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是自己好是好
前世春鶯有沒有過來勸她,賀萊已經(jīng)記不大清了,時間隔得實在太久,而且,她那時喝得爛醉如泥。
唯一記得的就是回來后就挨了撣子,迎親時迫不得已只能舍了馬換成了轎子。
想到這里,她忍不住反手摸了摸后背,這次好像沒有多疼?
“娘子,可是疼了,先上藥罷?”
身后的侍書瞥見賀萊的小動作,忙問道。
賀萊還有些不適應見到她們,愣了下才點了點頭。
鳴琴指揮著,四人撤炕桌、撤碗碟、扶她趴下、去提水井井有條,賀萊只用趴著就好。
她也確實沒有動彈。
誰不想回到無憂無慮的時候呢?
她這時候可真是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嬌小姐,就算是在女尊,還是在古代,她也過得比她在現(xiàn)代那一世輕松太多了。
被自己的侍女服侍著褪了衣服重又趴下,賀萊忍不住感慨,可是這感慨很快就被上藥的痛楚給壓了下去。
“你小心些!輕點!”
弈棋見賀萊瑟縮了下,忙提醒鳴琴。
鳴琴抿了抿唇,沒有理會弈棋,手下的動作卻更輕柔了。
她家娘子本就肌膚嬌嫩,挨了幾下,印子立刻就浮了起來,還腫得嚇人。
說來,這也是娘子第一次挨這么多下,以往也只是一兩下罷了。
家主大人對著娘子都這般下得去手,不知她們四個要被怎么罰了……
“嘶……”
賀萊沒忍住嘶了一聲。
身后鳴琴立刻就停手了,“娘子,奴婢不是有意的……”
“鳴琴姐姐,還是我來罷。”
侍書也為鳴琴提了心,方才鳴琴姐姐走神她也看到了,娘子這幾日心情本就不好。
“娘子莫怪,您昨晚出去后鳴琴姐姐一晚上沒睡……”
賀萊本來就沒想著計較,不過聽到侍書的話,她想起來了一些事。
她擺了擺手,“侍書、弄畫你們來,鳴琴回去休息,弈棋你去門口守著,我爹爹過來了你咳兩聲?!?p> 四人不知曉賀萊是想做什么,但她這般嚴肅的樣子幾人也沒怎么見過,再想到這幾日她脾氣大,便默默聽話了。
把兩個年紀大的支了出去,賀萊松了口氣,雖還是她自己,但十八歲的她跟三十歲的她能一樣嗎?
她想打聽什么還得從這兩個年紀小的入手。
方才從春鶯勸她的話里判斷,這門親事倒是跟她記憶中一樣。
她自己也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樣。
“我娘下手好重,我可從來沒挨過這么多下,是吧,侍書?”
“是,娘子,家主大人向來疼愛您,只是這次……若是有人看見傳了出去……”
“隨便他們傳去,你們說說,我去花巷真胡所非為了嗎?弄畫你說!”
“娘子才跟她們不一樣,每次都只吃吃酒聽聽樂,里面的小相公們就沒有不喜歡娘子的,她們就是妒忌娘子得了歡心……不是奴婢自夸,就是王女們來了,最受歡迎的還是娘子……”
“……”
裝出憤憤然的樣子,賀萊很快就從侍書、弄畫口中拼湊出了“自己”在父母那里的地位,以及平日的言行舉止,她先是松了口氣隨后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還是她自己好是好,但是她自己前世接下來可是步步滑坡。
眼下迎親這一關(guān)就不好過啊。
她正考慮著把這門親事取消的可行性,突然就聽到了弈棋猛咳了兩聲。
“快快快!上衣給我!”
賀萊慌張爬起來,侍書、弄畫不知她是怎么回事,卻都急急圍了過去給她穿好了。
賀萊任弄畫服侍著穿了鞋就要站起身,可一用力卻連起身都困難。
她本來還想去迎迎爹爹,這下只能作罷。
只怕她這樣撐著過去只會讓爹爹更加擔心。
饒是這樣,柳明月一進門見女兒還坐著,眼圈就紅了。
“怎么還穿著?還沒上藥?”
柳明月疾步過去,一面問著一面就忍不住瞪向了身邊的弈棋,這一看,他臉色就更不好看了,“鳴琴呢?不來伺候娘子哪去了?”
弈棋不敢回話,只能悄悄看向賀萊。
賀萊見到爹爹遷怒起來,她趕忙作出要起身的樣子,果然爹爹立刻就過來了。
趕在爹爹又張口之前,賀萊先解釋了起來,“我讓鳴琴先忙別的事,藥已經(jīng)上過了,您不要擔心,要是嚴重,我會坐著嗎?”
“我看看……”
柳明月狐疑地看了一眼女兒,伸手就要去揭她衣服。
“我的爹爹啊,好歹我也是要成親的人了……”
賀萊老臉一紅,趕忙拉住爹爹的手,“您還不了解我?倘若真的難受,我會忍著?再說娘親怎么舍得真下重手?”
“你不要怪你娘親,你這次唯實荒唐了些,怎么能夜里翻出去到花巷呢?出去竟然一個人也不帶?鳴琴幾個都該罰!你但凡帶了一個人我跟你娘也不會那么擔心了……你啊,成親了怎么還去那種地方?一點也不像你娘親……”
聽到爹爹這么說,饒是確實是她自己做過的事,賀萊還是有些受不住,她摸了摸鼻子,她前世被寵得太過,父母對她一直有求必應,突然命令她必須娶一個陌生人,一點也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身邊也根本沒有人見過,她的逆反心理就出來了。
她其實也沒想怎么樣,現(xiàn)代不是有單身之夜嘛,她還提前了一夜去過,只是……
想到這里,賀萊突然意識到一件自己前世一直沒去深究的事,就算她去了花巷,怎么不是家里人找過來而是花巷的人給送回來?還故意青天白日的送她回來?
當時回府她就被娘親好一頓打,娘親爹爹都以為她是故意的,故意讓他們二老難堪,也故意讓謝家沒臉。
后來又遇上謝家公子失蹤,她確實沒心思追究這樣的小事。
現(xiàn)在想想,這是有人在故意戲弄她吧?
她當時去了花巷哪一家來著?
不不不,現(xiàn)在還是該想想跟謝家的親事怎么處理。
她這重生得也太倉促了,什么也做不了,但,跟謝家的親事肯定到最后還是笑話。
謝家公子也不是她想成親的對象,她一點也不想再經(jīng)歷一次被人敲悶棍,也不想一重生就面對爹爹娘親被她的親事連累得面上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