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關(guān)于探險的故事
一番短暫的交流之后，一個人走了過來。
穿著黑白分割的方塊的緊身制服，腰間還別著一支奇形怪狀的槍。帶著一頂長檐的黑邊帽子。
他在科隆的耳邊嘀咕了幾句，還不忘瞅著新訪客幾眼，和之前遇到的那個導師一樣。似乎布萊恩是個館里面的新奇物種一樣。
接著，科隆從座位上起身，拿起掛鉤上的制服，對著布萊恩說道，“很抱歉，布萊恩，我得去執(zhí)行任務(wù)了。”他嘆了一口氣，“新來的幾個毛孩子，有點不懂規(guī)矩，我得去開導一下他們?！?p> 布萊恩懂得開導的意思：應(yīng)該就是結(jié)結(jié)實實地揍他們一頓，好讓他們長記性。
兩位警員消失在玄關(guān)之后，布萊恩隨后也離開了房間。
烏云散去，一束陽光從凸出的圓頂窗戶穿透進來，迷離的光彩仍然可見大教堂式的氣派。
四樓是真相之館的圖書室，可以稱之為知識的深谷，透過曲面的玻璃窗可以看到許多人在那里閱讀、思考與做夢。
出示了自己的執(zhí)照，圖書管理員才準許能夠進去。
當步伐跨進去的第一步，布萊恩感覺似乎站在了滿是苔蘚的山坡上。
圖書室的中心支撐仿佛是一個長著怪誕瘤節(jié)的橡樹，編織著童話世界里面的幻想。那些瘤節(jié)像是有生命的林妖，在猶如虧缺月亮般的燈光下相互糾纏在一起，瘋狂舞蹈。
墻壁上雕刻著溫馨的壁畫：美味的朗姆酒溢出來香味，精致的銀餐具被摔得到處都是，篝火上烤著冒出油光的肉。林間充滿著吆喝聲、歌聲、琴聲，鼓聲和滴滴答答的踏步聲。一位素衣打扮的調(diào)查員坐在石凳上，用鵝毛筆記錄著美好的一刻。
堆滿書籍的書架，從地面一直延伸到樹頂，仿佛隧道、樓梯、平臺和橋梁交纏回繞的蜂巢，構(gòu)成一座不可思議的幾何架構(gòu)。
閱覽書籍的學者穿梭其中。
有些人還不時地望向布萊恩，向他打招呼，只是全都是些生面孔。
這位偵探一時之間都不知道怎么去應(yīng)答。
還有人像是神秘教會的狂熱分子，壓低聲音在偵探耳邊念叨，弄得聽者一陣陣戰(zhàn)栗。
漫步在層層疊疊的書架迂廊，仿佛是一個充滿灰塵與舊書味的迷宮。
布萊恩的手指觸摸著經(jīng)過在眼前的每一本書，卻始終不知道該挑哪一本才好。
有的書太過于古老，連書名都剝落了；有些書名雖隱約能夠可以看出來，但更多已經(jīng)根本無法辨識。
在這里，每一本書都是充滿奧秘的宇宙，而在之外的世界，只是平凡的生活假象。
或許是運氣使然，布萊恩來到書架頂端，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發(fā)現(xiàn)了一本沾滿灰塵的舊書，沒有人知道，迷航在流逝的時間，永遠在此等待新的讀者，賦予它新的靈魂。
布萊恩小心翼翼地把書抽出來，翻開書本，書頁像飛鳥振翅般散了開來。
脫離了書架上的小牢籠，這本書抖落了一地灰塵。
或許是令人?；蟮臍夥兆魉?，布萊恩覺得這本書多年來一直在等他，說不定在穿越之前，它就已經(jīng)在那里等著了。
深吸一口氣后，布萊恩選擇了個合適的位置，依偎在絲滑的書架臂，準備來閱讀這一本書。
打開第一頁，布萊恩不知不覺中就陷進去了。
小說敘述了一個探險家的故事，充滿了心理學、哲學、神學，意識流等元素。
公歷869年，一位探險家到達了神秘的北極之境，這是一個人類足跡從未造訪過的地方。幽深狹窄的山谷，畸形傾斜的樹木，沒有人類居住，或者人類早已搬了出去，只留下一堆低矮又布滿苔蘚的農(nóng)舍，以及崩裂坍塌的斜折屋頂。
野草和荊棘叢生，鬼鬼祟祟的野生動物在灌木叢中穿梭，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所有的一切都籠罩在不安和壓抑的陰暗之下。
然而，小說中的主人公并沒有被這一切怪異的現(xiàn)象沒有擊退掉。當晚，他選擇留了下來，準備繼續(xù)探索這個地方。
接下來，作者采用了一種意識流的寫法，主人公即是幻覺，又是真是的。
所有的觸覺都感受到了虛幻和怪異，似乎視角的某些要素或是色彩的明暗對比都被扭曲了。
當主人公醒來時，發(fā)現(xiàn)自己的身邊站著一個女子。她用雙手讀著身邊男人的五官，盡管作者并沒有交代清楚，但是布萊恩知道她所有的言語動作都在揭示著她是一個盲女。
