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未現(xiàn),清風先起,折扇掃灰,白雷乍現(xiàn)。
大殿四處刮起數(shù)股無名清風,眾人舉手掩面,但聞“劈里啪啦”聲響不斷,圓桌和長臺子上的東西被刮的四處亂飛,唯獨青銅煉丹鼎依舊立在原地。
數(shù)股清風直沖百柱菩薩倒地的那片塵埃而去,塵埃還未散盡,白蒙蒙的塵埃中先是飛出一柄寶劍,劍在空中翻騰,扎到右側(cè)藥柜上。緊接著又從塵埃內(nèi)飛出一人影,撞到右側(cè)藥柜上方才落地,藥柜一陣搖晃,落下一堆藥材。
塵埃散盡,清風驟止,眾人方才看清那人影便是大師兄,藥柜上扎的亦是大師兄的佩劍。眾人還未從驚訝中緩過神來,大殿正門一股疾風如光柱直射進大殿,目標直指百柱菩薩。疾風在大殿正門上擊破一個拳頭大小的窟窿,直直打到百柱菩薩的左手手腕處,打飛數(shù)片鎧甲。
百柱菩薩大驚,正欲起身戒備,余光瞥見一個旋轉(zhuǎn)的光點繞至視野下方盲區(qū),他顧不得起身,右手緊握金剛杵就要打落這個光點。與此同時,整個大殿內(nèi)雷鳴聲大作,那光點靈活扭動,軌跡飄忽,輕松躲過金剛杵的打擊,一個逆行旋轉(zhuǎn),不偏不倚正好打在先前那道疾風所擊中的位置——百柱菩薩的左手腕處。
百柱菩薩手上吃緊,近距離一看,方才看清這個旋轉(zhuǎn)的光點乃是一把折扇。這是一把展開的折扇,清風裹著扇骨,扇面沿邊帶著若隱若現(xiàn)的白雷。此刻折扇倒立著,扇面沿邊抵在百柱菩薩左手手腕處,勢頭不止,不斷往手臂上刮來,企圖刮破整條左臂的。
百柱菩薩右手握緊金剛杵,一個猛刺就要打落這把折扇,招式剛出,便知自己中計了。忽地前門炸開,大門碎片紛飛,書青墨蜷縮在角落。雷鳴炸耳,一道耀眼奪目橫掃月光的奔雷射進大殿,奔雷落在百柱菩薩身上,一把奪過小師妹。
書青墨看的真切,此人便是廣場上那名白衣男子。先前廣場外混亂嘈雜,書青墨只記得他身穿一身白衣,此刻他終于看清這名男子的樣貌。男子頭上梳著道髻,道髻扎著一根道簪,內(nèi)襯與道袍皆是純白,身形高大,骨架修長,白袍穿在身上給人一種清雅的感覺。面容俊朗,塊面分明,眼神不自覺地透出一股傲氣。這股帶著輕蔑的傲氣是他與一般道家弟子的最大不同,給人一種距離感。
白衣男子一手抱著小師妹,另一手輕輕一招,那帶著點點雷霆的折扇一個旋轉(zhuǎn),便飛回到他的手中。白衣男子轉(zhuǎn)頭對懷里的小師妹投來關切的眼神,柔聲問道:“霖柔小師妹你沒受傷吧?”
小師妹臉上瞬間飛紅,紅彤彤的臉蛋像十五的燈籠,說不出話來,只是一個勁地搖頭。
百柱菩薩大怒,這二人竟踩在自己身上卿卿我我,視自己如空氣,如此羞辱怎能忍受。他雙手往地上一個猛拍,整個大殿劇烈震動起來,塵土狂舞,遮掩月光,宮殿搖晃,響聲不絕于耳。小師妹焦急大喊道:“前輩小心!”
