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忽然一陣車水馬龍,正在外面接待來客的賈赦抬頭去看,就見兩騎飄然而來,一老一少,老人看著約莫五六十歲的模樣,滿頭如霜白發(fā),面容不怒自威,右臉出有一道猙獰的傷疤,身穿一身短襟馬褂,腳上蹬著鐵頭長靴。年青人倒是沒什么特別的地方,兩人衣著打扮盡是相同。
兩騎到了榮國府跟前才下馬,賈赦慌忙迎上去對那老人陪笑道:“甚么風(fēng),竟能把蘇大伯吹來……”
來人正是當(dāng)朝一等壽山國公、北海軍團總將兼大趙國北軍陸師水師大總督、人稱朝鮮太上王東瀛太上皇、武宗三品修為、賈代善生前好友:蘇千山!
蘇千山看了一眼賈赦,淡淡道:“恩侯,得有十多年未見了罷?我昨日剛剛回京,明日就該走……這般久未見,你還是這般修為?”
賈赦面色一僵,但依舊陪著笑道:“這不是……”還未等他想出個理由來,蘇千山就把馬鞭扔給旁邊那年青人,隨口介紹到:“這是我家次孫蘇信,十五年前還在襁褓里時你該是見過?!比缓篑R不停蹄,一邊飛快的走,一邊道:“我那弟妹如今何在?領(lǐng)我去見見,然后我也好去祠堂看看賈代善?!?p> 賈赦先打發(fā)正在待客的賈璉速速去報,然后急忙帶著他去榮慶堂,一邊走著一邊思考:“這壽山公府已十余年未和我家聯(lián)系,平日里過年年禮也是一年比一年少,今日壽山公忽然親自前來,又是為何……”
賈母剛剛卸完進宮需得用的誥命大妝,正在歇息之時見賈璉急匆匆的跑來報,于是急忙讓人去叫賈政和賈寶玉回來,又讓賈璉也在這邊候著,自己則是站起來去迎蘇千山。
“弟妹,如今可還康?。俊边^了片刻,蘇千山來了,他自顧自到客座坐了笑著問賈母:“如何不見你家孫輩的孩子?”
“比不得蘇大哥……給壽山公添茶?!辟Z母也要對這當(dāng)朝一等國公賠笑,指了指賈璉道:“如今還在的這就算是長孫了,原先還有兩個……”
“弟妹怕是不知道,當(dāng)年我和代善、龍城、青山幾人說過,除了武人,一概不認是自家后代,怎地?代善莫不是忘了這話?代善該是同你說過的罷?!碧K千山放下剛捧起來的茶盞,沉聲道:“如何?諾大榮國,連個孫輩的武人都找不出了?”
賈母臉上笑容一僵,剛要解釋,就見賈政和賈寶玉來了,端的來的不是時候,賈政這一路上都在欣喜,竟忘了打量賈寶玉……他唇上還有剛吃的胭脂!
蘇千山目光向賈寶玉看去,只冷笑一聲,又看向賈母道:“我昨日剛到京里,去了一趟北城決斗場,找青山說說話,他同我說前些日子北城有個化名‘封刀人’的榮國子弟,以后天九品修為一人單打了北城五十七場,盡是后天八九品的武人,該是叫賈琮,我還想著讓我那在京里的次孫和他多親厚一二,今日如何不見?”
