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蜀郡本就是一個修武的大郡,修武者不知幾何,雖然也遠遠不足一成,可是要是相比于其它的郡,就說南安郡為例,巴蜀郡的修武者不知有它的多少倍了。大玄王朝來說,論修武者的數(shù)量,也就只有京都可以與之高下。
而俞中縣,更是修武者的圣地,每有五十年,天下大多的修武者都會匯集于此地,只是為了一間關于修武者的大事。
清風齋是俞中縣有名的酒樓,生意興隆,尤其近幾日,每日客滿為患,江湖之中各型各色的人多會于此。
當然,作為一個修武大縣,修武者也是必不可少的,也許不知什么酒樓的伙計,或者只是樓外的乞丐,還是在柜臺上算賬的那個掌柜,都是一個修武者。
即便是一個凡境太極的修武者,也都不敢多做招搖,只得安安分分的,以免惹來殺身之禍。不過要是一個凡境無極的修武者,也倒是可以稍微顯露顯露鋒芒,不過那也僅僅只是限于平常了,這幾天,即便是他們也只能唯唯諾諾,不敢太過招搖。
“唉,聽說了嗎,再過兩天就有一件大事了!”一人道。
“這事誰不知道,五十年一屆,早就已經穿得沸沸揚揚了,你不會現(xiàn)在才知道吧,那么你的消息可是太閉塞了,這種重大消息竟然此時才知道。怕是你整天縮在家里不出大門!”
“可別說,雖然這消息江湖之中無人不知,可是有一件細節(jié)你們肯定不知!”一個伙計停下了手中的事物,對著那相互談論最近的一樁大事的一伙人說到。這伙計也是,還吊起了這伙人的胃口,沒有直接就說出那個細節(jié)。
那伙人果然也是有些好奇,一人聽到,連忙直說:“伙計,你說的細節(jié)是什么東西?”
伙計可是搖了搖頭,“這可不行,我這可是大消息,怎么能隨口相告!”
那個人似乎有些不信,擺了擺手,“真的有你說的這么重大?”
“當然!絕對是一個重磅消息!”伙計還是吊著這人的胃口,沒有說明。
“怎么才可以告訴我?!蹦羌一锼坪跤行┬膭恿?。
伙計擺了擺手,手中五指張開,“江湖規(guī)矩!”
那江湖似乎有些不懂,愣了好一會兒也沒有動靜。
“你這家伙保管是剛出來混江湖的,這手勢都不懂。”另一個家伙從口袋里掏出五貫錢,說道:“五百文,是吧!”
說著那家伙便是要把那五百文錢給伙計。
伙計似乎有些不樂意了,甩了甩手,繼續(xù)伸著手,五指張開。
那家伙似乎有些詫異,“五百文都不夠?什么消息,怎么貴?難道要五兩?”
那家伙似乎面部在抽動,好似在與自己的內心較量,最終還是從口袋里掏出了五兩銀子。
“五兩就五兩!悄悄告訴我消息!”那家伙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說出這句話。
那伙計還是搖了搖頭,那家伙似乎有些發(fā)瘋了,一聲怒吼:“你這也太黑了吧,不過一條消息罷了,居然要五兩都不夠,難道你要五十兩!”
伙計點了點頭,“是了,五十兩,少一分,不賣!”
“你……”這家伙已經舉起了拳頭,就差揮下去了,其他的酒客都把目光瞥向了這家伙,這家伙也不敢放肆,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沒能發(fā)泄自己的怒氣到伙計上。
那家伙雙袖一甩,鼻子里冷哼了一聲,走向了柜臺,道了聲:“結賬!”
掌柜冷眼看了這家伙一眼,隨后收下了那家伙的銀子。那家伙交了銀子之后,便是大步走開了,沒有再回到酒樓。
伙計冷冷地笑了一聲,“這家伙倒是牛氣的很,不過才五十兩銀子,這都拿不出來,還在江湖上混!”
“這位小兄弟,五十兩銀子,你的消息我買了!”一個聲音傳了過來,正是剛才與走的那家伙一同相聊的那個。
伙計眼睛瞥了瞥這家伙,只見這家伙一臉的英氣,看來是個富家子弟,穿得也是富麗堂皇,衣衫華貴的樣子。
心中一想,五十兩倒是便宜這家伙了,不行,既然是個富家子弟,那手中的銀子定然不少,不多要一些怎么可以。
于是那伙計還是伸出五個手指,說到:“我什么時候說了只要五十兩了,我這消息可是費勁了千辛萬苦才得來的,怎么到你這就只不過值五十兩?”
