激到蝴蝶刀小姐敏感的自尊心：“每次在戰(zhàn)場上離開你，我都會擔心你那里的情況，我只能盡力頂在前面，吸引更多的敵方火力，這樣你們在后方就更安全一些。但......戰(zhàn)場的情況不會每次都那么理想，你明白嗎？上次剛果叢林那個軍閥托蘭的任務，魯珀突然說你中槍，我就......我不想干涉你的自由，但我真的很害怕再發(fā)生這樣的事情。”

　　話音落盡，地下室里只剩下了電風扇在嗚嗚叫。當沃森正想要抬頭的時候，吹拂的空氣忽然被擾亂，米歇拉叉著腰走到他面前，平靜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這就你想讓我去制作毒劑的原因？你不想再讓我上戰(zhàn)場？”

　　“......沒錯?！?p>　　遲疑片刻，沃森還是決定實話實說：“相處的時間越長，我就越不想讓你靠近危險。而且狼群小隊馬上就要解散了，你還有什么必須戰(zhàn)斗的理由嗎？”

　　蝴蝶刀小姐看著那雙眼睛，緩緩湊近幾步，將男友的臉摟入胸口。地下室再次安靜下來，沃森扶著米歇拉的腰，感受那陣有力的心跳節(jié)奏。在肌膚表面，汗液還遠未干涸，與嘴唇輕輕摩擦，生出一股熾熱的錯覺。不知過去多久，女人的聲音才透過胸腔傳出來：“我能理解，但我還是要說，沃森先生，你這個人控制欲還真夠強的?！?p>　　“你的心跳在加快?！?p>　　沃森抬起臉。

　　“嗯，確實?！?p>　　女人嘴角微翹，眨眨眼睛：“但是為什么呢？”

　　嘩啦一下，沃森直接把米歇拉摁到了桌子上，無辜的桌面物件紛紛被掃落在地。角落里，大風扇還在嗚嗚地吹，但要不了太長時間，它就不會是最吵鬧的那個了。

　　......

　　4月13日，上午，倫敦市。

　　“你就是杰西卡？”

　　一個頭戴棉帽的瘦高個黑人站在花壇邊，看著身背小包的杰西卡皺起了眉頭：“杰西卡·米莉亞姆·德魯？”

　　“是我?！?p>　　變成蜘蛛女俠杰西卡·德魯模樣的沃森小姐掛斷手機，聳聳肩膀。

　　男人上下打量著杰西卡，身材高挑、曲線火辣、樣貌甜美，和倫敦街頭穿著時髦的年輕姑娘沒什么兩樣。他搖搖頭，從衣袋里取出一張紙：“算了，你看看這個，這是注意事項，要是違反的話后果自負。我就給你看個大概，看完了還給我。”

　　“謝謝。”杰西卡接過來瞟兩眼便還回去：“我們從哪里進去？”

　　“從這里進。”男人拍拍身后的門板，很快便有個胖警察開了門，但在抬腳之前，他又滿臉嚴肅地對杰西卡說：“嘿，姑娘，我一般不會搞這種活，但你那個朋友花了大價錢，還保證說你的背景清白，最好真的是這樣。如果你待會被查出什么問題遭到拘捕，我都不會幫你，懂了嗎？我做這個事情冒了很大風險的，你順利過關，對我也有好處，明白？”

　　“我明白。”

　　杰西卡掏出一卷英鎊塞過去。

　　“很好。”

　　男人數(shù)了數(shù)，分出大半遞給開門的胖警察：“進去以后你就跟著他，不準亂跑。”

