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夜間蹲守窺機(jī)密 晨客來訪為募捐
曹旋和馬平從傍晚一直等到夜深人靜,也沒有看到“鷂子”和慈海從總壇里出來,就在二人等得不耐煩的時候,看到有先后有幾個人,趁著夜色從小巷里走來,每個人走到大門前時,都鬼鬼祟祟的四處掃視一下,看著周圍沒人,便在大門上輕扣三次,有人給他們開門把他們接進(jìn)去。
過了許久,二人看看再沒人來,曹旋對馬平說道:“我們現(xiàn)在潛入院中,看看這些人深夜聚會,究竟在干些什么勾當(dāng)。”
馬平答應(yīng)一聲,二人從暗處走出,來到八方道總壇的院墻跟前。馬平勒緊腰帶,一提氣,猛地往墻頭上攀去,蹭蹭兩下就上了高墻,等他在墻上坐穩(wěn),俯下身子,伸出手臂,將曹旋拉了上來。二人伏在墻頭,觀察院子里的動靜。
空曠的大院內(nèi)鴉雀無聲,只見大殿的窗戶里透著昏暗的燈光,那是無極老母塑像前供奉的長明燈。還有緊靠墻角的一間屋子燈火通明,屋里有影影綽綽的身影。其他正房和兩側(cè)廂房再無一絲亮光。
二人看看院中無人值守,四下都沒什么動靜,也不去管屋子里聚集著眾多道徒,順著墻壁悄悄滑落到院子里,取出腰間匕首,攥在手中,貓腰往亮著燈的窗戶前移動過去。
曹旋二人來到窗前,看到窗戶上映出層層疊疊的人影,屋里的人不在少數(shù),曹旋伸出手指,沾上唾沫,把窗戶上的麻紙捅個洞出來,躡手躡腳的把眼睛伸到洞口,往屋內(nèi)望去,只見窗戶前的地上站著八九個人,都背對著窗戶,臉朝向屋子后邊的倒炕上,炕中間四平八穩(wěn)的坐著一個人,正在給這些人講話,壇主慈海斜跨在炕沿上,和眾道徒一起傾聽那人講話。曹旋俯下身子,讓馬平去看看屋里的情況。馬平仔細(xì)一瞅,端坐炕中之人正是尋找多時的“鷂子”,口若懸河的“鷂子”正襟危坐,一臉嚴(yán)肅,地下站著的眾道徒都心無旁騖,聚精會神的聽著“鷂子”講話。馬平看罷伏到曹旋耳邊小聲告訴他屋里情況。曹旋一聽“鷂子”出現(xiàn)了,頓時眼前一亮,精神百倍,二人將耳朵緊貼在窗戶上,傾聽屋內(nèi)動靜。
只聽“鷂子”說道:“昨日行動,諸位表現(xiàn)都很出色,順利完成任務(wù),你們一把火,讓那些地主老財們的錢糧毀于一旦,也算報了我的家仇。估計慈壇主沒和大家細(xì)說這里的緣由,這里我和大家嘮叨幾句,當(dāng)年家父在那條街上同樣經(jīng)營糧油生意,因為是外地人,被那些同行欺辱逼迫,不但無法立足,還被人縱火燒了我家賴以生存的全部存糧,后來告到官府,那些貪官昏庸無能,遲遲未能破案,讓兇手逍遙法外。為此我爹氣憤不過,喝藥自盡,我娘一時想不開,也一根繩子掛在房梁上,追隨我爹而去,留下我們兄弟幾人艱苦度日,好不容易長大成人,積攢了些家業(yè),有了為父母報仇的能力。俗話說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今日有幸的報此仇,全仰仗各位成全,在此我先謝謝大家。”
