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洗塵宴席
早已準(zhǔn)備好的手夾著帕子直接按上了她的胸口,擦了好幾下,沈婳只覺皮都要被擦下來了火辣辣的疼,而打濕了的那一處也臟污了一大片,急忙揮打江拾月的手,“你快點(diǎn)住手,住手!”
見差不多了江拾月便順著把帕子收回了袖袋里,先發(fā)制人道:“沈二小姐這身衣衫的布料不行呢,見水掉色,以后還是去好一些的店鋪買為好。”
奉議郎的月俸本就不多,尤其她名義上的姑父極為看重兒子,他自己爬不上去就盼著他兒子能夠?yàn)樗麪?zhēng)一口氣,銀子怕是都用在庶子仕途上去了,哪里還能有多余的給沈婳添置好的衣裙首飾,就是此刻穿的這件江拾月不愛聚會(huì)都見她穿過幾次了。
曾經(jīng)還可以在老夫人的手里討些,如今老夫人不在了,穿的用的都差了好多。
哪兒有江拾月哪兒就會(huì)有目光,周圍人都看著她們。
沈婳不敢去看旁人是怎樣嘲笑她的,想到這些嘲笑原本是屬于江拾月,拍著桌子豁的站起來,指著江拾月道:“你不是向來不喜歡這種宴會(huì)嗎,今早瞞著舅舅出去,非得舅舅命人去找你你才肯回來,我們都知道你和表弟關(guān)系不好,不愿為他洗塵,如此任性行事,你可有考慮過舅舅的面子!”
江拾月摩梭下巴,“真是奇怪,我丟的是我爹的面子,你急什么?”
眾人一聽,對(duì)呀,沈婳不過是江御史的侄女,江拾月卻是江御史的千金,一個(gè)沈家女管人家的家事做什么。
這一刻,她們選擇性忘了她們也是樂于管別人家事的人。
被人用手指著的感覺很是不舒服,看見姐姐皺了眉頭,江景青橫跨一步擋在江拾月的身前,冷眼看著沈婳,“沈二小姐,我姐姐出府那是給我買禮物去了,這世上除了爹娘,姐姐就是我的至親之人,我們姐弟的感情何時(shí)成了你說的那般,還有你說她任性,她卻不會(huì)做出手指別人這等不禮貌的舉動(dòng)?!?p> “表弟,你叫我沈二小姐?”江景青有意護(hù)著江拾月,釋放出了一些壓力,沈婳嚇的收回了手,震驚的看著少年。
“以前那是被你忽悠?!苯扒嗪吡艘宦?,“如今我長(zhǎng)大了,知道祖母沒給我爹生的有別的兄弟姐妹,又何來的表姐,日日往我們家跑害不害臊?!?p> 這話江景青壓低了嗓子,家丑不能外揚(yáng),還有很多人想看他們江家的熱鬧,因此眾人只能看見沈婳的臉色一再變化,想聽他們說了什么又不好意思湊得太近。
沈婳氣的臉色青白一片,事實(shí)如此,無法反駁,她的外祖母的確不是外祖父的原配,而是從勾欄院里出來的。
等了大半輩子原配死后,外祖母才被抬為了繼室,她們跟著風(fēng)光了沒幾年,外祖母就去世了。
“婳兒,這是出了何事?”
