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跟我談戀愛，愿不愿意？
或許是沈瑰看錯了，她似乎從科欽的眼里看到了如潮汐一般的淚逐漸溢滿眼眶。
他用力地抓著她的手，像怕她會逃走一樣。
良久后，她聽見啪嗒一聲，隨即她的手背上便濕潤了一小片。
她還在愣神中的時候，科欽就回了之前坐的位置，仿佛剛剛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繼續(xù)用餐。
沒多久，林子胥回來了。
他在一旁嘰里咕嚕說了一大堆，沈瑰都沒聽進(jìn)去。
大概意思就是讓她放開吃，他請客。
沈瑰若有所思地盯著盤子里的蝦肉，忽然覺得——
龍蝦不香了。
一點滋味都沒有。
……
晚上，沈瑰站在鏡子前，試圖模擬出當(dāng)時她看子胥學(xué)長的眼神。
試了幾次，她始終覺得她的眼神并沒有什么特別的。
可他怎么會哭呢？
是因為她……嗎？
科欽消失的那幾天讓沈瑰一度以為科欽不想跟她在一起。
然而他回來之后的種種舉動，卻一次次顛覆沈瑰對他的認(rèn)知。
科欽會在天還未亮的時候，就在她家樓下等她，送她上班，還會給她帶早餐和熱牛奶。
他不再批評她，跟她說話時語氣像在哄小孩子。
唯獨在林子胥出現(xiàn)在她身邊時，他會渾身撒發(fā)出冰冷的氣場。
類似于狗狗會在同類侵犯它領(lǐng)地時表現(xiàn)出的兇狠和威懾。
就比如現(xiàn)在。
林子胥站在沈瑰左側(cè)問她：“晚上想吃什么？要不要去吃火鍋？”
科欽立于她右側(cè)眉頭緊皺，冷冷地替她拒絕：“她胃不好，不能吃辛辣的?！?p> “可以點清湯的?。∽呗镒呗铩?p> 沈瑰還沒來得及思考清楚要不要去，她就被林子胥拉著往外走。
只是，沒走兩步，她就被人拽住了胳膊。
科欽表情不善，語氣生硬道：“她不想吃火鍋！”
沈瑰：“……”
緊接著她就在林子胥震驚的目光下，被科欽拽進(jìn)了他的辦公室。
沈瑰被他用臂彎圈在他的皮椅里，他的目光發(fā)狠。
“我說過你別用那種眼神看別的男人！”
沈瑰嘴角一勾，眉梢染上笑意，“跟你有什么關(guān)系？你是我的誰？”
科欽俯身靠近，在她耳側(cè)低低道：“可以叫你一晚上寶貝的人?！?p> 說實話，沈瑰在那一刻心動了。
那個場景，光是想想都會讓她期待不已。
但他仍然沒跟她表白，或者說確定關(guān)系這樣的話。
沈瑰還不太滿足。
她用食指戳著他的肩膀推開他，故意氣他。
“這個……可不止你一個人可以做到的專利，不是嗎？”
科欽明顯愣住了，半晌不言。
在沈瑰即將走出科欽辦公室之前，科欽提醒道：“辦公室不允許談戀愛……”
他在警告她？
或者說是在用另一種方式拒絕她？
沈瑰稍稍側(cè)過身，沒好氣道：“還沒談，談了會通知科總，辭職信也會一并交到科總手上。”
科欽望著她，蹙眉問：“你……是不喜歡我了嗎？”
沈瑰抿嘴笑了下：“我何時說過喜歡你呢？科總？”
科欽目光垂了下來。
好像是沒說過。
沈瑰理了理衣領(lǐng)，表面無波道：“科總還有事嗎？沒事我去吃火鍋了?！?p> “等等！”
科欽叫住了她，低頭沉默了一小下之后，他開了口，“如果你想談戀愛的話……”
沈瑰：“……”
“可以……跟我談嗎？”
沈瑰：“？？？”
聽到這話，沈瑰內(nèi)心激動地快瘋了！