　　“走吧?！?p>　　胖警察有些不耐煩，催著杰西卡進來以后立刻關上了門，帶頭走在前邊。寬敞的大廳一大早沒什么人，大部分職員都在聊天，甚至懶得朝這邊看一眼。兩人一路走進偏僻的東南角，胖警察讓杰西卡先等在原地，自己右轉(zhuǎn)進了一個房間。只聽見里邊傳出來幾聲嬉笑，胖警察便再度推門出來，手里拿著一份蓋好章的文件讓杰西卡簽名：“這是你在警局的身份證件掛失證明，等會你要把它拿給工作人員，日期寫上周五，只有這一份，不準寫錯字?！?p>　　他緩了口氣，又遞給杰西卡一張小票，隨后指指前邊的側(cè)廳入口：“你去那里等待叫號，你的號碼是11，叫到你的時候進左數(shù)第2個門，不要進錯了。然后，不管出什么事情，不要說你認識我，我也不會承認我見過你，明白嗎？”

　　“謝謝?！?p>　　正常來說，英倫政府機構(gòu)的辦事效率向來不怎么樣，不過今天杰西卡算是見到了什么叫錢給的越多活干得越好。才走進側(cè)廳不到兩分鐘，叫號員就大聲喊了她的數(shù)字，杰西卡仔細分辨一輪面前這排木門，這才緩緩扭動了門把手。

　　“請坐。”

　　門后坐著兩男一女，中間那個大媽的表情明顯是知道了她要來，伸手接過那份掛失證明：“你想補辦公民卡和護照？”

　　“是的。”

　　杰西卡調(diào)整了一下椅子，動作突出一個乖巧。

　　“杰西卡·米莉亞姆·德魯？”

　　女人拿著杰西卡填好的表格，一邊念名字，一邊在電腦上輸入字母：“你出生在倫敦哪里？”

　　“我不記得了，當年我離開英倫的時候只有一歲。”

　　“那你的父母呢？”

　　“他們失蹤了?！苯芪骺〝偸?。

　　“所以你沒有出生證明、護照、公民卡、保險號或者與證明身份相關的信息？”

　　“......是的?！?p>　　“哎喲，這玩意又出問題了?！本驮谶@時，女人忽然拍了拍鍵盤，看到屏幕依然停留在搜索放大鏡的畫面，只得轉(zhuǎn)頭去叫身后那兩個男人：“你們兩個別聊天了，恐怕我們得用老辦法，找一下她父母的名字，喬納森·德魯和米莉亞姆·德魯?！?p>　　“哦見鬼，我討厭這個活。”

　　男人們抱怨了一句，隨后便開始翻看桌上那厚厚一層記錄本。出人意料的是，這個大媽接下來卻沒再提出任何問題，而是起身去幫助翻找書頁。足足十分鐘過去，杰西卡瞅見電腦屏幕有了反應，便輕輕說了一句：“那個，電腦好像恢復了?！?p>　　“感謝上帝！搜索成功了！”

　　大媽快步走回來，一抓鼠標，屏幕上那長長一串名字便滾動起來：“讓我看看......哦，重名的還不少，你真不記得你出生在大倫敦哪個自治市了嗎？”

　　“我想想。”

　　杰西卡看著天花板，努力在記憶片段里搜索，半天才說：“毗鄰泰晤士河？”

　　“靠著泰晤士河的地方可多了，再想想?！?p>　　聽到這話的大媽翻了個白眼，但還是操作鼠標點掉一些篩選項，然而電腦再次卡住，讓她煩躁地發(fā)出一陣粗重喉音。杰西卡干脆閉上眼睛，可這回是真的什么也想不起來了，只好搖搖頭。估計是看在錢的份上，大媽也沒說什么，轉(zhuǎn)過頭又打算去幫忙。然而杰西卡似乎運氣有所好轉(zhuǎn)，電腦屏幕再次恢復正常，繼續(xù)顯示出新一輪篩選過后的數(shù)據(jù)。

　　“喬納森......米莉亞姆......啊，終于找到了，是你。”大媽又找了十幾分鐘，迫不及待地拿過一張表格，催促杰西卡補完信息，然后又拿出幾份文件讓她簽字，緊接著啪啪啪蓋好章：“你的出生地在南岸（South Bank），就是政府區(qū)河對岸那個，大本鐘知道嗎？從下邊那座橋過去就是了，你要帶這些文件去找當?shù)氐姆植?，我把地址和電話寫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