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要跟川哥說一聲嗎?”李玉州的心腹趁著曹連榮去衛(wèi)生間的間隙從外面走進來在他身旁輕聲說到,
李玉州捏著茶杯的手指輕輕在光滑的外壁上敲打了兩下,他深思著,面上掛了幾分愁慮,這事兒都湊到一堆來了,多少讓人拿不定主意。
“算了,在我這兒他多少得收斂著,別讓小川分心了?!?p> 心腹得到答復點了點頭,從書房里又退了出去,他輕邁著步子上到二樓,
樓下廚房里已經傳來了鍋勺敲打的聲音,他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去給嚴琳琳通個風,
雖然李玉州盡力阻擾著曹連榮不想讓他見到嚴琳琳,可若是攔不住,他也讓嚴琳琳多少有個底,不然出了岔子,他們這兒可擔不起這個責。
“嚴小姐,麻煩開下門?!?p> 稍帶急促的敲門聲讓嚴琳琳從昏睡中醒來,睡前吃的藥起了些作用,她的頭已經沒最初那樣悶痛了,理了理頭發(fā)衣服,嚴琳琳起身為他開了門,
看見早先在樓道碰見的男人站在自己房門口,嚴琳琳有些迷惑地看著他:“是有什么事情?”
他也沒繞彎子,直接了當?shù)臑樗喪隽爽F(xiàn)在的情況:“您母親的哥哥曹連榮想在晚飯的時候見你,老大的意思是盡量不讓你們碰面,原因我不清楚,但我了解那個人很是狡詐,所以不見最好??墒侨绻粫阂欢ㄒ姡敲茨阋欢ㄒ岱乐?。”
突然冒出來的舅舅把嚴琳琳打了個措手不及,自己母親有個哥哥她是知道的,可印象里卻從來沒有出現(xiàn)過這個人。她回想起自己先前在窗邊見著的那個中年發(fā)福的男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您自己有個準備吧,看他那架勢,今天是非見到您不可?!?p> 男人走了,嚴琳琳走回床邊坐下,她開始快速憶起從前。在她的幼年印象里,母親從沒提起過娘家人,也沒見她回過這里的家,唯一一次在父親陪伴下回來,就出了意外。
她對這個舅舅是完全沒有了解的,現(xiàn)在的她也很是懊悔,明明自己之前有一大段時間可以好好了解一下母親這邊的親戚,可是因為在她的印象里從來沒有聯(lián)系過,她就把這給忘了,現(xiàn)在還真是摸不準對方是來做什么的。
嚴琳琳腦袋轉得也快,他既然來這兒說想見自己,證明是早就把自己的行蹤掌握了,專挑小川不在的時候來,應該也不是巧合。
“這一天天的都是些什么事兒啊?!眹懒樟找贿叡г?,一邊起身在手提包里找了身干凈衣服換上。
猶豫了一會兒,嚴琳琳還是沒有給小川打去電話,現(xiàn)在的他不知道在做什么,自己這樣貿然打過去,恐怕會打擾到他。
“小姐,請到樓下餐廳用餐。”女傭的聲音透過房門傳到了她的耳朵里,看來這是非見不可了。
她拉開房門,女傭微弓著腰站在門邊等她,見她換了身漂亮衣服,忍不住多瞟了兩眼之后又將頭埋了下去,
嚴琳琳隨著她下樓到餐廳,女傭輕推開門,正如眼簾的便是坐在圓桌上正對著門的李玉州以及他旁邊的曹連榮,
這也是曹連榮這么多年頭一次見到嚴琳琳,看著纖瘦標致的女人走進來,他的視線一直沒有移開,心中不禁感嘆:這基因是真強大,模樣和她媽媽不要太像。
“過來坐,”李玉州眼神示意嚴琳琳坐到他另一側半圓的位置上,“昨天看你夾的菜都是些清淡的,今天就專門讓廚子做了幾道口味淡的。我方才聽人說你感冒了,讓臨時加了個湯,現(xiàn)在還燉著,你先慢慢吃著,一會兒就好了?!?p> 感受到李玉州細致入微的照顧,嚴琳琳很是感激:“勞煩您費心了。”
“哪里的話,那我們就動筷吧?!彼麤]給曹連榮開口接話的機會,先吃起了飯來。
嚴琳琳和李玉州雖然沒有過接觸,但以前只要有要在家里宴請眾客的時候,李玉州都會到場,哥哥嚴啟銘也總會和他聊上一會兒,所以他在她這兒十分臉熟。
她也從小川那兒了解了些他的事情,以現(xiàn)在的情況來看,他很是可以信任的人。
嚴琳琳夾起面前油綠綠的菜放到自己的碗中,抬眼便對上了曹連榮的眼睛,
他見嚴琳琳看向了自己,眼神很是冷漠,自己笑了笑緩和著氣氛,隨后又找著話茬開口說道:“現(xiàn)在還住嚴家老宅里吧?”
“嗯?!?p> “你沒回過這邊吧,你和你哥哥好像一直都在畝池那邊?!?p> “嗯。”
“你外婆外公兩個老人家現(xiàn)在身體是一天不如一天了,前些日子還念叨著你媽,然后又說到了你們。你要不要抽一天回去看看?這兒離他們住的地方也不遠?!?p> 一直埋著頭的嚴琳琳哼出了一股冷氣,平靜地說道:“老人家記性還挺好,都把我們想起來了?!?p> 曹連榮一時間接不上話,一旁的李玉州自顧自地吃著,不參與他們的對話,即使這氣氛已經降了溫,也沒有半點要抬頭緩和氣氛的趨勢。
“知道很久沒有聯(lián)系,關系肯定淡了些。可畢竟是一家人,這種親情斷不了?!?p> “哦,”嚴琳琳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伸手轉了轉放置菜肴的轉盤,將想吃的菜轉到自己面前,隨后緩緩道,“和你們是一家人的是我媽。我姓嚴,算不上曹家的人?!?p> “你這……”曹連榮臉色僵了下來,
“先吃飯吧,”一旁的李玉州終于開口說了句話,他看了眼面無表情的嚴琳琳,又看看被嗆住的曹連榮。心里面暗嘆,這兩兄妹都一個樣,隨隨便便幾句話就能讓對方氣憤,又難以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