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廣利的攻勢,不可謂不神速,半天時間便將周圍的小股叛軍消滅,軍隊一路向前推進,很快就要逼近叛軍的一處主力跟前。
他做到這一點,心中雖然有些不想承認,但也不得不說,之前招降叛軍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許多叛軍在看到己方投降之后,得到了善待,因此在無法繼續(xù)抵抗的情況下,紛紛不在猶豫,直接掛起了白旗。
“將軍。”
就在吳廣利腦袋里還胡思亂想的時候,他的身邊有一個將領騎馬過來,道:“接下來我們應該如何行動?”
吳廣利收回思緒,開口道:“竟然被我們發(fā)現(xiàn)了,那還等什么,一鼓作氣沖過去,給我滅了?!?p> “遵命!”
身邊的將領們行禮領命,返回軍中下達命令。
騎兵作為開路先鋒,直接黑壓壓一片沖了上去。
步兵緊隨其后,在騎兵將叛軍陣型沖亂,便開始發(fā)動全面攻勢。
“這里聚集了多少叛軍?”
吳廣利拿起單筒望遠鏡,看著不遠處的戰(zhàn)場,開口問道。
“不下于五千之眾?!?p> 身旁一名將領開口,又道:
“不過將軍,他們都是周圍的小股叛軍組成的,那里并沒有人能夠完全指揮得了這么多人,看似是叛軍主力,其實也不過就是一群聚集起來的烏合之眾。”
吳廣利冷笑一聲,道:“如此的話,攻擊他們也太無趣了?!?p> 他前些日子因為兵力勢弱,被叛軍追殺的到處逃竄,這對他來說就是一個恥辱。
如今他已經(jīng)選擇在司徒云澤的帳下聽令,手中既然已經(jīng)掌握重兵,便絕不放過這些家伙,必須要報之前的仇。
因此,看上去吳廣利有些急功冒進,但他畢竟經(jīng)驗豐富,叛軍如果真正的主力在此,他一定會謹慎對待。
不過現(xiàn)在對他來說,只不過稱得上是小打小鬧,所以并沒有派出大規(guī)模軍隊,而是用了數(shù)千名將士,并在投靠過來的叛軍將士,組成的敢死軍配合下發(fā)動攻擊。
雙方擺開陣勢,開始了第一輪的野戰(zhàn)。
敢死軍的家人被明軍保護著,并給他們提供了高額的軍餉,使得這些將士一往無前,對昔日的袍澤沒有半分之情,一接觸便是下死手。
有了他們的沖鋒陷陣,明軍幾乎沒有受到多少損失,空出來的時間讓他們對叛軍薄弱地帶發(fā)動一次又一次的攻勢。
如此沒多長時間,叛軍在無法有效抵抗的情況下,開始被迫朝著后方撤退。
敢死軍見狀戰(zhàn)力飆升,在后面從窮追猛打,使得叛軍丟下了大量的尸體,數(shù)十名打算逃跑卻沒跑成的叛軍將領,也死于刀劍之下。
五千多名叛軍,不到大半天便被打的潰不成軍,只有不到數(shù)百人趁亂逃出去。
吳廣利在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臉上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下令道:“命令軍隊撤回,做好準備進攻慶陽府的準備?!?p> 他的命令剛剛下達,司徒云澤便派來了傳信兵,讓他不用回來,將整個延安府境內(nèi)的叛軍,全部清理掉。
吳廣利沒有多言,親自坐鎮(zhèn)中軍,指揮軍隊準備與叛軍真正的主力決戰(zhàn)。
延安府中。
司徒云澤和張赫坐在一起商討,只聽張赫說道:“如今延安府境內(nèi),各路叛軍都是一小股,吳將軍必然能夠輕而易舉都消滅掉?!?p> “軍師,你為何不讓我告訴大哥,叛軍的主力已經(jīng)全部撤出了延安府?”
司徒云澤有些疑惑,又道:“如果說了的話,想必大哥更能加快速度,短時間內(nèi)就能將延安府境內(nèi)的叛軍消滅掉。”
張赫笑道:“總兵大人,我何嘗不想早日解決延安府境內(nèi)的叛軍?!?p> 他的眉頭鄒了下,嘆道:“吳將軍這些日子被叛軍追著打,心中必然會有火氣。
之前他在這里說的,算得上是相當理智,可如今在一定要發(fā)動攻擊的時候,他手握重兵必然會發(fā)動全面攻勢。
如果我們將叛軍主力撤離延安府的消息告訴他,恐怕吳將軍只留下小部分軍隊去清剿,而他則是率軍親自直奔慶陽府而去。
如果那樣的話,雖說都是小股的叛軍,可一旦他們聯(lián)合起來的話,缺少軍隊的延安府,可能就會失陷。
到那個時候,就算吳將軍在慶陽府一路高歌猛進,可失去后方的補給線,任由他在兇猛,失敗也必成定局?!?p> 司徒云澤思索片刻,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點了點頭,道:“看來,我們還是應該穩(wěn)扎穩(wěn)打。”
張赫也點了點頭,臉色隨即有些難堪,道:
“總兵大人,今日朝廷傳來了消息,說是清軍兵分多路開始西進,先頭部隊已經(jīng)抵達錦州。
這一次,恐怕將會是一場艱難之戰(zhàn)?!?p> 司徒云澤聞言也是微微一驚,道:“努爾哈赤剛剛?cè)ナ啦痪茫遘妰?nèi)部竟然這么快就回到了正軌,看來這個繼承者手腕相當了得啊?!?p> 張赫道:“聽說是代善回去之后,直接便將手中的兵權交給了皇太極,并全力支持他上位的。”
司徒云澤笑了笑,道:“這其中恐怕還真有不為人知的事,不過這對于我們來說,真的稱不上是什么好事。
先別管那么些了,給周將軍傳消息過去,所有邊塞之地必須嚴防死守,同時通知蒙古諸部落,讓他們時刻保持戰(zhàn)斗狀態(tài),配合我軍做好防御?!?p> 張赫行禮領命,又道:“總兵大人,在吳將軍圍剿延安府叛軍之際,我們也要上報朝廷,讓周圍的官軍趕過來支援。
這樣就算清軍又有心思進攻陜西行省,我們也有足夠的兵力與之抗衡?!?p> “這件事,我會和朝廷反應的?!?p> 司徒云澤點了點頭,又道:“等剿滅延安府境內(nèi)叛軍,便讓吳將軍與支援的官軍相互配合,施行逐步蠶食策略,穩(wěn)扎穩(wěn)打,不給叛軍任何可乘之機?!?p> 張赫起身行禮,轉(zhuǎn)身朝著外面而去。
司徒云澤也起身,來到了窗前,看著外面熙熙攘攘的街道,目光中有著些許光芒閃爍。
他不會想到,也沒有人會想到,在大明朝外憂內(nèi)亂之下,原本因為他而使得生活好起來的山西行省,終究還是沒能擺脫瘟疫。
數(shù)天后,一場自大同開始,蔓延整個山西行省,乃至整個大明朝北部的鼠疫,徹底的爆發(fā)。
這一年,是天啟七年。
相比于歷史,足足提前了六年之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