那富家子弟一愣,“小兄弟說笑了,怎么剛才我可是親耳聽到……”
富家子弟說到一半便是說不下去了,伙計用一陣陰翳的眼光看向自己,富家子弟感到一陣毛骨悚然,趕忙改口道:“我剛才親耳聽到兄臺說要五百兩的?!?p> 伙計也是點了點頭,“剛才兄弟怎么說是五十兩,應該是兄弟口誤了吧?!?p> 富家子弟連點頭顱,“口誤,口誤……”
“要是別人的話,說不定你已經見不到太陽了,還好遇到我,我向來是一個和善的人,也不會與你計較太多?!?p> 伙計一邊說著,一邊把富家子弟從口袋里掏出來的一堆銀子收了起來。
富家子弟身邊也是有隨從,不過卻是敢怒不敢言,眼睛都不敢看向伙計,生怕這伙計那自己開刀。
酒樓中的其他人也不愿給他們打抱不平,附近經常來這酒樓的人都知道,這伙計可是大有來頭。
一個酒客看到這一幕,似乎有些不解,問道一邊的人,“這伙計怎么這么囂張!”不過這酒客的聲音倒是小得可憐,看來也是不愿得罪伙計。
“聽說這伙計可是與一個地境的修武者結拜為兄弟,雖然只是這伙計自以為的罷了,不過這伙計確實是那尊大人物的小弟不錯,要是惹上了他,那大人物怎么也得為他出出手吧?!?p> 問話的那個人也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清楚。
那富家子弟也確實可憐,在這世道,商人的地位真的是低得可憐,一向都是人見人鄙棄的形象,這可不是一個錢財為尊的時代,商人雖然銀子不少,生活也是過得去,不過人們都是冷眼相待,跟不要說與一個地境的修武者相提并論了。
而那富家子弟,看著裝束,一見便是商賈之子。
文人墨客白衣裳,農夫百姓麻布衣。商賈一身華貴袍,奈何無人正眼待。
不過卻也不是沒有人為之打抱不平,一個小孩的聲音響起,口中說到:“這家伙真是厚顏無恥!”
說話聲也不過正常音量,不過卻是被周圍所有人都聽到了,頓時把目光投向了這孩童,酒客們剛才也沒有注意到,不過現(xiàn)在仔細一看,發(fā)現(xiàn)這孩童的不同之處。
只瞧見這孩童的額頭之上有著一個淡藍色的印記,給這孩子增添了幾分英氣,眉宇之間似乎還有著一股銳氣。
不過自仔細一看,這小孩周圍還有三人,似乎是同一伙的,這四個人的組合也是有些奇怪——一個小孩,一個小和尚,一個公子哥,還有一個老和尚。
正是李長生一行人,伙計看向這群人,看起來似乎不好惹,李長生剛才那句話也是因為自己的家里便是一家商賈之族,看到那家伙受了那么大的氣一聲不吭氣打一處來,便要為他打抱不平。
大伙計看向這群人,看起來似乎不好惹玄的讀書人也善于結識修武者,或許他們這些人中就有自己惹不起的人。在伙計看來私塾先生便是這種人。再關于佛門寺廟,聽說也有一些修武者,一些大的佛寺可是不乏地境天境一類的。
伙計一想,心里也不想要惹上什么麻煩,況且自己的大哥要是幫自己教訓一些小嘍啰便罷了,要是他們,自己還真說不定大哥會向著誰。
伙計看向了那個富家子弟,那家伙倒是也是很快就意會到了,心中微嘆,趕緊出來說幾句:“唉呀,這幾位是可別鬧起來了,其它的便算了,要是壞了心情,可就不劃算了?!?p> 私塾先生也瞥了一眼那商人子弟,對著李長生道:“長生,有些事情不該摻和的就不要摻和。”
李長生還是一陣氣,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可是這也太欺負人了。”
私塾先生搖了搖頭,“既然他自己都沒有意見,你有何必自找不樂?還不如坐下來吃頓飯,不是更好?”
“命運無交集,本應是過客。佛曰,一切皆有緣。”老和尚這時也說了一句話,手指依舊轉著那串菩提子。
“弟子受教?!毙『蜕袘暣鸬?。
“可……”李長生還是不愿就這么結束這件事,不過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私塾先生卻是搶在李長生說出前出聲:“人已不見事已過,何必再追究?”
“好的?!崩铋L生也覺得私塾先生所說有理,便沒有再說下去。
伙計已經和那個富家子弟到了一處隱秘的地方。
富家子弟也是沒有說話,看起來倒是挺懼怕這伙計的,他的跟從也是在后頭跟著。
伙計道:“該讓他出去一下?!?p> 富家子弟也看了看那個隨從,“你便出去,留下來也沒有什么用?!?p> 隨從也是聽話,很快便離開,沒有一絲拖沓。
“該告訴我了吧?!?p> 伙計點了點頭,然后不知在富家子弟的耳旁說了什么,富家子弟一陣震驚之感,似乎聽到了一絲不可思議的事情。
似乎有些不信,眼睛緊緊地盯住了伙計,似乎想要反復確認:“這……這是真的?你確定?”
“如假包換,比金子要真?!被镉嫷馈?p> 富家子弟點了點頭,似乎還沒有愣過神來,依舊處于震撼之中,他反復摸了摸頭,倒是覺得一陣不知所措。
“要是真的,雖然消息有些貴了,不過卻也值了,反正家里也不差這幾兩銀子。得趕緊去告訴父親,說不定這次可以綁上一個修武者?!?p> 之后,富家子弟倒是也叫回了隨從,很快結了帳,出了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