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十八
十七、春苑
此時裴玹還在感受體內(nèi)靈力帶來的充盈和強勁,力量果然是讓人癡醉的東西,也怪不得修士不愿舍棄這種高高在上的權(quán)利。
陶源假正經(jīng)的咳了兩聲,這是引靈的第一步,這種關(guān)節(jié)不是念兩句口訣讀上一本秘籍可以做到的,沒有一位修為非常的師父,在基礎(chǔ)上就輸了一半。
“多謝師尊。”
陶源還未對這大禮有何表現(xiàn),就見大門被猛地推開。
很少見楚淵如此失態(tài)的模樣,陶源心下一緊,只有一種可能,楚洐出事了!
有著現(xiàn)代記憶的陶源在適應(yīng)了這里的生活后琢磨出不少的好點子,如果說現(xiàn)代的主要能源是電,那么這里的能源便是靈力。
像什么定位器、機器人、攝像機,這些用靈力改造,成功取代了原先的東西。
而對于楚淵那個冒失又易怒的弟弟,他絞盡腦汁,終于在無數(shù)的小說庫存中想到了一種可以用的法器。
楚淵的腰間長佩一個通紅的火鳳,不是因為他喜歡,而是這個玉佩與他弟弟的身體相連,只要對方受了傷或是如何,玉佩上便會有顯示。
其實也有定位的功能,可他顯然陷入了什么迷陣中,玉佩也無法確定。
就在剛剛,楚淵發(fā)現(xiàn)玉佩上出現(xiàn)了一道白色的裂痕,按照位置推斷,應(yīng)該是在臂膀上,這讓他急躁起來,想都沒想就來找陶源。
“肅景最后是在春苑消失的,得想辦法去探一探!”
眾人皆知陶源與楚洐是他的左膀右臂,可正因如此,這件事交代別人是不成的,只有陶源他才能放心。
陶源自然義不容辭,他原本就經(jīng)常出去辦事,如今只要楚淵坐守掌門之位,又是在明心界內(nèi),應(yīng)當無礙。
“師尊,我曾經(jīng)在宜川城居住,或許能幫上師尊的忙?!币恢背聊瑹o言的裴玹忽然站出來,這倒不是為了楚淵,既然記憶回來,他自然有些東西要去取一取,順便證實一這段記憶的真假。
他依舊對這一切有所懷疑,因此才會如此,當然,他既然逃跑,總要有個理由回去一趟才是,不將自己的身世安排妥帖才是。
“不行!”陶源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而時九快急死了,裴玹一直待在這里,他不能露面,自然,他還不知道對方恢復(fù)記憶的事情。
一剎那間裴玹又感知到了那股奇異的靈力,他敏銳的察覺到這與他前世記憶中的一種靈力有些相似,而源頭正是陶源身上。
“宿主!請同意!”
震耳欲聾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陶源面上難免驚了驚,后而反射條件的看向裴玹。
這眼神自然被察覺,裴玹低下頭,心中懷疑萬分卻不表露。
“算了,同去便同去吧?!痹诘玫脚岖t之前的回答后,陶源基本上已經(jīng)決定執(zhí)行系統(tǒng)的指令,他只能在有限的范圍內(nèi)對他好些,雖然像一些虐待行為他始終做不到就是了。
楚淵沒有異議,陶源向來很有主見,除去在裴玹這件事上,其余時間他也沒有強扭過他的想法。
這一段原本在書里是沒有的,楚淵不是掌門,楚洐自然也不會接到這樣的任務(wù),這對于在場所有人都是一件嶄新的事件,只有陶源不知道。
這個世界的修士有兩大敵人,一個是來自于南方的魔族,他們不知為何來到這個世界,但他們以修士的血肉為食,雖然智商不高,可勝在源源不斷,主要是天罡派抵擋,而明心派所庇護的地界也與魔族有接觸,因此也會分一部分人手。
第二類便是原本就有的妖物,傳說是從一開始,上界就不允許這些妖物飛升,想要飛升只有一種辦法,那就是在修煉千年之后舍去肉身,經(jīng)歷雷劫,化為人身,從頭開始修煉,方可升仙。