“娘!”江靜妤走過來,沈婳撲進(jìn)她的懷里,哽咽道:“表姐回來,婳兒好心與表姐打招呼,一沒生事,二沒招惹表姐,婳兒不知哪里做錯(cuò)了,您看我的衣衫被表姐弄的,我自知穿著沒表姐的貴重,表姐也不應(yīng)這樣羞辱我?!?p> “好了好了,你表姐許是心情不好,你要多體諒。”江靜妤輕柔的為女兒拭淚。
“爹,娘?!苯霸鲁鴱恼米叱鰜淼膵D人以及從外進(jìn)來的江映寒,甜甜的叫了一聲,“沈夫人說我因?yàn)榍嗟芑貋硇那椴缓媚亍!?p> 偏偏這么巧大哥回來了,江靜妤拉著女兒轉(zhuǎn)過身,“大哥,大嫂,拾月,姑姑不是這個(gè)意思?!?p> “那我怎么覺得沈夫人字里行間都是這個(gè)意思?!?p> 沈婳可以找她娘告狀,她也有爹娘可以撐腰,江拾月輕笑,“方才沈二小姐說我和青弟關(guān)系不好,各位叔伯嬸嬸都是聽見了的?!?p> 江靜妤側(cè)頭去看沈婳,瞧她眼神閃躲,恨鐵不成鋼的揪了一下她的胳膊,“拾月會(huì)不會(huì)是聽錯(cuò)了,你表妹豈會(huì)說出這種話?!?p> 瞥向站在一旁沉默不語的庶女,斥道:“我?guī)銇砜刹皇亲屇銈覀円患胰撕蜌獾?,還不快給江大小姐賠不是!”
沈云蔚垂首屈膝對(duì)江拾月行了一禮,而后站定,一言不發(fā)。
平時(shí)逆來順受,任由她拿捏的庶女,這會(huì)兒居然不聽她的話,江靜妤面兒上浮現(xiàn)溫柔,眼神卻滿含警告,“一直以來我都是怎么與你們說的,說錯(cuò)話做錯(cuò)事就要勇于承擔(dān),你如今不開口,是要你嫡姐為你擔(dān)負(fù)嗎?!?p> “行了,此事到此為止?!?p> 江映寒沉聲。
大哥都這么說了,江靜妤自然不好再說什么,只是婳兒的名聲要落一些不好了,都怪那小蹄子不順著她的話接下去,回頭看她怎么收拾她!
懶得理這凈惹是非的妹妹,江映寒面對(duì)來的賓客道:“女兒家鬧了點(diǎn)矛盾,讓諸位見笑了,午時(shí)已至,請(qǐng)入席?!?p> 客人紛紛落座,江靜妤拉著沈婳在原地等著江映寒夫婦一起,好讓大家知道即便老夫人不在了,她和大哥不是一母同胞,照樣親厚。
沈婳自小被灌輸了不少要與舅舅親近的意念,現(xiàn)下兩眼發(fā)光,忘了胳膊的疼,盯著舅舅身旁的男子癡迷了起來。
江拾月自然也注意到了,下意識(shí)的去看他的手,兩手空空,仍舊很好看。
也是,那扇子雖有名仕之作,但壞的慘不忍睹,竺瑾哪還會(huì)用。
把人家的東西弄壞了,并非本意,多少有些過意不去,摸了摸鼻子,先去席位坐下。
江映寒背過手,和藹一笑,“竺大人不妨與我同席吧?!?p> 竺瑾微笑頷首,“江大人請(qǐng)?!?p> “竺大人請(qǐng)?!?p> 有外男在,江拾月三個(gè)未出閣的姑娘就要去女眷的席位坐。
男人席間,把酒言歡。
在山上跟師兄弟們都喝習(xí)慣了,幾杯下肚,江景青面不改色,幾位大人皆贊許他好酒量。
一邊敬酒,一邊偷偷觀察竺瑾,剛才見過邊錦辰了便沒那么好奇,聽?zhēng)孜淮笕私兴么笕?,江景青些許訝異又傾佩,年紀(jì)輕輕在朝中任了官職,好有本事,怪不得爹喜歡。
江景青坐的方向?qū)χT口,江映寒不讓他喝太多酒,叫他多吃點(diǎn)菜,余光瞟見門口的江拾月,讀懂她的口型,咽下口中的菜,放下筷子道:“叔叔伯伯,邊公子,竺大人,我吃好了,你們慢用,爹,姐找我,我去看看?!?p> 江映寒正和竺瑾說著話,笑著看了他一眼,“去吧?!?p> 江景青起身走過去,“姐,有什么好玩的事啊?”
“去了你就知道了,我保證好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