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麗不知何時與蔣婷婷混在了一起,讓蔣婷婷擔任了大寶的英文啟蒙老師。
大寶每天下午5點才下課,蔣婷婷4點已經(jīng)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坐在了雷家客廳里。
為啥?
當然是希望能夠有時間和雷振霆來個偶遇啥的,但目前為止,好像次次都撲了空。
有時候夏芯也挺佩服她的,之前都被雷振霆羞辱成那樣了,還能當作什么事兒都沒發(fā)生過。
夏芯自問,換成是她,她絕對做不到。
不過,這樣也好,自從蔣婷婷成了大寶家庭教師后,何文麗總會刻意的支開自己,甚至連晚飯都不需要她做了。
行吧,夏芯求之不得,反正她也不想與蔣婷婷有過多接觸。
久而久之,摸著規(guī)律,在蔣婷婷快要來之前,她就選擇自動回避。
回避到鋪子去。
耀慶街鋪子現(xiàn)在正在緊張裝修中,本來想找趙利紅對象康來福幫忙弄這些的,不巧,康來福在碼頭裝卸貨物時,不小心砸了腳,行動不便。
不過,康來福推薦了碼頭上另一個人,那人木匠活兒做的也不錯,手腳麻利,且頭腦機靈的很。
夏芯將自己裝修的想法一說,他很快就能領(lǐng)悟,省了她不少口舌。
二樓閣樓基本裝修完畢,該添置的機器和家具也已經(jīng)到位,現(xiàn)在裝修的重點在一樓。
時間好快,二寶已經(jīng)1歲半了,從只會吃喝拉撒睡的小奶包,長成了會走路、會牙牙學語、頭上扎個沖天炮的小姑娘。
夏芯每天去鋪子里都會帶上她,一是因為小姑娘很黏她,她也很喜歡她;二是她現(xiàn)在畢竟還沒有從雷家辭職,做事要善始善終;三是小姑娘很懂事,不吵不鬧。
所在,在鋪子二層閣樓經(jīng)常會看到這樣的場景,夏芯趴在桌子上全神貫注的畫圖紙,小姑娘在一邊地上自己玩玩具,畫面和諧極了。
如果樓下沒有刺啦刺啦的裝修聲會更好,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
她現(xiàn)在手中正畫著的是一件魚尾禮服的圖紙,是為雷夫人準備的。
前幾天,她看電視上說S國元首不日要來D國進行國事訪問,屆時D國作為東道主為了迎接S國領(lǐng)導的遠道而來,將要在迎賓臺舉行一場盛大的國宴。
當時看這條新聞時,她沒在意。
本來嘛,國家大事天天有,而作為一名普通老百姓,跟她有什么關(guān)系。
直到消息播出的次日,一名身穿黑色正裝的國家公務人員將一張燙金請柬送到了雷家。
當時,雷夫人出門打麻將了,家里只有夏芯和二寶,夏芯接過請柬時,那名公務人員再三囑咐請柬很重要,務必交到雷老爺子或老太太手中。
夏芯點頭,再三保證。
那名公務人員走后,她原想著先將如此重要的信件找個安全的地方放起來,但這時,事兒趕事兒,二寶在廁所里吵著拉完臭臭,要擦屁屁。
廁所離夏芯很近,抬腳就到,她只能先到廁所拿出紙料理好二寶的事兒,在給二寶提褲子時,請柬掉在了地上,頃刻間張開了口,露出里頭同樣燙金的字。
大致意思:邀請雷老爺子和雷老太太如期參加一個月后在迎賓臺舉行的國宴。
迎賓臺?國宴?
這不是前一天電視上播放的那條新聞嗎?!
夏芯閃電般開啟了生意頭腦,原來國家新聞還真能和她牽扯些關(guān)系,也說不定呢。
她鋪子里的衣服走的是高端路線,正愁開張后的宣傳問題呢。
再看這張請柬,真是瞌睡了,正好有人來送枕頭。
雷老太太參加國宴肯定要穿禮服,雖然知道雷家這樣的家庭,平日里出席國家宴會是稀松平常的事兒,也知道雷老太太有專門的禮服制作師傅。
但對夏芯來說,不失為一個好機會。
離國宴還有一個月的時間,完全來的及,不管如何她總要試試。
說不定雷老太太真的相中了她設(shè)計的衣服呢。
只要屆時她穿著她設(shè)計的的衣服去參加國宴,那就是為她打了免費的宣傳廣告。
再加上,雷老太太平日里接觸的也都是有錢有勢的官太太,只要一人見了雷老太太身上的衣服好看,口口相傳后,將來她的鋪子不怕沒生意。
話是這么說,但要想設(shè)計出一款在官太太眼中能夠一炮而紅的禮服,也需要夏芯下足功夫,費些心神。
國宴是正式場合,要保證衣服款式不能輕浮,顏色不能太過扎眼。
為此,夏芯趁雷老太太出門后,還偷偷跑到她的房間,觀察她衣柜里的衣服。
果不其然,雷老太太有個衣柜是專門擺放禮服的,里頭的款式大多以長連衣裙為主,款式中規(guī)中矩,花樣不多,翻來覆去,跑不出掐腰連衣裙,只是有的連衣裙上繡有刺繡,有的有蕾絲花邊,有的松緊帶掐腰,有的是束帶掐腰,有的裙子有墊肩,有的沒有……
而且從款式和做工,貌似和徳記的風格很像。
原來雷老太太的衣服都出自徳記之手。
了解了雷老太太的禮服后,一切都好辦了。
之后,夏芯花了兩天時間,根據(jù)雷老太太優(yōu)雅的體型,確定了魚尾裙設(shè)計方案,布料選擇帶金絲線的暗紅色,上身領(lǐng)口處仿照旗袍做個斜交叉口,再用盤扣做點綴。
裙子的主題打的是:低調(diào)中的張揚!
