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麗腳踩樓梯的聲音急切又氣憤,當站到大寶房間后,她一臉惱怒的表情,問都沒問,就將所有錯處歸咎于夏芯,直接沖著夏芯開起嘴仗:“夏芯,你怎么惹蔣小姐生氣了?”
夏芯對何文麗這種拉偏架的行為很不恥,但她不想把事情鬧大,本來想趁著雷家人不在,提醒下蔣婷婷。
誰知蔣婷婷是個聽不進話的。
也是,不怪別人,都怪她自己,明知蔣婷婷是只傲慢自大的孔雀,還奢望孔雀雖然自大了點,最起碼是個講理的。
看來孔雀就是孔雀!
現(xiàn)在何文麗已經(jīng)回來,夏芯只想大事化了,小事化無:“對不起,蔣小姐,是我多嘴了,你繼續(xù)教學吧?!?p> “站住,你別走!”蔣婷婷見有人撐腰,更不依不饒,“你剛才不是說我教錯了嗎?現(xiàn)在何姐來了,你當著何姐的面說說看我到底哪里錯了?”
何文麗聽到蔣婷婷提了她的名字,連忙附和:“夏芯,你說蔣小姐英文教錯了?開什么玩笑,英文,你懂嗎?不懂別瞎說,蔣小姐是喝過洋墨水的人,你安的什么心,胡亂給蔣小姐扣帽子。”
夏芯閉眼,氣的胸口發(fā)悶,深吸兩口氣。
呸,她就不該狗咬耗子多管閑事。
蔣婷婷怎么說她無所謂,反正她們又不熟。
但何文麗不同,她字字句句透著的蔑視,宛如在她心臟上狠狠的捅了一刀。
夏芯算是看透了,何文麗的心就是茅坑里的臭石頭,又臭又冷又硬。
不,比臭石頭還不如,用白眼狼、附炎趨勢的小人來形容應(yīng)該最貼切。
上次是……這次還是……
枉她對大寶和二寶那么好,簡直一顆真心葬了狗。
雷家能將這樣的女人娶進門當媳婦,真他媽瞎了狗眼。
原本她不想當著她的面糾正蔣婷婷錯誤,因為她的身份漏洞太多,指出了錯處后,背后需要解釋的東西太多,宛如滾繡球一般,越滾越大。
但何文麗和蔣小姐此刻站在她的對立面,沆瀣一氣對她鄙夷不屑的態(tài)度徹底激怒了夏芯。
老虎不發(fā)威,真以為是病貓!
夏芯冷笑,鄙視道:“何姐,恕我直言,蔣小姐的英文水平確實不咋地,我本來不想說的,是你們逼我的。
剛才蔣小姐教大寶的幾句話,處處帶有語病,第一句應(yīng)當是What's your name?(你叫什么名字?)中,她把your(你的)說成了you(你);
第二句My name is Jun jie lei(我叫雷俊杰),她說成了My name is Lei jun Jie.英文中的姓氏應(yīng)當放在最后。
還有第三局更笑話,I'm Miss Jiang(我是蔣老師),蔣小姐竟然翻譯成I'm Jiang Lao Shi。
蔣小姐,你不是留過洋嗎,留過洋的人居然把英文說成這樣,真讓我大開眼界呀!”
蔣婷婷被夏芯說的虛了臉,眼神有片刻躲閃,如果說她剛才還抱著不屑和僥幸心理,可聽了從夏芯嘴里說出的純正英文發(fā)音后,氣勢立馬弱了下來。
何文麗也感受到了蔣婷婷的變化,試探道:“蔣小姐,你剛才真的有失誤?”
