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之埃爾斯帝國·亢地斯山】
死寂的黑夜森林中,無數(shù)連綿的峰巒在月光映照下投影到大地上,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仿佛一把把鋒利無比的尖刀,三個人影飛速穿梭于這片迷宮般的森林中,密集的腳步聲像是踩在刀尖上的聲音,窸窸窣窣地回蕩在陰森的黑夜里。
“停下!”鹿垣焓光忽然喊了一聲,緊隨著他的止陽和迪婭也跟著他的動作停了下來。
鹿垣焓光蹲下身,看著地上那些條紋般交錯的清晰痕跡,似乎有人曾將這里的地形改變過。
“不會錯的,這是第五天賦【影市】發(fā)動后的痕跡?!膘使馓痤^,看著四下那些被抬起的石墻割裂的巖石和樹木,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判斷。
“四度使徒,拜托你了?!膘使饪聪虻蠇I。
“好的,我知道了。”迪婭點點頭,隨即閉上眼,調(diào)動起身體的魂力。
而另一旁的止陽,也不敢松懈地盡力感知著附近的魂力氣息,在場的三人,他的感知能力算是比較優(yōu)秀的了,所以他也知道五度王爵帶他來的目的,不僅是要需要他掌管棋子的能力,更是要借助他的感知力,以最快的速度找到鹿垣流彥。
可是四周此時傳來的魂力氣息無比復(fù)雜,止陽從未在埃爾斯境內(nèi)感受到如此混亂的魂力氣息,魂力的波動時高時低,時強時弱,但無論魂力如何波動,止陽都沒有辦法鎖定它們,這種感覺,從他第一腳踏入亢地斯山脈時,他就察覺到了。
不一會兒,迪婭身上的金色紋路褪去后,她起身站了起來。
“怎么樣?找到他了嗎?”不等迪婭開口,焓光便慌忙地問了起來。
“找到了,不過這事有點蹊蹺,我想先問問止陽。”迪婭旋即將目光望向止陽,眼神里透露出一種和他一樣的疑惑,“你感知到五度使徒的氣息了嗎?”
止陽看著迪婭,搖了搖頭。
“果然……”迪婭思慮了一下,說:“我得知的景象是,為了捕捉魂獸艾奇德娜,這里聚集了一群實力不弱的魂術(shù)師,少說也有十幾個,但五度王爵,即使我們兩個都不擅長感知,但你能感覺到吧……”
迪婭的神情驟然凝重起來,“這里似乎一個活人的氣息都沒有。”
“可是我確定流彥應(yīng)該到過這里,他的任務(wù),就是看守住這里。”焓光皺起眉,一雙凌厲的眼睛在黑夜里格外醒目,“你也是地信的一員,這個訊息,恐怕你也知道吧?!?p> “是,關(guān)于使徒的訊息,都會經(jīng)過我。”迪婭不否認(rèn)。
“那就證明流彥確實遇到了危險,不然他也不會用靈犀召喚我了?!膘使庖е溃词顾盏礁袘?yīng)后就立即出發(fā)了,可惜還是晚了一步。
“那你現(xiàn)在還能感應(yīng)到他嗎?”迪婭問。
“不能?!膘使饽缶o拳頭,眉目越發(fā)深邃,“我現(xiàn)在完全感應(yīng)不到流彥的存在,就像是……就像是……”
“難道他……死了?”迪婭驚訝道。
“不,不是的,我指的不是這個意思?!膘使獾难凵褡兊每斩?,瞳孔也因為疑慮而擴(kuò)漲起來,“我感覺流彥,就像是從這個世界消失了一樣,因為我的靈犀還存在,那就證明流彥還活著,但我卻感應(yīng)不到他的位置,所以我才覺得他就像是消失了一樣?!?p> “消失?”止陽和迪婭同時驚呼起來,這也難免他們會有這種表現(xiàn),因為靈犀這種鑲嵌在王爵和使徒靈魂里的東西,除非是王爵使徒主動選擇關(guān)閉了它,又或者是其中一方死掉,才會導(dǎo)致靈犀的消失,否則,即使在再大的暴風(fēng)雨里,靈犀都會像一盞微弱卻清晰的明燈,指引著王爵和使徒,找到對方。
但鹿垣航光所說的,又完全不屬于這兩種情況。
“等等,你們有沒有聞到什么味道?”止陽忽然嗅了嗅鼻子,作為藥店伙計的他,聞慣了各種藥材,所以對味道十分敏感。
“味道?”迪婭一愣,隨即也嗅了嗅鼻子。
空氣中除了樹木和沙土的味道,似乎還彌漫著一股淡淡的清香,聞上去甚至還覺得有些刺鼻,就像是檀香的味道。
“跟我來?!敝龟柾蝗粨]了揮手,他似乎找到了味道的來源。
