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硴咲跑出去后,舞炎也追了上去。
圭石看了看狐火,無根火么?看領(lǐng)頭的那樣子很奇怪,應(yīng)該是光聽名字就知道了,我還是學(xué)的少了。
然后圭石看了看領(lǐng)頭的跑掉的方向,既然領(lǐng)頭的有人陪伴的話,那我就做我該做的事情了。
圭石對狐火說道:“你說的都是實話的話,就跟我來吧?!?p> 狐火點了點頭,默默的跟著,一直走回了圭石的房間里。
圭石嘆了一口道:“無根火啊,就是沒有了傳火人的火苗?!?p> 狐火點了點頭道:“是的,那就是我。”
圭石看了看他那十分鎮(zhèn)定的樣子,看來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一切,穿的很溫暖的他似乎早已經(jīng)整個被“冰凍”了,不好直接撕別人的傷口。
于是圭石開始自說自話道:“我是一位建筑者,當(dāng)然現(xiàn)在還是在旅行中,但作為建筑者這個事實不會改變,就像你是狐火一樣,是現(xiàn)在不可能改變的事實。
“但是你可能認為我還有未來,因為建筑很多都是拔地而起的,要從頭建造,每次建造都算是一個新的開始,而你以后永遠都是那個無根火,你是這樣認為的嗎?”
狐火看了看圭石毫無波瀾的表情,默默的點了點頭。
圭石感覺自己已經(jīng)好久沒有這么說話了,這些話幾乎沒有一句是自己的,除了對無根火的那段。但話還是要繼續(xù)說的,我需要把話傳遞出去,因為領(lǐng)頭的已經(jīng)要離開了。
我這座“房屋”或許也該有新住戶了。
圭石繼續(xù)說道:“但是啊,建筑這種東西一旦建成之后,往往就是飽經(jīng)風(fēng)雨,然后修修補補,最后迎來最終的結(jié)局,那就是倒塌。
“也就是說這個結(jié)局與你相似,而新的建筑就是另外一個故事了,這個與你也相同?!?p> 下面就是領(lǐng)頭的,不對,以后可能就不是我的領(lǐng)頭人了,那就是硴咲的話了。
圭石再說道:“我常常被贊揚有堅石之心,也就是難以摧毀的心靈,但這同樣意味著我難以改變與成長,這點或許與你相同。
“所以我要去學(xué)習(xí),去跟著他人去學(xué)習(xí)我所沒有的東西,這樣才能慢慢融化掉那難以變化的心靈。”
接下里就是我圭石自己的話了,我見證了一切,硴咲他要走出我這棟“房屋”了嗎?他常常說我就是他心靈的依靠,但此時的他或許也有更需要依靠的人了。
圭石依然保持著那平穩(wěn)而安定的口氣說道:“我想啊,房屋永遠是需要有人居住的,沒有人居住的房屋都是能被稱為鬼屋的,而我這棟“房屋”似乎缺少人居住的樣子,我覺得你很合適,你看如何?”
圭石一人說了好久好久。
而狐火只是默默的聽著,頭沒有動,身子也沒有動,什么都沒有動。
這個房間里面之前只有壁爐的火焰在動,以及外面的雪花在動。
狐火看著圭石的臉,很稚嫩的臉,雖然自己也沒有資格說這話就是了,他和我似乎有點像我,但和我完全不同,是有什么在支持著他,給與他永不放棄的力量嗎?
于是狐火終于開口道:“我是狐火,這只是一個代名詞,代表了無根火這個群體的詞匯,在成為這個之后,我就不再擁有其他的名字。
“因為名字是傳火人給的,而沒有了傳火人自然相當(dāng)于失去了那個名字,如果我已年滿十三歲的話,那就已經(jīng)完全擁有了那個名字。
“可人生沒有如果,已經(jīng)成為了無根火的我沒有選擇,只能繼續(xù)當(dāng)那個不存在的人?!?p> 狐火的語氣十分冰冷,明明看似和圭石相似的口吻卻十分的冰冷。
然后狐火遲疑了一下之后,語氣變的生動了起來,眼睛里也閃動著淚光道:“其實并沒有什么人對我不好過,甚至?xí)屛易≡谶@里,去感受著過往旅行者的溫暖?!?p> 狐火的聲音變的清脆的喊道:“這一切的一切都不是我想要的,我確實是真的想要一個家,但是我自己過不去那道坎,真的是過不去啊!”
狐火哭了,哭的僅僅是略顯傷心,可實際上她已經(jīng)好久沒有哭過了,那時冰凍住的內(nèi)心,這內(nèi)心此刻沒有被融化,因為這溫暖還不夠持久。
帶著哭腔的狐火的語氣依然冷淡道:“我看,我們年齡差不多吧,可能吧、可能吧,處在的境地也差不多,所以我們應(yīng)該能相互取暖,相互不足的,是嗎?是吧!”
圭石也被那冰冷的語氣感染,同樣是冷淡的口氣說道:“是的,你是萬載寒冰不化,我是金剛堅石不催,僅此而已?!?p> 兩個人就這么站著,沒有擁抱、也再沒有人哭泣,冰冷的開始以及冰冷的結(jié)束。
這是一個絕對冰冷的開頭,除了還有個壁爐在揮發(fā)著熱量,就算是流過淚的那個人,她的淚在這冬天也想必是十分冰冷的。
圭石在這里的故事已經(jīng)結(jié)束了,他將要離開了,因為他知道硴咲已經(jīng)要離開自己了。
冷是透徹心扉的冷,就像這外面在逐漸下大的雪。
雪是水結(jié)成的,那個變化的溫度被稱之為“0”度,而“0”往往代表著結(jié)束,但這個“0”依然有一些溫度。
雪飄落著、飄落著,飄落到了正在昏迷的硴咲身上。
舞炎看著在根本沒有雪的地方昏迷著的硴咲身上,外面的雪也只是剛下下來而已,此時的雪依然不大,只是他已經(jīng)昏厥了。
舞炎有些心疼的看著硴咲,也有些想要哭泣的欲望,顫抖的說道:“姐姐我也是太感性了,居然因為一個沒見過幾面且沒有說過幾句話的人感動到了。”
舞炎單手把硴咲抓起來,抱在胸前,一邊離去一邊說道:“今天可是特例哦,好好享受姐姐我最溫柔的關(guān)懷吧,希望你不要那么哀傷?!?p> 這一場雪還很小,但它已經(jīng)席卷了兩人。
雪花靜靜的飄落著、飄落著,它落到哪里都是那么的悄無聲是,只有感受到溫度的生物才能感受到它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