夏芯緊趕慢趕終于在天黑前將圖紙畫好,抬頭活動了下脖子,轉(zhuǎn)頭去看二寶,不知何時睡著了。
幸好是木地板,天氣暖和,要不然該感冒了,是自己大意了。
樓下裝修的師傅也沒了動靜,估計走了。
夏芯趕緊將二寶抱在懷中下樓,將鋪子門鎖上往雷家走。
今天的雷家顯得與往日不同,以往這個時候,蔣婷婷早就離開。
而此時二樓大寶房間,蔣婷婷賣力的講學聲還在繼續(xù),好似特意讓誰聽到似的,頗有賣弄之意。
夏芯第一反應:雷振霆回來了?
她特意目光朝一樓雷振霆居住的房間掃了一圈,屋門關(guān)著,門縫里并未透出燈光,不在。
那蔣婷婷這是給誰聽的?
是她多想了吧。
算了,反正跟她也沒甚關(guān)系。
懷中二寶已經(jīng)醒來,夏芯將她放在地上,從廚房里端出一碗特意給她們留的粥。
粥還熱乎著,她一小口一小口的喂進二寶嘴里。
只聽樓上傳來蔣婷婷尖細的聲音:“What's you name?My name is Lei Jun Jie.”
接著大寶糯糯的跟讀聲。
顯而易見,蔣婷婷在教大寶如何介紹自己。
沒辦法,夏芯正好是名牌大學英語專業(yè)的高材生,一下子聽出了蔣婷婷英文里的漏洞。
她很詫異。
說好的留學生呢,就這水平?!
蔣婷婷每帶領(lǐng)大寶讀一次,夏芯耳朵就多一次煎熬。
這就好比音樂家聽到有人唱歌跑調(diào),鋼琴家聽到有人彈錯音符。
唱錯和彈錯的人無知無覺,但讓聽的人抓耳撓腮。
夏芯握著勺子的手緊了松,松了緊,內(nèi)心也隨著手上動作苦苦掙扎。
上去糾正?置之不理?
激烈斗爭后。
錯就錯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況且她現(xiàn)在的身份……
但,
一分鐘后,蔣婷婷一句:“I'm Jiang Lao Shi.”徹底讓夏芯崩潰了。
我去,
一次兩次可以理解為失誤,三次四次那就是水平問題了。
就這半吊子英文,不誤人子弟才怪。
何況大寶跟她相處了這么長時間,早就生出了感情。
孩子啟蒙學習階段很重要,如果一開始就在錯誤的道路上行走,以后哪怕有更專業(yè)的英文老師去教,也很難將以前錯誤的習慣改掉。
這點,夏芯身有感觸,之前她們班有個男學生是東北人,說著一口流利的東北英語,無論老師怎么糾正他的口語發(fā)音,他總也改不掉,痛苦極了。
樓上蔣婷婷的荼毒還在繼續(xù),樓下夏芯聽的頭疼又糾結(jié)。
心里總有個小人在拾掇她。
漸漸的,沖動戰(zhàn)勝了理智。
要不,上去間接糾正下?
反正這會也沒別人,不會被別人看了去。
身隨心動。
夏芯低頭耐著性子將粥給二寶喂完說:“二寶,姨姨上樓一趟,你自己現(xiàn)在一樓玩會,姨姨馬上下來?!?p> 二寶吃好喝足,爽快的點點頭。
夏芯噠噠噠踩著樓梯去了大寶房間:“你好,蔣小姐,打擾下,勞煩問下您的英文在哪學的?”
蔣婷婷剛開始聽見有腳步聲眼睛一亮,以為是自己期待的那個人,沒想到一轉(zhuǎn)頭居然是雷家保姆,眼中亮光立馬熄滅,口氣不善道:“怎么?你一個在別人家做保姆的人,也對英文感興趣?丑話說在前頭,我可不會教你。”
夏芯臉上維持著笑,心道:誰稀罕你教。
嘴上卻是:“那倒不用,我平時喜歡聽收音機,剛才聽了你教大寶的英文好像有幾處錯誤?!?p> “錯誤?”蔣婷婷尖叫出聲,帶著不可思議,又氣憤道,“你胡扯什么?我說的英文哪里錯了?你一個農(nóng)村來的保姆懂什么英文?今天你要是說不出來我哪里錯了,別怪我跟你沒完?!?p> “蔣小姐,我沒別的意思,我只是覺得大寶還小,初次接觸英語,為了大寶的未來不走彎路,所以你在教學上應當嚴謹一些的?!?p> “我哪里不嚴謹了?”蔣婷婷怒瞪著夏芯,咄咄逼人道。
大寶被蔣婷婷嚇得呆若木雞,傻愣愣的站在一邊,不敢吭聲。
這時樓下大門門被從外打開,接著何文麗聲音響起:“怎么吵起來了?這么大聲,我在院子里都聽到了?!?p> 大寶聽到何文麗的聲音,從驚嚇中醒來,哇哇哇大哭。
隨著何文麗的回來,夏芯心頭咯噔一下,暗道:不好!果然沖動是魔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