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女孩子闖社會太不容易了
清晨，菊花睜開眼睛，看到潤生近在咫尺的臉，一只手拉著她的被角，菊花嚇了一跳，忙問怎么了，潤生說，“我要疊被被，要星星”，菊花起來，潤生把被子抖開鋪好，卻疊的不成形狀，摸著腦袋發(fā)楞，原來菊花蓋的被子小一些，潤生偏是個一根筋，稍有變化，就摸不著方子了，菊花又給他上課，講大和小，雖一時不明白，還是從做好事的角度獎勵一個蠶豆，洗臉吃飯后，潤生怔怔的看著媽媽和菊花，好像在等媽媽說什么，見她倆沒有反應，又說：“我今天幫節(jié)節(jié)疊被子了，還倒臟水了”，“嗯，乖”，媽媽急的去上班，對潤生的說話沒有聽明白，也沒有興趣，起身要走，菊花難堪，她是來照顧潤生的，讓潤生給她疊被子，成何體統(tǒng)，不安地瞪著潤生，拉著他的衣角，意思不要再說了，看著王校長的臉色，潤生望著媽媽，一臉的期待，媽媽走到門口，潤生失望地哭了“騙人，做好事，給星星”，王校長和菊花才恍然大悟，鄭重地給了二個蠶豆，潤生拿在手里，數(shù)著“一個、二個、三個、四個、五個、六個、七個”，像寶貝似的緊緊捏在手里。
在菊花科學合理的教育方法下，潤生自已生活的能力有了很大的提高，尿床減少了，惹的麻煩也少多了，看圖識物辯認的東西越來越多，王校長一家很高興，很感謝菊花，可菊花不想干了，擔心自己被潤生潛移默化的變傻了，這一家人很善良，待她不薄，多次想走，不好開口，想了很久，編了個要回家結婚的理由，王校長含著眼淚，深情地祝福她結婚大吉，幸福快樂一生，并隨了一百元的禮，菊花眼淚撲簌簌地流下，咬著牙，一狠心，轉(zhuǎn)身走了，潤生還舉著手，不懂事地喊著：“節(jié)節(jié)，一會認老虎、獅子，要二個星星…”。
經(jīng)一個院子同行保姆攛唆，菊花去了KTV酒吧，當了侍應生。
盧浮宮酒吧在午夜時進入了高潮，主持人聲嘶力竭地在煽情：“現(xiàn)在出場的是我們期待己久，走過紅地毯，上過星光大道，漂亮著名的歌唱名星琳娜小姐，讓我們的掌聲響起來”，隨著吶喊、拍手、拍桌子和口哨聲，一個長相一般的女人走著貓步，拿著話筒，拍著節(jié)奏，頭和身體夸張地附合著節(jié)拍，走上臺來，甜甜的說：“又和各位大哥，姐姐妹妹見面了，我愛你們”，以手加唇做了個飛吻的手勢，觀眾又啪啪地亂響起來，接著邊扭邊走地唱了《月亮代表我的心》，隨后驚心動魄的迪斯科音樂隨著五顏六色旋轉(zhuǎn)的燈光，以一百二十分貝的強音從四周砸了下來，震得整個大廳都在顫動，一群年輕人或站或坐，或聚或散，或者男女對面，三五成群，舉著手，搖著腦袋，晃著身子，群魔亂舞，勾腰搭背，挨臂撞胸，撕扯扭在一起，瘋狂了起來，菊花剛來，還有點適應不了，強音震的耳疼，燈光繞的眼花繚亂，更要命的是，客人大多喝的酒酣耳熱，耍酒瘋，有的故意說流氓話，講諢段子，調(diào)笑浪聲淫語，不絕于耳，也有的趁她端飲料酒水穿梭于人群?開酒時，故意用手或身體在她身上敏感的地方有意無意地蹭、摸、擦、挨、揉捏一下，有的伸手接酒時，拉著她的手不放，推搡之時將她拉到自已腿上坐下來，順勢摟抱強親，吃她的豆腐，千奇百怪，無奇不有。上崗培訓時，領班千叮嚀萬囑咐，遇到這些情況，最好不要跟這些客人較真，他們是上帝，是送錢買笑買快樂來的，惹了他們，得罪了顧客，就是惹了錢，萬一他們惱羞成怒，會借著酒勁鬧事打人砸東西，搞得一塌糊涂，烏煙瘴氣，那樣自己不僅拿不到小費，還會影響營業(yè)。所以，菊花只能客氣地躲閃，或者問他們還需要什么，酒水或拼盤，以提醒客人，自己是侍應生，并不是小姐賣春的，更不會隨便滿足客人什么事都可以做。千萬不能說討厭，罵流氓一類的詞。她們侍應生和侍酒員也知道這些情況，下班后交流著對付這些流氓的方法，一般有三個人結成一個團體，若遇上難纏的流氓，旁邊一人會適時趕來，提醒有你的電話，領班找你有事，或有客人催你送酒水，幫你脫困。菊花的服務范圍，來了一幫已喝的醉洶洶的客人，進來就大呼小叫，像在歌舞廳洗浴中心一樣，浪笑著叫“小姐，小姐，快來上酒”，菊花他們最討厭這個詞，如今在特定場合，小姐是妓女的代名詞，菊花微笑著過來，問客人需要什么，其中一個大腹便便的光頭，不懷好意地說：先來二扎啤酒，二個水果拼盤，再叫五個小姐，侍候的好，再點”，菊花提醒著，我們這兒沒小姐陪，酒和拼盤馬上就到”，那客人噴著酒氣，口出狂言，“沒有小姐開什么kTV，你來先陪著”，說著一把強行拉她坐到大腿上，菊花力小，一時未能掙脫，這時同來的瑤瑤及時趕過來，大聲說著“菊花，前臺有你電話”，那客人才放了手。