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對一,勝算很大。
不過,這時他們又面臨了一個新的問題,按照進(jìn)塔之初定下的規(guī)矩,只有三個人可以獲得昊天上帝所贈的法器。
不能否認(rèn),大家都想要,不僅因為昊天上帝所贈之物必然不是凡品,更為了能因此得到帝君青眼,可謂是合族榮耀,助益頗多。
而對他們幾人來說,又各有各的心思。
凌難是天族將領(lǐng),受天族影響頗多,將榮耀看的很重,狐藏則完全自身修行出發(fā),擁有一件趁手的法器,對他個人修行極有幫助,而蘇眠,完全是想在昊天上帝面前證明自己的能力,至于九櫻,她的心思卻不在法器,而在眼前的魔族,她能感受的到,眼前剩下的最后一只魔獸,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凌難低喝一聲小心,銀槍橫于胸前。
地面上已經(jīng)死去的魔獸的身體化作一股股黑色的氣,鉆入了活著的魔獸體內(nèi),那只魔獸的身體急速膨脹,比之前的體態(tài)大了一倍不止,嘴角出鉆出兩顆獠牙,巨爪上也生出利甲,縈繞著黑色的氣息。
“打斷他?!焙卦捯魟偮?,長劍已出,凌難銀槍直刺,帶著純正的仙氣,直指咽喉。
而已經(jīng)吸收了同伴的力量,睜開猩紅雙眼的巨大魔獸,只是把手臂橫掃過來,就把狐藏和凌難都撞了出去。
蘇眠也發(fā)動了,她仗著身形靈活,不斷的騷擾魔獸,雖無法造成致命傷害,卻再為狐藏和凌難爭取攻擊的機(jī)會。
幾次攻擊下來,暴怒的魔獸越發(fā)兇狠,一掌拍向銀槍已經(jīng)脫手的凌難。
蘇眠忙喊出聲:“凌難,快走?!?p> 九櫻突然出現(xiàn),擋在凌難面前,雙手在胸前結(jié)起一個奇怪的手印,從她的胸口噴薄而出的黑氣透過手印形成一個奇怪的紋理印在魔獸身上,一瞬間,那個魔獸似乎怔了一下,狐藏和蘇眠的兩柄長劍已至,再次和魔獸纏斗在一起。
用完這個法術(shù),九櫻已經(jīng)癱倒在地,對著凌難略微笑了笑,化作了流光。
九櫻離開后,狐藏、凌難和蘇眠,也被傳送出塔。
昊天上帝還在樹下喝茶,見著他們幾個,只說了句,不錯,便轉(zhuǎn)身離開。
回到紫竹林,蘇眠已經(jīng)累癱在床上。
她不知道過了多久,隔壁傳來輕輕的叩門聲。
蘇眠最近一直關(guān)心九櫻的行動,聽著有響動,就將窗子微微推開一點,看見是凌難在敲門,然后進(jìn)了九櫻的房間。
九櫻的房間內(nèi),凌難有點局促的站在門口,九櫻倒是很大方的奉上一杯茶,示意他坐下:“凌將軍深夜來訪,可有要事?”
凌難在靠門口的竹椅上坐了,雙手小心的捧著茶盞:“今日在昊天塔內(nèi),多虧九櫻公主相救,凌難慚愧,這三甲的名額本應(yīng)是公主的。”
九櫻笑的略略有些勉強(qiáng):“九櫻術(shù)法不精,又不擅謀略,本就比不上凌將軍,將軍實至名歸,況且,不瞞凌將軍,九櫻終究和你們不同,是否名列三甲,不重要的,帝君他老人家……”
說到這兒,九櫻笑著搖搖頭,小口的喝著手里的茶。
凌難出身天族貴胄,姑姑貴為天后,而他自幼勤敏好學(xué),老成持重,十分得天君器重,年紀(jì)輕輕便統(tǒng)領(lǐng)九重天衛(wèi)軍,天君更是親自選了他來三十三天隨昊天上帝修行,苦心可見一斑,正是為繼任天君也就是現(xiàn)在的太子殿下培養(yǎng)的得用之人,所以,天族與冥界的一些事,凌難自是知曉的,所以他平日和九櫻也并無私下往來,而今日昊天塔內(nèi)一事,卻讓他頗有感觸,而如今見著九櫻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身為男子,難免憐惜。
“九櫻公主不必介懷,冥界與天族交好數(shù)萬年,偶爾有些風(fēng)吹草動,本就不傷雙方之誼,況且冥君已然讓公主獨身前往三十三天,可見并無二心?!?p> “若是大家都能如將軍一般,那便好了,”九櫻將手邊的點心往凌難面前推了推:“凌將軍不介意,直接喚我九櫻就好,這個點心是我親手做的,將軍試試看?!?p> “那九櫻就叫我凌難吧,將軍什么的,也太見外了,平日見你總是極為知禮,難免對你有些距離感,并無其他,你看蘇眠,總是大大咧咧的,也比較容易和大家相處?!?p> “蘇眠是狐族公主,姐姐又是天族太子妃,生的又極美,惹人憐愛,連帝君對她都格外不同,豈是九櫻能比的?”
