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就這么被賣了嗎?”
丫鬟翠柔一臉關(guān)切的看著面前一身紅衣的女子,
一身大紅襯得坐上美人本就白皙的小臉?gòu)汕渭t暈,
淡施粉黛就這般芳華容姿,難怪自從她家小姐換了女裝后整個京都都為她不消停了。
紅衣女子淺淺開口:
“不然呢,等著文翰祿、武卓峰那兩個老頭子一起堵上門來,把我撕碎不成?!?p> 女子用手指有一下沒一下的繳著手上的白色帕子,帕上淡紫色的兩個字有一搭沒一搭的漏了出來,
“桃妖”
聽師傅說這是她娘臨終前親自給她起的名字,如今想來真是搞笑。桃夭桃夭,桃之夭夭,
不曾想竟然被她用在了躲避自己親生父親上了。
“可是…”
翠柔怎么也想不通,又實在忍不住的問:
“可是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親爹是誰嗎?”
玉佩找到醉香樓,當時還是一身男裝的桃妖在廊梯上被卓峰截住,只見面前絡腮胡子的男子四五十歲,一臉動容模樣。
那日卓峰將兩塊半截的玉佩對在一起,紅著眼眶把瘦弱的桃夭提起在椅子上,狠命捏著她的肩膀喊到:
“我的兒呀,我總算找到你了!桃花竟然給我生了個兒子,哈哈哈…”
那一刻,桃夭只覺耳膜震蕩,厭棄的想要擺脫這男子的禁固。
是日,卓峰就要帶桃妖回府認祖歸宗,桃妖托詞還需整理幾日行李,認祖歸宗這事,不急不急…
卓峰拗不過桃妖,一切從緩…
可自那之后桃妖卻再穿不得男裝,她成了出身青樓的將軍小姐。
卓峰本不是俗人,家里本有一女,是他年少時酒后亂性和丫鬟所生,如今又多了個孩子不論男女都欣喜不已,每每有人調(diào)笑,將軍家出了個青樓長大的小姐,他也不過“哈哈!”一笑,從未放在心上,一切都由桃妖喜好。
可拖了不到半月,一少年男子突然出現(xiàn),生生擾了桃妖撫琴的雅興。
“姑娘有禮了,在下李家李志苒!”
那男子謙恭卑訓,眉目規(guī)正,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公子風范。
一身春茶色長服不染微塵,腰間玉佩溫潤剔透,榮而不俗。
這容姿足以讓任何一個適齡女子為之眼前一亮。
桃妖聽了他的名字心下重復一遍,李志苒!宰相李翰祿獨子。
要說這李翰祿又是位無人不知的傳奇人物,能文善墨,十四歲就受的當今皇帝三顧茅廬而請的當朝宰相。
所謂文翰祿、武卓峰。
莫不是,這翰祿還要在卓峰之上一丟丟。
“請問這位李公子,來小女子閨房所為何事?”
桃妖雖從小生長在青樓,可她的師傅也就是這醉香樓的老板可是對她極好的,一直小姐般的照看著,就連房間也是留的最頂層的最里間,只要桃妖不想便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她的存在。
可如今這位公子,就那么愣愣的出現(xiàn)在了桃妖的面前,難道是剛才的琴聲?
想到這里,桃妖鳳眸微斂,看了看桌上的琴。
“不錯,在下正是聽聞姑娘琴聲,想古有摔琴謝知音,如今聞得姑娘琴音,在下實在無有不推門而入的道理?!?p> 聽聞此話,桃妖沒忍住“噗嗤”一聲。心想,真是文人之后,如此唐突行為竟讓他說的這般理直氣壯。
可在對面男子看來,那一笑就如千年積雪瞬間化開的春意蓉蓉,又如冬日里百花次第開放的驚艷脫俗。
就那么一眼他便下定決心,非此女子不娶。
可當日,桃妖的想法卻是,
嫁人?
拜托本小姐二八芳華,青春正盛哪里想過嫁人,等說服了師傅她還要走南闖北行俠無數(shù)呢。
不過借這里公子名頭一用倒是極好。
“妖兒~”
當晚,醉香樓的老板,也就是桃妖的師傅最香拖著長長的尾音推開了桃妖的房門。
這大概是職業(yè)病吧,自打自己有記憶以來師傅叫她名字就是這個音了。
“誒~”
桃妖心情大好,也學著最香的樣子拖長了尾音,一邊還不忘學著最香的步子,捻著手指飄到了師傅面前。
“淘氣!”
最香用一個指頭在桃妖腦門上點了一下,那動作仍是青樓里女子調(diào)情男子慣用的。
師徒二人頓覺好笑,一邊笑著一邊雙雙扶著坐在桌前。
“妖兒!你惹麻煩了…”
最香突然正了色,道:
“那李公子你是萬萬不能嫁的!”
桃妖以為師傅要說什么這么嚴肅,原來是為這事,
“我當然知道,不過借他的名頭演一場出嫁的戲,好擺脫我那位突如其來的將軍爹嘛?!?p> 桃妖倒了兩杯水,一杯放在師傅面前,一杯自己端起小酌了一口。
“那也不行,誰都可以偏偏他李志苒不行,做樣子也不行”
最香越發(fā)面色凝重,
最香繼續(xù)道:“因為她是你同父異母的哥哥”
原本桃妖的生母桃花是不讓她說的,可兩相權(quán)衡,取其輕,她只能實言相告。
怎么會這樣?
桃妖握著杯子的手緊了緊。
她母親真是不愧桃花這個名字,搞的她認個爹,嫁個人都這般不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