百柱菩薩借勢挺身站起,雙手緊握金剛杵,在亂舞的塵土中猛力砸下去。白衣男子抱緊小師妹輕松閃過,一擊落空砸到地上,地面砸出一個大坑,碎石亂飛。白衣男子眼尖,見一塊碎石將要擊中小師妹,急忙轉(zhuǎn)身擋住,碎石打到白衣男子的后背,一個踉蹌險些倒地。
沒等他站穩(wěn),便覺四下暗淡無光,一股壓迫感籠罩著二人,巨型金剛杵已在二人腦袋之上。若是平時這等速度的攻擊連他的影子都打不著,即使他懷里還抱著一人。但他自己清楚真正的原因是先前在廣場上與蒙面女子的那場惡斗。他心中咒罵一句,閃躲已然來不及。他右手折扇一轉(zhuǎn),折扇展開,施展內(nèi)力,折扇沿邊雷霆顯現(xiàn),耳邊雷鳴聲再起。
正當他要硬接百柱菩薩這一擊之時,四把閃著各色劍氣的寶劍擋在他的頭頂。戰(zhàn)況驟變,他清楚此刻發(fā)生了什么,他更知道這是轉(zhuǎn)眼即逝的良機。
他把小師妹外邊上輕輕一推,折扇一收,一個閃身化作一道弧形奔雷往上飛去。四周清風狂嘯,把所有塵埃吹散,縈回門四人四柄寶劍擋住百柱菩薩的金剛杵,白雷再次現(xiàn)身單腳立在金剛杵之上,手里折扇閉合著,雷霆纏繞在折扇四周,他那股傲氣肆無忌憚如清風一般狂嘯。
百柱菩薩一眼便知對手的目標是自己的腦袋。
他發(fā)起狠來,放手一搏,雙手緊握金剛杵往下壓,四柄寶劍奮力抵擋,但很快便抖動起來。白衣男子深知縈回門向來不靠蠻力取勝,難以久持。他正欲出手,豈料百柱菩薩奸詐無比,手上力道忽地一變,金剛杵猛地上揚,白衣男子急急側(cè)身,金剛杵擦著他的左臂劃過,劃破左臂衣袖。
縈回門眾人手中寶劍上的下壓之勁驟失,也隨之往上劃出四道劍光。攻守轉(zhuǎn)變就在眨眼之間,白衣男子眉頭一皺,身隨勁走,往上翻騰,腳尖輕點劍身騰空而起,手里折扇白光隱現(xiàn),雷鳴大作,腳下清風急嘯,一手點在金剛杵上,百柱菩薩只覺金剛杵好似千斤般重,不得再向上移動分毫。
白衣男子手中折扇出手,折扇恍如一道驚雷直擊百柱菩薩右手手腕,隨后自行展開,折扇邊沿雷霆暴漲,鮮血從白色雷電四周飛濺出來。白衣男子腳尖一點,清風送行,飛身伸手握住折扇,大喝一聲:“破!”
一道狂妄高傲的雷霆一閃而過,從百柱菩薩手腕直奔肩膀。奔雷一閃,雷鳴不止,月光再臨,頓感失色,不及雷霆分毫。一道貫穿手臂的傷口出現(xiàn)在百柱菩薩的整條右臂上,傷口裂開約有兩寸,呈閃電狀,往下四散數(shù)道狀如閃電的小傷口,傷口上還有絲絲雷電,一股焦味彌漫開來,耳邊雷鳴不休。
折扇還在空中打轉(zhuǎn),白衣男子閃至小師妹身邊,抱起她閃到青銅煉丹鼎旁??M回門四人劍招至下而上劃出四道寒光,跌坐地上。百柱菩薩右手陡然失勁,直直落下,巨型金剛杵脫手而出砸落在地,激起塵土飛揚??M回門四人閃出塵埃,白雷伸手一招,折扇帶著點點雷霆飛出塵埃,落在他手里。
“我不說過了,”白衣男子把霖柔小師妹放下來,“不要叫我前輩,我也只比你年長幾歲而已?!?p> “那不成,我?guī)煾嫡f了,行走江湖最重要的就是規(guī)矩,長幼輩分要理順了,不能亂來。正道各大門派里但凡比我年長的一律都要叫前輩,這叫江湖規(guī)矩?!毙熋锰ь^滿臉驕傲說道。
