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驚悚
別說羅榮驚訝,就是杜小雙,都意外地抬眸看著顧建章胸口微微難受。
這個男人該是有什么樣的境界,才會說出瘸子二字,而且還用風(fēng)輕云淡的口吻。
顧建章似乎察覺到了杜小雙的難受,伸出手放在她手背上拍了拍:“沒事,以后你該習(xí)慣的,我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你也要試著習(xí)慣,嗯?”
羅榮終于回過神來:“你···你是顧大才子?”
瘸腿,姓顧,放眼整個郡守,除了那位驚艷絕絕的顧家郎君,就沒有人敢有此名氣。
杜小雙實在是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她也沒想到顧建章在縣城里會是此等張揚的名頭。
大才子?恐怕連唐伯虎唐大才子在他這個年紀(jì),也不敢用此名號吧。
他倒是真應(yīng)了一句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傳聞的,難怪會被人盯上,會被人打瘸。
情理之中呀!
而對上女子帶著濃濃的嘲諷的笑,顧建章有些無奈:“你想笑就笑吧,誰沒有過年少輕狂的時候?!?p> 杜小雙笑聲戛然而止。
好吧,這男人果然不愧是臉皮超級厚的貨,一句年少輕狂便概括了所有。
“你····”杜小雙忍不住伸出來大拇指,露出佩服的表情:“佩服!佩服!”
而秦遠(yuǎn)就是在這個時候走了過來:“顧建章?真的是你?你,·······你,你過得怎么樣?”
顧建章一襲淺藍(lán)色書生袍,瘦高的個子,原本就是個斯文儒雅的少年郎,如今眉目含春,更讓人移不開眼。
而秦遠(yuǎn)則和一身淡雅的顧建章則是鮮明的對比。
哪怕渾身上下都是綾羅綢緞,臉上也肥肉迭起,厚重的雙下巴不用別人問就已經(jīng)暴露了他是開酒樓的。
哪怕臉上表現(xiàn)著欣喜,驚訝還有不敢相信的意外,但臉上的氣色實在是不好說,臉色疲憊,雙眼腫脹,根本就不像三十多歲男子該有的氣色。
顧建章唇角含笑:“我還很好,你呢?”
“我?唉····一言難盡呀?!鼻剡h(yuǎn)在多年的好友面前,一點都沒想過掩蓋,重重地坐到一旁的板凳上,哭喪著臉:“你今天算是還不錯,能夠過來看看我,如果明天來,都不知道我還在不在這里了·····”
他顯得疲憊不堪,軟弱無力,身子坐得那么低,好像雙腿都支撐不了上半身的重量似的,仿佛一連干了三天三夜的重活,撐不住了,癱在了這兒。
顧建章已經(jīng)預(yù)料到了他的處境,自然并不驚訝:“我今天來是向你介紹我妻子杜小雙?!?p> 他并沒有第一時間向秦遠(yuǎn)表達(dá)同情,而是把杜小雙介紹了過去。
此舉讓杜小雙很是驚訝,不禁愣愣的看著他,似乎沒明白。
秦遠(yuǎn)的意外比之前要強烈:“杜小雙?不,不,”而后似乎怕杜小雙聽見,湊到顧建章身邊壓低了聲音:“不是杜小玉嗎,為什么變成了她?”
已經(jīng)顧不上怨天尤人,和他的現(xiàn)狀比起來,顧建章才似乎更應(yīng)該悲天憫人。
但似乎根本就沒有從其臉上看出悲切的神情,難道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顧建章淺淺一笑,一點都沒想過避開杜小雙的聽見:“杜小玉嫌棄我,你知道的,我什么情況,人家嫌棄也沒什么說的,不過,能夠遇見小雙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p> 說到這里還抬頭向杜小雙露出溫柔一笑,刀山火海此刻便化為烏有,只剩下有情人的情深款款。
秦遠(yuǎn)不由得抬頭看著對面的女孩,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此女一點都沒有參與到他們話題的意思,自顧自吃著已經(jīng)上來的飯菜,她相公的溫柔似乎和她沒半點關(guān)系。
甚至連男人的溫柔眼神都沒表達(dá)出半點感動,甚至連看都不曾看見。
果然,是個女人都嫌棄,這女人也一樣讓人討厭。
一想到顧建章剛才的情深款款付諸東流,尤其女人的冷漠讓秦遠(yuǎn)更是怒從心起:“喂,你,就是你,你怎么不關(guān)心一下你相公?到底是吃重要還是他重要?”
好友的不介意,才是最讓他憤怒的。
一看就是經(jīng)常所為,顧建章的一腔熱血付諸東流,他能不生氣嗎?
不就是欺負(fù)顧建章是瘸子,才能讓她為所欲為。
顧建章連連擺手:“秦遠(yuǎn)兄,你沒必要生氣,真的,她······”
“她什么她?!币宦犚婎櫧ㄕ戮尤痪S護(hù)和幫忙,秦遠(yuǎn)更是氣得不行:“你不用怕她,雖然你現(xiàn)在一時處于低迷,但你是有大志向的人,以后有的是機會展露才華,沒必要為了一個女人委屈自己,?!?p> 只可惜他的捶胸頓足在杜小雙這里根本就沒任何一絲絲打擾,人家連筷子都不曾放下:“我怎么啦?你們許久未見十分想念,我自然不合適打擾,難道要我卑躬屈膝的奉承伺候,兩位,是不是想多了?”
秦遠(yuǎn)氣得胡子都快要翹起來了:“你,你·····你,不可理喻!”
他就沒見過這么囂張又冷漠的女人,女人始終要比男人低一等,而這女人不僅沒一點點女人應(yīng)該的賢良淑德,這一張利齒簡直刷新了他的認(rèn)知。
見好友氣得不行,顧建章裝模作樣地瞪了她一眼:“好好說話?!?p> 即便是一副板著臉的嚴(yán)肅,但眼底的笑意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何況是精明的秦大掌柜。
“建章兄,你····你,你變了,變成我都不認(rèn)識的人了?”
他都想不明白,此女蒙著臉,如果不是國色天香,就是奇丑無比。
難道是女人的國色天香讓驚才風(fēng)逸的男人徹底拜在了石榴裙下?
想想也是,現(xiàn)在正值新婚燕爾,蜜里調(diào)油,看此女自然是珍之若寶,人家做什么都是對的,他剛才究竟干了什么,居然去破壞人家夫妻倆的感情。
顧建章也看見了秦遠(yuǎn)的受傷眼神,不禁哈哈大笑起來:“行了,秦遠(yuǎn)兄,想什么呢,你該知道,我不是個老實本分的人,我的叛經(jīng)離道狂悖張揚什么時候軟和過?!?p> 秦遠(yuǎn)不禁點著頭,的確,顧建章的叛經(jīng)離道狂悖張揚是出了名的,不然,不會惹下此等禍?zhǔn)隆?p> 但如今居然被一個女人壓著抬不起頭,難道真的只是因為他的暫時低迷才不得不委曲求全。
顧建章再一次扶額而笑:“行了,你呀,何必和她計較,小雙,見過秦遠(yuǎn),他是我的好友,以后你們會時常見面的,好好說話?!?p> 杜小雙扁扁嘴,一改剛才的冷淡狂霸,起身款款福了一禮:“顧建章之妻杜氏女杜小雙見過秦大掌柜,妾身這廂有禮了?!?p> 秦遠(yuǎn)傻愣中沒緩過神來,此女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前一秒輕狂粗俗,不堪入目,轉(zhuǎn)眼之間就變身一個風(fēng)姿綽約,眉眼如畫的婷婷女子:“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jìn)一家門,建章兄,你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