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鬧
夜瀾的后宮妃嬪因?yàn)閷?shí)在太好奇這位新王妃,所以每日一大早就起身,在靖遠(yuǎn)太后的圣安殿前等待凌薇的到來,只為有一日能夠與她說上話。
今日最小的芝美人站在聶寶林的身邊,只見她伸頭了腦袋,不時往遠(yuǎn)處張望。
“芝芝,你在看什么,難不成在等君上?”
“才不是呢,聶姐姐,我之前因?yàn)轱L(fēng)寒錯過了與王妃見面的機(jī)會,好不容易病好了,今日我一定要趁機(jī)一睹王妃的真容?!?p> 等到凌薇到來的時候,遠(yuǎn)遠(yuǎn)就瞧見夜瀾的那些妃嬪猶如一幅美人圖一般,靜靜盛開在圣安殿的門口。
她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總覺得微微有些不適。
到了門口,明寧仔細(xì)攙扶著自家主子下了轎輦。
芝美人看著好像沒比自己大多少的凌薇,她突然有了一種以后可以找君妃玩的念頭。
入了殿,眾人按照位份,紛紛落座。
凌薇接過明寧遞過來的茶水,給靖遠(yuǎn)太后請了安。
靖遠(yuǎn)太后看著跪在自己面前的女子,她總覺得此女身上透著一絲古怪,可又說不出來什么。
回到宮中,凌薇感覺到一陣?yán)ьD,明寧趕忙服侍主子睡下。
夢中,凌薇看見了一個女子衣著清涼的躺在錦被中,那殿里的燭火似是燃燒了很久,燭淚滴垂,猶如誰的血淚。
畫面一轉(zhuǎn),一名宮女從殿外步入,為女子梳洗打扮。
“主子,千萬不要喪氣,奴婢聽公公說,君上他最近政務(wù)繁忙,想來昨夜不是有意怠慢,我們來日方長啊?!?p> 女子看著鏡中,默默無語。
凌薇看著銅鏡中的模糊的人影,那分明是自己的臉。
“啊!”
從噩夢中驚醒,看著窗外的天,分明已到了晚膳時分。
原來自己已經(jīng)睡了那么久了嗎?
“你醒了,要不要讓人傳膳!”
“君上?”
“要是白日里請安讓你有些疲累,明日起就不去了,孤會去幫你說,我想兩位母后也不會介意的?!?p> “君上,凌薇沒事,不必為此事費(fèi)心?!?p> “你呀,就是太懂事了?!?p> “君上,最近一直留宿在臣妾宮中,要不今夜還是去別的妹妹那里吧。”
“王妃,你這是在趕我?”
“臣妾……”
“算了,孤走了,你好好用膳吧?!?p> 出了同心殿,夜瀾的臉頰被寒風(fēng)吹的有些生疼。
“凌薇,她這是這是怎么了?”
“難不成……”
看著夜瀾拂袖而去,凌薇心里微微有些難過,可她知道自己必須把事情弄清楚。
多年的細(xì)作生涯,她知道自己絕不會突然做那么奇怪的夢的,更何況,那夢中之人,長得和自己一模一樣。
“可該去問何人呢?”
“對了,云姐姐!”
想起臨行前,云姐姐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凌薇感覺自己似乎捉住了什么。
第二日。
“君上,今日同心殿的那位主子讓人送出了一封信,屬下將其截了下來?!?p> “你截她的信做什么?”
“左不過是妹妹寄給姐姐的家書而已?!?p> “君上,您可不要忘了,那位可是來自于文昭國啊?!?p> “屬下認(rèn)為,王妃既然來自于別國,又曾是藏于林毓身邊的細(xì)作,便不得不防,畢竟能在那毓王手下活下來的人,應(yīng)絕非善人?!?p> “放肆!”
“君上?”
“咳咳”
“把信呈上來吧。”
“是”
“云姐姐,小妹在北國一切安好,只是現(xiàn)今有一事不明,還望姐姐能夠言明。”
“妹妹近日曾夢見一女子,她不幸死于非命,那人的臉卻與茜爾十分相似,小妹因此有些不解?!?p> “幼時茜爾曾聽村里的老人說過,人會在夢中看到前世,而姐夫也說,他第一回見到姐姐,便覺得那是前世的愛人歸來了,所以妹妹想問,這一切倒底真是噩夢還是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
“啪”
“凌薇,你為何會夢見那些?”
“君上,這信?”
“讓人給許云姿送去吧,有些事,她終究該知道?!?p> 食不知味的用著午膳,凌薇不時看看窗外的天空,也不知云姐姐收到那封信了嗎?
被免了請安的凌薇感覺自己無聊極了,可惜在這北宮中,并沒有自己的故人。
幾日后,等到文昭王妃收到來信時,她正獨(dú)自一人望著窗外,想著前世的事。
“到底該不該說呢?”
看著似乎被打開過,又被人小心翼翼封上的信,許云姿深知,此事恐怕不能善終了。
她不是沒有后悔過把茜爾再次送回夜瀾的身邊,只是想到夜瀾前世為妹妹的死如此傷心,許云姿感到,作為姐姐,自己還是應(yīng)該幫她們一把。
前世有許多事終究是因?yàn)樽约旱乃叫亩⒄`了。
對不起,茜爾妹妹!
今生姐姐一定會還你一個安穩(wěn)無虞的人生。
思及此處,許云姿讓人準(zhǔn)備筆墨,沉思良久,給茜爾回了一封信。
信中并未直面茜爾的疑惑,而是向她提及了自己與林旭的感情。
凌薇在宮中等了幾日,終是盼來了答復(fù),可惜姐姐似乎并不想為自己解惑,那句“珍惜眼前人或許即是心上人”讓她困惑了很久。
好在最近夜瀾政務(wù)繁忙,極少來后宮走動,凌薇也好有時間來撫平自己紛亂的心。
又是一夜噩夢,凌薇醒來時,天還未大亮,只有點(diǎn)點(diǎn)星子在夜空閃耀,終究不如那皓月奪人心魄。
失去不過是片刻之間,一步錯,便是一生的孤寂。
謀算人心,是每個隱藏在暗處的人都必須學(xué)會的生存之道,可惜茜爾卻始終未能習(xí)得那大成之法。
這些年,自己能在林毓手下活下來,終究還是僥幸了。
夜里,在那清冷的月光下,凌薇靜靜趴在窗前,最近幾日,那惱人的噩夢夜夜來找自己,夢里那個可憐的女子,為何總讓她有種熟悉的感覺。
不管這么多了,茜爾覺著自己自從來了這北國后,心思似乎變的敏感了許多,人也不似當(dāng)初快樂了,看來這北國的風(fēng)水不太行呢。
一夕之間,想明白一切的茜爾決定今夜還是好好睡一覺吧,夜瀾什么的都不重要了,反正自己是君妃,再不受寵,宮人也不敢餓著自家主子的。
朦朧的月色下,萬籟俱寂的北國大地,今夜似乎只有夜瀾還在那郁悶的睡不著。
不過此時的他可絕對想不到,在之后的日子里,他的后宮可有的熱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