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蘭蘭已經(jīng)跑遠,寧礪才象征性的伸了伸手,似乎這樣能抓住蘭蘭。蘭蘭的背影已經(jīng)消失在了轉(zhuǎn)角處,寧礪也只能重重的嘆了一口氣來表示心中的郁悶。蘭蘭身上有很多寧礪喜歡的地方,可是一言不合扭頭就走卻不是寧礪喜歡的。準確的說不是寧礪不喜歡,而是非常的討厭。既然蘭蘭不聽勸,寧礪也沒有去追她,而是直接選擇了回家。
可能是覺得兒子大了,自己也可以放松了。這段時間一到周末,寧礪的父母就出去郊游。也不知道他們是哪來的自信,如此相信寧礪的自制力。話說回來,自從進入高中之后寧礪的成績一直在進步,相信這也是父母放心寧礪一個人在家里也不會亂來的主要因素。
寧礪回到家中倒是先好好復習了一番,可在他復習完畢之后心中還是牽掛著蘭蘭的事。寧礪一點不擔心黑框眼鏡男和白凈男的處境,因為這樣的路是他們自己選的?,F(xiàn)在寧礪擔心的是蘭蘭,他真怕蘭蘭一時不冷靜做出什么傻事。想到有可能發(fā)生的極端事情,寧礪也顧不得吃晚飯,換好衣服便出了門。因為心中掛念,寧礪出門后也沒有坐公交東而是直接打車到了蘭蘭家樓下。寧礪在一路上想了很多,哪怕是給蘭蘭認個錯也要穩(wěn)住她的情緒。
“呼、呼、呼”。寧礪輕輕敲響了蘭蘭家的門。
“你來干什么”?見是寧礪站在門外,蘭蘭冷冷的道。
寧礪原本還想著好好寬慰蘭蘭幾句,可哪知蘭蘭是這個態(tài)度。寧礪一時沒摟住火,批頭蓋臉就給了蘭蘭一頓臭罵。寧寧礪不僅罵,還一邊罵一邊順勢進了門并把門關(guān)上。
寧礪一開罵,蘭蘭的淚水就止不住的往下流。寧礪罵完準備收工之際,卻見蘭蘭此時已經(jīng)成了一個淚人。寧礪心道要糟,卻不料蘭蘭猛地撲到寧礪懷里,抽泣道:“我知道,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我就是接受不了”。
聽蘭蘭這么一說寧礪才算大大的松子一口氣,嘴角也不由露出一絲微笑。
離開蘭蘭家時已經(jīng)是第二日的中午,要不是因為還要回家拿東西,寧礪便可直接從蘭蘭家去學校。雖說安慰好了蘭蘭的情緒,可是自己的情緒卻不怎么高。黑框眼鏡男、白凈男以及卷發(fā)男當初幫過自己,不論他們是因為蘭蘭的原因還是怎樣,總之這是事實。寧礪是一個知恩圖報的人,如果他們有了困難寧礪是絕對要幫忙的。怎么幫忙?很簡單,那就是要有實力。現(xiàn)在黑框眼鏡男和白凈男不懂事,還認為他們這一行是一條光明大道??僧斔麄兌碌哪且惶?,那時他們的發(fā)展將會在各方面受到限制。如果真到那一天,他們在四處碰壁下會不會又重操舊業(yè)而越走越遠。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他們才是真正需要幫助的時候。想到這里,寧礪突然覺得自己肩上的擔子重了幾分。有感于此,寧礪不知不覺間來到了小胖在正街上的門面。
小胖不是什么文化人,所以當初在給自己店鋪取名的時候也很隨意。寧礪停下腳步,抬頭看見“小胖餐館”四個大字出現(xiàn)在眼前。寧礪沒有進店,只是默默的看著店內(nèi)忙碌的身影。自從小胖盤下這家店面之后,奶奶就來了這里幫忙,這里好歹是間門面,風吹不著雨淋不著,總算讓奶奶的工作沒有這么辛苦。奶奶是個閑不住的人,此時她正帶著店里的兩個工人在準備著今晚的食物。
