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師父
原來裴晟封的姘頭,竟然是遲安安??
遲安安愣在原地,裴晟封為了錢,殺人的事都做得出,現(xiàn)在把他逼得太緊,難保他不會把她拉下水,她現(xiàn)在手里什么證據(jù)也沒有,幾乎沒有任何勝算。
而就在這時,大廳的門被人推開。
“我贊同。”
來人身形修長挺拔,嗓音低沉,卻透著力壓全場的氣勢,大步邁進(jìn)來,頓時全場落針可聞。
遲安安轉(zhuǎn)身看去,瞳孔驟縮,渾身血液都好像在瞬間燃燒起來,眸中盡是難以置信,口中下意識呢喃,“師父......”
說是師父,但景亦初只大她五歲,面龐硬朗俊逸,歲月只在他身上堆聚了濃濃的成熟男人氣息。
七年,師父因病出國在外,完全封鎖了所有消息,她甚至一度以為他......
耳邊,是每個人清晰的倒抽氣聲。
?。ň耙喑??景亦初竟然回國了?)
?。ㄖ斑€聽說這葬禮是景亦初讓人主持的,本以為是謠傳,沒想到是真的?。?p> 臺上,裴晟封神色一緊,“原來是景前輩?!?p> “我說,我贊同剛才遲小姐的提議,現(xiàn)在就將小池的遺產(chǎn)全數(shù)捐獻(xiàn)?!?p> 景亦初聲音不高不低,卻意外響徹在整個大廳,讓人不自覺屏息凝神。
一時之間,周遭議論聲紛起,口頭上的心里說的,紛紛擾擾,遲安安卻置若罔聞,目光只盯在景亦初身上。
意外的,在他身上,她卻沒聽見任何聲音。
裴晟封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半晌才咬牙,“各位的心意裴某都明白了,有關(guān)奚奚的遺產(chǎn)問題,裴某稍后也會言明,現(xiàn)在不方便說這些,景前輩就先入座吧。”
可景亦初并沒有順著他的話,“我已經(jīng)讓人請了公證人來,聽聞之前小池的婚禮就是公證舉行的,那這次捐獻(xiàn)遺產(chǎn)的事,也要麻煩你了。”
不知是不是錯覺,總覺得他言語里,有些責(zé)怪裴晟封擅自公證婚禮的意思。
兩廂各不退讓,氣氛一時凝固。
裴晟封沉下聲,“這些就不麻煩景前輩操心了。景前輩雖是奚奚的師父,但如今奚奚早就事業(yè)有成,景前輩盡可放手了?!?p> ?。ㄍ穗[七年,現(xiàn)在回來擺什么臭威風(fēng)!多管閑事?。?p> 遲安安聽見他沒說出口的話,面色一冷。
她也不管自己會不會被拉下水,挺身道,“裴先生一再繞開這個話題也未免太惹人可疑了吧,怪不得急著公證結(jié)婚,難不成裴先生真有什么說不出口的目的?”
“遲安安!”裴晟封咬牙,眸中盡是狠厲。
這時,幾位遺產(chǎn)和慈善公證人也來了。
裴晟封終于急了眼,脫口而出,“景亦初,你好像沒有資格決定奚奚遺產(chǎn)去向的問題吧!”
可景亦初連看他都沒看去一眼,只淡淡從懷里掏出兩樣?xùn)|西,直接遞到公證人面前,“這是小池親筆寫的遺囑,這是筆跡鑒定書。”
此時,就連遲安安都怔住了,她什么時候?qū)戇^遺囑?
當(dāng)目光落在那張紙上時,遲安安立馬反應(yīng)過來,那并不是什么所謂的遺囑,而是她以前隨手寫的日記,紙張頁面是她獨愛的水藍(lán)色。
那時她剛小有所成賺了筆小錢,師父也剛出國銷聲匿跡,她滿懷報恩之情卻無從付出,便寫下了這篇日記。
“這里提到過,若有一日不幸出了意外,愿將所有資產(chǎn)交給唯一的師父,景亦初?!本耙喑趼曇魶霰?,平緩得好像在說一件特別稀疏平常的事。
遲安安卻心里一痛,她記得,日記本里說的,是交給最好的最愛的師父。
她緊緊盯著他,看著他目光淡淡落及靈柩時,她呼吸都一瞬緊了。
師父,你此刻該是什么心情啊?
似是余光有所察覺,景亦初慢慢收回視線,落在她身上,眼神仍舊寡淡至極,卻讓人不寒而栗。
目光相對,她頓時血液倒流,連一眼也不敢再多看,轉(zhuǎn)身就跑開了。
或許旁人看不出來,但曾跟在他身邊三年相守的她,怎會看不出他眸底閃過的那抹厭惡。
雖不明白他為何會抵觸她,她只知道那一瞬她腦中只有一片空白,唯一的念頭就是逃避。
十年的深情暗戀,七年的痛苦壓抑,多的是她不敢觸及。
洗手間內(nèi),遲安安拘水潑在臉上,才堪堪穩(wěn)住理智。
掏出手機(jī),遲安安點開短信、錄音器、微信等等各種軟件,想找出一點點裴晟封安排貨車陷害池尹奚的證據(jù),可都沒有。
這時,裴晟封來了,陰沉著一張臉。
“遲安安,你瘋了是不是!”
遲安安低頭,快速在手機(jī)上點了兩下,連手機(jī)都還沒來得及收回口袋,就被裴晟封一把推倒,猛地撞在身后墻上。
砰地一聲,頭磕得眼前直冒星星。
應(yīng)該是安眠藥的作用,遲安安本就四肢乏力,大腦混混沌沌,此時更是感覺靈魂都快被摔出去了。
她立馬怒了,“你想干什么?殺人償命,裴晟封你以為你能逃得過嗎!”
裴晟封像是聽見了什么極其可笑的話,冷嗤一聲,一把握住她的脖子,輕易把她拎了起來,
“我是殺了人。但遲安安你可別忘了,那輛貨車司機(jī)還是你親自打電話聯(lián)系的,現(xiàn)在想把自己摘干凈,是不是太晚了些?”
遲安安頓時啞言,果然,沒有任何證據(jù)的情況下,絕不能把裴晟封逼急,不然他一定會拽著她下水。
“那你呢?親手拔了池尹奚的氧氣管,你可是直接的殺人兇手!”遲安安怒顏,沒有絲毫畏懼。
盡管她兩個腳尖幾乎快夠不到地上,她還是不肯松口。
聽此,裴晟封勃然大怒,“遲安安!”
呼吸幾乎要喪失,遲安安臉頰通紅,下一瞬就把手機(jī)突然扔遠(yuǎn),她冷笑,
“裴晟封,那個手機(jī)被我點開了錄音器,剛才的話都錄下來了,你有本事現(xiàn)在就殺了我!看你殺的快,還是別人撿的快!”
幾乎是頃刻,裴晟封就松開了她,轉(zhuǎn)身就要去撿那手機(jī)。
手機(jī)被扔在外面,人來人往,也幾乎沒有停頓,就被人撿了起來。
突然落地,遲安安粗喘著氣,抬頭看去,正撞上一雙寡淡至極的眼。
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