迪婭和焓光急忙跟了上去。
但沒走多遠(yuǎn),止陽就停了下來。
“天吶!”看著眼前的一幕,迪婭不禁叫了出來。
就連看慣了各種廝殺場面的焓光,也不禁被這種怪異的場面震撼到。
在穿過那幾顆被割斷的巨大樹木后,空曠的空地上,躺著十幾具魂術(shù)師的尸體,此刻他們的尸體正在急速地腐爛著,那種不合常理的尸爛程度,僅憑肉眼便能看出來,但即使他們的肉體已經(jīng)腐爛到可以看見骨頭,有的甚至連眼珠子都掉了出來,可卻沒有散發(fā)出屬于尸體的惡臭,而是散發(fā)著那股仿佛檀香一般的清香,無比詭異。
“看來這些人就是那群來這里捕捉魂獸的魂術(shù)師了?!敝龟栕呦蚯?,蹲下身去觀察著這些尸體腐爛的程度,而當(dāng)他蹲下身靠近尸體的瞬間,那股異香便更加濃烈,與此同時,他對周圍魂力的感知,似乎也更混亂了。
“這些尸體上發(fā)出的味道,好像能干擾我們的感知?!敝龟柨粗w,一字一句地說道。
“什么?!就這些普通魂術(shù)師的尸體?”迪婭的感知能力不強,所以對這股味道的反應(yīng)也很弱,她幾乎察覺不到這些味道在干擾她的感知,況且,她也不太相信普通魂術(shù)師的尸體,能有這種作用。
“嗯,我很肯定?!敝龟栂胗檬秩⒁痪呤w翻起來,但剛準(zhǔn)備下手,就被焓光制止了。
“別動!”焓光一把拉住止陽的手。
“嗯?”止陽不解。
看著止陽那一臉疑惑的表情,焓光不禁嘆了嘆氣,說:“三度王爵難道沒有告訴你,不要輕易用手去碰觸魂術(shù)師的尸體嗎?萬一他們是死于某種劇毒,你就不怕你這一碰,就把你的命賠了進(jìn)去?”
“原來還有這樣的說法,不好意思,是我疏忽了?!敝龟柌缓靡馑嫉乩@了繞頭,雖然他平時和迪婭喬森他們開玩笑開慣了,但也只是因為大家都是使徒,他又居于高位,才敢放肆一些,不過現(xiàn)在是在王爵面前,他還是得嚴(yán)謹(jǐn)一點。
“這不怪他?!钡蠇I偷笑了一下,想著如果拉住止陽的是喬森,說不定已經(jīng)被止陽給揍了一拳,“他當(dāng)上使徒也不算久,能有現(xiàn)在的實力,已經(jīng)算是我和喬森的功勞了。”
“那三度王爵呢?王爵不是應(yīng)該親自教授使徒這些道理的嗎?怎么會是你和七度使徒的功勞?”焓光不解。
“還不是因為三度王爵不喜歡他唄。”迪婭無奈地聳聳肩,至少止陽是這么以為的。
“行了,怎么扯到我頭上去了,我們不是來找五度使徒的嗎?”止陽生氣地瞪了瞪眼,用眼神投給迪婭一個“就你話多”的表情。
“看現(xiàn)在,也只能先解決掉眼前這些尸體,才能恢復(fù)止陽的感知力了?!膘使獾闹匦乃坪踉趯ふ伊鲝┻@件事上,他不敢輕易碰這些成群的尸體,但要是將這塊空地剝離出來,再沉入地底,對他來說是輕而易舉的事。
可正當(dāng)他準(zhǔn)備動手時,止陽卻打斷了他,“我看這味道的穿透力很強,而且我們不知道它是靠著什么在影響魂術(shù)師的感知力,所以就算你把尸體沉到地底,這些味道依舊還是遍布這片地域?!?p> “還是讓我來吧?!敝龟栒f著,一手揭開自己衣服,將胸膛上的爵印露了出來。
只見他用手劃開自己的胸膛,從里面掏出了一塊圓形的透明小齒輪,看上去像是一個縮小版的風(fēng)車。
“這是他的魂器?”焓光向一旁的迪婭問道。
“是啊,那東西在我們看來就像個玩具,也就他自己特稀罕?!钡蠇I忍不住嘲笑了一下。
為了不觸碰到尸體,止陽將齒輪放在距離尸堆處一米的位置,調(diào)動著魂力,忽然,只見他松開手,齒輪便飛速轉(zhuǎn)動起來,并向著尸堆處碾去。
滾動的過程中,齒輪轉(zhuǎn)動的聲音越來越大,并且隨著它的轉(zhuǎn)動,所有被它碾過的尸體都消失在那刺耳的嗡鳴聲中,就像是一枚移動型的棋子。
“好了?!睅追瑏砘氐貪L動后,空地上所有的尸體都消失不見了,止陽收回齒輪,將它塞回爵印中。
空氣中的味道霎時淡了不少。
止陽深吸著氣,再次將精神力集中在感知上。
突然,他瞳孔里金色氣息變得洶涌起來,身上的隨之顯露出一絲絲金黃色的光紋。
焓光不禁緊張起來,這是魂力激蕩時才會有的反應(yīng),看來止陽已經(jīng)感知到了魂力的存在。
