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初始,第一縷晨光射穿薄霧。
回廊曲折兩人鬼鬼祟祟腳步踩風(fēng),躲進(jìn)墻角,正門開著門衛(wèi)沒在,江拾月招手,扶冬跟上。
“站住?!?p> 江拾月心涼了半截,她的出府之路任重而道遠(yuǎn),扭頭裝作沒事人,展開笑顏道:“我正要去給娘請安,娘怎么到這里來了?”
賀氏走到她面前,敲了一下她的頭,左右看看她這一身男子裝扮,就是不滿意嘴上貼的胡子,沒有胡子多清秀,“小鬼靈精,娘不來抓你就走了。”
江拾月心虛的直笑。
“小姐?!?p> 七雪和念禾行完禮,一人交了一個包裹給扶冬,跨在兩個肩上。
江拾月看不懂娘是何意思了。
“娘,您不是要把我趕出府吧?”
話音剛落,頭頂又挨了一記,江拾月抱頭悶聲,“娘把我打傻了,趕出去就只有餓死街頭了?!?p> 賀氏被逗的一笑,“那娘再把你撿回來?!?p> 母女兩打趣完,三個丫頭知曉分寸的退到一旁,留主子說體己話的空間。
賀氏慈愛的摸了摸女兒挽起來的青絲,一眉一眼和她年少時像極了,性子也是,若是兩年前沒發(fā)生那件事,月兒會更鮮活快樂,也早就與齊家公子成了親。
兩年,月兒沒有提起過,她與夫君也沒有問過月兒,這么久了始終是一道心結(jié),不能任由月兒陷入更深。
想著,賀氏道:“月兒,昨日你與竺大人相處半日,覺得竺大人怎么樣?”
一種不好的預(yù)感,江拾月不想回答。
賀氏沒打算聽她回答,接著道:“娘和你爹的意思是你去竺大人的府上住一段時日,翰林學(xué)士府有很多書,你也好多學(xué)些才識,修身養(yǎng)性?!?p> “娘,您讓我住進(jìn)竺府,爹也是這個意思?”江拾月咋舌,她一定是聽錯了。
賀氏笑,“竺大人是君子,我和你爹相信竺大人,再說還有扶冬陪在你身邊?!?p> 江拾月用力搖頭,“不妥不妥。”
娘才見過幾次竺瑾,如此信任他,即便爹和竺瑾同朝為官,那也不了解他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呀。
“沒什么不妥,近水樓臺先得月。”
歸根結(jié)底,無關(guān)她修身養(yǎng)性,爹娘是為他們自己找到了個滿意的女婿,可沒有成親就住進(jìn)人家府里未免太過驚世駭俗。
太陽穴突突跳的疼,江拾月道:“娘,于理不合,我們慢慢來好不好?!?p> “你是去竺府學(xué)才識,誰敢背后議論。”賀氏不于多說,擺了擺手,“換洗的衣物還有銀子我都給你裝在包裹里,快去吧,別讓竺大人的侍衛(wèi)久等。”
“娘?!苯霸陆凶≠R氏,正經(jīng)了神色,“您有事瞞著我,是不是?!?p> 就算去竺府了她也可以回來,娘給她裝銀子倒像是她回不來了。
賀氏溫聲道:“娘能有什么事瞞著你,聽娘的話總沒錯,快去?!?p> 江拾月沒再多問,三步一回頭,站在正門口抬頭念念不舍的望著寫著‘御史府’三個鎏金大字的牌匾。
“小姐,我們走吧。”扶冬單純,家就在這里隨時能回家,去住竺大人的府邸想想有點(diǎn)興奮呢。
走下臺階,踩著踏登上馬車,江拾月認(rèn)出車轅上坐著的是提醒她掉了胡子的那個侍衛(wèi)。
這侍衛(wèi)應(yīng)當(dāng)是竺瑾的親衛(wèi),給她當(dāng)馬夫?
江拾月挑眉,竺大人大材小用了。
乘風(fēng)一副見了鬼的模樣,看著她從正門出來,又看著她上馬車,不用懷疑令他煩人的酒肆掌柜便是傳聞中惹事精江大小姐。
這樣的人住在大人的府上,還有安寧的日子可過嗎!
乘風(fēng)驅(qū)使的馬車很穩(wěn),江拾月靠著車廂連連嘆氣,她想到了最有可能的可能,爹的官職保不住了,托竺瑾照顧她。
昨夜爹和竺瑾談的事情恐怕就是這樣。
扶冬抱緊包裹,“小姐,你別嘆氣了,過幾日我們回來便是?!?p> 江拾月有氣無力的睜開一只眼,“扶冬,我好煩,我想喝酒?!?p> “……”
扶冬靜靜看著矮幾上的茶壺糕點(diǎn),“小姐,要不你喝點(diǎn)茶?”
江拾月睨了她一眼,對外喊道:“侍衛(wèi)小哥,麻煩尋個地兒放我們下去?!?p> 外面,乘風(fēng)聽著車廂里頭的對話,額頭豎了三條線,“江大小姐,你要和屬下一同回府,竺府不是誰想進(jìn)就進(jìn)的地方,沒有屬下你入不了府門,竺府有酒。”
千金大小姐叫嚷著喝酒。
得了便宜還煩,該煩的是大人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