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尚文意識清醒得很,他只想趕緊把她哄睡過去,于是以十分緩和溫柔的聲音娓娓道來:“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廟,廟里有個和尚和老道,和尚給老道說,從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廟……”
他說得不煩,一直套娃套了十遍后封云翦終于大失所望打斷了他:“好好好,我不要你講故事了?!?p> 她此時內(nèi)心嘆息,竟十分想念樊司行,如果是他,他一定會給她變著花樣地講故事,才不會像陸尚文這么敷衍。
想起樊司行,她胸口就悶悶的,也不知道他現(xiàn)如今怎么樣了,是不是和白琢好好地學(xué)本事呢,還有沒有人欺負(fù)他,吃得住的還習(xí)不習(xí)慣……
其實(shí)不放他走,是不是也可以?
他就在她身邊就很好,她已經(jīng)習(xí)慣他在身邊了。
陸尚文被她打斷后便不再說話,靜靜地閉目養(yǎng)神,留意著床上的呼吸。
最后封云翦到底還是睡著了,只是皺著眉仿佛與夢魘斗爭,缺乏安全感地抱住自己。
等她一入睡,他便輕手輕腳起身打開房門走了出去,腳下邁步干凈,一點(diǎn)響動也沒有,如微風(fēng)離去。
而這邊的沈勖一直等到天亮,派出去的人手也不曾找到封云翦的一點(diǎn)影子,他整夜沒合眼,連喝口水的心情都沒有,臉色陰郁一如黑云遮天,漆黑的眸子中翻滾著洶洶慍怒。
人就在城中,卻找不到?
看來幫她逃離的那人不簡單。
封云翦翅膀真是硬了,敢仰仗別人。
他下榻于王知府宅邸,此時王知府不敢怠慢了這位另北漠匈奴逆賊聞風(fēng)喪膽的戰(zhàn)功赫赫的王爺,緊張得夜里沒休息好頂著一對黑眼圈來見沈勖。
“殿下在這可還習(xí)慣嗎?”他作揖過后問道。
沈勖壓下胸中狂躁火氣,面上溫和,與他寒暄幾句,引出所言:“知府大人,城中那逃竄犯與朝廷命案有關(guān),必須盡快捉拿歸案,這幾日城門把守萬不可出一絲紕漏?!?p> “王爺所言極是,我一定會鼎力相助抓捕犯人,我已經(jīng)派人去挨家挨戶搜尋了,如若有犯人畫像是最好,不知王爺可有……”
王知府觀察著他的臉色說道。
沈勖眉頭一動,從袖中抽出一張簡單線條勾勒出五官的畫像攤開遞給他:“是這人,盡快張貼下去,讓全城人都知道。”
“還有,即刻起不準(zhǔn)任何一家人給行路人提供食宿,徹查客棧等地,只要是家里留宿外人的全部抓起來。”
“今夜開始宵禁,一直到犯人歸案前?!?p> 王知府連連點(diǎn)頭,這罪犯肯定犯了滔天大罪,不然不會這樣大動干戈,如此他必須把事做明白了,不然到時候上面指責(zé)下來,說他辦事不力,更甚的還得說他窩藏罪犯,那可要了命了。
于是王知府雷厲風(fēng)行地在城中推行沈勖提出的這幾條,一絲不茍地照做,生怕沈勖到上面撿他的不是。
晌午時沈勖收到了信,是秦維寫信過來問他,找沒找到他家小姑娘。
沈勖指節(jié)發(fā)力將信紙捏碎,吐出濁氣,揉了揉眉心。
云翦……
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