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將兇器和痕跡處理得這么好,無外乎兩種可能?!鼻f警官伸出了兩根手指,繼續(xù)解釋道:“心思縝密,在事前有周密的準備;或者心理素質(zhì)極強,能夠在沖動犯罪后進行補救?!?p> “如果是心思縝密之人,已經(jīng)想到了如何掩蓋痕跡和處理兇器,這樣的人必然會在事前用生肉或者牲畜來練手,畢竟這才是最關鍵的一步?!?p> “至于心理素質(zhì)極強這個推論應該是不可能的?!?p> 莊警官幽幽嘆了口氣:“你真該看看受害人身上的那些刀傷,全都亂得一塌糊涂,石佳的弟弟小石頭,今年才五歲,身上居然有十一處刀傷?!?p> “這是一個徹徹底底地發(fā)泄行為,所以我認為犯人的心里素質(zhì)應該很普通?!?p> 聽完了莊警官的分析,張坤才豁然開朗。
如此想來,這件案子確實古怪。
一開始,張坤答應孫亦云來救治病人是存了私心的。
他接下來要在云京尋找包子女神的下落,如果能得到警方的幫助,勢必會事半功倍。
但現(xiàn)在,張坤只是單純地想破了這案子,將犯人繩之以法。
看著病床上沉睡著的石佳,張坤下定了決心。
就在這個時候病房的門再次被打開,這一次烏泱泱地進來了好些人。
“范隊長,你來了。”莊警官起身敬禮。
當先進來了一個身穿黑色夾克的中年男子,面容嚴肅,但那一雙眼睛看起來很是精明,比起刑警倒更像是一個商人。
這個人就是云京市局新上任的刑警隊隊長,范明。
魏公村滅門案作為他上任以來的第一個大案子,他對此很是重視。
“嗯,石佳醒來了?”范隊長隨口答應一聲,就將目光投向了病床上的石佳。
“對,但剛才又睡過去了,具體的讓他跟你說吧。”莊警官指向了一旁的張坤。
范隊長看向張坤,不禁一愣,有些錯愕地問道:“你就是救醒石佳的醫(yī)生?”
張坤看起來也就普通大學生的年紀,這個年紀行醫(yī)救人真的沒問題?
范隊長雖然心中萬千草泥馬奔騰而過,但面上卻是客客氣氣地說道:“親娘咧,現(xiàn)在高人都這么年輕?”
他驚訝之余不禁說了點家鄉(xiāng)方言。
之前局長搶他電話的時候,范隊長可是就在跟前。
他能從地方升任到云京這樣的大城市,靠得可不僅僅是破案能力。
雖然張坤看著年輕,不怎么靠譜,但人家可是把垂危的關鍵證人給救活了。
而且僅憑局長那態(tài)度,范隊長就知道該怎么跟張坤打交道了。
“醫(yī)生,不知道石佳的情況現(xiàn)在怎么樣了?”范隊長斌斌有禮地問到。
屋子里的一眾警察都以極其陌生的目光盯著這位上司。
“她已經(jīng)沒有生命危險了,剩下的外傷都能慢慢康復。”張坤簡單地說了下石佳現(xiàn)在的情況。
“原來如此,有勞了?!?p> 范隊長說完便開始詢問莊警官,石佳醒來后都說了些什么,然后幾個警察開始分析起來。
張坤發(fā)現(xiàn)人群的最后,孫亦云也在其中,只不過顯得有些蔫吧。
“你醒了,我還以為你得多睡一會兒呢?!睆埨ど锨罢泻舻?。
“你還說呢,”孫亦云埋怨道:“你剛才怎么不叫醒我?范隊長看我在車里打瞌睡,剛才在下面說了我好一會兒。”
“啊?他還敢說你,他不知道你是孫家大小姐啊?”張坤有些驚訝。
“在這里我就是個新人,誰家大小姐都不好使?!睂O亦云苦兮兮地說到。
孫亦云補了一覺,現(xiàn)在的狀態(tài)比之前好多了。
“對了,衣服還給你?!?p> 孫亦云把外套還給張坤,然后又好像想起了什么,不禁低下頭輕輕擦了擦自己的嘴角。