“正南方向,有幾股強大的魂力在那邊,并且在向著更南方移動?!敝龟柕纳裆苣?,他的眼神微瞇,“就魂力反應(yīng)來說,至少都是王爵級別?!?p> “王爵級別?!”迪婭驚呼道。
“他們有幾個人?”焓光盡可能壓抑自己緊張的情緒,畢竟這里就他一個王爵。
止陽忽然閉上眼,再度睜開時,那股蕩漾的金色氣息已經(jīng)消失。
“四個?!敝龟柊櫰鹈迹岸?,我沒有感知到任何使徒級別的氣息?!?p> 【西之亞斯藍(lán)帝國·雷恩海域·尤圖爾遺跡地底】
黑暗籠罩了一切。
在地底里伸手不見五指,除了令人窒息的黑暗,便只能聽見嗒嗒嗒的腳步聲,兩種腳步聲交織在一起,一種輕聲細(xì)步,一種渾然有力,而且傳遞出來的確實是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情緒,一種,是怡然自得仿佛閑庭漫步的悠閑,另一種,是謹(jǐn)慎復(fù)雜仿佛探索雷區(qū)一般的警惕。
不用說,前者自然是特蕾婭,而后者,是幽冥。
“你確定不用我弄點光出來?”幽冥忍了半天,終于忍不住了。雖然他一直被特蕾婭牽著走,而且走得暢通無阻,但他還是不太適應(yīng)呆在沒有光的空間里,那種除了腳步聲之外一無所有的空寂感,實在是對精神的一種高度折磨。
“這里到處都是會被光線觸發(fā)的機(jī)關(guān),除了我,根本沒人能走通這條暗道,你才剛蘇醒過來就想死么……”特蕾婭的聲音從前面?zhèn)鱽?,空幽幽的,像是風(fēng)一樣,“先說好,我可不會攔你?!?p> 說著,幽冥感覺特蕾婭似乎在有意放開他的手,他急忙用力握緊那纖細(xì)冰冷的手。
只可惜在黑暗里,幽冥根本看不見在他握緊特蕾婭手的那瞬間,特蕾婭臉上那得意地一笑。
“你要是覺得太安靜了,我就給你講故事好了。”特蕾婭說道。
“講什么故事?瞎子過道的故事嗎?”幽冥冷冷地回道。
“怎么說話呢?”特蕾婭反手輕輕掐了掐幽冥那青筋遍布的手,“雖然我們兩個現(xiàn)在看起來確實很像兩個攙扶著過路的瞎子,可問題是——你瞎,我沒瞎呀?!?p> 特蕾婭走在前面,忽然用腳踢開了一塊棍子一樣的長形硬物。
“那是什么?棍子嗎?”幽冥雖然口頭上那么問,可對于各方面反應(yīng)力都十分敏捷的他來說,那絕對不是棍子滾動發(fā)出的聲音。
“不用懷疑,那就是你想到那種東西?!碧乩賸I的語氣特別篤定,以至于幽冥想起很多年前問她的那個問題了。
——你的魂力探知能力,現(xiàn)在已經(jīng)到達(dá)這種地步了?
“那是人骨?!碧乩賸I的話,將幽冥的思緒從混沌中拉了回來,“當(dāng)年為了能夠最大可能地隱藏吉爾伽美什,不讓外人得知這里,除了將地方選在鮮有人來的尤圖爾遺跡外,他們也在這里設(shè)了不少機(jī)關(guān),雖然我不知道機(jī)關(guān)是什么,但艾歐斯在以冰帝的身份將這件事告訴我時,也警告過我也不要把光帶進(jìn)這個地方,你也知道,跟命有關(guān)的事兒我記得最清楚了,多少年都不可能忘。而且艾歐斯建立起這個地方后,就下令不許任何王爵使徒進(jìn)入這里,但林子大了,總有不怕死的鳥,這不,這里又有一只?!?p> 說到這,特蕾婭的腳又朝右踢開一個圓形硬物,不用說,這次是人頭骨。
“不過呀,死的鳥多了,就會嚇住一些蠢蠢欲動的鳥兒了,這就和獵人打獵是一個道理,總在一個地方打獵的話,時間一久,就再也沒有獵物了。”特蕾婭拽著幽冥的手,就像開了天眼一樣,在黑暗中暢通無阻,又或者說,是橫沖直撞。
“就算是有些王爵在感知力上卓越一些,能捕捉到這深淵里散發(fā)出來的微弱魂力,也沒那本事進(jìn)來探索,再加上有明令禁止在前,所以這么多年來,一直沒人知道這里藏著個活人?!?p> “那我們?yōu)槭裁匆獊韽?fù)活他?你和吉爾伽美什的關(guān)系什么時候變得那么好了?”幽冥的話里散發(fā)著一股隱隱的怒意。
