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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分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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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分之二 超級大寶貝兒 2976 2021-03-04 16:02:15

  17.人的成長就像云在移動。我抬頭時分辨不出它在變化,我聯(lián)想著與云相似的物品。接著我低頭行走,回過神來再次仰望時,云已經(jīng)變成了另外一種形狀。那我何時變得這樣理性且無趣了呢?是什么樣的風(fēng),什么樣的天空,又經(jīng)歷了多長時間使我變成了這個樣子?

  古月:“你是不是從來沒有大笑過?”

  我:“嗯?”古月:“

  你所有的笑都只是因為禮貌,或者需要?!?p>  因為我連個旁觀者也算不上,沒有任何情感的參與。

  但我仍然試著解釋:“那是因為沒有值得大笑的事情?!惫旁拢骸澳阒酪驗椴皇沁@個,而且我說的也不只是這個?!?p>  我喝著水,身上的汗液還沒有干透。猛然間球場的一切聲音都在變淡,周遭的場景快速拉遠,只剩下古月的聲音在耳邊回響。

  古月:“就算我們不再聯(lián)系,對你來說是不是也無關(guān)緊要?”

  我急于解釋,以至于完全沒想好說辭:“不是的,不是的?!?p>  不是這樣的,明明我沒有使用一小時,為什么還會著急和害怕呢?是和姐姐一樣害怕改變嗎?

  古月:“哪有是什么樣?不管你心里怎么想,但我從你的作為中感受到我完全被忽視了,或者說你該作為的時候反而沒有作為?!?p>  游戲里的NPC是會反問玩家的嗎?一直以來不都是我在給予和安慰嗎?我讓你們所有人都活得舒服快樂,為什么你還要追根問底呢?明明沒有使用一小時,為什么還會覺得恐慌呢?

  我不敢看向古月,害怕直視到她清澈的眼睛,以至于瓶蓋都舍不得一下子擰緊。

  古月:“比起顧及我的感受,我更希望你可以自在隨意一些?!?p>  一小時,使用。

  原來眼淚已經(jīng)流到臉上了,有些癢。我沒有哭出聲音,甚至沒有哭的表情。

  我:“不是的,我只是想……“

  就是這樣的,我一直以來就是這么做的,我什么都沒想過,為什么偏偏是你不滿意呢?

  古月:“我不是傻子,我看的出來。也可能是我要求太多了吧,你也覺得沒必要把真心交給我?!?p>  不是這樣的,我喜歡你。

  等等,我可以活二十個世紀(jì)。你比得上那些未知的事物嗎,我用和你一輩子相似的時間可以看到南極天空的極光,可以享受到人工智能為我做家務(wù)嗎?我只是想要知道而已???我有什么錯嗎?

  古月:“其實你也沒有錯,只是我想得太好了,以至于我完全沒有看清現(xiàn)實。”

  我:“等等要和我們?nèi)コ曰疱亞??我想和你一起去?!?p>  我知道這話題轉(zhuǎn)移得很生硬。

  古月一愣:“啊?”

  18.

  本來想要問雒慕的事情也還沒問。

  張序言拿著漏勺,像個二傻子一樣照顧著雒慕的豬腦花:“這是我家雒慕的,你們誰也不許搶?!?p>  劉向搖了搖頭。

  嘗不到火鍋的味道,但是我不后悔。因為我從來沒有覺得一小時像今天這樣,是被迫使用的。

  雒慕:“陶天,聽張序言說,你有話要和我說?”

  現(xiàn)在古月在這里我怎么說呢?還有別的可以和雒慕說嗎?

  我:“我想吃一半腦花。“

  張序言:“來來,我來把你頭打掉,吃你自己的。“

  …………

  腦花煮熟后,雒慕還是分了我一半。

  張序言:“慕慕啊,可以用你的筷子給我夾一塊魚豆腐嗎?“

  雒慕:“你自己沒長手嗎?“

  劉向迅速朝張序言的碟子里空降了一塊魚豆腐:“好的呢,言言?!?p>  古月在一旁笑起來。

  這次不是一小時沖出來打我了,而是我打破了一小時的限制。我真地感覺很高興。

  19.

  在暗戀這場猜謎游戲之中,如果沒有索求和期待,就不會失望和落寞。我不做出承諾,不表明態(tài)度,就不需要負責(zé)任。但是我很果斷,不會閃爍其辭地試探,也不會含沙射影地暗示。同樣,我也不會明示。

  沐藜:“嘿嘿,我在樓上看見你這里打球,就下來了?!?p>  她蹲下摸了摸麻糖,麻糖反而頂著頭湊到她手上。

  好色的狗子。

  沐藜:“狗狗的快樂還真是簡單?!?p>  其實我也這樣簡單。

  沐藜說出了我必須回答的話:“怎么你一個人?。俊?p>  我:“張序言放鴿子唄,明明就住在這個小區(qū)?!?p>  印象中她好像是第一次見我發(fā)牢騷。

  沐藜會心一笑:“明明是誰?”

  我:“一點也不好笑?!?p>  …………

  沐藜倒是不介意把手弄臟,讓我教她打球。可我自己也是個菜雞,咋教你呢?