賈母根本不知道賈琮可曾來了不曾,用問詢的眼神看了一圈,根本沒人知道,只鴛鴦小聲在耳邊提醒道:“琮三爺該是來了,前面說他給府上拿了一本叫甚么《落雪刀》的秘籍,他既然來了,未到祭祖也不該先退,如今不是在東路院,就該是在二姑娘那處。”
“你快些去叫來?!辟Z母急忙吩咐了一聲,顧不得滿心郁悶,陪著笑臉道:“蘇大哥不知,我這庶孫性情怪,天生就不喜歡和府上人呆在一塊兒,除了他二姐,哪怕是他老子都不在乎……”
“莫論甚么嫡孫庶孫,只要有武道修為,我就認他是代善的后人,龍城、青山他們也就認?!碧K千山擺了擺手,目光在賈寶玉身上轉(zhuǎn)了轉(zhuǎn),嘖嘖道:“倒也算得一代人才,根骨不弱,只可惜不求上進,若是先前勤快練武,如今不說是個后天五六品,至少也能入門了?!?p> 賈母心里簡直都快慪死,奈何蘇千山都人稱“朝鮮太上王東瀛太上皇”了,可知他權(quán)勢滔天,她又如何去計較?只得陪著笑說些無關(guān)痛癢的罷了。
“代善生前,我們幾個老兄弟聚酒,那時候……”
賈琮剛進迎春的院子,此時陽光正好,屋外也算暖和,見迎春正捧著本棋譜在癡癡的看,不忍打擾,坐了十幾息,迎春才發(fā)現(xiàn)他來了,放下棋譜正欲叫人,就見黛玉也進來了,明顯有些氣喘,一時間不知道是甚么章法,只愣在了原地。
“我……我來找二姐姐說些話。”黛玉見此時氣氛簡直尷尬到極點,只得隨便找了個由頭坐了,一邊想著如何開口求人,一邊偷瞄賈琮。
賈琮便放下棋譜,笑道:“這是飛雪道人如今存世的棋譜了,拋開先前給過二姐姐的,都在這里了,約莫三四百局罷,其中有些太短,僅僅十幾手對方就下兩子認輸了?!?p> “無妨的,主要是看飛雪道人這等方寸天地之間所有的飄渺瀟灑,每一手都看似隨意,實則是純粹在用境界博弈?!庇盒α诵τ值溃骸凹热辉贌o飛雪道人的棋譜了,倒是有些可惜…卻不知這飛雪道人如今可還健在?若是健在,日后再有棋局……能否勞你多費心幫我尋尋?!?p> “飛雪道人……已逝了,乾安五年他就已逝,到如今剛好是八年?!辟Z琮低頭道:“譜也送到了,我就先走了,北城尚有幾位友人等我,我實在不好推脫?!?p> “怎地,今日祭祖也不多留一二?”迎春奇道:“祖先冥壽,還得你去做事呢!”
“我又夠得著哪個牌位,他們不看見我更舒心些?!?p> 黛玉看了賈琮一眼,琢磨了半日稱呼,幽幽開口道:“三哥哥可否……幫我寄封家書?”
賈琮停下腳步,老道的臉仿佛浮現(xiàn)在他跟前,在心底呸了一口把這張臉趕走,回頭道:“寄去揚州的?”
“……正是?!摈煊裥牡滓惑@,只是現(xiàn)如今不是想這些的時候,又道:“這府里截了我七八封信了,我想著我又無人可幫忙,只好四處求問……”
“好,我一直是閑人,若要多寄,我也可幫忙?!辟Z琮從袖口里把一直纏著布的右手伸出來,那布都已被染成了暗紅色,手上隱約還可見幾道已經(jīng)結(jié)痂的傷口,看的人心頭酸楚。
賈琮把信放進懷中,沒有多說甚么,轉(zhuǎn)身離去,剛到門口就撞見來棋院找他的鴛鴦,聽聞是來了外客特地點名要見他,這才跟著她去了榮慶堂。
黛玉心底疑惑著:“我和他從未見過,他如何知道我是哪個,又如何知道我從揚州來……”
“是了,這府上一共就三個小姐,他該是都見過,如今只多我一個外人,自然是認得出來。”
殘更暮鼓.
我發(fā)現(xiàn)上一章隱筆埋的太深了,寫了寫注釋進去,各位可以回頭再去看看……主要是當(dāng)時忙著去學(xué)校,匆匆寫了一章出來,邏輯上可能有些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