“你看你,就是小家子氣,說起來,我們和吉爾伽美什之間,也沒什么深仇大恨吧?”特蕾婭轉(zhuǎn)過身來,用另一只手摸著幽冥的臉安慰他,而整個人則是處于一種倒著行走的狀態(tài),“你想嘛,當(dāng)年北之森那場囚禁計劃,下令關(guān)他的不是我們,關(guān)他的監(jiān)牢也不是我們蓋的,把他用棋子送進(jìn)來常住的更不是我們,我們呀,充其量就是個搭把手干活的人?!?p> 幽冥靜靜地聽著特蕾婭這番毫無破綻的說辭,一時找不出來任何漏洞。
“而且我復(fù)活他,當(dāng)然是有條件的,我可不想永遠(yuǎn)呆在水晶里,我又不是白銀祭司?!?p> “不過說起白銀祭司……”特蕾婭語氣的傲嬌感消失了,而幽冥也感覺到了特蕾婭話里漸漸升起的另一股意味,只是他看不見她的臉,無法肯定。
而他們,似乎也走到了暗道的盡頭。
黑暗里,特蕾婭將手放在面前的巨大石門上——雖然,她看不見石門的樣子。
“轟隆——”
一陣輕微的震動使得四周的墻體上滾落下不少碎石。
金色的光芒從石門中間的縫隙里透出來,石門即將打開。
金光打在特蕾婭蒼白的臉上,幽冥終于看清了,那是一股久違的敵意。
“說不定,他們馬上就要重見天日了?!?p> 特蕾婭的話,像是一口警鐘,更像是一個進(jìn)入死亡倒計時的沙漏。
【南之埃爾斯帝國·遺婁曠野】
莫西希莉從沒想過自己會那么快又踏入了這里。
遍地隱藏的魂獸像是森林里的幽光,一雙雙潛藏的瞳孔無時無刻不在盯著她,但莫西希莉的身影很快,臉上的表情十分僵硬,看起來匆忙無比,這一次,她所要前往的是遺婁曠野的最深處。
她要去見的人,是現(xiàn)今的二度王爵,一閻。
自從白銀祭司統(tǒng)治的時代瓦解后,經(jīng)過幾個時代的變遷,前三度王爵幾乎完全接管了白銀祭司的地位,但一度王爵作為一個國家實力的王牌,自古以來幾乎不會在下位王爵面前出現(xiàn),如果不是國家面臨著滅頂?shù)臑?zāi)難,一度王爵是不會主動現(xiàn)身的,甚至于他繼承人,都是由他自己親自挑選,無人可知。
所以每個國家對王爵使徒級別下達(dá)的任務(wù)都是通過二度王爵來傳達(dá)的,換言之,其實看似掌管著地信的四度王爵莫西希莉,只不過是情報網(wǎng)的匯總和整理者,真正下達(dá)訊息和掌控訊息的,是二度王爵。
隨著四周那些魂獸蠢蠢欲動的魂力的消失,莫西希莉感覺到了,自己已經(jīng)到達(dá)【黃泉路】了。
無數(shù)個黑色的人影出現(xiàn)在面前,密集在一起,他們搖搖晃晃的,像是黑夜窗外的鬼影,但從遠(yuǎn)處望去,又像是黑夜里熱鬧的夜市,人們成群結(jié)隊,徘徊在這里。
莫西希莉開始壓低自己體內(nèi)魂力的氣息,一點點地從這些面目呆滯的人身邊飛掠過去。
一座古舊奢靡的城堡出現(xiàn)在眼前。
城堡屹立在曠野的最深處,仿佛一座具有標(biāo)志性的石碑,深灰色的堅硬石墻上遍布著隱隱可見的金色粉狀物,這種看似像金粉的東西如果仔細(xì)觀察,會發(fā)現(xiàn)那其實是一層又一層細(xì)密的黃金魂霧顆粒,這些黃金魂霧的濃度高而疏散,在這些特殊的建筑材料的作用下分散成粉末狀,并且這還是融合了魂獸【千年龍】的龍息所形成的黃金魂霧,具有保護(hù)建筑使其不被氧化,也就是說,這是一座能屹立萬年而不倒的城堡。
一條石化的黑龍纏繞在城堡的尖頂上,細(xì)長的白色龍須卷垂下來,將城堡包裹起來,龍身隱藏在城堡內(nèi)部,深不見尾,龍爪抓在城堡的墻上,深挖進(jìn)墻體里,像是要將城堡拔地而出,這等奇異場景,不禁讓人聯(lián)想到一副恐懼而壯烈的畫面,但黑龍實在石化得太顯眼了,如果不仔細(xì)看,會以為這條石化的龍只是某個能工巧匠的作品,并不是真正存活過的生物。
莫西希莉站在城堡下方,深吸一口氣,一個跳躍,進(jìn)入了城堡內(nèi)。
可是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再往前走時,卻意外地撞上了一面看不見的墻。
前方的那口建筑在城堡花園里的精致噴泉還立在眼前,莫西希莉甚至還能看見噴泉的水花從眼前飛過,但她就是無法向前移動。
當(dāng)她反應(yīng)過來時,只見她急忙半跪下身子。
“二度王爵?!?p> “四度王爵莫西希莉,你在沒有收到我召喚的情況下,就這樣闖進(jìn)我的禁地,你可知道后果?”