這家店面被小胖盤下之后,可謂是將它的價值發(fā)揮到了極致。小胖餐館從早餐一直做到宵夜,并且每個時間段的生意都不錯。特別是霄夜,幾乎做到了夜夜爆滿的程度?,F(xiàn)在這個時間小胖應該在準備晚上的甜品,所以寧礪不打算進店。他之所以停下腳步,完全是有一種要好好規(guī)劃一番這個生意的想法。原因無他,自己將飯館經(jīng)營好了,怎么說也能讓那些愿意改邪歸正的朋友有了一個落腳的地方。不過寧礪不是什么商業(yè)奇才,這些事還要從長計議才是。
高二下學期開學之后班主任就給全班同學調(diào)整了座位,寧礪被安排到了教室的最后一排,和一個叫常小北的男同學坐在一起。
這里有必要隆重介紹一下這位常小北同學。就這么說吧,常小北同學除了學習成績一塌糊涂之外,在其它很多方面都很有天賦。比如,一手街球打得是出神入化,常常是籃球場上最引人注目的人之一。為什么這么好的技術(shù)是之一?對于這件事大家一定要有一個清醒的認識,在學校的球場上,最引人關(guān)注的絕對是長得最帥的那一個。至于技術(shù)有多么出神入化,那還得分人。像常小北這樣長相普通的同學,也只能混個之一。又比如,在電子競技類游戲方面,常小北在CS游戲中一把AK47可謂玩得是神平其神。記不得有多少次,同網(wǎng)吧的對手都認為常小北開了外掛,放下鍵盤鼠標來找他。在網(wǎng)吧對戰(zhàn)中開外掛是要被修理??僧斈切┤藲鈩輿皼暗恼业匠P”辈⒂H眼看著他玩了幾把后,對他也僅剩下深深的佩服。再比如,常小北還是睦平中學說唱第一人。上課不能打籃球,也不能打CS游戲,所以常小北上課唯一可以做的事情就是聽歌。當然,睡覺除外。
寧礪的同桌就是這么一個常小北。
周二晚上的自習課鈴聲還沒有響,寧礪已經(jīng)來到自己的課桌旁。
“小北”。寧礪慣例先給常小北打了個招呼,畢竟他倆自從成為同桌以來關(guān)系都還處得不錯。
常小北道:“今天你還早”。
寧礪笑道:“不是我今天早,而是你今天早”。常小北不愛學習,所以一般情況下只要是下課時間他都不會在座位上待著。今天寧礪難得見到常小北比自己還早,是以有此一說。
常小北向著寧礪微微一笑,說道:“是嗎”。一句話說完常小北便轉(zhuǎn)過頭態(tài),沒有再跟寧礪說話的打算。
寧礪眉頭微微一皺,心中隱隱感覺出一絲不對的味道。因為常小北是個很健談的人,他平時看著寧礪總是有很多話說,即使不說話也要對著寧礪來一段說唱??山裉斐P”笔窃趺戳耍尤蛔兊萌绱税察o。奇怪雖奇怪,可這畢竟不是什么大事,萬一今天常小北不想說話了呢。想到這里,寧礪也沒有再將這事放在心止,打開椅子坐在自己的座位之上。
“咦,這是什么”!剛才因為站著沒發(fā)現(xiàn),這時一坐下就發(fā)自己的課桌上壓了一張小紙條。
高中之前,同學們的書包都是放在課桌里。高中之后,因為學業(yè)任務呈幾何倍加重,課桌里已經(jīng)放不下書包了,同學們就會將書本和學習資料放在課桌上。寧礪桌上的小紙條就是壓在那一疊書本之下,只留了一個小小的角露在外面。
寧礪說完這話沒有下意識的去拿桌上的紙條,而是轉(zhuǎn)頭看了看同桌常小北。奇怪的事又發(fā)生了,一向八掛的常小北并沒有被寧礪的話吸引,竟是一副無動于衷的樣子。寧礪仔細觀察著常小北,發(fā)現(xiàn)他今天也沒有戴上耳機聽歌,而是在看書。
寧礪心中嘀咕了一句:“今天常小北真怪”。寧礪沒有細想,嘀咕之后便拿起桌上的小紙條,打開看了起來。
一行娟繡的小字出現(xiàn)在寧礪眼前:
NL:
我喜歡你很久了,今天第二節(jié)晚自習后我在頂樓的天臺等你。不見不散!
