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門突然被敲響。
謝殃的聲音是從未有過的急切:“進?!?p> 門被推開,宋窈探出半個腦袋看他,墨發(fā)披在肩上,緩緩垂下。一鬢的銀質發(fā)飾格外顯眼。
她想看看他忙不忙,再決定要不要進去叨擾他。
辦公室陳列干凈,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香薰味,不算濃郁,正好舒緩了一日的困倦,是宋窈喜歡的味道。
見他倚在散漫的椅背上,抬起那雙冷淡疏離的眼看著她。薄唇緊抿,隱隱透出出不悅。
他極少這樣,將自己的情緒大張旗鼓的表現出來,不得不讓她注意。
視線微頓,宋窈看到,他桌面上的資料是合著的。
看起來不太忙,宋窈稍稍放心,嘴角一點笑意。將門推得更大了些,整個人走進來。
謝殃沒說話,安靜的看著她。
他沒戴眼鏡,那雙眼里的情緒完整暴露,溫和再一次褪凈,逐漸變得偏執(zhí),暴露出強烈的占有欲。
指尖捏著支筆,骨節(jié)微微顫動。他在極力壓抑自己的情緒。
心底里有個聲音在說:
宋窈,她不是你的的私有物。
謝殃,你要冷靜,別嚇到她。
她會離開你的。
“謝殃!”她朝他笑。所有的好情緒都給了他。
她今天穿了件青苔綠的大衣,天冷,又疊穿了一件黑色大衣,只披在肩上。黑白格紋絲巾在頸間做點綴。
內襯是黑色的復古長裙,腳下一雙棕色的長靴,過膝。
和那群人說得一樣,攻氣十足。惹眼的很。
一鬢的銀質發(fā)飾翩翩欲飛,又把她一身攻氣壓下去些。
她在他一旁坐下,把手里打包的飯遞了過去,方才笑著喊他:“北子說你還沒吃飯呢,我給你帶了?!?p> “北、子?!彼邶X間反復研磨著兩個字,方才極力壓抑的情緒又涌上來。手里的鋼筆被他捏得幾乎要變形。
“嗯?!彼龖艘宦暎€輕微點了頭。像小娃娃應大人的話一樣,眼里全是笑,那個嗯字的發(fā)音還模模糊糊。
謝殃看著她,終是無奈的嘆了口氣。淡淡嗯了一聲,眼底情緒掩藏住。視線略過她打包帶來的飯上。不經意間瞥見她的耳垂。
白皙里是熟透的紅。
她打了耳洞,戴著一副珍珠耳墜。珍珠若有若無的擦過在肩上擦過。
見他看著自己。
宋窈微微搖了頭,故意把那副耳墜撞得微微響動,問他:“怎么樣,好看嗎?”
謝殃打開盒飯,是從御庭打包的,很清淡,是他的口味。
他越看著,越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
因為自己的一己私欲,讓宋窈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很多事情,從前的宋窈根本不會去做。
每一次,都是他朝她奔赴而去。他無微不至的照顧著她的情緒。他一次次的被拋棄,被遺忘。一個人暗無天日的度過沒有她的日子。
他的愛意卑微到泥土里,卻暗暗生根發(fā)芽。
而現在,正好相反。每次他想朝她而去時,她總是先他一步,奔他而來。
這次,下次,次次。
把過去的日子里,他被她遺忘時的所作所為,給出了明目張膽的回應。
“好看,”謝殃嗓音微啞,看著她的耳垂,情緒險些決堤。最終還是克制的問了一句,“疼嗎?”
“疼死了!”宋窈微微皺眉,似乎在吐槽當時的“惡行”,“那個阿姨明明說像螞蟻咬得一樣,結果直接對著我的耳朵開槍……”
其實本沒有這么疼,她本來就不怕疼,當初中了槍也挺過去了??涩F在的宋窈有了壞心,故意說得很夸張。
想博謝殃的心疼,誅他的心。把他內心的城池一點點的攻略。
可看到他越來越緊鎖的眉頭,他又有點于心不忍:“其實也沒這么疼,只不過我第一次打,有點不適應?!?p> 謝殃的眉頭終于舒展了些。
宋窈說得只是托辭,用來圓自已說疼時的借口。她打耳洞時,并沒有想象的緊張感。
那種氛圍,那把氣槍,像是以前身臨其境了一般。
謝殃最終也還是沒說什么,把所有復雜情愫掩埋心底。不讓它在這次重逢時露出馬腳。
就讓他在貪戀一些時日吧。
他的報應遲早會來的。
三分窈窕
所以說,宋窈到底怕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