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屋內(nèi)只有太子、闖王世子和光祿寺卿三個人。朱大人靜候一旁,等待著太子和世子的質(zhì)問。
“朱大人,是這兩首詩有問題嗎?”太子看著手中的詩作,也覺得不可思議。
“回殿下。下官正在審問兩位作者,其中一定有人說謊”朱大人回答道。
“沒想到,竟然有人如此大膽。在詩會上,抄襲同屆選手的詩作。嘖嘖,本世子也不知道這抄襲之人是愚蠢,還是膽大包天,不將太子放在眼里呢?”闖王世子冷冷地開口。
聽見世子的話,朱大人更加緊張。不安地抬頭看向太子。果然見太子的臉色十分不好。
也不怪太子的臉色如此難看。他也沒有想到,自己親自主持的詩會上,竟然還會有人作弊。若這件事情處理不好,傳了出去。不但詩會成了笑話,連自己也會被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這樣的羞辱,他堂堂一國太子,豈能有好臉色呢?
朱大人如熱鍋上的螞蟻,覺得自己里外不是人。想到旁邊屋子里的兩位嫌疑人,他覺得,自己不能再那么好說話,應(yīng)當(dāng)拿出強(qiáng)硬手段,保證此次詩會的順利舉行。
“世子,您說得對。這件事情,我也在調(diào)查之中。雖然,目前還沒有調(diào)查清楚。但我相信,很快便會真相大白的”
朱大人的話,并沒有讓世子趙碩臉上的表情好看起來“朱大人,還沒有調(diào)查清楚嗎?可是外面的人,已經(jīng)有人看出了一些端倪。甚至有傳言說,這次詩會,有人暗箱操作,最終的獲勝者早已經(jīng)是內(nèi)定之人。朱大人這樣遲遲不給他們一個解釋,他們只會質(zhì)疑此次詩會的公正性。無論最終的結(jié)果是否公平,恐怕這次詩會便成了有史以來最大的笑話了”
“如果真的成那樣。無論對朱大人,還是對太子殿下,都不是一件好事吧?”
朱大人原本就十分恐慌,聽到闖王世子的話,他更加壓力山大。偷偷看了眼太子,便果然見到太子眉頭緊皺,嘴唇緊抿,十分不悅的表情。
朱大人自然明白,世子口中所說的黑幕指的是什么。誰都知道,此次詩會,決賽選手中,有未來的太子妃。本來,詩會便是萬眾矚目的活動。更因?yàn)榻衲甑闹鞒秩耸翘樱磥硖渝诌M(jìn)入了決賽,更加讓所有人都關(guān)注,會不會看到太子徇私的事情發(fā)生。
太子為了證明自己光明磊落,所以堅(jiān)持要按照原定計劃,主持最后的決賽。這一切都進(jìn)行到了這一步驟,若真的因?yàn)槌u這件事情,讓觀眾對詩會的公平和公正產(chǎn)生了懷疑。豈不是抹殺了此次詩會的所有功勞,并連累太子和未來太子妃了嗎?
想到這里,朱大人便額頭直冒冷汗。太子是何許人也?現(xiàn)在的儲君,將來的帝王。在太子面前辦差事,還辦砸了,豈不是拿自己將來的事業(yè)開玩笑嗎?
