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意外重逢
你們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還不快滾，我要報警了”，拴柱慌忙穿衣嚇的落荒而逃。
在惶恐中度過了幾天，真擔(dān)心那女孩報警，說他趁酒醉非禮，那可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一看街上路過警車或聽到警車響，就心驚肉跳，好不容易又碰上那女孩，低著頭去賠罪，說“那天，我理解錯了，真不好意思，請你諒解”，那女孩似不認(rèn)識他，看了一會，摸摸腦袋，才突然想起來，說“我男朋友嫌棄我在夜總會工作，說我臟，說我是雞，那天甩了我，要報復(fù)他一下，現(xiàn)在又好了，事情都過去了，你可要替我保密啊”，說完頭也不回，好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過。拴柱撫摩著胸膛，說了句“初生毛驢放屁自失驚，真是自已嚇唬自己”，前面還緊張的心立即平順下來，慶幸自己還有這么一場艷遇，這就是人們說的一夜情吧。
這一周嚇的沒敢去蘇儀家，蘇儀發(fā)了幾次短信催，后面都擔(dān)心和質(zhì)問他是不是有新人了，拴柱納悶女人心眼這么多，鼻子比狗靈，什么都嗅的出來，這才放心地偷去了蘇儀那兒。
菊花換了個街區(qū)，又找了家夜總會，舍不得離開的原因是待遇和小費高，菊花還因前不久那次警察抓她的事耿耿于懷，心里的陰影始終從記憶中抹不去，痛心而恐懼，經(jīng)常做惡夢，她擔(dān)心憂慮警察有她的相關(guān)信息和底子，會不會繼續(xù)找她的麻煩，家鄉(xiāng)的人會不會知道，如果拴柱知道了，肯定會分道揚鑣，她在努力壓抑，將那不堪回首的屈辱封閉在心底，永遠成為秘密。
工作崗位職責(zé)和流程與以前一樣，輕車熟路，卸下羈絆，干的更好，正應(yīng)了樹挪死，人挪活那句古語，瑤瑤不是她學(xué)習(xí)的榜樣，但瑤瑤的話對她有指導(dǎo)意義，抹下臉來，守住底線，其他的全部放開，笑著臉，調(diào)著情，說著顧客喜歡的話，周旋于男人之間，酒量也鍛煉出來了，應(yīng)付三五個人不在話下，一月工資，提成，小費合計近千元，這可是他們家一年的收入。
拴柱在這里已混了一年多時間，熟悉了這個城市，融入了這里的生活，當(dāng)個小班長，有幾個弟兄們捧著，還有蘇儀的感情和溫暖，有個溫柔鄉(xiāng)，又成了老教授家的?？停磿鴮W(xué)習(xí)聽講，眼光高了，學(xué)問增加了，思維活躍了，變化很快，樂不思蜀，家里多次來信，催促回去結(jié)婚，他都無動于衷，他滿足于現(xiàn)狀，安于現(xiàn)實，愜意地工作、生活、學(xué)習(xí)、游玩，腦子里唯一沒有放下的是菊花，蘇儀對他很好，是他感情和性愛的啟蒙老師，但給不了他一個家，不是長久之計，老教授是他思想和文化的啟蒙老師，但兩人風(fēng)燭殘年，身體越來越不行，也管不了他一輩子，目前的工作雖然清閑，但社會地位低，收入低，沒有人正眼瞧他們，若是沒有老教授的教育和提高，他已很滿足了，但隨著文化知識的增加和人生哲理的熏陶，總覺得自己缺些什么，應(yīng)當(dāng)再高一點，再挖掘點潛力，實現(xiàn)點個人抱負，有點人生價值。因此這一段時期以來，他走出去，到社會的各個方面去觀察，去各行業(yè)了解情況，增加見識和思考，這天約他那兄弟到大富豪俱樂部看節(jié)目，那震撼的音樂，騷動的人群，旋目的燈光，臺上的性感表演，主持人的隨機應(yīng)變口若懸河的搧情，粗俗低下的黃段子諢話，都讓他們?nèi)烁械秸痼@好奇，三人要了一扎啤酒，在一個旮旯犄角處坐下，只看不說，只坐不動，如劉姥姥進了大觀園。十二點左右，有一個女孩端著酒水從他們桌子旁經(jīng)過，拴柱看這不是菊花嗎？不可能，菊花怎么可能在這里，干這種工作，擔(dān)心自己眼睛看錯了，揉揉眼睛，跟了過去，但見菊花微笑著，與好多客人好熟，眉目傳情，打著招呼，有些顧客故意挨擠碰撞著她，菊花全然不顧，客氣地避讓著，進了一個包間，里面?zhèn)鞒隼寺曅φZ，他守在門口，不一會兒，菊花出來與拴柱撞懷，時間仿佛就在此刻靜止了，菊花呆呆的看著他，他也陌生地看著面前的菊花，兩人對迪斯科震天動地的響聲充耳不聞，對男男女女的群魔亂舞視而不見，兩人的眼神由驚愕，轉(zhuǎn)為疑惑，接著又是羞愧，在一瞬間由臉上迅速變化著，感到呼吸也不順暢起來。菊花臉色慌亂起來，菊花手足無措，抓著菊花的手觸電似的突然松開，菊花的眼眸里突然充滿了淚水，嘴角卻咧著笑了起來，速速拉著拴柱去后臺請假再說。