空靈的聲音從城堡內(nèi)部傳來,雖然莫西希莉已經(jīng)進(jìn)入了二度王爵的魂力范圍內(nèi),但從她受到的壓迫感來看,這份磅礴到深不可測的魂力的主人——一閻,似乎還在離自己很遠(yuǎn)的地方。
“二度王爵請恕罪,我來這里,是因為我有一個十分重要的訊息要匯報給您?!蹦飨@驂褐曇?,盡量使得她聽起來沒有那么恐慌。
“你說?!甭曇艋厥幵谒闹埽屓烁杏X仿佛走進(jìn)了一個空曠的回音谷,“但你要清楚,如果這個訊息沒有到達(dá)‘可以讓你無視禁令闖進(jìn)禁地’的級別,那么恐怕,你就要成為黃泉路上的一員了?!?p> “是?!蹦飨@騽恿藙雍韲?,“紅潮領(lǐng)域上出現(xiàn)了入侵者?!?p> “和襲擊五度王爵的人是同一人嗎?”
“不是?!蹦飨@颡q豫了一下,“應(yīng)該不是。”
“什么叫做應(yīng)該不是?你應(yīng)該清楚你的職責(zé)是什么?!?p> “抱歉,是我失職了。但我認(rèn)為如果我遇到的人和襲擊五度王爵的是同一人,那么五度王爵恐怕已經(jīng)死了。”
“哦?有意思?!笨侦`的聲音突然一個流轉(zhuǎn),變得清晰而有力,就好像是一個原本距離你千米之外的人,一瞬間就來到了你面前,“你遇到了誰?”
“她自稱是水源的四度王爵?!蹦飨@蛳肓讼?,補充道:“只是她的名字……她說她叫……特蕾婭。”
當(dāng)這個名字從莫西希莉嘴里說出來時,一瞬間,四周的魂力開始迅速朝一處聚集,莫西希莉只感覺腳下一松,自己整個人霎時就被拉入了城堡內(nèi)部。
從前方的王座上走下來一個修長的人影。
一閻走到莫西希莉面前,用手捏起她的下巴,將她的臉抬起來,如雕刻般棱角分明的臉龐壓下來,問:“你說的是真的?”
“是,但我無法肯定她是否真的是那個人?!北M管心里那份揮之不去的恐懼已經(jīng)告訴她答案了,但莫西希莉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希望自己知道的不是真的。
“那你憑什么覺得她有可能是特蕾婭?”
“因為她擁有女神的裙擺,以及在我之上的魂力?!?p> 一閻瞇著眼,那頭黑色的清爽短發(fā)將他烘托得像是一個剛剛成年的少年,干凈的皮膚又像是足不出戶的闊少爺,整個人散發(fā)著一股濃郁的青春氣息,與他的身份截然相反,一雙深褐色的瞳孔直勾勾地盯著莫西希莉,質(zhì)問道:“她的魂力在你之上?”
“是?!?p> “那你是怎么從她手底下活了出來?”一閻的語氣直接而嚴(yán)肅。
“因為她需要我的天賦,我用生靈,幫她復(fù)活了一個人?!蹦飨@蛉套]說出心里的想法,其實她明白她能活下來根本不是因為她的天賦幫了特蕾婭,而是特蕾婭根本沒有想殺她。
換句話說,就是特蕾婭如果想,就可以。
“那個人是誰?”一閻問。
“我不知道。”
“那特蕾婭和那群出現(xiàn)在埃爾斯境內(nèi)的人有沒有關(guān)系?”
“這個,我也不清楚?!蹦飨@?qū)⒛抗庖崎_,額頭處投下幾縷紅艷的發(fā)絲,遮住了她的眉目。
“看來這件事要和歷史扯上關(guān)系了……”一閻細(xì)思了一下,鮮有地皺起了眉,看起來他對歷史也十分頭疼,“你去將我們所掌握的所有關(guān)于特蕾婭的情報找出來,與她相關(guān)的一系列人的情報也不要放過。”
“是?!蹦飨@蚬Ь吹攸c頭道。
“原本我以為這件事只要派出我的使徒就足夠解決了,但既然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這種匪夷所思的事,也只有我親自去了?!?p> “親自?難道不是該讓三度王爵去嗎?”莫西希莉不解,按爵位的順序,確實應(yīng)該由三度王爵出面解決這件事,而且在不了解敵人的情況下,以第三天賦乾坤來摸清敵人的底細(xì),是最基本也最穩(wěn)妥的作戰(zhàn)方針。
一閻看著城堡門外那些一列列徘徊的人影,臉上露出一個無奈地陰笑。
“誰讓三度王爵不在呢?”
【南之埃爾斯帝國·亢地斯山】
——砰!
山脈里回蕩出一聲劇烈的轟響,巨大的石墻一面又一面拔地而起,又在魂力的沖擊下瞬間坍塌,整個過程快而猛烈,形成石墻成排升起又成排倒下的景象,看起來就像是倒塌的骨牌一樣壯觀。
——嘩!