菊花到洗手間喘了口氣，洗了手，再次過來，那客人二話不說，端起一杯酒潑在菊花臉上，菊花從未受過這種污辱，從小長大，都是父母寵著愛著，在這里陪著笑臉，忍著氣，受著污辱，還被酒潑在臉上，猶如被人在臉上吐口水搧巴掌還難受，忍不住哭了起來，領班趕忙過來，問“怎么回事？”那客人腿腳往桌子上一擱，七仰八躺，不高興地罵著“沒見過你們這樣的店，服務太差，沒有品位，沒有小姐，服務員出去半天不見人，他媽的，我們花錢買氣，受罪來了”，領班陪著笑臉，說“好吧，我們會改變服務態(tài)度，請先生們諒解，今天的消費就打個八折，每位再贈送一張貴賓卡，”那客人好像得了理，暴露出真實意圖“貴賓卡算了，今天免單，以后再來看服務態(tài)度”，說著幾個人起身就溜，領班向身后幾個年輕人使個眼色，就并排站在門口堵住了出路，領班微笑著盯著那幾個人，“看你們也是有身份的人，來這里也是照顧我們的生意，也是來尋個開心，另換兩個服務員，行吧”，那些人見勢不妙，縮頭坐了回去，領班叫了個經(jīng)驗豐富而又能應付打情買俏的侍應生，拉著菊花到后臺去安慰。
凌晨四點，菊花和瑤瑤回到住處，菊花還未倒過來時差，一個月來，每到凌晨嗑睡的眼皮打架，站著都會瞇睡一會，回來后疲憊不堪，倒頭呼呼大睡，今天受人欺負，心情很差，失眠了，瑤瑤是夜貓子，上大學時成晚看小說，白天不上課，到夜總會半年多時間，熬夜功夫更是了得，晚上不睡，白天能睡個一佛出世，二佛升天。兩人聊了起來，菊花說：“城里男人太壞，沒臉沒臊，耍流氓，好無賴”，瑤瑤勸慰說：“男人不壞，女人不愛，在夜總會，人家花錢來找樂，圖的是開心、高興、快樂，我們侍應生和陪酒的，就是要服務好，把他們的口袋掏空”，菊花說：“那也不能不要臉皮，丟人現(xiàn)眼呀？”瑤瑤笑著說：“你要改變觀念，這種風月場所，大家都抹下臉在玩，你不看臺上唱的跳的，哪一個不穿得暴露，放肆的搧情扭臂晃腰，露乳出賣色相，吸引顧客的眼球，干我們這行，不能是雞皮臉，要臉比牛皮厚，古人研究厚黑學，說臉比城墻厚，他們不要臉，你比他們更不要臉你才能生存下去，才能壓住他們，現(xiàn)在是市場經(jīng)濟，一切都是商品，聰明的人賣大腦，思想、主義、觀點、理念可以賣，通過大腦產(chǎn)生的哲學、文化、經(jīng)濟、科學、技術、知識產(chǎn)權更是名碼標價，價格奇高，人的身體通過勞動創(chuàng)造的產(chǎn)品，即農(nóng)副工商，三百六十行都可以賣，在中國古代，孔孟封建禮教約束，人不能賣自身與肉體有關的東西，只允許賣大腦和手腳創(chuàng)造的與身體無關但又來自人身創(chuàng)造的東西，現(xiàn)在這些早被現(xiàn)代觀念顛覆和刷新了，人的美貌、氣質(zhì)、身材都可以待價而沽，這就是風月場的立身之本，也是我們年輕女孩的價值所在，你懂了這些，改變了觀念，才能眼不凈，心不煩，拉下臉，開心過，哄他們，掙大錢”，菊花又問：“他們喝酒，也是糟蹋錢，糟蹋自己身體，為什么還要喜歡和我們喝，把我們灌醉好像是很開心的事情”，瑤瑤好像什么都懂，說的越來越有大道理：“《紅樓夢》里說男人是俗物，粗物，魯莽之物，吃喝嫖賭抽，哪一樣都是花錢傷身體的，可他們大都樣樣俱全，喜歡的不得了，哪怕生病要命，在所不惜，他們花錢請你喝酒，灌醉你，那是大男子主義的征服欲，他們在征服你的過程中找尋刺激和樂趣以及滿足感，其實，女的只要能喝，反過來征服他們也是一樣的，我來半年多，酒量越練越大，遇到不老實的客人，我與他們拼酒，連蒙帶賴，把他們放翻，省的他們在我身上騷情，還掏光他們的口袋，他高興，本小姐更開心”。
菊花掉進了染缸，有瑤瑤的思想灌輸，有夜總會形形色色的行為，近朱者紅近墨者黑，她也學會了與顧客周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說笑取樂諛媚討好，打情罵俏，裝瘋賣傻，猜拳行令喝花酒，很討顧客喜歡，營業(yè)額直線上升，收入大幅增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