兩個青梅竹馬的戀人，分別一年后的不期而遇，讓他們產(chǎn)生了重逢的喜悅。二年前，他們高中畢業(yè)，回鄉(xiāng)下種地、大棚種菜、開飯館，拴柱還多了一份油坊的經(jīng)歷，但都一事無成。他們都不是上大學(xué)的料，也不是安分于農(nóng)村的勞動者，都帶著理想、憧憬、美好，背井離鄉(xiāng)，來到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城市，有希望，有收獲，有收入，但更多的是酸甜苦辣，人生百味，相對成熟了，認(rèn)識了社會，掌握了生存的技能。菊花欣賞地上下掃了他一眼，夸道：“好瀟灑的，穿上這保安服，比警察都帥氣！”他心里笑了一下。這一點他對自己表示滿意，不認(rèn)為是菊花在譏笑他。他在這里甩掉了土氣，脫去了稚氣，體格也更加健美了，看書多了，受教授的熏陶，品味也有了，他偶爾在鏡子前好好端詳一番，一米七八的矯健身材，國字臉，濃眉大眼帥氣的臉龐，眉眼間透露著英姿，還真有點將軍的風(fēng)度?！澳阊髿獾梦叶颊J(rèn)不得了！”他也贊美了菊花一句，菊花心顫了一下，渾身不是滋味，這話讓她不自在，臉紅了，好丟人，急忙換了話題，說出去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菊花換下工作服，與拴柱進了咖啡館，要了一壺茶，一盤花生和一盤瓜籽，原以為在出外打工時無緣相見，但命運之神卻又把他推到她的面前，毫無信息和提示及準(zhǔn)備，在這樣的場合，穿那么露，陪笑式工作，不知拴柱是否看到有顧客在她身上故意碰摸吃她豆腐的行為，令她慌亂而且措手不及，看到拴柱當(dāng)時驚愕不解的表情，她覺得心有被刺痛的痛苦，沒有什么比心愛的人看到自己這種糗事而尷尬的了，就好像偷人被抓在現(xiàn)場一樣，倆人各自說了家里和出門的工作情況，菊花隱去了過去在kTV工作的情況，說在餐廳打工多些，拴柱隱去了情史，說為逃避父親提婚出來打工，都有動情的地方，這時，一個手捧玫瑰花的賣花女走進來，“先生，要一束玫瑰花吧，一看您就是在等待心中的女神！”賣花女甜美地說。他幾乎不加考慮地掏錢買下了一束紅玫瑰，還夸獎了賣花女一句：“你來得正是時候！”轉(zhuǎn)手遞給菊花，菊花說：“你也學(xué)會浪漫和城市生活了”。這話讓拴柱心里抖了一下，莫非她看出我和蘇儀的事了，女人的第六感太豐富了，太敏感了，太厲害了，能透視人心，看清過去、未來和現(xiàn)在。雙方捧著手幾乎聊了一夜才散去。
她告訴他，以后兩人見面的機會多著哩，她是晚班，白天有的是時間，就這樣，隔三岔五的見面，見面一番熱情的寒暄，又找回了過去感情的波瀾。他們倆又回憶過去，最好的方式是看電影，電影是香港的搞笑喜劇片，菊花仍期待著像過去那樣，許久沒有動靜，拴柱只是輕輕拉著她的手，菊花不知道，對拴柱來講，他已嘗過了那個少婦的激情和年輕女孩小鮮肉的滋味，不會看個電影，一句深情的愛語，溫柔的眼神還能打動他，擁抱接吻都成了小兒科，他再也不會情不自禁地去拉個手偷偷吻她，可菊花不知道這些，她在深深的自責(zé)，是不是因為她在kTV那個染缸和是非窩子里當(dāng)侍應(yīng)生，陪笑臉，類似于三陪女，拴柱哥嫌棄她了呢，想到這心里就恐懼的冷，手也跟著冰涼起來，當(dāng)所有的觀眾都發(fā)出笑聲時，她卻在不安的心情下觀看，沒有絲毫的情緒反應(yīng)，銀幕里的人物情節(jié)故事，僅僅是個聲光影，電影散了，燈光亮起，她木然地隨著拴柱走出去，就這樣淡淡的穿街過巷回去了，心空蕩蕩的，如看過一出悲劇的結(jié)果，帶著遺憾，難受，不服，屈辱。
其實，拴柱心里是有愧的，他已和兩個女人上過床，偷吃了禁果，背叛了菊花，他心里很矛盾，偷情的激動和對菊花的背叛，情不自禁和改過自新，男人都這樣和又不是我一個人這樣，在他心里矛盾和交織著，他想和菊花在一起，也像和蘇儀那樣，可菊花是農(nóng)村來的，還保守封建，恪守著只有結(jié)婚才能同房和從一而終的思想，拴柱只能想想，說都不敢說，更談不上付諸實踐，他如同偷偷做錯事的孩子，閉著嘴，提心吊膽地保守著機密，還不放棄享用偷來的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