“鷂子”話音剛落,就聽的地上站著的眾道徒開始竊竊私語,都做義憤填膺狀,怒罵那些糧行老板禽獸不如,早就該死,此次被大火燒毀糧食,全部是咎由自取。
“鷂子”滿意地看著大家的表現(xiàn),待大家稍稍安靜后,繼續(xù)說道:“我和各位相處也有些時日,我‘鷂子’在為人處世,交結(jié)朋友方面是怎樣一個人,我想你們幾位也都心里有數(shù),昨日你們大事已成,為我報了血海深仇,居功至偉,我絕不會虧待大家,這里我為大家每人準(zhǔn)備了一百塊大洋,算是大家辛苦一趟的車馬錢,區(qū)區(qū)薄禮,還望各位笑納?!?p> 只聽屋里爆發(fā)出一陣抑制不住快樂的歡呼聲,屋里立刻變得嘈雜起來,緊接著就聽到屋里不斷傳出大洋碰撞發(fā)出的“嘩啦”聲,看來“鷂子”不是拿整封的大洋獎賞,而是把這些大洋都擺放在那里,給他們每個人清點一百塊出來。
窗戶外邊的曹旋聽得心中一驚,原來在中都城內(nèi)火燒糧行,干下人神共憤惡行之人竟然又是這個“鷂子”,此人可真是無處不在,在哪件壞事里都能看到他的影子。曹旋對“鷂子”剛才發(fā)放大洋的一番安排也不由得暗中贊嘆不已,這個“鷂子”是真不簡單,他可是深知馭人之術(shù),一大堆白花花的大洋擺放在那里,別管是誰看到了,心跳都得加速,再把這整封的大洋都拆散了一枚一枚的清點起來,銀元那清脆的碰撞聲無疑是這世上最動聽的音樂。俗話說得好“財帛動人心,酒色迷人眼”,有多少人一世奔波不就是為了這碎銀幾兩?!苞_子”此番豪橫獎賞,直擊眾人心尖,無疑又多了幾個鐵桿死士。
不過剛才屋內(nèi)“鷂子”所言,有一件事就是打死曹旋也不會相信,“鷂子”父母被市場街商戶逼迫至死,他是為了報仇雪恨才出此下策,火燒糧行。這絕對是謊言,若真是為了復(fù)仇,只怕“鷂子”也等不到這個時候,再則他在一貫道總壇內(nèi)藏匿行跡,花費巨資,難道僅僅就是為了讓這些人去替他放一把火?市場街上的商號一二十年間早已幾易其主,不可能仍是原來那些人在經(jīng)營生意,也不可能每一戶都逼迫過他家。都說冤有頭債有主,按照正常復(fù)仇的思路去想,怎么也不可能把整個市場的商戶全部置于死地。
曹旋想著“鷂子”這樣一番做作的大肆獎賞,必定另有玄機(jī),且看他發(fā)放完大洋,還會出其它什么幺蛾子,便仍然悄無聲息地潛伏原處,聽著屋里的動靜。
曹旋猜測得沒錯,“鷂子”把大洋發(fā)放完畢,笑著對眾人說道:“這沉甸甸的大洋拿在手里,不知大家是什么感覺???”
只聽一個甕聲甕氣的聲音說道:“太他娘開心了,我活這么大沒見過這么多大洋,今天可算開了眼了。”
那人說完,眾人都哄堂大笑起來,一時屋里的氣氛輕松歡快,有聲音接著說道:“爺,你賞給我們的這些錢,在咱這小縣城里,辛苦一輩子也攢不下這么多?!?p> 跨坐在炕沿邊上的慈海說道:“我們每個人只出了綿薄之力,便得到‘鷂子’先生這么豐厚的獎賞,我們是不是該謝謝‘鷂子’先生???”
