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布衣少年挎著布包進(jìn)了森林,根據(jù)師傅所教,辨認(rèn)了幾種草藥,整整齊齊的連根拔出,小心翼翼包裹好放進(jìn)袋子里裝著。
直到天色微黑,林間有夜鳥鳴叫,少年才走出了森林,來到藥鋪把藥材賣掉。
蘇家藥鋪是雪都城最有名的藥鋪,生意紅火,店鋪宏偉。
阿念經(jīng)常把挖到的好藥材拿到這里變賣,蘇老板也甚是喜歡。
蘇老板就喜歡從這些人手里收購藥材,因為他們善良又勤奮,手里的往往是好東西,還可以高價賣給宮里的貴人。
阿念踏入藥鋪,蘇老板便揚起嘴角,放下手上書卷。
“今日又進(jìn)山了?!?p> “嗯?!卑⒛畎淹诤玫膸字晁幉哪贸?,攤開,“今日就得了這些,蘇老板請過目。”
蘇青木掂量著手中的藥材,根莖肥壯,枝葉茂盛,還結(jié)了果,的確是上等的好藥材,比前幾日從藥農(nóng)手里收購的那一批可好多了。
他隨手拉來算的,一邊算一邊說:“這三葉紅,一吊錢一株,至于這幾味藥材兩吊錢,這些零零碎碎的藥材加起來就一吊錢。四吊錢請收好?!?p> 阿念開心的接過,小心翼翼的放回口袋。
見他笑彎了眉眼,蘇老板提醒道:“我這還有一批染發(fā)的藥膏,拿去吧?!?p> 阿念一怔,連番感謝。
“少年郎呀,別客氣了?!碧K老板塞了一盒藥膏給少年,善意的提醒的道:“這幾日森林不安全,就不要瞎亂竄了。掙錢務(wù)必要緊,性命更貴重?!?p> “是和城外的拋尸案有關(guān)嗎?”阿念好奇地打聽,他聽到一些流言蜚語,不過沒有在意。
這幾日,書院都傳開了。
“或許吧?!碧K老板不愿多說,阿念感謝他的饋贈,離開了蘇家藥鋪。
數(shù)月前,河邊出現(xiàn)了一具尸體,沒過多久,便有人傳言,禍害覓樂國的怪物已經(jīng)來到了雪國。
覓樂國雖然沒有亡國,但卻是一個危機四伏,被怪物籠罩的國家。
遠(yuǎn)在鴻蒙洲邊境的雪國,因為地勢偏僻,有高山環(huán)繞,幸免于難。
覓樂國的怪物逃開的消息,對周圍人類的國家簡直是滅頂之災(zāi),也難怪國都里人心惶惶,畢竟人和妖怪比起來實力懸殊,不害怕那才是假的。
回到家,阿念把錢上繳,讓母親去院子里休息,自己放下的書包,挽著袖子去做飯了。
飯菜熟時,阿念叫來娘親吃飯。
“師父不在嗎?”
“你師父有事出去了?!?p> “哦……”
母子二人坐下吃飯,皆愛安靜。
往日里秦上雪入座時,嘰嘰喳喳的有說不完的話,沒了師傅,阿念倒覺得飯桌上空落落的,沒了往日的活潑氣。
琉璃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個風(fēng)華正茂的女子了,她三十多歲,模樣雖然艷麗,卻還是被歲月磨平了菱角。
“娘親,城里到處傳言有怪物來了雪國,娘親去繡莊上工也要注意安全。”
“曉得?!绷鹆牢康男α诵?,表示知道。
關(guān)于城外拋尸案的事情,她有所耳聞,這節(jié)日天未黑就回來了,也怕是在晚上遇到麻煩。
而且她一個婦道人家,獨自一人自然得注意一些安全。
夜里,阿念提燈給母親送茶,見母親低頭引線,燭光下,母親的發(fā)間竟摻雜這絲絲白發(fā)。
不知何時,那個侃侃而笑的女子已經(jīng)不似記憶力那般年輕。
“母親,茶好啦?!?p> “放那吧?!绷鹆У椭^回答,纖細(xì)靈活的手指間捏著細(xì)線,揉搓,分支,再穿入針孔里。
最好的繡娘可以把繡線分成二十一支,琉璃不佳,只能分十九支。
阿念看的出神,一直覺得母親繡花的樣子很美,從母親手下出來的圖案也很美。
他的衣服鞋子,一身的行頭,都是年輕一針一線縫補出來的。
“那我就不打擾了,娘親也記得早點休息?!?p> “嗯。”
離開了娘親的屋子,阿念準(zhǔn)備回去休息,忽然發(fā)現(xiàn)自己的房間里有人影走動,頓時一起,加快了步伐跑回屋子。
“師傅!”
少年開心的聲音難以隱藏,秦上雪看到阿念,笑著說,“抱歉,今天回來晚了,下次我沒有回來,你就不要獨自一人進(jìn)山里采藥了,那樣不安全。”
阿念不好意思的摸摸頭,“我看是白天就進(jìn)山里了,師傅放心,我只是在山林邊緣走走,沒有進(jìn)入深山?!?p> “那也不行。”秦上雪強調(diào),“如今外面不安全,不能亂跑進(jìn)山里了?!?p> “好吧?!卑⒛钪缓米髁T,見師傅擺弄著桌子上的東西,頗有些好奇,“這些都是什么,師傅?”