她一步一步引導(dǎo)科欽對她表明心意，沒想到，竟然成功了！！！
他是在表白吧？是吧？
啊啊啊啊……
她暫且壓制住體內(nèi)興奮的細(xì)胞，輕笑：“科總不是說辦公室不能談戀愛么？”
科欽急不可耐地想知道她的答案，“……這個問題我已經(jīng)在解決了，你不用擔(dān)心。你只要告訴我，你愿不愿意……”
沈瑰不愿再矜持了，好不容易盼來的表白，怎么可能再浪費(fèi)時間思考和抉擇呢？
“愿意！”
她愿意死了。
科欽松了口氣，漏出了久違的笑，大步向她走了過來。
他的手從她發(fā)絲間穿過，落到她的后頸上，將她往他的方向拉過去。
在沈瑰大腦一片空白之時，他霸道又急切地在她的唇角落下一吻。
晚霞的余暉落在他明暗交錯的側(cè)臉，他的眼尾閃著微光。
沈瑰想，她這半生見過的所有七彩斑斕的燦爛，大多無法與之匹敵。
科欽抵著她的額頭輕喘，摟著她的腰往自己懷里揉。
“我聽清了，你說的是愿意，別想耍賴?！?p> 沈瑰的手下意識搭在他胸前，頓時喜上眉梢。
“嗯，不會賴的?！?p> 這輩子都不會賴的。
科欽埋在她肩膀低低地笑，揉了揉她的頭發(fā)。
“寶貝……真乖?！?p> 科欽抱了她好久，久得沈瑰感覺站的腿都麻了。
她笑著問：“男朋友，抱夠了嗎？”
科欽收緊手臂，“還沒，再抱會兒?！?p> “我餓了。”
過了片刻，科欽有些戀戀不舍地直起身來，“走吧?！?p> “去哪？”沈瑰問，
科欽捏了捏她的鼻尖，“帶我寶貝去吃火鍋?。 ?p> -
火鍋店里。
林子胥從沸騰的清湯中夾出一大坨肉，一股腦地塞進(jìn)嘴里。
一想起剛剛的事情就來氣。
他在科欽辦公室外邊等了這倆人半個多小時，結(jié)果倆人一出來就往外走，壓根都不記得還有他這一號人。
要不是他今日家中無糧，他會死皮賴臉跟他們一起吃飯？
瞧瞧科欽這對他還有敵意的眼神，恨不得立馬把他趕出火鍋店。
他招誰惹誰了？
林子胥氣哄哄地問沈瑰：“你沒跟他說清楚??？”
沈瑰手上夾著的剛要放進(jìn)嘴里的肉，啪嗒掉在了盤子里，她不太好意思地說：“呃……我一時激動，忘了……”
吃龍蝦的那天晚上，林子胥送她回家的時候，在車上問過她。
“科欽喜歡你？在追你？”
沈瑰搖了搖頭，輕嘆一聲：“沒有，正好相反?！?p> 林子胥驚訝道：“怎么會？以我過來人的經(jīng)驗，他絕對喜歡你！”
沈瑰計上心來，挑了下眉，“不如，學(xué)長幫幫忙？”
“……”林子胥問，“怎么幫？”
沈瑰邪魅一笑：“學(xué)長不知道？有一個詞叫推、波、助、瀾……”
于是的于是，才有了今天這一出。
林子胥嚼著肥牛，含糊不清道：“這事你得跟你嫂子解釋清楚，咱倆可是清清白白的！”
科欽聞言身形一頓，訝異道：“……嫂子？”
沈瑰尷尬地解釋：“子胥學(xué)長已經(jīng)結(jié)婚了，我們只是在故意氣你而已?！?p> 科欽放下筷子，沉聲道：“行了，別吃了！”
林子胥被他嚇了一跳，差點兒咬到自己的舌頭。
沈瑰不安地拽上他的衣角，小聲問：“你……生氣了？”
科欽盯著她，點了點頭，“嗯，不僅生氣了，還要懲罰你！”
“罰我？”沈瑰不解，“怎么罰？”
科欽傾身靠近她耳邊，以只有她能聽清的音量對她耳語。
他說：“去你家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