眾人都嚷嚷道:“謝‘鷂子’大爺,謝壇主?!?p> 這時只聽“鷂子”又說道:“只要弟兄們死心塌地地跟著我干,掙錢的機(jī)會有的是。眼下就有一筆大買賣在等著我們,不知道弟兄們敢不敢干,這次的買賣要是成了,你們每個人就都成了這中都城里的財主?!?p> 被兜里“嘩啦”作響的大洋刺激的雙目充血的眾人,聽著又有獎勵,早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大聲說道:“我們愿意跟著‘鷂子’大爺干,您只管吩咐,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只聽“鷂子”一拍炕席,說了聲:“好!”接著壓低聲音對眾人說道:“今日你們拿著大洋,回去好好睡上一覺,明日早上騎馬分散出城,中午前在狼尾巴山斷崖下集合,到時候我會在那里等你們,和你們匯合后會給你們發(fā)放槍械,告訴你們具體的任務(wù)安排。我這里需要和大家強(qiáng)調(diào)的是,到時候你們每個人必須無條件服從命令,聽從指揮,若是有人擅作主張,不服從管理,那就別怪我翻臉不認(rèn)人。這次事成,每人五百塊大洋。你們一旦完成任務(wù),就分別返回城內(nèi),準(zhǔn)備領(lǐng)賞。”
“鷂子”說完,屋內(nèi)安靜了片刻,應(yīng)該是眾人聽到需要持槍去執(zhí)行任務(wù),想必不會像縱火這么簡單,心里有了些許的膽怯。
這時只聽慈海說道:“怎么了?都害怕了?剛才都還生龍活虎的,怎么現(xiàn)在都蔫兒了,我們八方道的弟兄走到哪里都是頂天立地,橫刀立馬,勇往直前的英雄,別讓‘鷂子’先生看不起你們?!?p> 慈海話音剛落,有莽撞之人已經(jīng)開口說道:“開槍殺人有什么了不起,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請‘鷂子’大爺和壇主放心,我們一定不辱使命?!?p> 見有人表態(tài),眾人都紛紛附和,拍著胸脯向“鷂子”打包票,保證完成任務(wù)。
“鷂子”又對眾人叮囑道:“你們回去,千萬不要泄露了天機(jī),即便是家人也不能吐露一個字,更不能出去喝酒玩女人,要是有誰給我誤了事,我可不會輕饒?!?p> 眾人都唯唯諾諾地答應(yīng)著。
曹旋在窗戶外邊聽得真切,看來這些人在城外還有什么陰謀要搞,不知是要攔路搶劫還是要殺人越貨。此時二人不能和這些人硬拼,一來對方人多,二來屋里還可能藏著槍支,此時二人暴露不但打草驚蛇還有可能走不出這八方道總壇,只能先行退回,看他們到底要去城外做什么勾當(dāng),再回來尋找機(jī)會對“鷂子”下手。曹旋打定主意,輕碰馬平一下,往墻外一指,馬平心領(lǐng)神會,二人迂回到墻邊,縱身躍了出去。只待明日前往狼尾巴山斷崖前一探究竟。
徐世賢坐擁三萬多畝農(nóng)田,還有兩萬多畝草地,每年他家的收租工作從秋收開始一直會持續(xù)到數(shù)九寒天,這倒不是因為佃戶刁劣,不愿納租,實在是因為土地面積太大,有好多地距離村里較遠(yuǎn),賬房拿著租約沿著村子一家家算下來,下人們再去一車車?yán)貋?,需要持續(xù)很長的時間,有一些道路較遠(yuǎn)的地塊,牛車一天也就打一個來回。
徐世賢家土地的租佃權(quán)分為包租和分手兩種,包租就是不管年景好壞,佃農(nóng)每年都要繳納固定數(shù)量的地租,徐世賢為了方便管理,距離村子較遠(yuǎn)的土地都實行的是包租制,別的地主家和佃農(nóng)有五五分成的,也有六四分成的,徐世賢仁厚,大都是四六分,有些貧瘠的地塊,他僅僅按三七分。徐世賢村住著的佃戶們則都實行的是分手制,也就是由徐世賢提供住所、農(nóng)具、土地,佃農(nóng)們自己下種耕作,都按五五分成,遇上年景好也會要求佃農(nóng)們交些家禽及雞蛋。
