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肆聞凜著眉,低頭看著榮言緊抓著他的手,臉上看不出表情,心里卻被深深觸動。
榮言微微顫動著,她的眼淚弄濕他的衣服,他腿上已濡濕一片。葉肆聞看著她無助的模樣,清晰地感覺到心里有什么開始破碎,悶悶地,卻看不清那是什么。
醫(yī)生在傷口敷上藥水,捏著他的手猛地一抖,身子顫動得更厲害,葉肆聞抬起手輕輕拍著她的背。
醫(yī)生很快處理完,交代葉肆聞,“這兒太亂病人也休息不好,你們回去吧。回去不要碰水,按時換藥,一周就沒事了?!?p> “謝謝醫(yī)生?!?p> 葉肆聞拍拍榮言的背,沒曾察覺自己聲音都輕柔了不少,“能起來嗎?我送你回家?!?p> 榮言動了一下,還在抽噎,她緩緩坐起來,眼睛紅腫的跟兔子一樣,她下床,結(jié)果腳一著地她的身子猛地向一邊歪倒,葉肆聞眼疾手快,穩(wěn)穩(wěn)地扶住她,“怎么了?”
榮言又哭,“腳破了?!?p> 葉肆聞蹲下身子,拉開她襪子一看,果然腳踝后面都脫皮了,血肉跟襪子粘在一起,鞋子后幫上都沾了血跡。
“早上伴娘的高跟鞋磨破的?”
“嗯?!?p> 葉肆聞又喊來醫(yī)生,醫(yī)生看了眼哭得特別委屈的榮言,給她擦洗傷口。
酒精一碰到傷口頓時激起一陣強烈的刺痛,榮言閉上眼睛,手緊緊抓著葉肆聞的胳膊,葉肆聞放在她背上的手用了用力。
處理好傷口,醫(yī)生又給她貼上創(chuàng)可貼,榮言才就著葉肆聞的胳膊,一步一步地走出急救樓。
夜幕早已降臨,急救樓外,滕漫他們都還在,看見他們倆出來立刻跑過來,擔(dān)心地問,“怎么樣了?醫(yī)生怎么說?”
“醫(yī)生說沒事了,你們怎么還在這?”榮言又看向滕漫,“漫漫,對不起,今天你的婚禮...”
滕漫反倒安慰她,“該說對不起的人是我,早知道不讓陳樹軼來了,這人怎么這么混呢!”
人群外圍的陳樹軼早已酒醒大半,他看見榮言紅腫的眼睛,還有她頭頂上的白紗布,羞愧難當(dāng)。
今天傷了她絕非他本意,當(dāng)時他喝多了,事情發(fā)生之時他腦袋里清楚卻控制不了自己的身體,此刻他已痛恨死自己,親手傷了榮言。
他只能愧疚地說一句,“對不起?!?p> 榮言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隨即她轉(zhuǎn)向眾人,“我沒事了,大家都回去吧!”
大家看榮言沒事,也都打著招呼離開。
榮言轉(zhuǎn)向葉肆聞,“我們也走吧?!?p> 陳樹軼心一下子就跌向谷底,榮言看向自己那一眼盡是冷漠,似乎再也不愿看見他。
回去的車上,盡管傷口作痛,榮言精神卻緩過來不少,回想今晚的行為她有些懊惱,“葉哥哥,今天麻煩你了?!?p> 葉肆聞看了她一眼,“跟我客氣什么,你發(fā)生這么大的事,我當(dāng)然得過來。一會兒回去,什么都別想,睡一覺,其他的明天起來再說。”
“嗯?!睒s言默默應(yīng)道。
一路無話,到榮家后,葉肆聞跟著榮言進(jìn)去。
葉玖已經(jīng)坐下午的飛機回影視基地了,葉肆聞留下來照顧榮言。
榮言帶著葉肆聞上二樓客房,打開柜子給他找新被子,葉肆聞自己伸手拿了出來。
“我來就好,你今天別洗澡了,洗手洗臉,我去給你燒點水喝?!比~肆聞轉(zhuǎn)身下了樓。
榮言換上寬松的毛衣和長褲,站在衛(wèi)生間鏡子前,看著自己頭上的一圈白紗布,眼圈再次紅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