“嗯,我煉的丹藥,也許有一天可以派上用場?!?p> 阿念很是羨慕,不知道自己何時才可以像師傅一樣煉制丹藥。
他知道師父是修仙者,只不過他天資愚笨,總是學(xué)不好。
雖然師父并不嫌棄他的愚笨,還說他的天賦其實極好,阿念心里清楚,師父只是在夸他,讓他不要灰心罷了。
夜里入睡,秦上雪獨自坐在床上打坐。
修行有了門道,后面的路自然就好走了。
難怪老人常說,地基難打,修房容易。
只有熬過了最艱苦的階段,后面的路才會好走,秦上雪現(xiàn)在的階段莫過于此。
天未亮,早早起床的安念就已經(jīng)做好了早飯。
他拿了兩個雞蛋,一個饅頭,放進(jìn)書袋里便出門了。
天色尚早,河岸邊霧色茫茫,陽光還未出山,一切看起來都在天青色的煙霧中忽遠(yuǎn)忽近。
遠(yuǎn)看是一抹水墨畫,近看是一幅流動的夢境圖。
阿念在書院里待了一天,放學(xué)時,卻被幾個著裝富貴的學(xué)子堵在游廊下。
這幾人他不認(rèn)識,見他們看過來的目光頗有不善,戒備著打量著兩人。
“兩位有事?”
兩位學(xué)子笑了笑,一左一右將阿念堵在游廊之下,不放他過去。
“你就是那個無名氏阿念?”
阿念眉頭蹙起,點點頭,“正是在下,兩位有事?”
“沒事就不能找你了?”其中一個學(xué)嬉笑一聲,“膽子挺大的嘛,連支安公子的邀請都敢拒絕,誰給你的勇氣?”
“我不認(rèn)識什么支安公子,還望兩位讓我過去?!?p> “不識抬舉。哪那么多廢話,跟我們走?!?p> “你們!”阿念被兩人架著胳膊,威脅著帶到了偏房。
這里沒放學(xué)前會有許多學(xué)子聽課,如今放學(xué)了,空落落的偏房里,只有一個錦衣少年坐在案前。
阿念被人拖進(jìn)來,那兩個威脅他的學(xué)子便關(guān)上了門,不讓他逃出去。
他用力拍打著門板,怒喊:“你們什么意思!”
“別嚎了?!?p> 坐在書桌前的支安湫開了口,悠哉悠哉地合上書本,打量著門口急得跳腳的少年。
“不過是叫你來見個面,這么難請?!?p> 阿念聞聲回頭,“是你叫他們兩個把我抓來的?”
支安湫點點頭,沒有否認(rèn)。
“的確如此?!?p> “我和你無怨無仇,你為何要故意與我過不去?”
支安湫抬著眼眸看他,面色一片從容。
“你娘沒告訴你,你不過是個下賤的私生子,有什么資格在我面前大呼小叫?!敝О蹭惺樟四樕衔馁|(zhì)彬彬的笑容,擺出高人一等的嘴里,教訓(xùn)道:“本少爺叫你來,那是你的福分,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你也不掂量掂量自己是什么身份?!?p> 阿念被說得臉色脹紅,氣得一時間不知道該怎么回決。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娘親從未隱瞞過他。
正因為這樣,阿念更是無法反駁。
面前此人他認(rèn)識,支安湫,是他同父異母的哥哥,但是與他這種低賤的身份不同,人家是正兒八經(jīng)的少爺,而他卻什么都不是。
用娘親的話來說,那個老男人不愿意承認(rèn)自己的存在,就連名字都沒有給他賜予。
呵!
多么諷刺。
“所以,大少爺你叫我來有事嗎?”阿念收了心中的怒火,像是什么事都沒有發(fā)生一樣。
“聽說你知道汐絨草在哪里,我愿意出高價從你手中購買?!?p> “我沒有。”
支安湫的臉色有些不爽,“前幾日才我可得知你拿著汐絨草去了蘇家藥鋪,別在本少爺面前擺臉色,這藥草不管你采還是不采,明天早上要是沒有,我就將你娘趕出雪國去,讓你們一家子在雪都城里活不下去!”
丟下一句狠話,支安湫甩著臉色離開了。
夜幕降至,秦上雪在院子里等啊等沒有等到阿念回來。
琉璃端著油燈出來,見少年還在院子里等,有些著急。
“恩公,我出去找找那孩子,你去歇息吧?!?p> 秦上雪趕忙攔下她,“琉璃夫人,你去歇息吧,我出去找。”
“那怎么行。”
“我是他師父,自然沒問題。外面不安全,天色也黑了,我怎么能讓你一個女子出去找?!鼻厣涎┬α诵?,不等琉璃反駁,已經(jīng)大步流星跨出院子出門。
這個季節(jié)天色黑的快,秦上雪進(jìn)了雪都城,去了蘇家藥房,從蘇青木那里得知阿念并未去他那里,又去了百家書店。
平日里總愛在書店里看書的少年也沒來,秦上雪找了幾條街,都沒有找到阿念,頓時反應(yīng)過來自己有系統(tǒng)。
他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暗罵自己太傻了,有個現(xiàn)成的定位不看,瞎找。
定位上顯示阿念在幾公里遠(yuǎn)的森林里,秦上雪氣的想抽人,一頭扎進(jìn)夜色茫茫的森林中,便被鋪天蓋地的妖氣差點熏過去。
這夜晚果然不安全,看來附近的妖物盯上了這個國家。
媛軍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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