“為何不能?”凌難微微的紅了臉:“九櫻也很好看,況且溫柔嫻靜,姑母曾說過,女子便要端莊柔婉些才好?!?p> 室內(nèi)氤氳著淡淡的香氣,凌難看著燭火下九櫻俏麗的臉龐,一個莫名的思緒涌上心頭,他從未發(fā)覺,九櫻居然這般好看,連聲音也十分動聽。
“凌難,你家學(xué)淵源,你說昊天塔內(nèi)的魔物是環(huán)境還是真實存在的呢?若是假的,也太逼真了,若是真的,又是從哪里來的呢?”
凌難認(rèn)真的答道:“帝君的昊天塔神通廣大,天族傳說昊天塔乃是盤古大帝的鼻骨所化,呼吸間可吞天吐地,后機(jī)緣巧合認(rèn)昊天上帝為主,助他成就了神魔大戰(zhàn)數(shù)萬年不曾一敗的不世功績,昊天上帝退居三十三天后,昊天塔就一直矗立在昊天宮旁,連天君都不得靠近,塔內(nèi)之事旁人一概不知,不過我曾聽說昊天上帝每隔萬年都會入塔閉關(guān),在他閉關(guān)之時,三十三天都會閉門謝客,曾有一次天宮有急事需請昊天上帝定奪,天帝近侍持天帝手諭前來,裕清星官不好拒絕,只得通報,那近侍回來說,在昊天塔外隱約可聽見塔內(nèi)有打斗嘶吼之聲,所以我覺得,塔內(nèi)的魔獸怕是真的,至于從何而來,就無從分曉了。”
“會不會,這些就是曾經(jīng)被趕往異界的魔族呢?上次你說寒月芙蕖是通往異界的鑰匙,那昊天塔會不會是守衛(wèi)異界的門戶?”
“九櫻公主慎言,”凌難正了臉色,他不知為何會對九櫻說了這么多天族之事:“時間不早,凌難告辭了?!?p> 九櫻笑盈盈的起身:“九櫻一時好奇,并無他意,將軍慢走。”
凌難走后,九櫻獨坐在桌前,檀口微吐,一枚墨色的珠子從她嘴里飄出,散發(fā)著妖異的甜香:“看來,他只知道這么多了。”
幾日后,裕清星官來傳,請狐藏、凌難和蘇眠前去昊天宮。
偏殿里,一向穩(wěn)重的狐藏和凌難,都難掩興奮,期待著昊天上帝所贈之物該是如何。
不多時,昊天上帝走進(jìn)殿內(nèi),身后侍從捧著三只錦盒。
昊天上帝坐在上首,示意裕清將其中兩只錦盒交給狐藏和凌難。
狐藏得的是一把通體烏黑,沒有任何光澤的匕首,但剛一入手,通體冰涼的殺意,令人不寒而栗。
裕清星官道:“這是當(dāng)年戰(zhàn)亂之時,妖皇豎亥麾下愛將巢離貼身之物,巢離是四耳靈貓,血緣和你近似,他的物事你也可用,但切記,此物殺氣極重,切不可被它惑了心智。”
狐藏拜謝,將匕首貼身放好。
而凌難的盒子里裝的是一身輕甲,凌難在看到那身銀色衣甲瞬間,眼眶就紅了
霄云甲,凌難祖父在追隨第一任天君天吳之時所披甲胄,由巨鯤鱗片制成,后因破損嚴(yán)重,無法修補(bǔ),乃是凌難一族的憾事,而如今,由凌難親手贏回,意義重大。
凌難跪拜:“凌難拜謝帝君賞賜霄云甲?!?p> 昊天上帝微點了點頭:“霄云甲本就是你祖父之物,好好珍惜?!?p> 而到了蘇眠這里,昊天上帝先看了一眼狐藏和凌難:“你們二人且去吧?!?p> 狐藏和凌難行退禮離開,狐藏看著獨自別留下的蘇眠,微微皺了眉。
裕清也去忙別的事務(wù),偏殿中,只剩下昊天上帝和蘇眠。
蘇眠突然有些不好意思,一下一下的晃動著腳,剛好今日它在腳腕上帶了一條墜著銀鈴的腳鏈,叮當(dāng)作響。
昊天上帝像蘇眠招了招手:“過來?!?p> 蘇眠走向他的座位,抬眼看著昊天上帝,他比剛才的神色溫和許多,眉眼間甚至有絲朦朧的笑意。
昊天上帝遞給蘇眠一只精致的沉香木所雕琢的盒子,蘇眠打開來看,里面躺著一只金簪,通身刻著好看的云紋,簪頭處嵌著一顆不大但十分清透的寶石,看不出是何材質(zhì)。
“你表現(xiàn)的很好,這枚簪子,你可喜歡?”
“自然喜歡,帝君,這金簪有何來由?”
昊天上帝將金簪從盒子里取出,注入仙力,那金簪竟順勢變成一柄三尺三寸長的寶劍,光華吞吐,劍鋒清冽。
“這枚金簪,只要以仙力催動,便可化成長劍,可破邪祟,誅妖魔,而且此劍護(hù)主,危難之時,必能助你脫困。”
昊天說完,輕輕捉起蘇眠的手指,連同自己的手指一起,再劍身上擦過,帝君赤金色的血液何蘇眠朱紅的血液融合在一起,寶劍吸收了二人的血液,錚鳴聲大作。
蘇眠忙反握住昊天上帝的手,放在唇邊吸吮了一下:“帝君怎可損傷仙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