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良等人和被救的游客都循聲看了過去。
只見穿著喪服般白色麻衣的禿頭老村長站在一處房屋形成的拐角那,手上的銅鑼某些地方有氧化形成的黑色斑點,正如他年老干巴的臉皮一樣,有不少褐色的老年斑。
此時村長老頭站在那,半低著頭抬起眼皮和黃義對視著,看上去畏畏縮縮的,但又藏著一絲怨意,臉色陰晴不定。
他身后、兩邊,以及旁邊房屋交錯形成的道路空隙中,一個又一個頭戴白怖身穿白衣的村民探出頭看來。
這些村民都嘴唇緊閉,但眼神卻是直勾勾的,充斥著一種未加限制的暴力和愚昧麻木的無懼,像是隨時會撲上來一樣。
余良眼瞳一縮,心里緊張起來,手也慢慢伸向懷里。
因為他看見了很多村民手里都拿著農(nóng)具,都是具有攻擊性的鐵器農(nóng)具,鐮刀,鋤頭,斧子,鋸子等。
“這些瘋狂的村民,怕是什么都做的出來,說不定村長一聲令下,就一起沖上來了,到時候可就麻煩了……”
柯明又恢復了無所謂的樣子,似乎完全不擔心那些村民可能會一起沖上來。
倒是黃義像是被挑釁了一般,臉色沉了下去,看也不看那些村民,只是盯著村長。
“警察同志,他們都是壞人,你們可注意了!”
“對啊對啊,這些人都是瘋子,千萬小心?。 ?p> ……
一眾被救的游客又驚又懼的嚷嚷了起來,一個個爭先恐后的往后縮,躲在余良柯明的后面。
“沒事的沒事的,有我們在,你們不會受到傷害的,別怕別怕……”余良一手仍在懷里,另一手安撫著這些游客。
黃義看了他插在衣服里的右手,接著繞過這些游客,帶著兩名伴生者上前,看向?qū)γ妾q豫不定的村長,直接毫不顧忌的開口:
“老東西,怎么?以為人多就沒事了?你不是很好奇我們昨晚是怎么在那間鬼屋子里活下來的么?”
“呵呵,你來試試不就知道了?”他咧嘴冷笑了一下。
接著把那盞油燈遞給身后的伴生者,自己慢慢扒下上身臟兮兮的衣服,露出一身皮膚。
村長老頭謹慎的退后了幾步,看著他,目光猶豫不決,依舊在觀察著他,似乎想確認什么。
黃義見老頭不動,面色一沉,身體未動,上半身背后的皮膚卻詭異的蠕動起來,像是有一些活物在他皮下鉆來鉆去一樣,看上去非常詭異。
“黃哥,你看!”
就在這時,他身后的伴生者卻是忍不住驚呼叫出了聲。
黃義疑惑的回頭,還沒對上那人眼睛,卻恰好看到他剛剛交給那人的油燈閃爍了一下又熄滅。
“什么情況?”
他心中還在納悶,對面村民那邊卻立刻炸開了鍋。
“他哪來的燈?燈剛剛亮了吧???”
“是啊,你們也看到了吧,燈亮了”
“是不是有……”
剛剛油燈閃爍那一幕也被包括村長在內(nèi)的所有村民都看見了。
一眾村民連退幾步,眼中兇意瞬間消失,縮回墻后,只露出一個腦袋窺視著這邊,眼里都是又驚又懼,像是觸發(fā)了某種條件發(fā)射一般。
“莫吵!”村長老頭喊了一聲,目光掃過黃義身后的油燈,又停在他身上,驚疑不定。
黃義卻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自己的皮膚,接著他控制著背后皮膚又波動了一下,那盞油燈果然又迅速的閃了一下又熄滅。
“又亮了一下,我肯定沒看錯!”
“我也看見了,這附近肯定有鬼……”
“跑吧,跑嗎,跑吧……”
村長那里,墻邊伸出的那些帶著白布的腦袋一個個面露恐懼,又吵開了,甚至在余良他們看不見的地方已經(jīng)傳來了腳步聲,顯然是有人已經(jīng)開始逃跑了。
“莫吵,站著!”村長又喊了這么一句,才暫時壓住躁動不安的一眾村民。
這燈會對附近的靈異力量起反應,自動亮起來么……黃義看看油燈,又看看那邊仿佛大白天見了鬼一般的村民,心中確定了這盞燈的部分特性。
他頭也不回的對著身后說道:“把燈拿遠點,你去后面站著吧,別浪費燈油。”
接著,他大步走向村長,毫無所懼,嘴角咧起間,眼神中還有一種逐漸升起來的興奮感,似乎是對即將到來的“活動”很期待。
一眾村民竟不敢和他對視,村長也是舉著銅鑼連連后退,面色一變,趕緊道:“肯定是有啥誤會吧……”
說著,他就露出一個服軟的笑臉,攤開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惡意,又立刻向旁邊一眾村民喝問:“還不趕緊把做活的家伙收好?這不容易讓人誤會?”
“啊,哦,好……”
“好,這就收好……”
一眾村民立刻附和,不知為何,此時他們臉上只有一種類似敬畏的表情,再沒有絲毫敵意。
村長也半垂著身子,對著黃義訕笑道:“想必剛才是有什么誤會……”
“呵?!秉S義聞言,停下腳步嗤笑一聲,故作夸張道:“我還以為你剛才要帶人弄死我呢?!?p> “誒嘿嘿,怎么會呢,都是誤會都是誤會……”村長連連開口,姿態(tài)放的很低,又撩起眼皮看著他:
“我們還要忙著完成儀式呢,否則村子所有人都會死,我們哪有空干其他的啊,是吧?”
“你這是在威脅我?”黃義臉色又是一沉,剛要上前,卻被一只手拉住。
他回頭一看,卻是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就過來的柯明。
柯明一只手拉住他,毫無顧忌的放在他赤裸的手臂表皮上,對他搖了搖頭,另一手抬起,給他看手機上的字:
“差不多就行了,別鬧得太死,儀式必須完成,否則除非我們現(xiàn)在就走,儀式失敗我們真走不了?!?p> 黃義看完,眉頭挑起看向他。
柯明很嚴肅的點點頭。
黃義臉色也凝重了少許,瞥了眼村子外面那不算太遠的古怪屋子,再回過頭時,又是一幅輕松的模樣,問道:
“行吧,既然你們要做儀式,那還不趕快的?那老太婆在哪呢?也該叫她出來主持儀式了吧?”
誰知他話音剛落,一道軟綿綿不知從何而來的聲音竟然回應了他:
“這就來了,小伙子,別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