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見太子
不過瞧少爺這般替阮小姐考慮，定是對她上了心。主子到弱冠之年還未曾許婚配，房內(nèi)也沒有個暖房的。
其他的公子哥到這歲數(shù)，別說妾室一大堆，孩子都有了。
現(xiàn)如今，少爺好不容易要成婚，且日后的主母也是少爺喜歡的。以后得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武衡回想起主子中藥的過程，愈發(fā)覺得不對勁，疑惑道:“林尚書好歹也是皇帝重臣，今日居然有人在宴會上下藥，實(shí)屬奇怪?！?p> 裴琛眼眸微瞇，目中顯出陰冷，道:“哼！今日之事，是沖著太子來的，我不過是太子的擋箭牌罷了?！甭曇衾滟?。
武衡身體緊繃，瞬間禁聲。
這是朝廷上的秘事，不是他這等下人該聽的，要不然到頭來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無比后悔自己多嘴，還真是什么事都敢問。
抬起手輕扇自己一個大嘴巴子，忐忑道:“瞧奴婢這張嘴，真是敗興！”
裴琛瞬哂笑，之后也沒再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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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半柱香，馬車停在一間毫不起眼的宅子前。這是太子在宮外私下的府邸，通常和朝廷官員討論政事。
宅子不大，但地理位置極好。離皇宮僅隔著兩條街，因前面有一家書院，附近大都是閉門不出的讀書人，平常鮮少有外人進(jìn)出。
方便太子微服出宮，甚至有時會在這里過夜。
“少爺，到了?！蔽浜獾吐暤?。
裴琛嗯聲，收起手中的玉佩，撩開車簾同武衡一齊下車。
轉(zhuǎn)過身對趕車的武言道:“停好馬車，同武衡兩個人站在宅子外等我?！?p> 武衡，武言兩兄弟齊聲道:“是?！?p> 府邸門口，太子早派兩個太監(jiān)侯著。
瞧見裴琛到了，其中一個太監(jiān)替他推開門，茍著腰，道:“裴公子，請進(jìn)，我家主子在屋里。”
裴琛嗯聲，隨即抬腳跨過門檻，走進(jìn)屋。
“吱——”細(xì)小的推門聲在這寂靜黑暗的宅子異常的明顯。
垂首立在門口的王公公俯身道:“殿下，裴公子來了?！?p> 裴琛跪下，朝坐在案桌的太子磕頭行禮，道:“裴某見過太子！”
其實(shí)若要細(xì)細(xì)道來的話，裴琛和太子顧淮承還是有一層關(guān)系。
在太子顧淮承初入學(xué)堂時，皇帝親自點(diǎn)名永安侯府的二公子作為他的伴讀。說實(shí)話，裴琛的文章寫的確實(shí)不錯，太傅也時?？滟?。
只不過自裴琛瘸了一條腿后，永安侯帶著他親自退學(xué)，回府養(yǎng)傷。
太子合上手里的奏折，放在案桌上，垂眸盯著裴琛，沉聲道:“起來吧?！?p> 他和這位小時候的伴讀已有將近十年未見過面，現(xiàn)如今見了一面，變化可謂是很大。
這位裴二公子可真有意思，說的不是永安侯府二公子，也不是永安侯的兒子，而是自稱裴某?？磥硭@位昔日同伴所圖不小啊。
太子接過王公公遞過來的茶杯淺啄，乜著他道:“今日之事，是蕭國相所為，你有什么想說的？”
裴琛深知太子是在考驗(yàn)他，若是自己回答出來，太子或許會接受他。反之，則他裴琛永無出頭之日！
裴琛眼底深色凝聚，緩緩道:“裴某認(rèn)為，蕭國相這些年羽翼漸豐，所圖之大，絕不安于國相之位。且今日之舉是在試探殿下，裴某相信他近日還定有所動作?！?p> 顧淮承重重放下手中的茶，一臉寒意，冷聲道:“哼！他的嫡孫可是大皇子，這幾年父皇的縱容，看來把宸妃的胃口撐大了??！所圖之大？那也得看他有沒有這個本事，可別最后撐死了！”
立在一旁的王公公細(xì)聲道:“殿下，您消消氣兒?！?p> 這三年來，太子雖已是弱冠之年，羽翼漸豐，政績卓效，更是因著去年平定饑荒一事，聲譽(yù)鵲起。皇上卻是有意提拔蕭妃一族，還特封為宸妃，更是提拔她身后的蕭氏一族！
皇帝的暗暗放縱，也不怪蕭國相的胃口變大。
顧淮承壓下心中的怒火，乜著站在眼前的裴琛冷冰冰道:“那你說說蕭國相此番舉動意欲何為？”
“若是不出意外，蕭國相有意插手殿下的婚事。”裴琛斟酌道。
蕭國相沉寂朝廷多年，人奸巨滑，不會平白無故做沒有利益的事。若他沒有替太子擋下那杯酒，宮中定會穿出太子在林府寵幸一位婢女的丑聞，使得皇帝厭惡太子殿下。
顧淮承倏地大笑:“哈哈，裴琛，本宮發(fā)現(xiàn)你確實(shí)不錯，本宮就喜歡你這樣的性格！”
裴琛沒有猜錯，他安排在宸妃宮里的暗探，今日傳來宸妃在父皇面前當(dāng)面夸贊她的侄女蕭明玉，端莊，大氣，有主母的風(fēng)范。就差點(diǎn)直接點(diǎn)名，她的侄女蕭明玉堪當(dāng)太子妃了。
宸妃的手伸的太長了，那就不要怪他狠心！
他顧淮承如今再怎么式微，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可以往他東宮里塞！
裴琛朝他行禮，抱拳道:“能夠得到殿下的賞識，實(shí)屬是裴某的榮幸?！?p> 顧淮承身體往后傾，靠在椅子上，爽朗笑道:“本宮在朝廷上如今還缺少內(nèi)閣學(xué)士一職，不知裴公子是否有意？”
裴琛當(dāng)即跪下，定聲道:“多謝太子殿下！裴某定不辜負(fù)殿下的期望！”眼中飽含著對權(quán)利的渴望。
他渾身的血液在沸騰，在叫囂。
只要太子能夠給他一次機(jī)會，一次就夠了，他會定會向世人證明，他裴琛不是個窩囊廢，不是永安侯府的累贅！
顧淮承低下頭，拿起毛筆批奏折，道:“無事，起來吧，回府好好準(zhǔn)備春闈，本宮到時再派人通傳裴公子。”
裴琛見目的已達(dá)到，隨即站起來，躬身行禮道:“那裴某不打擾殿下，先行告退。”
推開木門，退了出去。
屋子里瞬時安靜下來，一時寂靜無聲。
昏黃的燭燈下，顧淮承皺著眉頭，看了眼手中的毛筆，揮了揮手。
一直立在一旁的王公公頗有眼色，旋即上前給毛筆蘸墨，躬身遞給他。
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小心翼翼道:“殿下，小的實(shí)在不明白，為何要將裴公子納入麾下？他文武都不行，而且裴公子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