兩個人影從塵煙中沖出來,形成一個正方形的空洞空間,將塵煙沖擊開來。
圖詩的劉海已經(jīng)被汗水打亂,青色的發(fā)絲散開來,隨著她穩(wěn)健的身姿飛舞在空中。
“我的魂力快支持不住了,他們就快追上來了。”說話的,是正和圖詩一起逃跑的鹿垣流彥,他清秀的臉上已經(jīng)沾滿了灰塵和泥土,顯得十分狼狽,蒼白的嘴唇預(yù)示著他的魂力即將耗盡。
“再耗一下,你再堅持一下,相信很快就會有人來救我們啦?!眻D詩眼里的神色也很沉重,身后的追擊越來越近,這到底是怎樣的一群人?自己靠著第二天賦【異度】都還能被逼到這般境地,這實在太可怕了。
流彥觀察著四周的情況,雖然他看不見,但他肯定在他和圖詩的周圍一定用著一股奇異的能量,這股能量能將他們保護(hù)在里面,不受外界的攻擊,嚴(yán)格說,就像是把他們抽離到了另一個空間內(nèi)。
“弄了半天你是二度使徒啊,那你還裝做不會魂術(shù)的樣子,有意思嗎?”流彥說著說著竟有點羞紅了臉,這也難怪,在得知這個前一刻還乞求他幫忙捕捉艾奇德娜的少女,搖身一變就成了一個高位使徒時,可想而知他心里那種羞愧感。
——自己完全就是在班門弄斧。
圖詩卻表現(xiàn)的很冷靜,眨著眼說:“這是任務(wù),你的任務(wù)是保護(hù)亢地斯山脈不受破壞,我的任務(wù)就是保護(hù)你,既然你沒見過我,我當(dāng)然用偽裝的形式會更好地埋伏在你身邊呀,懂不懂?”
圖詩撇撇嘴,用一副輕蔑的表情,說:“況且我都告訴你我叫圖詩了,你倒過來讀,不就知道我是誰了么?”
流彥想了想,反應(yīng)過來后,選擇了閉嘴。
一股魂力沖擊過來,撞擊在二人身后,雖然這次攻擊沒有傷到他們,但圖詩的神情又驟然凝重了幾分。
——不好,再受到一次攻擊,屏障就會被破了!
圖詩架著魂力消耗至盡的流彥,落到一塊巨石下,停了下來。
“躲在這里,他們一過來不就發(fā)現(xiàn)我們了?”流彥看著那塊光禿禿的巖石,不解地問。
“看我的好了?!敝灰妶D詩將手放在巨石上,徒手將巨石向前移了一段距離,然后在巨石坑的位置,用魂力將坑又挖深了數(shù)米。
“來,我們躲進(jìn)去?!?p> 圖詩拉著流彥,躲進(jìn)了地底。
——轟!
巨石在魂力的牽引下,回到了原來的位置。
與此同時,四個銀色的影子落入這塊空地,他們輕輕挪動著步子,搜索著周圍的動靜。
地底下,圖詩捂著流彥和自己的嘴,盡可能讓呼吸都變得微弱。
搜索了數(shù)秒后,四個人將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這塊突兀的巨石上,圍在了巨石附近。
巨石的下方,圖詩和流彥連眨眼的動作都不敢有了。
——轟?。?p> 突然,一陣猛烈的晃動,伴隨著一聲巨響,巖石被粉碎了一地。
一個小型的坑洞出現(xiàn)在眼前,洞里漆黑一片,根本看不見是否有人躲在里面。
其中一人拔出長刀,動作流利地將閃著寒光的刀刺入坑洞里,然后又迅速拔出。
銀色的刀身上光亮如新。
四人對望了一眼后,繼續(xù)向前奔去。
過了幾分鐘,圖詩和流彥從洞里爬了出來。
“嗚呼,剛才差點把我嚇?biāo)懒恕!眻D詩瞪著一雙大眼望了望遠(yuǎn)方,大口喘著氣,“看著這距離,他們應(yīng)該走很遠(yuǎn)了,不過要不是靠著最后一點魂力維持著異度的存在,我們就慘了。”
流彥癱坐在一旁,半天才憋出話來,“這幾個人到底是誰,竟敢對我們這樣窮追不舍,也太大膽了?!?p> 誰知道圖詩看著他,像是看一個傻子,和之前捕捉魂獸時相比,兩個人的身份就像是對調(diào)了一樣,“欸欸,你沒病吧?剛才那幾個人哪一個魂力不在你我之上?你和我都打不過他們,他們當(dāng)然膽子大了。”
“不是吧,好歹你還是二度使徒呢?!绷鲝┦媪丝跉?,單手撐著地,咬著牙閉著一只眼睛難受地說道。
“二度怎么了?二度不還是使徒?”圖詩嘟著嘴,搖了搖腦袋,“那四個人可是王爵級別的,別說我了,就是你家王爵來了,也打不過。”
