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她該死
葉璃清醒時還帶著對妖邪的憤恨,發(fā)現(xiàn)視野被一張粗糙的黃符遮蔽,怒意更甚。
“誰干的!”她大聲喝道,一把扯下黃符,瞥見個四處奔走的人影,下意識地要甩出鞭子去抽他。
然而鞭子卻像捆住了什么東西一樣,一下沒能扯動,倒能聽見悶地一聲響,她煩躁地低下頭看去——
“啊!”
這是全然褪去了拙劣的偽裝的,屬于一個女子最恐懼的尖叫。
只見她最愛的紅色長鞭正緊緊圈在一節(jié)蒼白變形的脖子上,勒痕下面是套著寶藍衣裳的軀體,而上面……
皮膚青得發(fā)紫,無神的雙目充血發(fā)紅,紫黑的舌頭軟趴趴地伸長,她哽咽著解開鞭子,看著歪倒在一邊的頭顱,想認又不敢認。
“二……弟……”終于,她從唇齒間擠出了那個稱呼,細微而含糊。
“節(jié)哀,妖邪惑亂人心,錯不在你?!笔遣恢螘r出現(xiàn)在她身后的李謹。
李謹也注意到了她二人穿著上的違和,心里升起一些疑慮。
他注意到在角落處有一個被砸爛的祭臺,還有濃重的屬于牲畜的血腥氣,不知和此次鬼難有無關(guān)系。
聽清李謹?shù)脑?,葉璃瘋狂地搖起頭,嘶喊道:“不是我!與我無關(guān),是你!你嫁禍于我,我殺了你!”
葉璃甩著鞭子攻向李謹,招招毒辣,帶著近乎瘋魔的恨意,仿佛李謹真是殺人兇手一般。
李謹暗自蹙眉,輕巧地躲過如尖刀般兇狠的鞭尾,同時從容地打量葉璃,思索怎樣的經(jīng)歷才能讓她養(yǎng)成如此刁鉆蠻橫的性子。
另一個身影迅疾地掠入二人之間,她輕巧地拽住獵獵生風的鞭子,帶著將葉璃反扯了一個趔趄,又上了幾步鎖住她,擒著鞭子一繞,幾個吐息之間便將還在發(fā)瘋的葉璃捆成了粽子。
李謹看著幾步便放倒葉璃的憐蝶,心中暗贊:“好俊的身手。”
“你是個什么狗東西,也敢綁小爺我!低三下四的邪物,看我不馬上收了你!去死!都去死!”葉璃躺在地上蠕動個不停,嘴里罵罵咧咧,顯然已經(jīng)失了理智。
憐蝶看她一身打扮,聯(lián)想到白日主仆四人共同聊過的葉璃,猜想到了她的身份,心中惡感更甚,沒好氣地回懟道:
“葉璃小姐不愧是龍城小霸王,殺了一個不夠還要繼續(xù)殺,也不看手上染的是誰的血?!?p> 葉璃雙目更紅:“不是我!是你們,妖邪!臟東西!我會除掉你們,全部除掉!”
“二哥!”葉璃的其它跟班三三兩兩地清醒過來,結(jié)合著混亂的回憶基本捋清了是怎么回事,順著叫罵聲找過來,便看到了地上的慘狀。
他們身上多少帶著被兄弟攻擊掛的彩,也都在自己人身上留下了或輕或重的傷痕,那是在幻境里被妖邪誘導(dǎo)著犯下的過錯,一路相攜著走過來,看著沒有大礙的同伴,心里只有劫后余生的慶幸。
這種慶幸卻使他們快速確定了一個事實,二哥是這場浩劫中唯一的蒙難者,兇手十有八九就是被幻境蒙蔽的葉璃。
“大哥……是妖邪設(shè)的幻境,我們也都被迷惑,向自家人出了手?!崩先H上二哥的雙眼,滿臉痛色。
“不是我,不是!什么幻境不幻境的,都是這兩個妖怪做的,殺了他們!”葉璃哭叫道。
“大哥!”老五哭著捉住她的肩,貼著她的耳朵大吼:“你有沒有這么勒過妖邪,有沒有!回答我!”
葉璃愣了愣,點點頭,又搖頭:“那是妖邪,不是二弟!是妖邪,你看,在那,在……”她弓起身看向一個方向,正是老二尸首在的位置。
“在哪?你告訴我被你勒死的妖邪在哪!”老五看著二哥的尸身,目眥欲裂:
“你看清楚,那是二哥,不是妖邪!是二哥??!妖邪迷了你的眼,讓你把他當作了妖邪,是你親手殺了他,是你!”
“不是,不是,不是我!”葉璃拼命搖著頭,仿佛這樣便能逃開殘酷的現(xiàn)實,去面對另一種不存在的結(jié)局。
老三看著二哥凄慘的遺容,紅了眼哽咽道:“他勸過你,只有他勸你,可為什么死的卻是他,不該是他,不該??!”
他蜷起身緊緊捏住二哥的衣服,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跟著你無法無天毀祭臺的我該死,把豬剁碎丟進河里的老四老五該死,一言不發(fā)無所作為的老六老七也該死!”
他抬起眼,看著葉璃的眼神深刻而復(fù)雜:
“但無法無天,自大狂妄,帶著我們犯下此等大錯的大哥,你——葉璃
最!該!去!死!”
月間客
老二——老七:我們不配擁有姓名嗎? 月某人:有但沒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