“嘁,你們門派的規(guī)矩怎比我們道觀的都多。也罷,前輩就前輩吧,但是要叫白雷前輩,不然我可分不清你是不是在跟我說話。畢竟在江湖上走動的就沒幾個年紀比你還小的,這也是江湖規(guī)矩?!边@名叫白雷的男子低著頭對小師妹說道,先前那股輕蔑的孤傲消失地無影無蹤。
“行,就當作你搭救我的謝禮吧?!毙熋脻M臉堆笑不假思索地回答道。
“剛剛?cè)舨皇俏页鍪窒嗑?,恐怕你此刻早已是同門劍下的亡魂了,說是千鈞一發(fā)、危在旦夕、岌岌可危、九死一生也不為過。這可是天大的恩情,救命之恩呀,按你口里的江湖規(guī)矩這可是要以身相許的大恩大德,怎到你這一個稱呼就給扯平了?些許日子不見,怎變的這般滑頭……”
白雷正跟小師妹斗嘴,數(shù)片鎧甲破空而來,白雷看都不看一眼,聽聲辯位,一個轉(zhuǎn)身擋在小師妹面前,同時擬動手決,身后清風徐徐,由下往上的清風形成一個障壁,鎧甲打到這股清風上便不能再進一寸,白雷手勢一收,甲片振蕩開去,清風隨之消散。
百柱菩薩左手抓著巨型金剛杵,右手無力得垂下來,目光死死盯著白雷,臉上橫肉一抽一抖,眼里的殺意幾乎滿溢出來。他一時不知白雷的身份,先前自己輕敵大意,不然縈回門這些鼠輩們早就成了他金剛杵下的亡魂,為他滅魔得道,修煉成佛的戰(zhàn)功添上顯赫的五柱。如今右臂經(jīng)脈全被斬斷,又摸不清這白衣男子的底細,一時不敢輕舉妄動。可即便如此,他也無法容忍對方如此無視自己。
打從跟隨宮主時起,何曾受過這般羞辱。另外還有一件事在他心頭隱隱不安,那便是自己與這些尚自闖入的鼠輩們戰(zhàn)斗多時,卻無一人前來支援,難道無上宮發(fā)生了什么事?他猛力搖了搖頭,打消這個可笑的念頭。沒事的,有宮主在,一切無憂。眼下當務之急是先把這幾個鼠輩給擺平,再去一探究竟。
縈回門這幾個鼠輩不足為慮,關鍵是這個白衣男子。若左手無礙,單憑左手亦能與之周旋,奈何左手手腕先后中了這白衣男子的清風與折扇,腕骨淤血阻塞,血流不暢則氣不順,氣不順便難以發(fā)揮出自己的優(yōu)勢,需爭取點時間來調(diào)息,暫且先按兵不動,再相機行事。一個計劃在他腦海中展開。
另一邊,冬炎疾步走來,一把抓過小師妹,滿面怒容道:“請白雷師兄放尊重點,俗話說:男女授受不親。白雷師兄身為出家人怎么對小師妹這般輕薄,還是說你們阡陌道觀都是明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難怪你師叔……”
白雷展開折扇,雷鳴聲起,折扇上雷霆顯現(xiàn),蒼白的雷霆閃耀映照在白雷臉上,他的面龐亮暗分明,銳利的棱角就像雷霆一樣果決生硬,沒有一絲妥協(xié)。
他眼神冰冷,斜眼看著冬炎,語氣生硬道:“我們道觀的事輪不到別人來指手畫腳,不要以為自己是內(nèi)定的門派接班人,就能口無遮攔,或許在縈回門內(nèi)人人都避讓著你,慣著你,可行走江湖看的可不是你的父母是誰,出生如何,全憑本事說話。武藝不精,本事不大,口氣倒還不小。本門武功不思進取,倒是搬弄是非,背后嚼舌根的本事見長。這與鄉(xiāng)野村婦何異?”