  我看著沐藜一下一下的拍球:“怎么想起來要打球呢?“

  沐藜:“就是想打。“

  這么說來,沐藜的確是換了一身運動休閑的衣服。

  沐藜:“因為那是你做的事?!?p>  我:“你把手張開,用手指接觸球,不要和搟餃子皮一樣?!?p>  沐藜試著改變動作,她的馬尾隨著身體的擺動來回搖晃。

  …………

  沐藜把手張開,手背放在了膝蓋上。

  我:“咋這就休息了?”

  沐藜好像沒有聽到這句話:“和你一起玩真地很高興。

  什么!?一起玩?不一直是我在教你嗎?我示范,你模仿,我們什么時候一起玩了?

  我笑起來:“他們都挺喜歡和我一起玩的?!?p>  沐藜:“不如說是喜歡你?!?p>  喜歡我?誰?他們嗎?張序言,劉向,小胖還是物理老師?

  我:“那不可能吧?”

  沐藜:“怎么不可能?”

  我又不是同性戀?!拔遥骸拔也皇悄莻€?!?p>  沐藜咧開了嘴:“那好吧。“

  辛虧說明白了,要不然單身十八年,還被別人誤會性取向有問題。

  …………

  對不起,但是這話很難說出來。我知道我可以不喜歡你,但我不能不相信你說你喜歡我。我從來沒有放低姿態(tài),那是因為我只是一直遐想著,我的價值更高。但其實不是活得越久,就越有價值。我終于明白了姐姐的話,姐姐說保持現(xiàn)狀容易一些。而真實情況是,停留在原地就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我已經(jīng)沒有資格和能力去更進一步了。因為我發(fā)現(xiàn)人的成長和心智是需要自己感知的,我一直向前看著,卻忘了支撐自己的土地和頭頂?shù)陌自啤?p>  我站起身,向沐藜伸出了手:“我送你回家吧。“

  沐藜笑得很燦爛:“好啊。”

  20.

  暑假已經(jīng)過了一半,我在老家也是左擁右抱。麻糖和爺爺奶奶家的小黑小白玩得正歡,而這倆只小貓咪黑白無常一樣每天早上都會上床舔我的脊背。

  在山里面,一個人的欲望真的收斂到了最小。

  手機里傳來了張序言的消息。張序言:“天子,打球!”

  我:“明天吧,明天就回市里了?!?p>  …………

  奶奶給我裝好了東西。老屋子離鎮(zhèn)上的車站還有一點距離要走,土路邊上有養(yǎng)蜂人搭建的帳篷和蜂箱。白天蜜蜂去了山里,養(yǎng)蜂人會坐到木椅上曬太陽。

  麻糖叫了倆聲。

  養(yǎng)蜂人摘下了遮擋臉的草帽:“是小天啊,要回去了嗎?”

  我:“叔,送我一罐蜂蜜唄?!?p>  養(yǎng)蜂人第一次聽到我叫他叔:“嗯?上次給你們家的你也沒帶走啊?!?p>  我:“這回我想吃了?!?p>  養(yǎng)蜂人感謝這份給予他生計的土地,他就想讓村里的人品嘗這群大山的甜蜜。

  我終于要違背自己的選擇了。

  養(yǎng)蜂人鉆進了帳篷,出來的時候手握著一罐橙黃色的蜂蜜我:“謝了,叔?!?p>  叔,其實你冬天住在爺爺奶奶家,我還很慶幸自己可以打四人玩的撲克游戲呢。我不是和你所想的那樣,看不起你。我也很喜歡你送的小黑和小白。他們可以捉老鼠,不讓松鼠偷吃玉米。我很愿意摸他們的頭。

  …………

  奶奶一輩子沒有讀過書,但做事情很機靈。她一直說我不懂,我不會,但也想教給她寵溺的孫子很多東西。

  出門的時候奶奶把書包搭在了我的肩上,為我整理好衣領(lǐng):“包里有去年新摘的核桃,叫你媽打在豆?jié){里?!?p>  我:“知道了,奶奶?!?p>  奶奶不會像媽媽那樣算計與親戚們間的回禮,她只是順應(yīng)著本心在做事情。要是我會讀心術(shù)的話,奶奶一定心口如一吧。

  我可以活二十世紀(jì),自然不會計較得失。但是我要活那么久的目的不就是為了得到嗎?該怎樣計算哪些是可以通過努力得到,哪些又是不屬于自己的呢?

  …………

  廚房火爐的溫暖讓我暫時忘記了窗外的大雪。爺爺把底牌扔在了方便面袋子編制的墊子上:“大令?!?p>  叔不好意思地看著我,沒有一點長輩的樣子。

  我:“再也不和你一隊了?!?p>  我只是出于我的勝率考慮。

  奶奶:“來,小春,我們倆換換位置?!?p>  叔:“嘿嘿,我還是和小天一隊吧。下次肯定能贏?!?p>  爺爺:“那是不可能的,你們打一下午也贏不了?!?p>  離我最近的,朝向我的,我朝向的,總該是我會得到的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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