“那把你家那位搬出來好了,他總打得過吧。說起來,我還沒見過二度王爵長什么樣呢。”流彥雖然實戰(zhàn)經(jīng)驗不足,但正因如此,緩過勁來也比較快,因為他根本沒有認(rèn)識到這件事的恐怖之處。
看他那灰撲撲的小臉,竟然還有心思開點玩笑。
“哼,我家王爵要是來了……”
忽然,圖詩就像是啞了一樣,她想起來了,一旦沒有她的天賦,他們兩個就會暴露在感知范圍內(nèi)了。
“糟了,快走!”圖詩急忙跳起來,拍了拍灰,大喊道。
“走?怎么了?”流彥問。
“叫你走就快走!別問東問西的!”圖詩不管三七二十,拉起流彥就準(zhǔn)備往來的方向跑。
……
可是當(dāng)她一轉(zhuǎn)頭,就撞上了一個結(jié)實的胸膛。
“看來還是我先一步找到你們了?!?p> 止陽看著眼前的圖詩和流彥,咧著嘴,露出了一個迷人的微笑。
【西之亞斯藍(lán)帝國·雷恩海域·尤圖爾遺跡地底】
整個空間就像是一個倒立在水中的三角密室。
透明如水流的四面看起來仿佛一個凈澈的水晶球內(nèi)部,循環(huán)向下的階梯一直連接到最底部,看起來就像是走入了漩渦的最深處。四周沒有一絲雜質(zhì),水波輕輕在墻上蕩漾開來,寂靜無聲,空蕩駭人。
仿佛在這個空間里,時間的流逝都要變得慢很多。
金色的光暈照進(jìn)來,點亮了這個隔絕于世的密室。
“問你件事?!?p> 幽冥和特蕾婭齊著步子從頂端走下來,像是一對從異界過來的使者。
“你在水晶宮殿里躲了那么久,怎么還能對外界的事了如指掌的?!庇内ひ稽c點說著,“天格,似乎早就不在你手上了吧?”
“天格算什么?”特蕾婭不屑地哼了一聲,語氣里除了輕蔑甚至還帶著一點激動,真讓幽冥懷疑她這句話后面是不是該加個感嘆號。
“而且我糾正你一下,我不是躲,我只是在養(yǎng)精蓄銳,找個好時機(jī)再出來折騰這個大陸一番,況且,我就算是呆在一個哪都不能去的地方,也比很多能四處蹦跶的人知道的多。”特蕾婭說的有板有眼的,“不過我還以為你能想出這里面的緣由呢?!?p> 幽冥看著特蕾婭,認(rèn)真地?fù)u了搖頭。
特蕾婭提著她的黑色紗裙小心翼翼地走著階梯,幽冥用力地攙扶著她,一步步向著那最深處的秘密走去。
“你還記得吉爾伽美什被囚禁了四年,但是一出來以后沒多久就對奧汀大陸上的新格局了如指掌的事吧?!碧乩賸I問。
“嗯,我記得。”幽冥怎么都不會忘記他對這件事的疑惑。
“對于他是如何對風(fēng)源的事跡如此清楚,甚至連風(fēng)后的天賦都知道這件事我到現(xiàn)在也沒摸清,不過我摸清的另一點是,他在逃出白銀祭司為他準(zhǔn)備的監(jiān)牢后,找到了一個人,從她那里,獲知了當(dāng)時大陸上的格局情報,而那個人的情報,來源于她的天賦?!碧乩賸I望著幽冥,有些疲憊地動了動眼皮,“而她的天賦,碰巧我也會。這么提示你,你就懂了吧?!?p> “你的意思是精神侵染可以用來收集情報?”幽冥撇起眉毛,表示不明白。
“是啊,而且還很好用呢。”特蕾婭打了個哈欠,“精神侵染說到底就是一套用音波傳輸從而作用于腦波的天賦,這樣一套天賦進(jìn)化后,當(dāng)然可以做到偷取記憶了,這么多年里,我雖然躲在地底深處的水晶宮殿里,可來往于那個位置的人和魂獸可不少,他們的所見所聞,我都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把它們盜來,就算有的只是些只鱗片爪,積少成多后我就能把大概的一個情報畫面拼湊出來了?!?p> 特蕾婭盯著幽冥,眼神無比自豪,“這樣你就不好奇我為什么知道那么多了吧,雖然這不是我自己的天賦,可好歹我也用了上千年了呢?!?p> “妖精?!庇内だ浜吡艘宦暎澳怯幸稽c我不明白,你為什么會放那個地源的女爵離開,你就不怕她回去告密嗎?”
“告密?告什么密?”特蕾婭瞪著眼睛,黑漆漆的眼珠像是兩枚經(jīng)久不暗的黑珍珠,“我現(xiàn)在人都出來了,我的存在就不是個秘密,她告密就讓她告唄。我留她,是因為地源最近可要發(fā)生大事了,放她回去,也能給我們拖延一點時間?!?p> “大事?你指白銀祭司的事?”