后來，探險家和北極之境的女子結(jié)婚成家，生下一個男孩子。倒霉的是一個邪惡的組織盯上了這對夫婦，他們威脅，恐嚇沒想要他們交代出北極之境的秘密。
為了自己孩子的安全，他們冒著風險，想盡辦法托付到一個安全的地方。然后消失，隱匿了蹤跡。作者也沒有交代這對夫婦到底去了哪里。
男孩子長大以后，一直不知道親生父母是誰，后來是養(yǎng)父母臨終之前才松口告訴了他。接下來便是一段尋找親情的魔幻歷險。
整個故事結(jié)構(gòu)就像俄羅斯娃娃一樣，每個娃娃里總是還有個更小的套娃。
就這樣，一個敘述主題逐漸發(fā)展成為一千個故事，仿佛進入了布滿棱鏡的迷宮，一種樣貌卻有各種各樣的不同呈現(xiàn)。
時間不知不覺地消逝。
幾個小時過去后，布萊恩依然沉浸在小說想象的情節(jié)里面。
小說里的人物，就像每天看到的日出一樣真實，宛如進入了了一趟神秘的時光隧道旅行。讀過一頁又一頁，被故事的魔力迷得團團轉(zhuǎn)。
雖然疲倦正在使勁扣門，但是布萊恩堅決不投降。
當圖書室的管理員走過來時，布萊恩疲倦的大腦終于領(lǐng)略完了最后一頁。
合上書時，才發(fā)現(xiàn)這本書竟然沒有作者，小說里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300年。而且，在瓦魯克王國的地域板塊里，并沒有北極之境這個地方。
為了求證這個疑團，布萊恩帶著一絲期待向管理員詢問這本書的信息。
失望的是，關(guān)于這本書的記錄幾乎沒有，從圖書室成立那天起，這本書就已經(jīng)存在了，沒有人知道它的作者是誰。
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100年，這本書的結(jié)局依然沒有。
“大概作者早就去世了吧，安詳?shù)靥稍谀澄还媚锏碾伢w之上?！?p> 也就是說，這本書的讀者熬死了作者，挺可悲的事情！
“這本書我能夠可以帶走嗎？”
如果把這本書拿出去，貼個廣告，說不定會吸引一些知情者過來，把謎底給揭開。這本躺了許久的舊書，也算是有了個好結(jié)局。
“哦，不行，先生，這是僅有的一本。你不能把它帶走?！惫芾韱T義正言辭地拒絕了布萊恩的請求，撣了撣灰塵，又把書放回拉原地，“下班時間到了，我們得要關(guān)閉圖書室了，請你改日再來吧。”
管理員說完之后又看了一眼布萊恩，那種語氣就像是趕人走一樣。
下了書架，布萊恩發(fā)現(xiàn)諾大的圖書室就剩下他自己一人。
返回的途中，布萊恩聽見了敲響的鐘聲，休息日已過，真相之館又恢復了往日的節(jié)奏。
綿延的屋宇上方，漫天酒紅的晨曦。
“也就是說自己剛才看書，花了整整一個通宵，怪不得管理員脾氣那么大嘞！如果早早地離開，他估計還能多睡上一會?！?p> 到達奧里維·勒丹的住所時，撲鼻而來的咖啡香和煙味。
推開門，一股新鮮的空氣竄進客廳，一團團煙霧像被施了魔法的鬼魂，緩緩滑出窗外。
辛勤的鐘表匠大叔還在工作著，一大盤面包只剩下糖霜，兩個煙灰缸裝了滿滿的煙蒂。
“你是工作了一晚上嗎？”
感覺有點餓了之后，布萊恩拿起餐桌上的面包，一口塞進嘴里，差點噎個半死。
“不，不是。”奧里維否決道，“有幾個實驗室的設(shè)備需要更換，我得接我班的伙計說一下，不然，到時候損失了，又是我的責任。
工作了一天，我也得該回去了，要不然我的女兒該懷疑了，以前我可是只來這里半天的。僅僅只是為了1摩尼的工資?！?p> 說完之后，奧里維從兜里掏出來了幾枚嶄新的銀摩尼。正面是一個神秘地區(qū)的海陸輪廓，背面則是像是渡渡鳥的鳥類，但是卻又多了幾分擬人態(tài)的可愛。
“這玩意有什么用？”
“這是那萊耶的貨幣，當然也可以用我們世界里面的金錢來兌換。吃的面包，喝的水都是需要錢的。
最重要的是這里的交通工具是只認這種貨幣，搭乘一次地鐵就需要一個銀幣?！?p> “還挺沉的?！?p> 布萊恩拿在手里掂了掂。
“據(jù)說，實驗室里的那幫人開發(fā)出一種方法，能把‘改能量’封印進去。所以也可以說一個人的身份證，在這里犯罪可得要小心點，你可逃不掉的?！?p> “為什么？”
“高等級特質(zhì)系進化者可以甄別出你的信息，只要你攜帶那萊耶的銀幣，就能立刻找到你。”
一段時間后，布萊恩和奧里維·勒丹各自返回了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