這種嚴苛的條件讓不少妖怪卻步,與其這樣痛苦,倒不如在地下做個快活的魔頭,身為五大門派中的明心派自然要保護地界中的人。
導(dǎo)致一切禮崩樂壞的罪魁禍首自然是上界,可惜自從上一位反抗者死后,便沒有人想著反抗,大家都在規(guī)則下壓榨別人,試圖活的更快活一些。
修士們互相爭奪,凡人只顧百年瀟灑,每年大批的嬰孩降生,最終活下來的只有十分之一。
人多了便不值錢了,裴玹這樣的還算好,他欠的錢不多,又勝在面容姣好,據(jù)說在與魔族交戰(zhàn)中,修士隕落會讓魔族威力大增,于是便有人養(yǎng)了一大批奴隸做人盾,被殺了也不會可惜,結(jié)束后便一把大火燒了便是。
明心派內(nèi)有百座城池,也只有這些主城可以看看,它們附屬的村莊大多都是白骨累累的模樣,老人和孩子最早死去,女人其次,最后只剩下那些壯年男人在地獄中煎熬,等待著死亡的安慰。
陶源不喜歡宜川,卻也不得不承認這里的確繁華,因為有靈力的緣故,這邊竟然不輸現(xiàn)代夜晚的燈火。
琉璃花燈高高懸掛在屋檐間彩繩上,朱紅的樓閣墜著百顆圓潤的夜明珠,抱著琵琶的女子緩緩撥弄弦,清清嗓子,黃鶯般娓娓道來一段情殤。
夜間的宜川更加繁華,衣冠楚楚的公子少爺流連其中,金玉銀珠交錯,酒杯碰撞,霓裳擺動,繡帶飄揚。
陶源的身份一下子就收到了歡迎,那位主管特地親迎出來,原來在采石場趾高氣揚的管事此時卻如同一個小卒,唯唯諾諾的跟在主管身后。
“您說楚長老嗎?”主管面上帶笑,“他數(shù)日前便離去了。”
陶源并不意外,他指了指裴玹說道:“聽說你們前幾日丟了個孩子?”
主管何等精明,一看就知是怎么回事,他更加謙卑道:“能入您的眼,是他榮幸,我這就將身契奉上?!?p> 身后的管事還是不夠老練,面上有些不忿的情緒閃過。
裴玹毫無表示,若是之前,他可能會將人小小懲戒一番,如今他為強,自然要順從自己心意,可現(xiàn)在他只覺得無趣,連看都不看一眼。
只是在提到楚洐的名字的時候,他發(fā)覺角落的一位婢女,她的神情有所不同。
十八、約定
此次出行乃是宜川城中樹妖事件,像這種只用強攻的事情原不用楚洐親自前往,誰知道楚淵也就是那么隨口一提,他就剛好想松松筋骨,便去了。
最后的行蹤也不知道,那樹妖專對青年男女下手,盤踞在城南一處古廟,那古廟已經(jīng)被被鏟除,楚淵也派人查探過,可是楚洐的蹤跡卻沒有消息。
最令人擔心的不是妖物,而是修士,如果說陶源的懷璧是爐鼎身份,那么楚洐的懷璧,便是那張臉。
楚淵雖然美艷,卻不是雌雄莫辯的那種妖嬈,他的艷麗中有端莊大方存在,再加上為人一向平和端直,不會叫人無解,可楚洐嘛...
在裴玹的提醒下,陶源找上那名神色不同的婢女,這里的主管是鳳家指派,不一定會對他們?nèi)珯?quán)托出,更何況他們也害怕?lián)熑?,因此只言在春苑的事情,不說其他。
“參見仙尊!”她被帶來的時候顯然很緊張,秀美的臉龐緊張的僵著。
陶源明白,于是柔聲道:“別擔心,我只是想問問你有沒有見過我剛剛說的那個人。”
那姑娘快速的看了他一眼,隨后又低下頭說道:“主管不知,奴婢怎么會知道?!?p> 陶源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他看向裴玹。
“你要想好,機會只有一次,若是出了事,你覺得你逃脫的了關(guān)系嗎?”出乎意料的,裴玹沉下來冷聲威脅著已經(jīng)開始發(fā)抖的小姑娘。
“我...我不知道..”
顯然陶源是有些意外,不過此時楚洐的事情更重要,他安慰道:“沒事,我們是他的朋友,是來幫他的。”
小姑娘顯然有些猶豫,這件事她沒有對任何人說過,她不是不在乎楚洐的命,她是太在乎了!
“您真的是來幫那位長老的嗎?”她激動起來,雙膝跪倒:“求您一定要救他!”