“是呢,想要復(fù)活白銀祭司的那群人已經(jīng)開始搜集白銀祭司遺落在王爵和使徒身上的力量了,雖然這股力量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薄弱了,但他們始終是來自白銀祭司的力量,要想復(fù)活那十一個囚犯,就必須需要這股力量?!碧乩賸I轉(zhuǎn)了轉(zhuǎn)眼睛,想了一下,“就拿風(fēng)火地三個國家來打比方,目前在位的風(fēng)七爵,火六爵,地五爵,處境都十分危險哦?!?p> “這三個低位王爵有什么特別的?”過了那么久,幽冥似乎還覺得自己是個高位的王爵。
“跟你說太細(xì)你可能不明白,我就說他們?nèi)齻€的天賦,分別是【雷暴】,【焚天】和【影市】,這三個天賦都是第一批被白銀祭司創(chuàng)造出來并且保留至今的天賦,”特蕾婭的手心開始冒出濕潤的汗水,“水源曾經(jīng)也有一個這樣的天賦,你肯定熟悉。”
幽冥忽然皺起雙眉,眼神里掠過一種混沌的光亮,“你指的是——【永生】。”
“沒錯,就是永生。”特蕾婭點點頭,“只可惜永生在天束幽花和鬼山蓮泉離世后就絕跡于奧汀大陸了,其實遠(yuǎn)古天賦不止這幾個,當(dāng)時,雖然每個國家明里暗里都在不斷更新本國的魂力體系,但總會刻意留下幾個遠(yuǎn)古天賦,其中包括【蜃霧】、【魂力干涸】、【催眠魂獸】等,都是傳承了上萬年的天賦,不過托我們那代的福,零度大戰(zhàn)里擁有這些天賦的人都死了,天賦的傳承也就止步于此?!?p> 特蕾婭和幽冥越走越深,抬起頭,已經(jīng)看不見來時的入口了。
整個密室就像一個沒有底限的黑洞。
“可是我不明白,這些天賦對白銀祭司復(fù)活有什么用?”幽冥詢問道,他隱隱有種感覺,特蕾婭馬上就要向他揭開一層新的秘密了。
忽然,特蕾婭滿臉疑慮地看著四周,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調(diào)動起魂力,在瞳孔里升起一層白茫。
突然,她在黑暗里幽幽地笑了出來,“原來我們走了那么久,都是在原地踏步啊?!?p> “原地踏步?”
“你仔細(xì)看?!碧乩賸I示范性地往下走了兩步,“這階梯本身就是枚棋子,你往下走,它也在往下移動,不管你走多久,都不會走到底的?!?p> 幽冥抬頭望了望,看著那漆黑的頭頂,說:“那怎么解釋入口已經(jīng)看不見了,難道不是我們走到內(nèi)部的原因?”
“我們現(xiàn)在就在入口呀?!碧乩賸I忽然狡黠地笑了起來,她盯著幽冥,下一秒,她的瞳孔霎時變得鮮紅一片,像是惡鬼的雙目。
特蕾婭在這個密室里發(fā)動了精神侵染。
幽冥的腦袋頓時像是有無數(shù)小蟲爬了進(jìn)去,奇癢難忍,他痛苦地壓住頭,可還沒等他用魂力來反抗這種精神壓迫時,特蕾婭就停止發(fā)動了天賦。
睜開眼時,二人又回到了那金光閃閃的石門入口。
在他們眼前的,是一具躺在水晶棺材內(nèi)的人形木乃伊。
“他們居然連幻境都用上了,真是做得巨細(xì)無遺啊。”特蕾婭嫣然一笑,望著幽冥,“要不是我用天賦干擾了你的腦波,你現(xiàn)在還呆在幻境里下樓梯呢?!?p> 幽冥漸漸回過神來,看著棺材里的人,那些白色的繃帶之下,一定就是被盾器包覆起來的身體,緩緩說道:“我倒是好奇他們是怎么讓盾器里的魂力存在那么久的?”
“簡單呀,龍鱗漆要的是魂力,達(dá)莉亞之衣要的是壽命,你想一想,整個奧汀大陸,誰的魂力最多,壽命最長?”特蕾婭走到棺材前,她知道,只要將棺材打碎,再強行將盾器從他身上脫下來,一切就完成了。
“我不想提那個名字?!庇内だ淅涞鼗亓艘痪?,轉(zhuǎn)而問道:“我就關(guān)心我前面問的,遠(yuǎn)古天賦里到底有什么?”
特蕾婭將手放到棺材上,這一刻,她的內(nèi)心就好像一片平靜的大海,但只要棺材打開了,再平靜的大海都會瞬間風(fēng)起云涌,掀起驚天駭浪。
魂力圈從她的手里蕩漾出來,白色的絲綢也在不知不覺中已經(jīng)將她和幽冥保護(hù)了起來。
沉寂了千年的神,要結(jié)束他漫長的夢境了。
或許,他醒來是為了拯救這個大陸。
又或許,他醒來只是看著這個大陸走向終結(jié)。
一切都是未知。都是因謎。
“遠(yuǎn)古天賦里……”
“藏著白銀祭司從那個世界帶來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