SWY
這張小紙條的內(nèi)容很簡單,其內(nèi)容基本上就相當于是一種表白。雖然抬頭和落款都用的是拼音簡寫,但作者是誰寧礪不難猜到。SWY就是高二四班舞蹈水平最高的那位女同學—尚文藝。
寧礪抬頭在全班范圍內(nèi)搜尋尚文藝的位置,實話說,尚文藝雖然在全校有一定的知名度,但寧礪對她的關(guān)注卻很少。不,不能說很少,而是幾乎沒有關(guān)注。眼睛在教室里掃視了一圈,才在自己的右前方找到了尚文藝的身影。尚文藝身材特別勻稱,黑膚不算白,頭發(fā)總是一絲不茍的梳在腦后扎成一個小發(fā)辯。看著尚文藝的背影,寧礪腦中出現(xiàn)了短暫的空白。之前對尚文藝不感興趣說明不了什么,可現(xiàn)在的情況是尚文藝主動出擊。練習舞蹈的女同學和普通女同學在形體和氣質(zhì)上大不一樣,寧礪腦中之所以出現(xiàn)了空白,完全是因為有那么一瞬間寧礪覺得尚文藝也不錯。轉(zhuǎn)瞬之間,寧礪已然恢復了當初的心態(tài)。寧礪的目光在尚文藝身上游離,從她的背影判斷,寧礪絲毫感覺不到她的緊張。
為什么緊張?這還是個問題嗎?試想一下,一個不敢當面向心儀對象表白,只敢用情書表達的女同學在偷偷遞了情書之后又怎么會不緊張。
寧礪對尚文藝不感興趣,但卻對有知名度的女同學喜歡自己很有一種成就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男人的通病,總之寧礪認為這種感覺挺爽。
“你在看什么”?正在陶醉的寧礪被常小北的聲音打斷思緒。常小北雖然采取的是問句,可他的頭已經(jīng)偏向了寧礪拿著的紙條方向。按照現(xiàn)目前的狀態(tài)判斷,常小北應該已經(jīng)看到了紙條上的全部內(nèi)容。
寧礪隨手將小紙條遞給常小北,說道:“你自已看”。既然常小北已經(jīng)看到了,那寧礪也沒有了掩飾的必要。
常小北順勢接過紙條,隨即夸張而又小聲的對寧礪說道:“看不出來,你小子還挺有魅力的。尚文藝可以,她是學校舞蹈隊的,你一會早點到免得別人等你??闯P”钡臉幼?,他還挺看好寧礪和尚文藝兩人即將發(fā)生的故事。
常小北話音剛落,寧礪心中不知為何涌起一股異樣。這股異樣來自兩個方面,一是常小北的反常,二是尚文藝的冷靜。寧礪將這兩點異樣一整合,心中立馬浮現(xiàn)出了一個不一樣的故事。
如果今天常小北的行為是故意為之,那么他有什么目的?如果尚文藝不是刻意保持沒靜,那么桌上的這張小紙條又是怎么來的。如果……
此時寧礪心中的另一個故事是這樣的:常小北以及寧礪不知道的其他人聯(lián)手準備給寧礪開一個玩笑。這個玩笑就是某一位女同學寫上一張紙條,然后引寧礪去天臺,他們埋伏在暗處好觀賞這開心一幕。按照這個思路,常小北等人應該還給尚文藝的桌子放了小紙條,這樣就可以將兩人都約到一處。在兩人都以為是對方主動約自己的情況下,一定會出現(xiàn)很好玩的局面。不要認為這樣做沒有任何意義,實際上這是學生時代一個相當有技術(shù)難度的娛樂方式。
想到如此局面,寧礪都覺得好玩,嘴角也不由露一抹笑意。
寧礪轉(zhuǎn)頭看向常小北,常小北見自己露出微笑,也跟著開心的笑了起來。寧礪之所以笑是因為自認為看穿了常小北等人的計謀,而常小北之所以笑則是自認為成功讓寧礪入了己方的圈套。
看著常小北滿臉的燦爛,寧礪不禁想道:“看來常小北也是頗有實力的演技派,剛才他那一些列的動作做得平靜自然,自己完全沒有看出任何破綻。只是他的行為與之前相差甚大,也就是這一點暴露了他的真實意圖。‘事有反常即為妖’!古人誠不欺我”。
寧礪心中有所想,此時常小北心中又何嘗沒有想法,只不過他不知道常小北這時想的什么而已。寧礪猜想,此時常小北心中說的是:“嘿,寧礪平時看著一副精明的樣子,這次看我們怎么整你”。嗯,寧礪想了想似乎常小北心中也不是說的這話,畢竟除了他還有哪些人參與此事寧礪還不知道。就拿那張小紙條上的字跡來說,肯定是出自一個女同學的手筆。至于這個女同學是常小北的同謀還是只是幫了常小北一個忙而已,那寧礪就不得而知了。
拋開這個寫紙條的女同學不說,寧礪可以肯定除了常小北之外還有其他人。寧礪推斷的理論很簡單。如果此事只是常小北一個人所為,那待會在天臺上的幽默場面豈不是只有常小北一個觀眾。一部電影拍得再好又怎樣,關(guān)鍵還是要受眾面廣才有意思。怎樣才能受眾面廣,那就是從始至終都參與到了這件事情當中。只有這樣,這些同學才有最好的體驗。之前他們要有深的布局,現(xiàn)在他們要展現(xiàn)多么精湛的演技,待會他們才能收獲多大的喜悅。
寧礪現(xiàn)在要做的事是找到?jīng)Q定性的證據(jù),來驗證自己的猜測。基于以上的因素,寧礪打消了悄悄問一問身邊同學有沒有看見是誰放的紙條的想法。原因很簡單,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周圍還有哪些敵人。
寧礪無奈的微微揚起頭,突然間他的眼睛一亮,一條妙計涌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