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心理學大會會場第七排,國民學姐尹麗素裙靚妝,融入在人群里,凝望臺上的王寒,深深感受到了那種凌厲的氣場。
這一刻她終于知道,為什么自己那個被教授看好的師弟,一而再再而三的敗在此人手上。
王寒,他有時候是無解的。
他的戰(zhàn)斗力未受激發(fā)時,平靜的像一汪湖水,一旦受到激發(fā),便會發(fā)生質(zhì)的變化,目前為止還沒有人能面對面的在講臺上壓制住他。
這一場心理學大會的開篇之作,給尹麗的震撼極大,打破了王寒在她眼里的印象。
上一次因為《夢騎士》的問世,曾與他有過接觸,尹麗觀察過這位學弟,當時他坐在自己對面,沉靜內(nèi)斂,甚至還有些窘迫,絕不像今日這般鋒芒畢露,話語直指人心!
她抱著支持華夏學術的態(tài)度來到這里,結果很不幸的遭遇了人生中第一次綁架!
粗暴的道德綁架!
王寒給出的“電車難題”恐怕是整個心理學界首次讓人糾結到這個地步的案例,甚至在整個學術史上都是獨一份,它必將給世人留下極其特殊的記憶。
若干年后,人們會說,“那時候王寒20歲,他帶著一幫人做了一個實驗,他讓實驗者在思想中選擇拯救和殺戮,并由此對功利主義進行批判,他揭示人性的自私,亦頌揚道德的正義……”
而事實上,此時此刻,王寒并沒有將“電車難題”的心理學原理推演到終點,他是給出了最為關鍵的論述,包括諸多哲學家的觀點,包括“理性”與“情緒”對道德的影響,他已經(jīng)解釋的很清楚了,但這個時代的局限性依然令他無法做到將真相全部揭示,他只能暫時選擇有所保留:
因為這個時代沒有核磁共振!
對于電車問題,王寒的“道德心理論”將會被視為公認的研究成果,心理學家們這樣描述它:這是一個道德困境,大多數(shù)人們的反應基本上是由于心理因素導致的,而少數(shù)人的反應是取決于他做的理性計算。
王寒看著臺下的觀眾,也就僅能做到如此地步了,再往下面,就要涉及前世的核磁共振技術。
核磁共振與量子理論有關,前世20世紀50年代之后各種磁共振現(xiàn)象觀測實驗成熟之后才得到應用,主要用于醫(yī)學成像。
“電車難題”的結論是能夠得到科學上的終極驗證的,通過對那些回答電車難題的被試者做大腦核磁共振,結果顯示:
當被試者被問到“你是否愿意親手把胖子推下去?”這個問題的時候,他們大腦的杏仁核和前額葉被激活。當被試者被問到“是否會把火車轉(zhuǎn)向,撞死一個人而不是撞死五個人?”的時候,大腦的邊緣區(qū)大腦皮層顯著激活。
杏仁核和前額葉控制的是人類的情感、情緒;而大腦邊緣區(qū)控制的是理性計算。
也就是說,多數(shù)人不愿意推胖子,是因為“親手殺人”這個詞對大腦的情緒部位產(chǎn)生了強烈刺激,只要涉及到親手傷害,親手殺死,親手肢解,都會引起人們的嚴重負面反應和抵觸情緒,這種現(xiàn)象不僅在成年人,也在兒童那里得到了證實。
而如果人們聽到的是“你造成了某人死亡”,“你轉(zhuǎn)動了控制桿”,“你改變了方向致人死亡”這種表述方式,人們的情緒反應就相對平淡,而理性計算的成分,也就是大腦皮層比較活躍,人們在比較“殺死一個人和殺死五個人,當然是前者好?!碑斔麄冞M行這種推理,大腦皮層就會激活。
因此,道德困境之所以是困境,主要是因為人們的道德判斷具有雙軌制:情緒會引發(fā)道德,理性也會引發(fā)道德。只不過某些情況特別能激發(fā)人的情緒,而某些情況感人能力比較差。
“什么時候把核磁共振搞出來,這個心理學的觀點就能在醫(yī)學上得到驗證了……”王寒心想。
但關于核磁共振這種東西,不知道自己前世下載的三千多本書里有沒有,如果有但解鎖的時間卻比較靠后,到時候說不定這個世界都已經(jīng)發(fā)明出來了。
“各位,今天的這場心理實驗就結束了,大家還有什么想說的,可以舉手發(fā)言!”
