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漪眼淚汪汪,仰面向天。
“小侯爺您的藥。”趙權(quán)鼻孔塞著兩大團(tuán)棉花,哭唧唧地給蘇凜端來了藥,“這是我親手熬給您的,熬了好久,確定能苦死您才送過來的。”
蘇凜冷冷地看著他,目光早已將他虐殺千百遍。
“對,苦死她?!碧K漪舉雙手贊成,“不解風(fēng)情!”
蘇凜眼角嘴角齊抽搐著:“你到底什么時候能走?”
蘇漪聞言笑瞇瞇地看著她,道:“攆我走?怕我礙著你們小兩口獨(dú)處?”
蘇凜額上青筋暴起,咬牙切齒一字字道:“能不能別亂說!”
“得?!碧K漪站了起來,看看趙權(quán),看看她,“我還是別在這里妨礙人家小兩口恩愛了?!?p> 說完,向趙權(quán)使了個“你厲害了”的眼色。
“?。俊壁w權(quán)失笑。
“五妹夫加油哦!”蘇漪說完,一溜煙地跑開了。
“什么五妹夫?說什么呢?”趙權(quán)拿過藥碗就喝了一大口,卻又立刻噗地一口噴了出來,“好苦啊!”
蘇凜閉上了眼睛,沐浴于藥雨中。
“好苦……”趙權(quán)眼睜睜地看著,怔住了。
蘇凜慢慢睜開眼睛,直視著他,眼中殺意波動。
與她四目相對,趙權(quán)簡直絕望透頂,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意:“我都說過了,我才不會喜歡這么兇的女人呢?!?p> 紅梅花開,傲立雪中,孤芳自賞。
紅梅樹下,趙權(quán)像個孩子一樣,又蹦又跳在堆著雪人。
小亭中。暖爐溫暖,茶水醇香。
“平定霍為亂黨后,爹就回朝復(fù)命了,現(xiàn)在濯州那里是二姐二姐夫和靖遠(yuǎn)在打理?!?p> 蘇漪看著蘇凜,難得的認(rèn)真。
蘇凜看著遠(yuǎn)處的趙權(quán),幽幽道:“濯州叛亂皆因惡吏暴政,致使民不聊生,人們不堪忍受,才憤然起義的。”
“小五,這話可別亂說啊?!碧K漪看看周圍,繼而表情嚴(yán)肅地看著她,“萬一傳到爹的耳朵里,有的是你罪受!”
蘇凜冷笑:“他讓我受的罪還少嗎?”
蘇漪白她一眼:“那就少受一點(diǎn)兒不好嗎?”
蘇凜笑看著她。
蘇漪揉揉她的頭:“小五啊小五,你腦瓜要精明一點(diǎn)兒,不要再讓自己受罪了。知道嗎?”
蘇凜像只小貓咪一樣,閉眼享受著她的愛撫,乖乖點(diǎn)頭。
“明天我就要走了,你可要好好照顧自己。”蘇漪凝注著她,神情很是不舍。
蘇凜慢慢地睜開了眼睛,凝注著她,神情同樣不舍:“這下你可算能見到你的靖遠(yuǎn)哥哥了?!?p> 蘇漪咬住櫻唇,躲閃著她的目光,模樣?jì)尚摺?p> “臭丫頭,你說什么呢?”
蘇凜捉住她的手,壞壞一笑接著道:“親眼見他,總比你對著書信日思夜想要好上千萬倍!”
蘇漪嘟嘟嘴巴:“你這丫頭也該早點(diǎn)兒找個人嫁了?”
“我?”蘇凜搖了搖頭,“你別說笑了。我這輩子都嫁不出去了。”
她的目光不知為何投向了趙權(quán)。
“因?yàn)槲沂潜蔽湫『顮?,永永遠(yuǎn)遠(yuǎn)的北武小侯爺?!?p> 她凝注著他,目中流露痛苦不堪之色。
東昭城。北武侯府。
細(xì)雨如絲,溫潤萬物。
蘇溫小樓飲酒聽雨。
蘇韻低垂著頭,瑟瑟縮縮跪在地上。
風(fēng)麗夫人一旁侍候,見蘇溫酒杯空了就立刻蓄滿。
“飛雪城萬年都見不得雨落?!碧K溫突然輕輕開口。
風(fēng)麗夫人又驚又懼,拿著酒壺的手忍不住一抖。
蘇溫慢慢地轉(zhuǎn)過頭凝注著她:“那個破地方,也就只有凜才能待住了?!?p> 他話里有話,風(fēng)麗夫人趕緊用力點(diǎn)頭。
“你難道不該想一些更好的地方嗎?”蘇溫的目光移向蘇韻。
蘇韻低垂著頭,不敢看他的眼睛。
“韻,爹不如把整個東昭送給你好了!”蘇溫輕笑。
風(fēng)麗夫人大驚失色,趕忙俯首在地,瑟瑟發(fā)抖。
蘇溫對她不屑一顧,直直看著蘇韻,微微一笑:“韻,不知你是否會像凜一樣,在東昭待得住呢?”
蘇韻淚水盈眶,忍不住抬頭看他。
蘇溫含笑凝視著她,一字字道:“我蘇溫的女兒,哪一個都不弱!”
蘇韻咬緊了下唇。
“你既然是姐姐,就應(yīng)該有姐姐的樣子?!碧K溫一笑舉杯,“給你的兩個妹妹好好做出榜樣?!?p> 蘇韻含淚望著他,生生將嘴唇咬出了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