冬炎面無懼色,持劍道:“我們縈回門的事,也輪不到你來插手?!?p> 林師弟張嘴正要幫腔,白雷一個眼神讓他把到嘴的話又咽了下去。
白雷怒道:“若非是我,小師妹早已命喪同門劍下!你們自己學藝不精,技不如人是你們自己的恥辱,別連累小師妹,害她受……”
白雷見冬炎身后的小師妹不停地對他使眼色,拼命搖著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也就懶得跟這種人理論。一轉(zhuǎn)頭,大師兄不知何時站在自己身后,方才驚覺自己剛剛那番話真正傷害的是大師兄,字字猶如萬道雷霆直戳他的心窩。
縈回門同輩中除了小師妹,也只有大師兄能入的了他的眼,即便縈回門的掌門都不怎么待見這個大徒弟。白雷深知大師兄的為人,在他心中大師兄是最好的長輩,他都不用想也知道大師兄是來勸架的,只是沒想到自己卻說了此番話。
冬炎卻不依不饒,繼續(xù)說道:“你要認清楚,小師妹是與我指腹為婚的未婚妻,但愿你能牢記于心,別學你……”
大師兄一個箭步上前擋在二人中間,眉頭緊皺,示意冬炎別再說了。
冬炎此話一出,白雷折扇上的雷霆即消,霖柔小師妹與一兮同時底下頭,大師兄一手壓在胸口上,對白雷說道:“冬炎師弟心直口快,白雷師弟莫要放在心里?!?p> 白雷本就與大師兄有些交情,此時心中又有愧于大師兄,便岔開話題道:“全賴郝大師兄的劍法擊飛鎧甲,白雷才能廢掉賊人一臂。剛剛為救小師妹,一時情急,沒有顧及郝大師兄,還望見諒?!?p> 大師兄憨笑地搖了搖頭,道:“無妨,小傷,不礙事?!?p> 二人面向百柱菩薩,白雷瞥見大師兄的手依舊捂在胸口上,便說道:“此地乃賊人老巢,小師妹剛剛脫險,冬炎師弟貌似傷勢也不輕,再拖延下去萬一賊人增援一來,再想脫身可就難了。郝大師兄還是護送各位先行撤退,這里就交給我來應付吧?!?p> 冬炎聞言譏諷道:“今日大會上可早就安排好了,明日日出時分各派集合圍剿無上宮,你為何此刻出現(xiàn)于此?是你不守江湖規(guī)矩,還是說阡陌道觀的道士面上淡薄名利,實則追名逐利,要在各大門派之前搶先立功?”
“既知大會安排是明日日出,冬炎師弟又為何會在此?還……”白雷言語中透著不屑,“還弄的如此狼狽?”
冬炎滿面通紅,不知是怒還是羞,舉劍便刺,一兮和林師弟趕緊攔下。大師兄擋在二人中間,神情瞬間大變樣,粗眉緊皺,眉骨的變化拉動顳骨和前額上的肌肉,咬肌微微鼓起,嚴肅中帶著一絲怒氣。
他眼神凌厲卻沒有注視著他們二人,空洞洞地望著跟前,厲聲道:“不論我們?yōu)楹蝸泶?,我們兩派皆是名門正派,江湖正道的梁柱,兩派關系素來友好,若因個人恩怨壞了兩派數(shù)百年的和睦,二位就心無慚愧嗎?再說這大敵當前,正義為先,若還為個人言語上的勝負而大打出手,氣量如此狹小,不顧全大局,還如何立足于江湖,傳言出去只會敗壞自家門派的名聲?!?p> 大師兄這番話語說的恰到好處,且不論冬炎和白雷對大師兄的情誼,就是一個他們二人都厭惡的人說出這番話,也沒有任何可反駁的地方。大師兄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這兩人滿面盡是不悅,可他知道二人不會再吵了。
他一早便知道自己可以解決類似這樣麻煩的事,但他并不愿意這樣做,這違背了他的原則,也不是他的處事方式。奈何自己是同輩中最為年長的,很多時候又不得不如此。
大師兄走到白雷身邊,手搭在他肩膀上,道:“若非白雷師弟出手,我此刻已然錯手殺害小師妹,只能自刎謝罪,白雷師弟今日所救可不單單是小師妹與我的性命,更關乎我縈回門的名聲,這份恩情我自然銘記于心?,F(xiàn)下師弟師妹的狀態(tài)確是不宜繼續(xù)逗留此地,只是你也知道,名譽對于正道門派來說代表著什么,我們實在無法就此撤退?!?p> 白雷冷哼一聲,道:“門派名譽?正道門派百年昌盛而不可滅絕魔教,這狗屁名譽多少也要付點責任。罷了,罷了。郝大師兄的難處,白雷也不是不懂,只是賊人奸險歹毒,手段自是齷齪不堪,郝大師兄千萬保護好同門師兄妹,我可無法保證打斗起來能不波及到你們?!?p> 大師兄拍了拍白雷的肩膀,默默點了點頭。
白雷踏步向前高聲問道:“閣下就是無上宮宮主的左膀右臂——百柱菩薩?”
