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人三三兩兩,晌午的太陽還是讓人覺得有點發(fā)熱。
飯館,二樓。
靠近窗戶的莫惘把手搭在其上,觀察著這別有韻味的世界。
“你說,你想要什么?!?p> 浪三欲言又止,但莫惘若無其事的樣子,他實在憋不住,打又打不過,那一手隔空定人,浪三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
“你能出得起什么?”莫惘轉(zhuǎn)回頭瞥了他一眼,自顧自吃著飯食。
其實莫惘心中早有所想得之物,只是自己開口與對方開口,是兩碼事。
“我……”對啊,自己能拿出什么?金銀?功法?還是……
浪三猶豫了片刻,最終一咬牙,說道:“我這身法想畢你也有所耳聞,如何?”
莫惘佯裝不太感興趣地搖了搖頭。
浪三臉上失落,想到莫惘能隔空定人的手段,確實會身法不太感興趣,心念至此,浪三便想要不追著莫惘不放,就不信煩不死他。
我浪三就跟死你,你沐浴時我也跟定了!
就在浪三下了決心時,莫惘扒完這碗飯,放下碗淡淡道:“也行,不過我不要口傳的?!?p> 浪三聽聞大喜過望,忙點頭道:“是線裝本的,你在這等我,我這就回去拿來。”
說完,浪三就翻身從二樓窗戶跳出出去。
“嘖嘖,靈活?!蹦粗缏淙~飄似的浪三,不禁心喜。
……
柳府。
“報,將軍,斥候來報,在枯榮山側(cè)發(fā)現(xiàn)一支大軍,數(shù)約一萬?!?p> “哦?可是寒國軍士?可有見突骨那斯!”說著,柳蒙先否定了自己的話搖了搖頭,“不可能,突骨這斯沒那么蠢,那是誰的?”
“報將軍,是土國與離國的士兵?!?p> “呵,好啊!本將上次好心放過了他們,沒想還是個墻頭草?!绷烧玖似饋?,目光凌厲地在下方的人一掃,“傳本將命,打,把他們攔在枯榮山之外,敢犯我大燕者,死!”
柳蒙看向那人:“寒國可有動靜?”
“報將軍,暫時沒有暗探來的消信?!?p> “好啊,這怕不是讓這兩個小國來送死的,然后自己好吞了那些疆域!”
“這么急著要整合內(nèi)部么?”柳蒙沉思了片刻,洪聲又道:“來人,披甲!本將要親自去打這一仗,讓那些小國知道,作為寒國的馬前卒是什么后果!”
“哥,我也……”
“怎么,你鬧騰的事還少?戰(zhàn)場之事瞬息萬變,怎能讓你胡來!爹娘管不了你,我這大哥還管不了你!”
“哼,你還不是認為人家是女人,所以看不起我,不讓我去建功立業(yè)!”
“你知道就好,一個女子,打打殺殺的,成何體統(tǒng)!去,今天把女紅琴畫棋書都再復(fù)一翻,要是再讓為兄聽到先生一聲不可教也,就……”
“就罰我上戰(zhàn)場如何?”
“就把你嫁出去!”
“哥!那些只會之乎者也的白面軟腳蝦,我死都不會嫁的!”
兩人大眼瞪小眼,最終不歡而散。
準(zhǔn)備了隨身軍糧后,柳蒙來到了大軍前。
軍列前,柳蒙騎于高頭大馬上,一柄長槍寒光凌凌。
柳大小姐站在馬腹側(cè),拉了下馬韁,小聲道:“哥,你小心,別橫著回來!”
“行了,你這可是大罪,怎能軍前消人志氣,快回去,如果你想上戰(zhàn)場,那就把兵書十卷都看透,也不須這般胡言亂語?!?p> 柳大小姐不知真假,但還是興奮地瞪大雙眼:“真的。”
“出發(fā)!”
在柳蒙眼神視意下,親衛(wèi)一聲大喝,一萬五千大軍浩浩蕩蕩地往枯榮山方向而去。
柳大小姐眼皮突地猛跳,看著遠去的大軍,不知怎的,心臟就像被人捏著了,喘不過氣來。
“柳絮,想什么呢,大哥可是鎮(zhèn)北大將軍,區(qū)區(qū)幾個小國怎會戰(zhàn)得了大哥的燕烈軍呢?”柳大小姐安慰著自己,心里卻總是莫名其妙涌上一股悲傷。
……
“喏,給你。”浪三把一本嶄新的線裝書放在了桌上。
看得出來,這是一本拓本。
莫惘拿到手上,微微一探。
【飛燕銜葉】(身法)
作用:此身法靈動無比,學(xué)之身輕如燕,踏雪無痕。其中還暗含蕭家的捻花飛葉指法,大成之時,可飛葉傷筋骨,戳指斷肝腸。
說明:蕭家傳家身法,由靈動身法與近身戳指相輔相成,曾名動燕國,可惜卻是曇花一現(xiàn),消亡在蕭家滅門大火之中。
“你是蕭家人?”莫惘看向浪三。
浪三聽聞,手握向背后的大刀,那是一柄彎月闊身的黑樸大刀。方才未見他背著這大刀,這該是這次回去才背上的。
莫惘就像沒看見似的,擺了擺手,打開書看了起來:“放心,如果我想你,你現(xiàn)在就不會坐在這兒了?!?p> 【是否學(xué)習(xí)飛燕銜葉身法,需10點積分。】
莫惘心念一動:“學(xué)身法還要積分,有沒搞錯!”
