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撿到一只掌中寶

第一卷 22

撿到一只掌中寶 空白折 3239 2024-01-08 22:42:38

  風(fēng)和日麗,陽光萬里,施心三人再一睜眼便沐浴在一片巨大的建筑群中的陽光里。房屋巍峨,廊腰縵回,檐牙高啄,三人站在一片寬敞的空地上不由遮了遮眼。

  再仔細一瞧,藍天白云,紅磚黛瓦,微風(fēng)拂面,是一片安靜祥和之景,與方才黑白分明的鬼氣森森截然不同。

  身后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施心三人自覺的讓了道,梅老大似乎心情很好,不自覺的吹了個口哨。

  來人臉面清俊,身材痩消,但眉宇間神采飛揚,一掃方才的陰晦之氣,快步向前方最為高大的建筑走去。施心撐了傘,在地下落出一個隱約可見的陰影,三人款步向前跟上。

  屋內(nèi)空間巨大,置有幾排書架,熏香裊裊,一身穿紫袍官服的人俯在幾案上不知在研究什么。

  呂文清停下腳步,目光閃來閃,俯身道:“老師!”

  幾案上那人站起回頭,瞧著年齡已近花甲,在見到來人后,露出一個親切慈祥的笑容,向呂文清招了招手,道:“文清,你來了,快過來。”說罷,笑容更甚,連臉上的深褶似乎都跳躍著愉悅的色彩。

  二人相對而坐,桌上放著的正是方才老者正在研究的東西。

  梅老大信誓旦旦:“一幅畫,嗯……也不好看,有啥好研究的?”

  “……”施心有點無語。

  “……”連剛開智了沒多久,人情世故有點不通的小樹也有點無語,默默的瞧了一眼梅老大。

  桌上放置的是一幅畫,但是明顯不是用來鑒賞或者是純屬因為好看而被裱起來充門面的。這畫里有河道、有大山、有村莊、有農(nóng)田、還有堤壩,雖說幾人都是門外漢,但也能看出來這大約是一個工事圖。

  梅老大心虛的摸了摸下巴,問道:“怎么了?”

  話音未落,老者的聲音吸引了三個人的注意力,只見他手撫著幾案上的話,開口問道:“怎么樣?”

  呂文清顯得有些拘謹,微微正身道:“老師放心,一切順利,剛和海主事去現(xiàn)場探查,玉石宮估計下月就能交工?!?p>  小樹皺了皺眉,道:“工部?”

  施心點了點頭,執(zhí)工程營造、屯田水利之事,應(yīng)當(dāng)就是工部了。瞧眼前這位老者的官袍,應(yīng)當(dāng)就是工部的老大工部尚書了。而呂文清,施心瞧了瞧,因為對這朝的官袍等級實在是不熟,有些分不清是郎中還是外郎了。

  只是,施心同樣皺了皺眉,這少年從其懵懂之際便跟著施心,并未接觸過這些事物,他又是從哪里了解的?施心有意試探,指著呂文清問道:“你知他是什么職位?”

  少年似乎沉思了一會兒,隨即搖了搖頭。

  聽到呂文清的話,工部尚書微微笑了,依然是一副慈祥的面孔,說道:“那就好。離太后大壽還有不到三月,玉石宮能如期完工,了了我的一番心事,也是了了你的一番心事?!?p>  呂文清俯首道:“老師教導(dǎo)的好,若沒有老師,學(xué)生還不知在……”

  工部尚書揮了揮手,打斷了呂文清的話:“文清,是你天姿卓然才能成就這一番事業(yè),不要妄自菲薄,我提拔你只不過是不想讓明珠蒙塵而已,你自不必言謝?!?p>  說罷,只見那工部尚書指了指面前的工事圖,道:“你瞧這圖,可有瞧出端倪?”

  呂文清俯首去瞧,細看了一會兒,仰首道:“青河縣?”

  工部尚書點點頭,示意呂文清繼續(xù)說下去,呂文清作沉思狀,捋了捋思路又道:“青河縣地處玉清山脈之底,地勢低洼,農(nóng)田眾多。學(xué)生聽欽天監(jiān)的人說,今年雨水落的多,學(xué)生瞧著以現(xiàn)有堤壩的根基和高度,怕是要攔不住這梅雨季節(jié)從玉清山脈橫沖下來的雨水了?!?p>  工部尚書臉上露出了笑意,點點頭道:“文清果然聰慧通透,若截不住這滔滔洪水,不止青河縣附近的農(nóng)田要遭殃,只怕再下游的多個郡縣也要受到波及。所以,近日要勞煩文清到青河縣跑一趟了?!?p>  呂文清聞言有些震驚,快速站了起來,磕磕巴巴道:“老……老師囑托,學(xué)生自當(dāng)盡力?!?p>  太陽依舊,春風(fēng)吹拂,從正屋走出的呂文清面上帶有幾分喜意,年輕的眼眸里閃爍著恣意的光芒,紅衣蟒袍在陽光下顯得艷麗無比,只見他在門口大大的伸了個懶腰,才繼續(xù)向前踱步。

  梅老大見狀,越發(fā)覺得此時的呂文清不像彼時的呂縣令一樣面目可憎,不由也跟著伸了個懶腰。

  只是,人類在陽光里伸懶洋是在聚集陽氣,梅老大一個鬼類在陽光底下伸懶腰就有點那么不太合適了。似乎想到了什么,梅老大問道:“施心,鬼都有前世吧?”

  施心有些疑惑,但本著給自己名下的惡鬼答疑解惑是自古以來鬼界的優(yōu)良傳統(tǒng),她還是回了兩個字:“是的?!?p>  “那你的前世是什么?”

