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不明黑影
齊熵忍不住有些好笑,扯了扯自己的衣服道:“怎么了這是?委屈了?”
三郎不說話,只拽著她的衣袖不撒手。
齊熵摸了摸脖子上被焐熱了的菱形物體,有些無奈的在三郎旁邊坐下了。
“你不說出來,我怎么知道你怎么了呢?”
三郎抬眸看她,那雙清澈的眼睛,小鹿一般,實在純凈,就連生氣,都帶著一股讓人說不出的干凈氣質(zhì),“陪,陪我?!?p> 說完臉上很快就染上一抹紅霞。
襯得那冷白色的皮膚煞是好看。
齊熵發(fā)現(xiàn),這孩子好像越來越黏她了?
這,不是什么好事吧?
她是不是應該及時止損?
啊,不對,不是及時止損,應該是懸崖勒馬?好像也不太對。
三郎等了好一會,沒得到齊熵的回應,臉上的紅逐漸褪去,手也松開了,眼眸下垂,站起身,走到床上,嘩啦一聲,就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
齊熵這才回神,見到他這動作有點愣神。
這是個什么反應?
她雖然出過的任務(wù)曾經(jīng)包括虐渣男,但也沒有這種摸不著頭腦的經(jīng)驗。
況且她那個時代的人,大多比較直接奔放,很少有男人見到女人還會害羞到臉紅的。
喜歡直接就上去撩了,哪有那么麻煩。
抓了兩把頭發(fā),齊熵很想冷處理,但三郎的情況,如果冷處理怕是會很嚴重。
無奈走上前,拍了拍被子,“叮咚,有人在家嗎?”
裹著被子的那一團沒有動。
“啊,沒人在家,那我走了?”齊熵試探道。
說著從床上起身,裝作準備走了的樣子,不忘發(fā)出點動靜。
視線一直注意著床上。
果然,在她趿拉著拖鞋發(fā)出聲音的時候,床上那團被子動了動。
不過一會,就有個毛茸茸的腦袋冒了出來。
三郎小心翼翼探出頭,眨巴著雙眼,眼眶紅彤彤的,瞥向門口的方向,嘴角向下撇著,似乎只要看到齊熵不在,他就立馬要生氣了的樣子。
剛轉(zhuǎn)過頭,就對上了齊熵笑盈盈的那張臉。
明明胖的看不見眼睛了,屬實算不上好看的一張臉,在此時的三郎眼里,就是覺得誰也比不上。
立馬眉眼彎彎,唇角咧得老高。
眼眸全是單純的高興,再也看不出半點生氣的跡象。
齊熵接觸到那雙眼睛,突然就有一種想要擋住他雙眼的感覺。
她真怕自己會污染了這雙眼睛。
出神不過兩秒,回神之后溫潤輕笑了聲,坐回床上,揉了揉三郎毛茸茸的腦袋,“沒有不陪你。之前撿到的布料還記得嗎?我得去問問阿奶這東西是哪里做的,說不定與兇手有關(guān)系。”
齊熵難得耐心解釋。
對于三郎,她覺得自己似乎真的破了很多次例。
她想,大概是這雙眼睛實在太難得了。
她不想污染了它們,也不想讓別人污染了。
“我,見過?!比陕犅勈遣剂系氖虑?,忙坐起來認真道。
“嗯?在哪兒見過?”齊熵忙問。
三郎歪著頭,想了想之后道:“縣城,成衣,店?!?p> 縣城?
怎么還牽扯上縣城了?
“明天咱們?nèi)ユ?zhèn)上,正好去成衣鋪子看看有沒有跟這一樣料子的衣裳?!饼R熵道。
三郎卻好像想說什么,最后還是抿了抿唇,沒有出聲,很乖地點了點頭。
半夜的時候,齊熵聽到院子里傳來一陣動靜,側(cè)耳聽了聽,似乎是齊懷昌回來了。
大概是喝了酒,嘴里說著胡話,還能聽到林氏雖不滿卻放心了的嘮叨聲。
知道是齊懷昌回來,齊熵沒有再去多想,放松心神,繼續(xù)睡。
只是剛閉上雙眼,卻猛然感覺到有一股凌厲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
那種感覺很清晰,有人在盯著她!
齊熵刷的睜開了雙眸,剛才睜開過的雙眼,很快就適應了黑暗。
白日里下了雨,晚上卻有月光溜了進來,想必跟阿爺說得一樣,明天會是個好天氣。
齊熵緩慢掃過屋內(nèi)各處,最后視線落在了窗戶處。
她不喜歡關(guān)窗戶,就算是睡覺,窗戶也是開著一道縫隙的。
月光透過窗戶斜落進來,一半帶著冷光,一半還是黑暗。
齊熵的視線落在那半截黑暗處,她雖然眼睛小,但不代表眼神不好使。
即便沒有月光照射的那半截窗戶,卻還是能看到有一處顯得更黑一些。
齊熵視線落在那處一團黑暗上,沒有打草驚蛇,甚至視線都沒有很有攻擊性的看向?qū)Ψ健?p> 反而弱化了自己的存在感,讓對方察覺不到她已經(jīng)醒來。
等了大概一分鐘的時間,齊熵就看到那暗影轉(zhuǎn)身離開,并沒有做什么其他動作。
時間緩緩流淌,那人離開之后的五分鐘內(nèi),齊熵還是一動不動,緊繃著身體。
等到覺得那人不會再回來的時候,身體這才放松下來,抬手摸了摸,頭發(fā)已經(jīng)被汗?jié)?,后背也濕淋淋一片了?p> 衣服早就沒有更換的了,齊熵下床,為了自己的身體,還是找了快布巾,墊在后背,這才躺回床上。
但此時卻沒了睡意。
窗外的人是誰?
這么晚躲在窗戶外看著她有什么目的?
為什么只看了一會就離開了?
會不會是跟著齊懷昌一起回來的?
跟齊三丫的兇殺案有沒有關(guān)系?
這些她現(xiàn)在一概不知道。
在這么多不安定的情況下,齊熵哪里還能睡得著。
但也沒有打算起身,躺在床上睜著眼,直到大概凌晨四點多的時候,天色開始有了點點光芒,這才困頓的閉上眼睛,睡了過去。
只不過因為要去鎮(zhèn)上,又是坐車去,所以必須得早起。
齊熵睡了不過一個時辰,齊懷德就過來敲門了。
三郎已經(jīng)起來了,坐在桌邊擺弄他的木頭,聽見敲門聲,停下動作,看了看床上還在睡著的齊熵,猶豫了一下,還是去開門了。
見開門的是三郎,齊懷德沒什么好臉色,“三丫呢?”
三郎沒說話,又跑回桌邊坐下了。
齊懷德見他又是這樣,招呼都不打一聲,好像昨天背書的場景是他在做夢一樣,不由嘀咕了一聲,“沒規(guī)矩”。
走到床前,換了張臉,語氣輕柔又小聲的叫齊熵起床。
凌晨才睡著的齊熵,此時被人叫醒,起床氣指瞬間被拉滿,滿臉的躁郁和不耐,嗓音帶著一點嘶啞,厲聲道:“滾開!”
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沒睜開。
說完拉了拉被子,翻了個身就打算繼續(xù)。
齊懷德被她這樣說了,居然也不生氣,只有些無奈,“三丫,你不是要去鎮(zhèn)上嗎?這會還不起,那一會咱們就只能走路過去了?!?p> 齊熵忍不住在被子里低聲咒罵了一句,這才不耐煩的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