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就是池吟當時坐下的位置,也是那個辦公桌上,出現(xiàn)了那張署名小羅,說經(jīng)理叫他去辦公室的便利貼。
或許,她知道該怎么做了。
池吟伸手,抓住中年男人稀疏的頭發(fā),往門口拖去。
中年男人看出池吟的意圖,似乎是連死也不怕,奮力掙扎,已經(jīng)茍延殘喘的他,又怎么掙得脫池吟的鉗制。
眼見掙扎無果,中年男人竟然不顧觸碰靈劍帶來的灼痛,伸手將胸口的靈劍拔下一把,往自己的頭扎去。
313哪里敢讓他得手,放出一片的鬼氣,擋住了他綿軟無力的自殺。
池吟抓著中年男人的頭發(fā),拖出門外的那一刻,中年男人像放棄了一般,不在動彈,只有因為疼痛,而不由自主的生理性顫動。
池吟挑了挑眉,一手抓著中年男人的頭發(fā),一手握著靈劍,一路拖著中年男人往剛剛自己的位置去。
結(jié)果剛走出辦公室,就被眼前一幕震驚住了。
原本還在崗位上低頭工作,噼里啪啦敲鍵盤的職員們,已經(jīng)一具具懸掛在,挑高了很多的天花板上。
總共八排工作崗位,此時懸掛在天花板上的,已經(jīng)有四排男男女女,脖子上清一色的繩子,一排接著一排,整整齊齊。
而現(xiàn)在,就在池吟眼前,第五排停下手上的動作,從抽屜里拿出準備好的黑色尼龍繩。
打出一個繩索套,套在自己的脖子上,然后站上了工作臺。
繩子的另一端,就像有自我意識一般,往天花板上掛住了。
隨著另一端到達天花板,用繩索套住自己脖子的男男女女,雙腳也慢慢離地,騰空。
從奮力掙扎,發(fā)出粗重的呼吸聲,到只剩下竭力的吸氣聲。
池吟終于明白,在九點整,他們坐下時,聽到的粗重喘息聲,是怎么回事了,一定是小張!
當時的小張,就在她的頭頂上方上吊自盡,難怪明明很微弱的喘息聲,卻聽的那么清晰。
因為敲擊鍵盤發(fā)出的聲音,干擾了他們,所以誰也沒有抬頭看。
而這時,第五排上吊的職員,已經(jīng)逐漸不動了。池吟突然想起,清秋他們,就坐在第六排和第七排!
池吟抓著中年男人的頭發(fā),快去奔跑起來,之前的位置,離辦公室并不遠。
池吟從面前一排排上吊職員的腳下,橫穿到中間通道。
也看見了清秋和儲時,還有易辭三個人。已經(jīng)不受控制的站起身,彎腰在旁邊的抽屜里,找繩索。
池吟大喊,“小張!你看我手里的是什么!”
清秋三人的動作果然一頓,池吟看向當時自己坐著的那個位置。
上方有一具瘦削的軀體,軀體正慢慢轉(zhuǎn)向池吟。
那是一張年輕,卻因為上吊,而眼球突出,臉色發(fā)紫的臉。
那張臉上,突出的雙眼,越過池吟,看向她手里,那個胸膛被插了七把劍的中年男人,樂了。
池吟看到,他笑出了聲,兩行血淚順著那突出的眼球不?;隆?p> 中年男人早已放棄掙扎,可此時,聽見那一聲聲哈哈哈的笑聲,竟然又動了自殺的念頭。
當然,他不可自殺成功的。
而在小張的笑聲中,攝魂小隊周圍的環(huán)境逐漸模糊,出現(xiàn)在他們眼前的,是活生生的小張。
他們,也看到了事情的真實經(jīng)過。
剛從名牌大學畢業(yè)的小張,滿懷憧憬的來到這家,名氣響當當?shù)拇蠊緦嵙暋?p> 在這三個月,他聰明,又勤快,在公司前輩丟來工作時任勞任怨,還安慰自己,沒關(guān)系,多做一點,就當做磨煉吧。
一次次的妥協(xié),換來的,是前輩們的變本加厲。小張每天都加班,同事們都在五點半下班走人,而他每天都是呆到凌晨兩三點。
小張嘗試過拒絕,卻被前輩們威脅,問他還想不想通過實習轉(zhuǎn)正了。
他很珍惜這次實習機會,所以告訴自己,沒關(guān)系,再忍忍,三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從那天起,他不僅僅需要熬夜到凌晨兩三點,他需要連續(xù)待在工作位上,十幾天不回家,才能把前輩們丟給自己的工作做完。
有一天,經(jīng)理拿了一個文件給小張,說這是給你表現(xiàn)得機會,這個方案做好了,轉(zhuǎn)正板上釘釘。
小張很驚喜,非常感激經(jīng)理,于是他晝思夜想,耗盡心血,把方案趕了出來,交到經(jīng)理手上。
聽見經(jīng)理夸他做得好,方案很完美,他很自豪,覺得果然自己這兩個月的磨煉,不是白費的。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了,即使再苦再累,小張都沒有覺得苦,也沒有抱怨,因為他堅信,自己馬上就可以轉(zhuǎn)正了。
果然,在三個月實習期的最后一天,他看到小羅在他的桌子上,貼了一張便利貼,原來是經(jīng)理叫他去辦公室。
他想,一定是經(jīng)理要和他談轉(zhuǎn)正的事了。
他高興的敲開了經(jīng)理的門,等來的,卻不是轉(zhuǎn)正通知。而是經(jīng)理義正言辭的辭退。
他聽到經(jīng)理說他上班好吃懶做,沒有完成分給他的工作,說他剽竊了公司的合作方案,要告他。
最后經(jīng)理說,看在他剛畢業(yè)的份上,放過他,不告他了,但是他被辭退了。
小張的世界像是驟然崩塌一般,他如同木頭人一樣,從經(jīng)理的辦公室出來。
抬頭看到,公司那些壓榨他的前輩們,三三兩兩的指著他,笑罵一片。
笑了我了,你們看到他那個傻逼樣子沒有,還名牌大學畢業(yè),和個傻子一樣天天幫我們把工作做完,這么蠢的東西………
哈哈哈,你知道嗎,經(jīng)理給了他一個案子,他以為做了就能轉(zhuǎn)正,結(jié)果被經(jīng)理吞了,哈哈哈實習生就是缺腦………
你還別說,至前他在公司不知道熬了多久,哎呀那身上都臭了,真惡心……
…………
明明只是竊竊私語,卻像貼在他耳朵旁一樣震耳欲聾。
看著那群吸他的血,壓榨他的男男女女。
小張走到自己的工作臺,看向抽屜里,當時為了幫公司搬水,買來綁拖車的尼龍繩。
第二天,第一個到公司的員工,被眼前一幕嚇得當場昏厥。
陸陸續(xù)續(xù)踩點到的職員,看到躺在門口的同事,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而他們抬頭時。
看到的,就是懸掛在天花板上的小張,那張醬紫色的臉上,突出的眼球正死死的盯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