“看來之前的推論沒錯,果然是熟人作案?!绷硪贿?,范隊長和同事們的討論有了結(jié)果。
“一定還留有線索,現(xiàn)在召集所有人手,從案發(fā)地點一層一層往外查?!?p> “老莊,你繼續(xù)守在這里,其他人都跟我走?!?p> 范隊長一聲令下,所有的警察都行動起來。
他們從昨天開始就沒怎么休息,但現(xiàn)在為了不耽誤案情,只能是再次趕赴案發(fā)現(xiàn)場。
“等等,我跟你們一起去。”
范隊長停下腳步,皺眉看向張坤。
思慮了片刻之后,他說道:“行,小孫你帶著張醫(yī)生?!?p> 要放在平時,范隊長肯定不會答應,哪怕張坤跟局長有關系。
事情要分輕重緩急,破案比什么都重要,這是范隊長的信條。
但范隊長今天不知怎么的,預感中覺得張坤或許能幫上忙。
一行人風風火火地走出病房,但是張坤一出來就被一只手拉住了。
“你等等?!?p> 張坤一看,是之前的那個女醫(yī)生。
“你有事嗎?”
“我想問問你,你剛才是怎么把人救醒的?雖然我親眼所見,但我還是沒法相信這世界中有超自然的力量?!便遽t(yī)生的表情很嚴肅。
“誰告訴那是超自然的力量了。”張坤掙開了對方,現(xiàn)在他沒有時間耽擱。
“那是什么?”沐醫(yī)生對著張坤離去的背影大聲問到。
結(jié)果張坤頭也不回的扔下了兩個字:“中醫(yī)?!?p> 看著遠去的人影,沐醫(yī)生喃喃自語:“中醫(yī)?”
…………
魏公村距離陽光福利院不遠,直線距離大概也就七八公里。
這里是位于云京市郊的一個小村子,只有不到一百來戶人。
大多都是些老人和孩子,青壯年都選擇了去云京或者周邊的大城市打工。
下了車能看到村子周邊郁郁蔥蔥,環(huán)境幽靜。
村子后面有一座小山,遠遠地就能看到山上點綴著一團團粉嫩的錦簇。
張坤跟著警方來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這里已經(jīng)被拉起了警戒線,還有不少警察在這里守著。
范隊長等人到了之后就立即著手開始排查,這一次他們將調(diào)查的重心轉(zhuǎn)到了周邊的居民上。
孫亦云本來也想跟著去調(diào)查,結(jié)果被范隊長安排跟著張坤。
而張坤呢,來到魏公村之后就在村子周圍不緊不慢地轉(zhuǎn)了一圈,然后又去石佳墜崖的地方看了看。
走走停停,就好像是來散步一樣。
“喂,我說你到底是不是來查案的?!?p> 孫亦云實在忍不住,在她看來張坤絲毫沒有破案的打算。
“別著急,破案這種事急不得的。”
他們此時來到了案發(fā)現(xiàn)場,也就是石佳的家。
這是一個尋常的農(nóng)家小院,圍墻修得不高,成年人隨手就能翻進來。
看著張坤淡定自如的樣子,孫亦云不禁有些好奇地問道:“你還懂破案?”
張坤的醫(yī)術(shù)已經(jīng)讓孫亦云大開眼界了,所以現(xiàn)在如果說張坤還會破案,她也不會太過驚訝。
結(jié)果下一刻,她就看到張坤的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
他以前在戰(zhàn)場上都是管殺不管埋的,哪干過推理破案這樣的精細活。
“你不懂,你裝什么大尾巴狼!”
孫亦云氣得抬腳就要踹他,但卻在最后時刻止住了這一腳。
早上的教訓她還沒忘呢。
“別急,山人自有妙計?!?p> 張坤雖然沒有破過案,但自有他的辦法。