陶源吃了一驚,這話教他差點以為楚洐出了什么大事,剛想問,下一秒這姑娘便將知道的事情說出。
“再除去樹妖后楚長老的確來這邊歇過腳,只是他好像以為這里是客棧,于是在有個客人醉酒調(diào)..調(diào)戲他的時候,楚長老就摔門走了?!碧赵袋c點頭,這倒是楚洐的性子。
“他走后應(yīng)該也去了某家春樓,他..他好像真的以為這是客棧!他是向西邊去的,之后就沒有消息了?!?p> 比起主管告知的,這個小姑娘顯然說的詳細許多,也看得出她很關(guān)注楚洐。
“你為什么知道的這么清楚?”
小姑娘猛地一抬頭,眼中淚光點點,她含著乞求,跪行至陶源身前:“楚長老答應(yīng)我,會贖我...”
這便是了,陶源想要扶起這姑娘,對方卻不肯:“我會給你一筆錢...”他正承諾,卻見姑娘搖搖頭說道:“不,不用管我,是我妹妹!”
姑娘家里的人死的只剩下一個妹妹,原本他們家養(yǎng)了十幾個孩子,其中比較漂亮的妹妹和還算清秀的她被父母賣了出去,以維持家中的情況,可惜前年的一次風寒,大人們死了,孩子們無人照看,被迫去尋活,最后不是餓死就是累死。
她與妹妹僥幸活了下來,她做婢女,婢女雖然不是什么好差事,但活的要久些,可是她的妹妹卻是清風館的妓子。
妹妹的顏色在春苑不夠格,做婢女又可惜,便被一個小館買了下來,教導(dǎo)幾年,馬上就要接客。
若是這樣倒罷了,像她們這樣的孤女在世間多得很,在小館中不容易遇到太變態(tài)的客人,茍延殘喘著,也罷了,可是身在春苑的姐姐知曉了妹妹的第一個客人,林家三郎,林平鄞。
這位三郎的名聲可以說在春樓中是臭不可聞,幾乎沒有那個姑娘能在他手下活過三次,他大哥在明心派拜師,二哥繼承家業(yè),林家出了修士,身份也水漲船高,春樓中沒有哪個店是沒被禍害過的。
可有錢的是大爺,現(xiàn)在買進個女孩也花不了幾個錢,于是也都忍了,唯有這些姑娘瑟瑟發(fā)抖,生怕自己被挑上。
“用錢不能贖嗎?”
姑娘搖搖頭,不是錢的問題,宜川城在整個明心派不過是個小地方,這個小地方在不包括修士的情況下,無人能和林家抗衡,被他定下的女孩,誰敢呢?
她只能求助修士,第一次鼓起勇氣開口,她面對著那個艷如桃李,冷若冷霜的男子,顫聲請求的時候,卻收到這樣一番回答。
“叫什么?在哪?”他聽完回答,擰著眉頭答道:“好,我辦完事就贖她出來?!?p> 姑娘驚訝,卻聽對方問道:“你們這兒的人...怎么這么...不知廉恥?!”
他指的是摟摟抱抱的那些男女或是男男,姑娘錯愕不知如何回答,這時一位醉酒的公子搖搖晃晃的走來,對著楚洐放浪的笑了。
這人現(xiàn)在還在家里躺著,暫且不提。
“你妹妹還有幾天?”
姑娘立刻回道:“十五天,那三郎最近在別處又看上了一個姑娘,大概會晚些?!?p> 陶源點點頭:“我們現(xiàn)在還不能打草驚蛇,待我們查到楚洐的下落,最多五日,若是我們沒有回來,便拜托你向掌門傳信?!?p> 他遞過令牌,姑娘哪里見過這東西,連忙在裙上擦干了手,接過。
為了那位幫助他的好心人,她知道要等,這也就是她不曾說出的原因,幸好就目前看來,她賭對了。
“西邊么...你覺得哪家更奇怪一些?”
姑娘想了想,她們這些雜役是經(jīng)常出去替娘子們買些東西的,她說道:“月兒媚。”
看到陶源不解,她解釋道:“這家奇怪在它的價錢便宜過頭,不像是正經(jīng)做買賣的,可是三年卻能支撐,很是奇怪。”
她巴不得直接將自己的腦袋都給陶源,她想了又想,剩余的奇怪之處便是在于內(nèi)容,尋常歡愛用不上花錢,每個受歡迎的店都有它的‘特色’,這些..也許是還有些羞恥心的緣故,她不想說。
既然如此,兩人便立即動身前往那家店,這地方人員混雜,若不是這樣,用靈力探測應(yīng)該也能找出。
重點的楚洐到底怎樣了,雖然知道暫時沒有生命危險,可畢竟是從小長大,陶源的擔心不比別人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