朱大人一時躊躇,不知道該如何辦。
趙碩似乎看清了朱大人的為難,于是笑著說道“朱大人,也不必過于緊張。這件事情,說到底是有人不知廉恥,做出如此齷齪之事。幸虧在最終結(jié)果前,被朱大人慧眼如炬,發(fā)現(xiàn)了。不然,等結(jié)果公布,再發(fā)現(xiàn)抄襲的事情,那才真的是天大的笑話了”
朱大人一聽,便明白了世子的提示。于是,咬緊牙關(guān)說道“世子說的是。這件事情,一定要給詩會選手和京城百姓一個交代。無論是誰,只要敢破壞詩會的公正,我都絕不姑息”
在屋內(nèi)等候的,林秀娥和張曦,心里都七上八下,覺得這次玩砸了。
但相較于,張曦的欲言又止,林秀娥低著頭,不知道臉上是何種表情。
“林小姐,您為何要這樣做?”最終,還是張曦先開口問道。
“我做了什么?你別信口開河,胡說八道。告訴你,等會兒,無論是誰問你話,你可要想好了再回答。別到時候,偷雞不成蝕把米,丟了夫人又折兵。不但被取消參賽資格,成為所有人恥笑的對象,還要承擔(dān)責(zé)任,吃官司,進(jìn)大牢了”
林秀娥是在威脅張曦,警告對方,她手中可是有他白紙黑字的契約。如果,張曦敢承認(rèn)這兩首詩都是他所做,他就要吃官司。
張曦沒想到,林秀娥盡然如此惡毒,直截了當(dāng)?shù)耐{自己。但想到,自己的把柄確實(shí)在對方手中拿捏著。張曦也不敢撕破臉皮。沒錯,當(dāng)時,他與買詩之人簽訂了契約?,F(xiàn)在,契約在對方手中。若自己反悔,在這里承認(rèn)了詩作是自己的,便意味著自己違約,要吃官司的。
但張曦也不是無知小兒。雖然對方手中有自己的把柄,但同樣的,自己手中也有對方的把柄。堂堂浙江知府的女兒,竟然花前請其他人代筆,就是為了博得好名聲,在詩會上取得好名次。
這件事情,若傳了出去,都臉的也不單單是自己一人。自己不過是將自己的詩作待價而沽,而眼前的林秀娥才是那種沽名釣譽(yù)之人。
張曦想到這里,便沒有將對方的威脅放在心上。他心中冷笑,對林秀娥的沉迷,全部都隨著對方的威脅煙消云散了。
但想到,自己不過是一介貧寒書生,無權(quán)無勢,白身一個。對方畢竟是浙江知府的女兒,又是宰相的侄女。自己若真的熱惱了對方,也不見得是一件好事情。自己還想著,參加明面的科考,若真的入朝為官,不免會見到林大人他們。
想到這里,張曦微瞇了眼睛。看了一眼仍然囂張的林秀娥“林小姐,也要想清楚了。若他們認(rèn)定這兩首詩,是抄襲之作。必定有一個人要背上抄襲者的名字。張某來日還想入朝為官,所以,無論如何都不會讓自己背上那樣的污名。更何況,事實(shí)真相如何,你知我知,天知地知?!?p> “若林小姐,覺得,將一切推給我,便能高枕無憂,那就太小瞧朱大人了。雖然光祿寺卿不住吃刑獄,但也不并不等于,好糊弄對方。若朱大人讓我們再重新做一首詩,張某自信能安全過關(guān)。但林小姐,能保證自己再做一首能有同一個水平嗎?”
張曦的話,讓林秀娥漸漸低下了頭。正如張曦所說,她從來沒有想過,今天會與賣她詩的原作者相遇,并發(fā)生如此低級的錯誤。若真的要被要求自證清白,再現(xiàn)場作詩。林秀娥也知道,自己真實(shí)水平,一定會被人懷疑的。
但現(xiàn)在怎么辦呢?難道真的要東窗事發(fā),自己背上那樣的丑惡名聲?明明是張曦不守信用,卻為何讓自己花了銀子,還要聲敗名裂?
“張曦,我若有事,你也別想好過。你別忘了,你當(dāng)時收銀子的時候,是如何約定的?”林秀娥也不再藏著掖著了。
“林小姐,還是小聲點(diǎn),小心隔墻有耳?!睆堦靥嵝训?,然后繼續(xù)說道“現(xiàn)在,張某與林小姐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們應(yīng)當(dāng)同舟共濟(jì),共度難關(guān)才是。首先,我們思想上要達(dá)成一致,你覺得呢?”
林秀娥很想反駁,怒斥對方別認(rèn)不清自己的身份,他不過是一介書生,還想與自己同進(jìn)退?但她的確沒有辦法,擺脫自己的困境。只能暫時聽對方的話。
但林秀娥在心中,將張曦劃入了自己的仇人名單。等今天的事情解決了,她一定要讓對方付出極大的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