眼看著天氣日漸寒冷,剛又下了一場大雪,路面打滑,車輛行走緩慢,那些較遠(yuǎn)地方佃戶的糧租依然沒有拉完,徐達(dá)只好組織了更多的車輛去拉糧。徐世賢眼看著每日進(jìn)出自己大院的拉糧車把一車車財富不斷地給自己拉回來,心情大好,閑來無事就和賈錦榮小酌幾盅。
賈錦榮看著徐家大院整日絡(luò)繹不絕的糧車,對徐家的富庶更是贊嘆不已。賈錦榮和徐淑鈺是因徐世澤家要翻蓋危房暫居徐世賢家的,徐世澤的危房也早已改造完畢,賈錦榮和徐淑鈺卻遲遲沒有要搬走的跡象,徐世賢也不在意,自己家大業(yè)大,有的是房子,更不差這二人的口糧。徐世賢非但沒和侄女二人說過什么,還一直囑咐下人要好生伺候他們,徐淑鈺倒是主動前來和三叔談起了這事,她說自己已經(jīng)習(xí)慣了三叔家的大宅子,也喜歡每天和姐姐們一起廝守,自家不僅院落較小也沒有玩伴,日子過得沒有這里逍遙,待春節(jié)時再搬回家中去住。徐世賢聽完哈哈大笑,告訴侄女這里就是她的家,想住到什么時候就住到什么時候,就是不想回去,三叔都可以送她個院子,讓她們常留在這里。徐淑鈺高興的雀躍不止,挽著徐世賢的胳膊不斷道謝撒嬌。
令徐世賢有些琢磨不透的是賈錦榮,他尚未和徐淑鈺成婚,就這樣陪著徐淑鈺整日住在女方家里,這要是傳到外人耳朵里,可是名聲有損。他也話里話外和徐淑鈺說起過,徐淑鈺只是不在意地笑笑說,這已經(jīng)是新時代了,那些三綱五常的陳規(guī)陋習(xí)早該過時了,他們這些新時代的青年是用新思想武裝起來的,不會被這些世俗的觀念所束縛。徐世賢聽侄女如是說,也不敢再提起此事,深怕引起侄女不快。
賈錦榮晚上從外邊回來,給徐世賢帶回來一個重磅消息,早上進(jìn)城發(fā)現(xiàn)全城戒嚴(yán),在搜捕敵特,有壞人混進(jìn)城里把市場街所有的糧行付之一炬,全部給燒毀了,損失了七八十萬斤糧食。徐世賢聽說是燒毀了糧食,也氣憤不已,民以食為天,燒了糧食,讓百姓怎么過活,罪魁禍?zhǔn)渍嬖撉У度f剮。
賈錦榮并不以為意,他對徐世賢說道:“三叔,縱火之人固然可恨,但對三叔您來說,這可是個利好消息啊。”
徐世賢聽了一怔,說道:“中都城內(nèi)的糧食燒了,我怎么就利好了?!?p> 賈錦榮說道:“中都城內(nèi)可供交易的糧食基本都燒毀了,一時半會兒從外地運不過來,現(xiàn)在的糧價指定是水漲船高,您家的糧食雖然秋下拉回來的都已經(jīng)糶了,可是現(xiàn)在還有糧租在源源不斷的往回拉,手里的這些糧那可就是奇貨可居了?!?p> 徐世賢遲疑了一下說道:“囤積居奇,這發(fā)的可是國難財,要被百姓戳脊梁骨的?!?p> 賈錦榮說道:“三叔,您一介商人,放租、糶糧不都是為了掙錢嗎?這國難不國難的又和您有多大的關(guān)系呢?多賣些錢鼓了自家的腰包這才是正道?!?p> 一時,徐世賢竟無言以對,覺得這話雖然不近人情,卻也不無道理。
第二天早上,徐世賢剛剛起床,就有下人來報,門外來了幾個八路軍戰(zhàn)士,有事要見徐世賢。徐世賢一聽是八路軍到訪,趕緊穿戴整齊,說聲有請,就往前院書房走去。
待徐世賢剛在書房門前站定,八路軍戰(zhàn)士已經(jīng)走了過來,共有六人,皆穿軍裝戴軍帽,為首一人首長模樣,腰間別著手槍,身后五人,肩上挎著長槍,列隊站立。
來人上前搭話道:“您可是徐世賢徐莊主?”
徐世賢趕忙拱手道:“莊主不敢當(dāng),敝人正是徐世賢,不知軍爺來訪,有失遠(yuǎn)迎,恕罪。您幾位屋里請?!?p> 來人一邊往屋里走,一邊說道:“徐莊主,不要客氣,你喊我同志就好,我是中都縣政工部副部長李野,今天登門拜訪,有要事相商?!?p> 說話間二人已進(jìn)入屋內(nèi),身后的戰(zhàn)士也都魚貫而入,徐世賢趕緊吩咐下人看茶。
徐世賢和李野分賓主落座,其他幾名戰(zhàn)士站立李野身后,徐世賢看著荷槍實彈矗立當(dāng)?shù)氐膽?zhàn)士,感覺到一種莫名的壓抑。徐世賢小心翼翼地問道:“李部長同志,您剛才說有事相商,不知所指何事?!?p> 李野溫和地一笑說道:“徐莊主,昨日城內(nèi)大火,燒毀近百萬斤糧食的事你都聽說了吧?”