薛良、黃堯、謝靜、司空勻跋、姚孺文、曹穎、俞騰、張九志等全都踴躍發(fā)言,他們早已等待多時了,心中一肚子的問題,但他們的問題相對于前面論證辨析的困難來說就簡單的多了,有的問“功利主義”“功利主義的批判”等等,有的又開始對康德的“道德義務論”發(fā)表看法,還有的支持尼采的觀點,人不能一味地以善惡區(qū)別事物云云……
新加入的心理學界學者也十分眾多,主要代表有白世松、黎孜孜、何躍群、張正雍、斯欽、羨緒門、姚逸慧等。他們這些人在心理學界,等同于之前劉逸黃堯司空在管理學界的地位,都是非常知名的高材生。
王寒與現(xiàn)場學者進行了一定程度的探討,很多專業(yè)人士大有所悟,紛紛想著回去后寫一篇相關評論,以期能夠發(fā)表,借著王寒的東風,取得一些成就。
“好了弗朗茨先生,感謝你來捧場,不,感謝你來指點,明天心理學大會同一時間繼續(xù),不知道你還有沒有興趣過來?”
弗朗茨臉色陰沉的說道:“我當然會來,走著瞧!”
“呵呵,好啊。”王寒淡淡的笑了笑,不置可否。
在散會之后,一些老熟人都來相見,為他祝賀。
“行啊王寒兄弟,你太猛了,佩服佩服,走走走,請你吃飯!”白慕京走過來勾肩搭背。
小楓帶著幾個二代迎面而來,臉龐冷俊,皺眉望著白慕京:“你是誰?怎么長得如此丑陋?”
“他媽的!”白慕京跳腳,還從來沒有人說他長得丑的,這家伙誰啊,看起來挺囂張的,還隨身帶著幾個小弟。
“你,閃一邊去!”季逍遙、江暮晴、陳小椿、邵凌天四人鼻孔朝天,一致對外,白慕京氣得夠嗆。
“小楓?!蓖鹾牧艘幌滤绨?,他知道自己開南都心理學大會,小楓肯定會到場。
“辰大,你這又跨界了?!毙骼淇岬谋砬榭逅聛恚跏菓n愁無奈。
“恭喜了?!敝x靜走過來,王寒點了點頭,回以一笑,都是熟人了,一起合作過。
“王兄,今日得喝一口,你為華夏的心理學開疆拓土,我要敬你一杯!”
薛良穿著一身白色的西裝,舉止儒雅,風度翩翩,與穿黑色中山裝的王寒站在一起。曹穎吐槽他們整得跟黑白雙煞似的。
黃堯也從觀眾席走來。
“不錯,終究沒有令人失望,好,我黃堯言出必行,從此以后加入你的創(chuàng)新學社,同時我會負責組建羊城大學學聯(lián)!”
“喂,你不跟我這個副社長打招呼嗎?”曹穎鳳眼斜睥。
“呃……”黃堯?qū)擂巍?p> 現(xiàn)場都笑了。
司空也在其中,他不爽的說道,“全國辯論大賽才過去半個月,王寒你這家伙就又投入新的戰(zhàn)斗,是打算不等我們了啊……”
“我們創(chuàng)新學社加入了一些新成員!”張九志引來一些新面孔,為眾人介紹之前參與過討論的白世松、黎孜孜、何躍群、張正雍、斯欽、羨緒門、姚逸慧等,都是心理學專業(yè)的佼佼者,未來要依靠他們在同輩中發(fā)揮作用。
“這樣一來,我們學派就又擴張了,融入了三大體系,管理學體系,數(shù)學體系,和如今的心理學體系,未來也會越來越強!”俞騰高興的說道。
“王寒同學,辛苦你了?!弊鳛楣俜酱?,安德勤先生向他表示慰問和鼓勵,王寒向他回禮。
齊槐、焦秋、何庚等幾位長輩也在旁邊滿意的點頭,何庚先生又夸齊老有伯樂之才,齊老連道哪里哪里,心中卻妙哉。
南大副校長梅澤先生對王寒中肯的說道:“以今日之作,你足以在心理學界留名了!”
“不,”王寒反而搖了搖頭,他收斂了笑容,“一場討論還不夠,我國還需要更多的討論,更多的研究,必須徹底掃除華夏沒有心理學的說法,為此我已經(jīng)做好長期工作的準備,這一場心理學大會要一直辦到月底!”