  “……”

  前方,呂文清正和幾個黑白相間、幽靈一般的紙片人在交談,施心眼神暗了暗沒有說話。

  “我是天生的土匪,這呂文清開始是個探花郎后來不知道因為什么當(dāng)了個狗縣令,所以要到無間走一遭。那施心你前世是干什么的……”梅老大自顧言語:“嗯……瞧你這一身干練的黑衣,你生前不會是個殺手吧?”

  “不對!殺手怎能當(dāng)鬼差,鬼差是個多好的差事啊,不老不死不滅,可不是什么人都可當(dāng)?shù)模羰莻€殺手的話應(yīng)當(dāng)早就被投入十八層地……唉……小伙子,你推我干嘛?!?p>  小樹指了指前方,道:“走了。”

  只見呂文清與那群人已交談完畢,往門外走了。梅老大自從入夢以來對呂縣令產(chǎn)生了濃厚的興趣,不等施心回答便快步跟了上去。

  鬼差是個好差事?不老不死不滅?抓惡鬼是個好差事?看盡了人世間的蠅營狗茍,掙不脫,忘不掉,說不得,想留的留不下,想走的走不了,煉就了一身的鐵石心腸,想要個解脫都解脫不了。

  好差事?殊不知這些做鬼差的都是生前犯了罪大惡極的惡事,連無間都不收,才徘徊在陰陽兩界受這無窮無盡、無邊無際之苦。

  施心的臉色陰沉,仍站在原地,雖在陽光下,來自地獄深處無邊的寒意似要浸透這只鬼的整個身軀,她恍然間抱緊了身體,似乎在防備著千萬只怨魂猩紅的雙眼中射出的無盡恨意。

  “為什么殺我們!你還我命來!”

  “廢物!你這個徹頭徹尾的廢物!”

  空蕩幽怨的聲音仿佛穿透了無盡的時空直抵耳邊。

  “施心?施心!”手心傳來冰涼的溫度,雖透著冰涼的寒意,但是卻如叮咚的溪水一般從手心蔓延到心田,浸人心脾,瞬間驅(qū)散了如地獄下無盡的不可言說的惡意。

  施心恢復(fù)清明,落入的便是一雙漆黑深遂的眼眸,那雙眼眸仿佛有魔力一般倒映著一個美麗的少女。畫面鋪開,少年的臉龐似乎俊朗了不少,退卻了少年人獨有的青澀,眼睛狹長,無端生出幾分瑰麗,但這分瑰麗卻被少年眼中的堅定的光芒半遮半掩,入眼的十分好看。

  施心理了理思緒,覺得大庭廣眾之下拉著少年的手又點不太合適,于是試著動了動手,然而一抽不中,這少年手中生出一分巨大的氣力,連鉤帶粘,就是扯不下來。

  紙人一般說說笑笑的黑白人向兩人走來,施心再次掙了掙,道:“放手?!?p>  少年眼中帶有關(guān)切,并不松手,問道:“沒事吧?”

  施心咬咬牙:“無事?!?p>  終于在一堆人將要撞上二人之前,少年收了手。

  已經(jīng)走出一大截的梅老大回過頭來有些好奇,道:“不走?他可要出去了?!闭f罷,指了指呂文清的背影。

  施心點點頭,快步跟上。少年頓了頓,瞧著前方的女子,漆黑的仿若穿越千山萬水的眼眸中略帶困惑但更多的是堅定,用幾不可聞的聲音擠出幾個字:“施心,我在?!?p>  “哼!有什么可得意的!”黑白人略顯夸張的語氣傳來。

  只見呂文清的腳步略頓了頓,幾個如紙糊一般了無靈魂的黑白人瞬間染上了顏色,有著深紅蟒袍的,有著綠色蟒袍的,表情異常的生動。講話的正是一著綠蟒袍的小個子。

  走在中間的三只鬼有些愕然,剛剛不還是言笑晏晏,有說有笑嗎?怎地沒走幾步就就忽然翻臉了。

  “攬月,不可胡說?!蔽ㄒ恢罴t蟒袍的男人出言阻攔。

  然而那個子不高的仿佛沒聽見一般,刻意高聲道:“本來就是嘛!有什么不可說的,他不就是攀上了尚書大人的高枝嗎?才來幾年,一升再升,現(xiàn)在倒成了外郎了,太后老人家辦壽用的玉石宮不就是他從大人您手里搶過來的嗎?哼!背后還不定怎么諂媚尚書大人呢,不然,怎么這幾年還一直守著他那三間破磚瓦房住著,他又不是沒俸祿,不定是用在哪兒了呢?!?p>  “攬月兄,這你就不知道了。俗話說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這位大人呀估計那點俸祿都打點給了玉春樓的仙仙姑娘了。嘖嘖!可憐了他那陪他寒窗苦讀十余載的老婆了,本以為是加官晉爵、榮華富貴,沒想到呀,什么都沒撈著?!?p>  “哈哈哈哈!”那群人哄堂大笑,深紅的官袍在陽光下泛出深邃而刺眼的光芒。

  “聽說了嗎,尚書大人近期要派他去青河縣筑壩?!?p>  攬月旁邊那深紅蟒袍的男子眼神似乎暗了暗,并沒有說話。

  “嘖嘖!說不定回來能撈個郎中當(dāng)當(dāng)?!币蝗烁胶偷?。

  攬月瞧了瞧深紅蟒袍那人,哼道:“別胡說!哼!有他倒霉的時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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