徐世賢趕緊點頭答道:“聽說了,都聽說了,不知是什么喪心病狂之徒,竟然干下如此傷天害理之事,燒毀百姓口糧,置萬民于水火之中?!?p> 李野輕嘆一聲說道:“難得徐莊主體恤百姓疾苦,古有圣賢之人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今有縉紳鄉(xiāng)賢雖居江湖之遠(yuǎn)也憂大眾饑寒。實是我黨之幸,國家之幸?!?p> 徐世賢聽得八路軍干部拿自己和古圣先賢相比,雖知是客套話,可也心中竊喜,自己從未和八路軍的干部走得如此親近,今日被高看一眼,實是不甚榮幸。徐世賢趕緊客套道:“部長同志過獎了,在下不才,何德何能,豈敢和圣賢相比?”
李野話鋒一轉(zhuǎn),說道:“徐莊主,現(xiàn)在就有一件報效祖國,造福百姓的事擺在面前,我想徐莊主必會積極響應(yīng),不甘人后?!?p> 徐世賢追問道:“不知是什么事,還望部長同志明示。”
李野長嘆一聲說道:“徐莊主,你也知道中都城被日寇占領(lǐng)多年,城中百姓生活苦寒,不比你們大戶人家多有積蓄,有多少百姓家無隔夜余糧,都是日食日買,此次糧行大火,燒沒了幾萬人的口糧,你說百姓們的生計該如何維系?!?p> 徐世賢聽得心里有些緊張,他作為中都縣域內(nèi)屈指可數(shù)的大地主,不論是北洋政府、日軍、還是民國政府、偽蒙疆政府都來家中募捐過財物,套路基本一樣,高帽子一戴,家國情懷一講,就該是自己割肉的時候了,看來今日自己也難逃這一刀啊。憑著自己往日的經(jīng)驗,這樣的事情,被動不如主動,等對方說出具體的數(shù)額,那只怕就是獅子大張口了,自己再難回絕。
徐世賢當(dāng)即大義凜然地說道:“能為政府分憂,能解民生疾苦,本是我等國民的分內(nèi)之事,即便部長同志不提,我也定當(dāng)為政府捐獻(xiàn)錢糧,和城內(nèi)百姓共度時艱?!?p> 李野聞聽大喜,撫掌說道:“還是徐莊主開明,如此豁達(dá)大義,實是萬民楷模,富紳典范,政府屆時必將為徐莊主頒發(fā)嘉獎令,樹碑立傳,披紅掛綠,讓百姓傳頌?zāi)亩鞯??!?p> 徐世賢說道:“不敢不敢,能為國家略盡綿薄之力也是我的榮耀。我自愿為政府捐出一百塊大洋,十石糧食,以解城內(nèi)百姓燃眉之急?!?p> 李野聽完沒有言語,把目光看向了窗外,徐世賢看他沒有反應(yīng),心中一沉,也不敢再說什么,一時屋里安靜下來,氣氛有些緊張。幾人半晌不語,空氣仿佛凝固了一般。
手足無措的徐世賢偷瞄了李野一眼,只見他臉色陰沉,依舊一言不發(fā),身后的五名戰(zhàn)士,在那里虎視眈眈,徐世賢心中一凜,臉色擠出一絲笑容,訕訕的說道:“在下偏居一隅,不諳時務(wù),若是哪里不對還往部長同志多多指教?!?p> 李野收回看向遠(yuǎn)處的目光,意味深長地看了徐世賢一眼說道:“我們黨和軍隊的宗旨,向來是團(tuán)結(jié)一切可以團(tuán)結(jié)的力量,打倒一切反動派和與人民站在對立面的地主惡霸首惡分子,自從我們軍隊進(jìn)城,不僅趕走日寇,也肅清了境內(nèi)土匪惡霸,但是我們對城內(nèi)地主富商秋毫未犯,為他們營造了良好的經(jīng)商生活環(huán)境,大部分有良知的鄉(xiāng)紳都出錢出力,支持軍隊征討腐朽的舊政權(quán),支持新政府戰(zhàn)后重建,徐莊主貴為中都縣首富,可不能拖后腿啊?!?p> 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