“好!”齊老贊賞的看了他一眼,恨不得來一句不愧是我看中的學生,不過讀書人還是要低調(diào)含蓄,為了含蓄他選擇沉默。
心理學大會的開篇之作雖然已經(jīng)落下帷幕,但思想的風云才剛剛生出,終將勢不可擋的沖向網(wǎng)絡熱門話題的頂點。
疾風知勁草,越是艱難的道路,越是強勢的挑戰(zhàn),越能磨礪一個人的鋒芒。一位美利堅新秀心理學家,在王寒這棵頑強的草根面前,狠狠栽了跟頭。
網(wǎng)絡喧沸,各國媒體紛紛投注了精力,開始寫新聞。
風暴席卷之際,王寒在當天登上J站,就“列車困境”進行延伸,為世人留下了另外兩道經(jīng)典而類似的難題,滿足廣大心理學愛好者的討論興趣:
1、一個心理學家有天到一個獨裁國家游玩,當?shù)鬲毑谜叽读?0名無辜的印第安人,以涉嫌叛亂,全部判處死刑。但是這個獨裁者提出一個建議,身為客人,如果這個心理學家親手槍決其中一個印第安人,其他19個人就可以因此被釋放。這個心理學家是否應該親自槍決一位,以拯救其余19人,還是拒絕動手,坐視這20個人都被槍決?
2、一個法官被暴徒威脅,要求將某個殺人案的主要責任置于一個嫌疑人身上,判他有罪。若不這么做,他們將會對這個社區(qū)的某個區(qū)域,進行自己的血腥復仇。嫌疑人是否為案件真兇還不知曉,這個法官發(fā)現(xiàn),要避免社區(qū)流血,就要捏造證據(jù),讓這個嫌疑人被判死刑,如果你是這個法官,你是否會這樣去做?
這兩道題一出,迅速引起熱議,這是與電車難題如出一轍的題目,但又有著不一樣的新鮮感,很多人都參與了討論。
而很快有人敏銳的發(fā)現(xiàn),在第一道題中,王寒似乎在隱喻什么,為什么題設是“一個心理學家”和“屠殺印第安人”,像是暗示某片大陸的不光輝歷史,這是在有意揭傷疤嗎?
有知心網(wǎng)友解說道:
“王寒是在反擊白人胖子弗朗茨,打擊他的文化優(yōu)越感,美利堅國不見得比其他國家更文明,自由外衣之下隱藏著黑暗,別忘記了自己血腥的歷史!”
然而這一切猜測無法印證,到底是有意還是巧合,誰也說不清。
“謝特!”
趙氏的豪宅中,弗朗茨破口大罵,啪的一聲把一本《且看人生百十年》砸在地上。
“弗朗茨先生,不要動怒,一個毛頭學生,想收拾他,方法多的是。”趙家的大少爺趙輝安撫道。
“趙大少,你真是太野蠻了,我對你無話可說,你明白嗎,我要在心理學上打敗他!”弗朗茨對不學無術的趙輝不屑一顧,這個紈绔子弟根本搞不清楚學者的世界是怎么回事。
這時豪宅門外突然傳來一道尖細的聲音,一個戴帽子的小個子西方人笑著走了進來。
“怎么了弗朗茨,我的朋友,誰讓你不開心了嗎?”
“哦,天哪,薩羅塔!天哪,你怎么來了這里?!”
“哈哈,我聽說你遇到了麻煩,我來救你來了!”
“我確實遇到了麻煩,不過只是一點小麻煩,你要相信我,我能夠應付,我是能言善道的弗朗茨,全美國最受歡迎的心理學家,心理醫(yī)生,不會在華夏這個鬼地方抬不起頭來!”
“哦,看看,你又生氣了,我知道你很厲害,你能言善道,尤其了解美國女人的脾氣,他對她們的關懷無微不至,直到她們的思想和靈魂,所以她們很相信你,還有那些天天做白日夢的窮人,也是信仰你的粉絲……”
薩羅塔笑容詭異,弗朗茨攤了攤手,他表示不想談這個。
“好吧,你是看到直播和新聞飛過來的嗎?”
“不,我是趙先生邀請來的!那個叫王寒的學生掃了他的面子,他讓我替他討回來,為此,他付給了我二十萬,美金?!?p> 薩羅塔舔了舔嘴唇,深陷的眼睛中,藏著無與倫比的貪婪。
5月16日,雨過天晴,空氣為之一新。
南都心理學大會第二場開啟了。
直播正在進行,全球同步。
王寒站在了演講臺上,依舊是一身黑色中山裝,他今天話語明快,不像昨天那么嚴肅。
“感謝大家再次相聚,現(xiàn)在進行第二場分享,各位神經(jīng)不要這么緊張,今天我們不談開車撞人,不談推人下橋,也不會談處決罪犯,亦或者栽贓嫁禍,我們今天的話題與吃有關!”
話語一落,臺下觀眾爆發(fā)出一陣笑聲,紛紛鼓掌,他們感覺今天注定是輕松愉悅的一天。
王寒等到掌聲落下,開口問道:“請問各位,認為人肉可以吃嗎?”
眾人笑容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