【告知門客,通過門學(xué)習(xí)的知識可瞬間達到“融會貫通”境界,故所需一定的積分?!?p> “原來如此??上Р荒茉陂T里隨意交易物品,看來只能回去再學(xué)了?!蹦底韵胫?。
浪三不知道莫惘在出神什么,便問:“該你說了,她在哪?”
莫惘回過神,有些好奇,道:“你今早不是去偷窺過的嗎?怎會沒有看見她背部的胎記?”
“什么意思?”浪三愣了下,才想通了過來,“你是說,柳家大小姐?!”
莫惘看著他,不說話,也沒點頭。
浪三這才嘆了口氣:“我看她進入浴房,便掀了一片瓦看去,沒想那丫頭那么警覺,就看了上來?!?p> “不然你以為她能追我到那小茶館處?”
莫惘想了想,也對,要真看到了,那柳家大小姐穿得衣裳來,浪三早不知飛哪去了。
突然,莫惘看向浪三,不確定地問道:“她不會是你小妹吧?”
浪三不說話,起身便想走。
莫惘壓低了下聲音:“你猜那將軍知不知道?柳家知不知道?”
浪三停了下來,雙拳捏得咔咔響,背脊微微顫抖,聲音很是低沉:“這事與你無關(guān),你最好不要插手些事!”
說完,浪三從樓梯下了去。
“氣得都不跳窗了。”莫惘想到那身法上說的蕭家滅門大火,不禁驚訝,“不會那么狗血吧?”
一天過去。
柳府。
“報!枯榮山急報!將軍被圍困枯榮山上,請燕將軍領(lǐng)軍救援!”
“什么?!”副將猛地站了起來,幾步來到那人身前,忍住一腳上去的動作,怒聲問道:“怎么回事!”
“報燕將軍,柳將軍本大勝土離兩國,追殺潰兵于山下,然寒國突骨領(lǐng)軍二萬而來,與柳將軍戰(zhàn)在了一起?!?p> “由于寒國軍急行軍而來,柳將軍與其打得不相上下,但是,盟國山國從后方領(lǐng)軍五千前來,突襲了柳將軍……”
“該死的山國,竟敢,他竟敢背叛大燕國!”燕將軍抽刀一刀劈在了案上。
“來人,備馬!領(lǐng)三萬軍,我要突骨死在枯榮山,我要這山國一人不留!?。 ?p> 在門外偷聽的柳大小姐腿一軟,險些跌坐在地上。她扶門站起身,踉踉蹌蹌地回到閨房,然后換上戎裝,提上長劍,準(zhǔn)備悄悄跟上大軍而去!
“誰!”
柳絮長劍怒然一刺,一道身影飛了開來。
“淫賊,你還敢來!我沒時間與你浪費,滾開!”柳絮用劍指著浪三。
“小妹?!崩巳劾餃厝幔拥糜可蠝I來。
“誰是你小妹,你這個宵小,本小姐有事,快讓開,否則休怪本小姐劍下無情!”
見浪三還不讓,柳絮長劍一抖,直刺向浪三胸口。
浪三也不躲,開口道:“你是不是背上有一個殘翅的蝴蝶???”
柳絮劍尖刺破衣物,刺在了肉皮上,手一顫,不明所以地看向浪三,他……
不,他一定是看過了自己的背部,想著手中的劍再欲刺。
浪三卻是伸出手把一物遞給了柳絮。
那是一個玉佩,只有半闕的玉佩,紋飾是半支玉簫。
柳絮被這玉佩鎮(zhèn)住了,她想起了她從小隨身的那半闕玉佩,后被她藏起來了,其上紋飾也是半支玉簫,不過是下半支!
“你……”不可能!一定是他潛進過我的房里翻找東西時看到的,才去仿制的!
但有沒人潛入過她的房間,她知道,除非那人能完全復(fù)原她擺放物件的習(xí)慣。
“我是你哥,你哥??!”
“不是,你不是我哥,我哥叫柳蒙!對,你快滾!我要救我哥!你滾!”
浪三低垂著眼簾,自嘲了聲,道:“呵,哈哈,哈哈哈,柳蒙……柳蒙,他是我們蕭家的仇人,他殺了我們蕭家上下七十三口人!還一把火燒掉了一切!一切?。?!”
柳絮傻了,兩道想法在腦中劇烈爭斗中,她難以置信地念叼著什么,手里的劍掉在地上,一步一步退著,眼淚不禁流了下來……
“不是的,不是的,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