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都市井街道車水馬龍,一些身著奇裝異服,帶著骨質(zhì)飾品抑或琳瑯玉石線圈的異國外商進了城門,擺攤販賣商品,各種稀奇古怪的人偶、陶瓷、骨質(zhì)飾品、藥材,甚至水果、動物應(yīng)有盡有,目不暇接。
攤主賣力的吆喝著,擺上的東西琳瑯滿目,也吸引不了那群好奇沒見過異商,稀奇古怪商品的百姓。
多了一些進城的外商,流沙國本土一些商人瞬間愁眉苦臉,要被旁道搶了生意。
流沙國歷來沒多少次有大規(guī)模的外商進城販賣商品,今日景象看著實屬稀奇。
坐在一旁磕著瓜子的卿顏,就聽旁邊一桌的人議論,滔滔不絕。
“今日城都景象熱鬧非凡,別國的商人都趕著進城里了,這幾十日,我們估計都沒什么生意可做!”
做商人一行的不免露個聲,“這些沒見過世面的,都快把他們的東西搶完了,說來還得想個辦法攬回客人,我們的啊,估計得降價……錢就掙少了,愁死……”
“今日如此是有原因的,平時外商可都進不了城門!”
“也是,這會倒特殊點,便宜給了那群商人。”
說著又有人好奇一問:“話說到底是什么日子,這番熱鬧,都有些不適應(yīng)!”
老一輩的大爺坐在一旁,哼哼著煙管,嗤笑道:“沒見過世面!”
年紀尚輕的不免反駁,“怎么就沒見過世面了?”
老大爺笑著述道:“流沙國每隔十年都有這么一次,特殊可能久些,二十年一次都有,早些就五年!”
“哦……”
大體還不太明白。
老大爺無奈開口:“你們都知道五年前一次,軒轅國來我們流沙國時,也有少許異國商人來城都販賣商品嗎?”
聞言,有人想了起來,“這自然是知道,那時也沒這么多商人,何況軒轅國那會只是投奔我們流沙國,來進貢罷了!”
“是啊,聽聞軒轅國的君主都將皇子送到我們這當世子了!”
旁人訕笑:“那是他們國家弱小,攀附我們,內(nèi)憂外患的,求個安穩(wěn)?!?p> 老大爺點頭,拿著煙管敲了敲桌子,“你們還知道,這會就不一樣了!”
就有人插了一句,“聽說了嗎?這些商人,可不是軒轅國的!”
“軒轅國的世子還回不去呢,這一時半會,沒什么大事估計不會來了。”
問的人點了點頭,“哦,那不是軒轅國是哪個國的?”
老大爺吸了一口煙,再吐出一團白霧煙圈,緩聲道:“這可是赤天國的商人!”
有人驚愕,“赤天國?”
“是,赤天國和我們不相上下,這會過來,估計是和親的!”
和親的目的誰都懂,不進犯本國就會圖個聯(lián)合,平和相處,共進共退,抵抗外國。
若是復雜些,恐怕也不是表明詞意這么簡單了。
卿顏磕了瓜子,把瓜子皮丟在木桌上,懶懶散散半瞌的眼,椅在椅背上,偶爾搖下木椅的兩只腳。
熙熙攘攘的聲音實在嘈雜,可隔著長長的街道巷子,順著周邊栽著的樹傳到這來,聲音又像被什么布蒙住了一樣,似乎并沒那么吵。
倒有些和煦的熱鬧,顯得周邊沒有那種少有人的清冷。
卿顏付了賬,從椅子上起來,懶散的走到市井上。
異國販賣的東西通常都特殊點,什么材質(zhì)極好的狐皮、貂皮等等。
又或者是些稀奇的野獸,蛇、蝎子,能把普通百姓嚇個半死,卻又覺得稀奇好玩。
還有特殊的,就是他們的跳的舞,別有一番風味,又不似這邊籠統(tǒng),衣著和禮儀上要求居多。
最能引起注意的,還是一邊偌大的街口,地上放著一個偌大的鐵籠,里頭關(guān)著被馴化動物似的奴人。
也不說全是馴化成動物一樣聽話,但都是那些最底層被人販子抓走關(guān)押、鞭打的奴人,沒有背景身家,失去了自由、尊嚴和人權(quán)。
教化成天生的奴仆一般,成了任人宰割的玩物。
達官貴人看中就買回去當仆人,惡性一點的,就買個年輕長相好的,做暖床,抑或買回去撒氣。
什么都有。
都是富貴人散發(fā)的惡臭性。
卿顏走過去,人群里吵吵鬧鬧,一聲聲斥責,接著便是一聲聲皮鞭砸下來打在肉體上的聲響,聽著都跟著痛。
靠近些才看見。
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皮料破的幾乎只能遮住寸縷,肢體上有不少被打傷的痕跡,破了皮露出血肉模糊,多處傷長期沒有上藥療傷早已發(fā)膿。
甚至近些,都能聞到少許的血腥之氣。
他的脖頸帶著一條粗重的鐵鏈,掛在瘦弱的脖頸上,似乎一不留心就會把脖子折斷,卻依然直著腰,抬著頭站得直。撐著那條鐵鏈子,時不時晃一下,能聽見鐵鏈子碰撞“鏗鏗”響的聲音。
一頭長發(fā)都亂得像蜷在一塊的麻繩,身體多數(shù)骯臟掩蓋了原本的膚色,嘴邊還隱隱有絲血跡,捆著鐵鏈的手攥得很緊。
那雙黑亮凌厲的眼珠子含著警惕,像炸開了尖刺的刺猬。
由不得任何人靠近。
賣奴人的是個虎背熊腰的大漢,身上多處都是刀疤,手臂上一撮一撮的黑毛,穿著虎皮短打露出胸膛,眼瞪得老大,嘴裂開能看見發(fā)黃的牙,面相猙獰。
甩下皮鞭狠厲毫不留情。
打在少年身上又是一處傷。
站在一旁油光滿面的肥地主,捂著手臂,罵罵咧咧,時不時踢少年一腳又時不時防備。
聽旁人說道,才知曉,這被販賣的奴人少年被肥地主看上,要買回去當狗養(yǎng),放出來給地主看看,誰知不留心就被那“狼崽子”咬了。
這會賣主不得教訓下他賣的奴人,給個交代。
看著肥財主估計氣得不行,這會理說是不會買了,卻不忘著撒氣。
卿顏看著那少年,不知是錯意還是怎樣,眸光似乎看向她了這里,又像是在看她。
不知什么感想,腦海倏然生了個念頭。
她和卿將軍謊言要找個照顧的丫頭,心里實際沒想找的。
裴氏那邊估計已經(jīng)懷疑她是調(diào)查卿顏娘親去世的事,這會得把謊給圓上來,降下裴氏的狐疑,更方便行事。
因此,把這性子倔,又勁氣的少年買回去,也未嘗不可,還省的去挑人。
想了想,她便邁著步子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