“沒有?!笔Y婷婷為了面子,想都不想的回絕,當初何文麗說大寶缺個英文家教,希望她能擔任,她一口答應(yīng)。
她能感受到何文麗在巴結(jié)她,用腳趾頭也能想到她巴結(jié)自己的原因。
何文麗父親是海市商會成員,也許雷家用不上蔣家,但何文麗娘家父親經(jīng)常跟政府打交道,定是希望能跟蔣家攀上關(guān)系的。
可雷振霆上次說的那番話,讓她驕傲的自尊心嚴重受挫,從來沒有哪個男的敢對自己這樣,讓她丟臉又生氣。
可父親那邊步步緊逼,母親苦苦相勸,自己又不甘心。
正當她拉不下臉面時,何文麗送來梯子,她自然而然順著梯子往下下。
教大寶英文這事,她還真沒把握。
她去Y國,名義上是留學,其實拿著蔣家錢,和一幫子同樣從D國過去的紈绔子弟廝混在一起,逃課成癮,整日里吃喝玩樂,過著揮霍無度的奢靡生活。
大家都來自D國,平日也都說的D國話,到了非要說英文的場合,她們這些二世祖?zhèn)兩磉叾加须S行管家,都交由管家去交涉了,哪還用的著她們親自出面。
要說,蔣婷婷過的最快活的日子,當屬在Y國留學時,沒有父母親在身邊嘮叨規(guī)矩,手里又有從國內(nèi)匯去的大把鈔票,還有一群不談理想,只知享樂的狐朋狗友,日子過得無拘無束。
身邊的管家被她們用錢收買,絕不會將她在國外的真實狀態(tài)泄露。
連最后結(jié)業(yè)時的畢業(yè)證書,還是她花了大價錢買來的呢。
但那又這樣,她雖然心里虛,想著不就是騙騙小孩子嘛,況且她身邊能留得起學的并不多,鳳毛麟角,她即使說錯了,誰又能拆穿了去。
所以,她抱著僥幸的心態(tài)應(yīng)承下了何文麗的請求。
沒想到今日居然踢到了鐵板,真被人指出了錯處,且還是個保姆。
蔣婷婷眸光一閃,虛下去的氣勢重新回歸,保姆而已,只要她不承認,別人也無法查證真假。
她對著夏芯道:“好,你說我的英文教錯了,但你只是保姆,連書都沒讀過,你又怎么證明你說的都是對的呢,你以為你從收音機上學了幾句,能夠念出來,就有資格指責我了?
我還說你說的不對呢?”
夏芯確實沒法證明,原主也的確沒上過一天學,這也是她為什么一開始聽見蔣婷婷講錯了,想袖手旁邊的原因。
“我來證明!蔣小姐的英文水平真該回爐重造,如果蔣市長知道自己女人留學那幾年在異國他鄉(xiāng)的真實求學狀態(tài),估計會氣的吐血吧。”
夏芯瞬間石化。
是是是是雷振霆森冷的聲音!
更更更恐怖的是,他在說這番話時用的是英文。
雷振霆懂英文!?。。?p> 一屋子人,包括何文麗都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說出這一連串英文時,雷振霆從三樓一步步踩著樓梯下至二樓,邊走邊說,每走一步都好似踩在夏芯心尖上,嚇得她一動不敢動。
怪不得蔣婷婷今天在教學時異常興奮,原來她早知道雷振霆在家里,想在他面前表現(xiàn)而已。
是她大意了,以為他還住在樓下房間,是呢,他的傷早好了,也該搬回三樓了。
雷振霆過來后,蔣婷婷皺起眉頭,懊惱又疑惑的望著他。
雷振霆挑眉:“怎么,我剛才說的那番話,蔣小姐沒聽懂,那好,我不介意用D國語言再說一遍?!?p> 之后,他果真將剛才那番話又重復了一遍。
蔣婷婷羞愧不已,試著解釋:“我……”
哪知,雷振霆根本不聽,只對著何文麗道:“嫂子,看在我哥的面子上,這次的事兒我不與你計較,但我警告你,不要再把注意打在我的頭上。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面?!?p> 何文麗臉色刷白:“小叔子,你這話什么意思?你冤枉我了?!?p> 雷振霆嘴角挑起個冰冷的笑容,那笑容讓人不寒而栗。
何文麗識趣的不再說話,她意識到無論多說什么,都逃不過小叔子那雙洞察一切的厲眼。
夏芯從雷振霆下來后,身子就像雕塑般立在那里,不敢轉(zhuǎn)身,后脊背冷汗連連。
我去,怕什么來什么?
現(xiàn)在她的身份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從收音機里聽來的英文,騙騙蔣婷婷還差不多。
騙雷振霆?想都不要想,雷家收音機早被大寶當成玩具搗鼓壞了,現(xiàn)在還在玩具堆里扔著,早就不能出音了。
夏芯重重吐出一口氣,好吧,其實從她叫板蔣婷婷那刻起,已經(jīng)預感到今天會是她做保姆的最后一天。
“何姐,我下去收拾下東西,現(xiàn)在就離開。”
何文麗正心氣不順,嘲諷道:“好,雷家廟小,盛不下你這尊大佛,請便?!闭f完,她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皮一顫,朝著已經(jīng)轉(zhuǎn)身冷漠離開的高大身影看去。
只見那身影一頓,停下了腳步,何文麗的心猛地提了起來,接下來,那腳步又繼續(xù)前行,她這才魂歸體內(nèi)。
雷振霆這邊聽到夏芯要離開雷家,目光復雜,狐貍尾巴漏了出來,就想溜之大吉,把事情想的也太簡單了。
來到書房后,拿起桌上電話撥了出去,待對方接通,沉聲道:“劉印,現(xiàn)在交給你一個緊急任務(wù),務(wù)必保證完成……”
交代完后,掛斷電話,雷振霆轉(zhuǎn)身站在靠窗的位置,身材挺拔,神情肅穆,目光晦暗。
哪怕今后她知道了會恨他,他也要這么做。
如果……還有今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