白雷與冬炎劍拔弩張之時,百柱菩薩可沒閑著。他運功調(diào)理,憑借渾厚的內(nèi)力很快便把周身氣息理順,氣一通,則血液通暢,經(jīng)脈舒展,骨肉膨脹,丹田內(nèi)隱隱發(fā)熱起來。如此一來,很快便把左手手腕處的淤血給化掉,再用渾厚的內(nèi)力逼迫右肩膀處的血脈,旋轉(zhuǎn)扎根在右邊肩膀穴道上,止住了血。
在此期間他也擬好了作戰(zhàn)計劃,一個陰險無比環(huán)環(huán)嵌套的計劃。此時他從容不迫,面色平靜道:“正是,剛剛閣下與鼠輩的爭執(zhí)本座全都聽到了,閣下就是稷東城阡陌道觀的道士?”
白雷歪著頭,那股傲氣又肆無忌憚地散發(fā)出來,道:“正是?!?p> 百柱菩薩左手托著巨型金剛杵,一股得道仙人的儀態(tài),道貌岸然道:“佛經(jīng)中曰‘彌勒下生成佛,取代釋迦牟尼佛下凡救世’,佛經(jīng)所載既是我宮宮主。‘新佛’已現(xiàn),‘舊佛’消亡乃是情理之中。無上宮一向?qū)捜屎竦?,宮主摒棄極樂世界之福,下凡救世渡人,使凡人免遭舊魔之手,非舊魔之黨我宮自然以禮相待。無上宮與貴道觀皆是神佛的使者,兩派追根溯源必是同宗同源,本該不分彼此,共研佛法,悟道佛學。如今狀況定是誤會所為,眼下只是本座與縈回門這幫鼠輩的恩怨,還望閣下莫要插手。”
白雷上揚的嘴角簡直把自己的不屑與輕蔑毫無保留得展現(xiàn)出來,道:“既知阡陌道觀,即該引頸受戮,而不是胡言亂語,拿爾等這妖魔邪教與我派相提并論。阡陌道觀綿延數(shù)百年,供的是道家本家?guī)熥?,莫說與你這邪教不是一路,就是那定音寺的神佛都與我們無關。鄉(xiāng)野匹夫,無知至極。胡亂翻閱佛經(jīng),哄騙這邊陲村民已是極限,竟與我論起門派根源,貽笑大方。不妨告訴你,無量村此刻早已被武林各大門派團團圍住,只要天明時分無數(shù)正道人士頃刻間即可踏平無量村,剿滅爾等魔教孽障。我本人對那些大道理并不上心,于我個人而言,我定不能容你,非是你的身份與門派,而是你竟抓我霖柔師妹當作人質(zhì),險些讓她命喪于此。莫要多言,出招吧?!?p> 百柱菩薩熱臉貼了冷屁股,究其原因是他自己根本就不懂宗教教義,佛學經(jīng)典,見道士想當然認為是一家,稀里糊涂亂攀關系,吃了癟,惱羞成怒,惡狠狠道:“本座愛才,方才想饒你一命,沒曾想爾等鼠輩如此不識抬舉,不知死活。也罷,本座就讓你們這些舊魔殘黨嘗嘗我們新神的神力?!?p> 話畢,百柱菩薩把巨型金剛杵輕輕拋擲空中,左手拽下腰間大紅腰帶,抓住腰帶一角往空中金剛杵那兒一陣比劃,大紅腰帶便牢牢纏繞到金剛杵上。抓著大紅腰帶一路順到另一端,他的手腕快速轉(zhuǎn)動,把腰帶緊緊纏到左手上,大喝一聲,拽動腰帶牽引金剛杵,腰帶輕柔隨意扭動,金剛杵百折不撓,堅實剛毅,二者相結(jié)合不僅攻擊距離得到提升,攻擊方式也變化莫測。
百柱菩薩把內(nèi)力源源不斷地注入到手中的腰帶上,腰帶開始冒出濃厚帶著惡臭氣味的黑煙,黑煙蔓延整條腰帶,直至把末端的巨型金剛杵全都包裹起來。壯碩如山的百柱菩薩揮舞起腰帶的技巧著實讓人眼前一亮,他手里的大紅腰帶就像一條鮮活的黑色巨蟒,末端金剛杵猶如黑色巨蟒的獠牙把兩旁雕像打的粉碎,碎石飛向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